林楠這會兒很理解為什么田狀狀說藝術碩士水分太大了。
“考生必須是已經在影視藝術創作方面取得了顯著成績的，并提供真實、詳細證明材料。”
最苛刻的要求，對圈內人是最簡單的，這就是個鍍金的學位，只要一輪英語、政治文化課成績過了，二輪拼的不就是名氣嘛？
說是面試專業基礎知識，吃這碗飯的，誰不知道呢？
不像林楠這種故事片、紀錄片導演專業，對專業技能還有嚴格要求。
十四號，天氣晴朗，林楠起了個大早。
記得去年藝考那會兒，學校里是藝考的學生多，雖然也有記者跟蹤報道，可數量少。
不像今天，來二輪面試的都是叫的上名字的演員明星，輿論的關注度一下子就拔高了，媒體記者是考生的好幾倍。
林楠跟在田狀狀身后，在一群三四十往上、中老年人群里，是那么顯眼。
明明是正經二輪面試，弄得跟發布會一樣，也許這就是這個圈子的特色吧。
“田主任，我想請問下，林楠導演參與研究生的面試真的合適嗎？”
已經有大膽的記者開口了。
“他不參與專業研究生的面試，而是在職學歷那邊，這樣講你覺得他有資格嗎？”
這個回答就很有力了，在職學歷，大家都懂是什么東西，簡章上都說了，為繁榮文化事業開設的。
雖然藝術碩士就是在職學歷，可兩種叫法一對比，這逼格就是天上地下了。
等復試的考生陸續到場的時候，才看出了什么叫差距。
趙燕子身邊全是記者，相反其他考生就寂寞的多了。
林楠看到幾個老教授臉色不是很好看，但也有些正好相反。
十個院系招收研究生，復試人數是名額的120％，成功的概率簡直太高了，就和已經預錄取了沒兩樣。
報考導演系的都在一個教室復試，只不過專碩和藝碩難度不同。
林楠是保研的，但他這是第一次見識專碩的復試。
鏡頭選取、敘事思路、色彩搭配和節奏掌控，怎樣調教演員，如果一個演員遲遲進入不了角色，該怎么做？
隨機一些看過的電影，分析下它的拍攝思路和技法，導演的……
“果然是專碩啊！”
林楠咽了口唾沫，這些問題對新人來說都是很有難度的，大部分只能照本宣科，而導師們想聽到一些不同的觀點，自己的觀點。
林楠只有看的資格，等藝碩面試開始，他才能說話。
有個很骨感的問題，這些考專碩的人，林楠居然一個都沒聽過，難道真的以后都跑去拍藝術片了？
“各位老師好，我是考生趙燕子。”
林楠開始準備工作了。
“電影和電視劇的拍攝要求、定位，有什么不同呢？”一個副教授問道。
林楠有點懵逼了，心里直呼：“不帶這么水的吧？”
雖然說了沒有面試大綱，不定范圍，但這也太那個啥了。
看了看田狀狀，他在低頭喝茶。
如此簡單的問題，照著書上背就行了。
林楠今天就是來給田狀狀打下手的，背鍋。
“你覺得凱歌導演的《無極》怎么樣？”
等那些劃水的問題都過去后，林楠來了個不一樣的。
在座的教授們瞬間精神有點不一樣，田狀狀罕見地嘴角輕咧。
氣氛一瞬間有點安靜。
可能趙燕子也沒想到會有一個這種問題，評價陳大導的電影。
“很，挺好的……提名了金球獎，正在沖奧。”
聽得出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回答了，只能扯了些別的。
這個問題確實很刁鉆，牽扯到人情世故和客觀判斷。
“你覺得這部電影的故事敘事怎么樣呢？”
這個問題是田狀狀拋出來的，林楠舒了口氣，自己可以退下了。
其余幾人都看了過來。
“陳導有他的敘事風格，我覺得挺好的……”
林楠知道，有結果了。
出來透氣的時候，碰到了黃小明，他旁邊是趙燕子，兩人剛剛接受了記者采訪。
“林導。”
林楠走了過去，趙燕子跟著黃小明一起過來了。
“表演系那邊伱面試完了？”林楠問道。
“輕松搞定，畢竟是本專業的，老師們都是熟人。對了，能不能透露下，燕子結果如何？”
邊上的趙燕子也是一臉微笑。
“這是那幾個導師的事兒，我怎么知道，你這問題是想坑我呀。”林楠調侃道。
“哈哈，沒想著坑你，就是關心則亂嘛。”
“里面專碩的面試還在繼續，結果最早都得晚上開會了。”
林楠還是說了句。
媒體對這幾個大明星，還是北電畢業的人非常看好，要是出了意外，估計新聞就很好看了。
“我覺得她挺好的，有知名度，還愿意回來母校繼續深造導演系，這種學生我們是應該重點照顧的。”
一位教授說道。
