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來了，就不能再躲著學校的征召了。
第二天早上，林楠和劉藝菲揮手，后者上了劉母的車，要返回武校去了。
大G啟動，林楠向著北電出發，車載廣播里在說著奧斯卡。
馬丁·斯科塞斯不愧是大師，包攬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就是可惜了小李子，再次倒在了最后一步。
《色戒》近日也殺青了，上映時間初步定在今年下半年，效率很高。
林楠聽到了章子宜的八卦，和她的外籍男友出現在了球賽觀眾席，動作很不雅。
北電外面簡直是擁堵至極，車多人多，完全堵起來了。
藝考報名截止的第二天，一輪面試、二輪面試，幾乎無縫銜接。
林楠按著喇叭，前方才讓出了一條道。
“喲，林導。”
保衛處還是老熟人，林楠揮了揮手，開車進了校門。
很多藝考生的目光追著林楠的車，直到看不見為止。
“林楠導演真回來了？”
“他拿了兩個最佳導演銀熊獎杯呢，不知道能不能做他師妹……”
導演系這段時間，可謂是趾高氣昂，兩位校友叱咤柏林電影節，一個最佳影片金熊，一個最佳導演銀熊。
“獎杯呢？獎杯呢？”
以前在本科，老姜就是這個樣子。
現在調到研究生院了，還是一點沒變。
林楠笑了笑，“送人了。”
“送誰了？你獎杯多你可以給院里啊，陳列館里有的是地方，趕緊的。”
“真送人了，送給茜茜了。”
老姜好懸沒一口氣背過去，“你，伱自己給院領導說去，人王權安的獎杯都拿來拍了照，留在了校史檔案里……”
“您消消氣，又不會少了您獎金，犯得著嗎？”
“我不管了，你看著辦吧。”老姜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到田狀狀辦公室的時候，這位正在電腦上看《大明王朝》。
“坐，喝茶自己弄。
這部電視劇拍的很好，可惜收視不怎么樣，觀眾能看明白的不多。”
“陳保國老師的演技沒的說，劉老師的劇本也是頂級的，這部劇可能需要些時間積累，觀眾才能看得明白，應該會是一部經典。”
林楠接著話茬子說了句。
“你那部《活埋》什么時候上映？
王權安的那部《圖雅婚事》都已經定檔在三月了。”
“賣斷給中影了，我管不著這些。”
林楠說的有些心酸，這還是第一次，自己插手不了自己拍的電影。
“既然回來了，就再去藝考現場坐坐吧，今年有很多之前的學生被邀請回來幫忙藝考，你最近應該也不忙……”
“行吧，聽老師您的。”
逃是逃不掉了，學校是真下定了決心，用他來作名片。
至于讓他去哪個專業的藝考現場？不用猜，肯定是受媒體關注度最高的表演系。
走在學院里，林楠比院長都受歡迎，別人和你問好，你還不能不答應。
表演系的現場，人數是最多的，排了幾條長龍，繞了好遠。
“我說是哪位呢，你怎么也回來了？”
林楠一眼就看到了王洛丹，她和幾個有點面熟的，應該是給藝考生搭戲的。
還有很多大二、大三的，在維持秩序，喊號。
“趕緊過來吧，二輪要開始了。”王珞丹翻了翻白眼，催了句。
其他在場的人，有點羨慕，能和林楠這么大大咧咧說話的，關系應該不錯。
“我的電視劇快開播了，來學校做宣傳的，結果就被拉到這兒了。”
王珞丹吐槽了句。
“趙導的《奮斗》？”
“嗯。”
“那可得恭喜你了，趙導的電視劇很捧人。”
說著話，林楠將一旁的花名冊拿了過來，很厚一本，這才是二試，看來今年人數確實多了很多。
“我先進去了。”
林楠走進了面試現場，有表演系的老師向他揮手，考官位置還有好幾個空的。
林楠笑著走了過去，坐下后，看了一眼準備面試的五個考生。
這一屆的熟名還真不少，眼前就有兩個，闞青子，譚松蘊。
表演系的風格一點沒變，甚至更加極端了，長相好的明顯被偏愛。
趁著考生出去的空隙，林楠玩笑似的說道：“幾位老師，咱這也不能光看臉啊，我看那個男生挺不錯的，雖然長的普通，但那段默劇演的挺好，怎么就給劃掉了呢？”
幾個老師相互看了看，很隨意地說道，“下次注意吧，后面高職那邊不還有機會么……”
林楠才不信這鬼話，那另一個長的也普通的女生怎么給過了？
“這樣搞，遲早出事兒。”林楠心里嘀咕著。
沒關系的，得緊著有關系的。有關系的，得讓著更有關系的。
每年都是這樣，除非哪個普通考生確實特別出色。
用有些老師的話講：演技不行，可以學么。