大家看了看田狀狀，因為趙燕子的第一選擇是田狀狀。
“她對《無極》的回答很，很油滑，這也許是在社會上打拼了幾年的原因，但導演得有自己的想法，敢于表達出來。”
停頓了下，田狀狀又繼續說道：“這批面試的學生里她的名氣最大，林楠已經是我的學生了，要是再多個她，傳出去也不好，就算了吧。”
明顯有幾個教授意動了，林楠也放心了，刷是刷不掉的，那就給她換個導師。
“你們看誰愿意帶她，可以給她說，畢竟表演系那邊幾個老家伙打了招呼的。”
有了田狀狀這句話，其他幾個教授就懂了。
既然田狀狀不要，那他們就可以考慮考慮了，有一個名氣大的學生，對導師來說也是有利的，雖然比不上林楠。
結束了學校的事情，林楠就準備其他正事兒了。
“你要出差？”
劉藝菲驚訝地問道。
“去幾天。”
“可惜我要配合宣傳，要不然和你一起去。”
女孩兒一臉惋惜道。
“我又不是去玩的，全是正事兒，完了后一天也不會在那邊多待的。”
“什么事兒啊？”
“《時空游輪》發行的事兒。”
“嗯，那好吧，早去早回啊，注意潔身自好……”
劉藝菲很自然地說道，就是最后幾個字讓林楠有些不適應。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緒，就很無解。
沒有再和其他人說，林楠獨自飛向了洛杉磯。
“林，我覺得你這次來一定有好事兒。”
“湯姆，我記得你還沒結婚吧？你需要減減肥了，再這樣下去，不久的將來，我可能會有新的代理人。”
看著像個皮球一樣的湯姆，林楠都有點無語了，這才幾年，這家伙膨脹了好幾倍。
“oh，不要這么說，只要有鈔票，我永遠是女郎們心中最帥的那個，萊昂除外。”
“行了，走吧。”
林楠打斷了他的話。
坐進了大號的SUV，湯姆帶著林楠開始駛向圣莫尼卡。
“獅門的《電鋸2》又大賺了一筆，三天就拿下了三千多萬刀的票房，簡直太誘人了。”
這次林楠過來，還真有好幾件事情。
溫仔仁卸任了《電鋸》的導演，準備制作《潛伏》了。
林楠過來走個過場，順便把《時空游輪》的發行敲定。
原時間那個1200萬美金制品成本的《恐怖游輪》經他這么一改，只希望有好的結果，那么好的本子，被玩砸了，確實太可惜。
最少這次的發行要比記憶里那一部強很多，而且他自帶名聲。
“湯姆，好萊塢有沒有出售的電影公司呢，小的那種？”
林楠突然問道。
開車的湯姆精神一震。
“林，你這就問對人了，在好萊塢最不缺的就是演員和電影公司。
尤其是那些中小規模的電影公司，每月倒閉的和新開的，不計其數。
怎么，你想買一個嗎？”
“我可能需要你幫我去篩選一下這些公司，最好是有足夠的技術人員、有設備、有底子的……”
林楠慢慢地說著他的要求。
“這種事情很好辦，每個行業都是最上層的吃飽，底層的茍延殘喘。
好萊塢的電影技術人員也是這樣，多數人想去大廠，但絕大多數依舊在小公司討生活……”
林楠聽著這些話，也有些感慨，湯姆嘴里的那些底層技術人員，隨便拉到國內去，都能混的很好，但這里是美利堅，只有往這邊鉆的，沒有人愿意去別的國家。
“就是這些要求，你幫我找找吧，我準備全資買一個，幾百萬刀應該沒問題吧？”
“林，也許用不了那么多。”湯姆笑著說道。
“如果辦成了，你來做我的職業經理人吧……”
車子一個急剎停在路邊。
“我艸，你是要謀殺我嗎？”林楠罵了句。
“不不，親愛的林，你終于想通了嗎？要來這邊發展了嗎？我早就說過，你應該過來的，咱倆合作一定能做大做強的……”
看著激動的湯姆，林楠被逗笑了，“開車吧，我們慢慢說。”
湯姆一直認為自己缺少個機會，直到認識了林楠。
這幾年為林楠工作的報酬，占了他收入的一半以上，他覺得這是個非常優質的雇主。
“林，我們再說說職業經理人的事情吧，我的工作能力你是知道的，電影上專業的東西有專業的員工做，我做個大管家就好，你們那邊是這樣形容的吧？”
“還是等你幫我找到合適的公司再說吧，我不希望買來的是個空殼子。
得有專業的員工和設備，隨時能開工那種，你懂我的意思嗎？只有這樣，你才能成為大管家，湯姆總經理！”
“哦，這個稱呼太爽了，我一定幫你，不，幫我們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