潛臺詞就是，都一樣，還是緊著自己人來。
張若云也算是二代了，只不過碰到了更有關系的，估摸著只能去高職。
當景恬和鄭漺五人走進來時，她眼睛頓時亮了。
果然成名要趁早，這一組年齡最小的還沒過十六歲生日。
當景恬報出自己履歷的時候，好些人有意無意地看了林楠一眼。
打臉來的很快。
“這女孩兒長的挺好看的，是傳統女子的那種臉型，富態。”
這句評價，林楠差點笑出聲來。
“這個女生只有十五歲啊？”
景恬毫無疑問，第一個通過了。
她是寧皓MV和林楠電影出名的，被看做北電的嫡系，要是過不了轉身去了中戲，那就鬧笑話了。
希杰開始聯系林楠的公司，進行《新世界》的票房分賬。
林楠讓公司員工對接，他開車去了中影。
韓三坪一直在等林楠。
“王權安的電影，定在三月下旬，你的《活埋》我也準備放在下個月。”
“這是不是有點刻意了？”
“不，兩部獲獎作品放在同一個月，可以充調動一下市場。
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分攤一下那兩部好萊塢電影的票房。”
林楠想起來了，《時空線索》和《通天塔》就是三月在國內上映。
從一月開始，國內的電影就在被進口片打壓，《007》系列在一月把一眾國產電影按在了地上摩擦。
這個月又是《博物館奇妙夜》、《穿普拉達的女王》……
“行吧，反正是虧是賺，跟我已經沒關系了。”
“說說你這個本子吧，你和英黃的項目我們可都沒摻和。”
說來也是，上影、光線這次都沒向林楠打聽，原來是被韓三坪擋下了。
這么一看，大家就都是在盯著《畫皮》的項目了，畢竟《葉問》的導演已經明確了，不會是林楠。
“劇本還沒過。”
“我可以幫你去問問，你自己去應該問題也不大。”韓三坪說道。
“一時半會兒肯定還開展不了，不過這次的演員，我不準備公開試鏡了，直接改邀請制，一些無關重要的配角可以拿出來。”
“你早該這樣了。”
韓三坪還想追問預算和投資方，被林楠借口托過去了，演員未定、劇本在審，說這些都過早。
中影換屆在即，韓三坪實際上和一把手沒什么區別了，前些天內部會議剛剛定了調子，只等老楊時間一到，就能接班。
不管韓三坪在外界名聲怎么樣，但林楠知道，這位是真心想讓國產電影好好發展的。
“等我從彩云之南回來，劇本過審后，再談這個項目的事情。”
“去那邊做什么？”
“投資曹保評教授的電影，在那邊拍著呢，我這個出資人最少得去看一眼。”
林楠之前只是打了個電話，說了探班的事情，實際上親自過去的另一個目的，是請人。
從中影出來后，林楠就去了機場。
在劇組的員工，來接了林楠。
到拍攝場地的時候，大家正在吃飯。
“林導來的挺是時候的嘛。”
周訊端著飯盒，和劇組主創們圍在一起吃飯，簡易的桌子上還有幾樣水果。
這個氛圍就比林楠見過的很多劇組強，周訊工作起來幾乎沒架子，換了別的影后，怎么著不得來個小單間，小食堂？
“林導，吃了沒，趕緊坐。”
張繹說著話，就要起身再去拿盒飯給林楠。
“你只說來探班，又不說時間，早知道我們就吃個大餐了。”
曹保評開玩笑說。
張涵宇和王保強讓了讓位置，“林導，坐。”
“保強，我們又見面了，上次也是在這兒，《士兵突擊》，哈哈。”
“誰說不是呢，我和林導有緣，哈哈……”
“林導，給。”
張繹遞過來一份盒飯，林楠順手接過，就一起吃上了。
飯后，林楠看了周訊一眼，“訊姐，這會兒空么？聊聊。”
“干嘛？我不喜歡你這種年齡小的啊，哈哈。”
周訊沒個正形，又開始瘋了。
“我也對你沒興趣，找你邀約。”林楠沒好氣地說道。
“那咱們就到化妝間去說吧。”周訊扭頭就朝里走。
林楠把化妝間的門大開著，也不擔心別人闖進來。
“呦，挺懂的嘛，林導。”
坐在椅子上，周訊笑得很大聲，“說吧，什么事？”
“一部電影，我這可是專門來找你的……”
幾分鐘后，周訊點著腦袋，思索著。
“你沒開玩笑吧？你見過哪個狐貍精是我這樣的，沒胸沒屁股，既不妖嬈，又不嫵媚……”
這么自嘲的話，也就周訊這種性格能隨口說出來，換了其他女演員，可不得裝一裝淑女。
“低級了吧？誰說狐貍精就得是那種，往前走個幾千年，九尾狐還是瑞獸呢。
我要的狐貍精不是千嬌百媚、賣弄色相的，要有血有肉，她比人更真、更純、更癡……”
林楠開始講起了劇本，周訊在用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