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兩三天吧，我就能回去了。”
“嗯好，記得提前告訴我航班時間，我去接你。”
電話里，劉藝菲的聲音略帶喑啞，顯然剛睡起來沒多久，和林楠說話的時候，還打著哈欠，隱約能聽到劉曉麗的說教聲。
而這邊的林楠，說話聲同樣如此。
畢竟戛納這會兒才早上六點，不像國內，已經11點了。
戛納電影節即將迎來閉幕式頒獎禮，各大片商都在加緊爭搶看中的影片。
吃早飯的時候，蔣樰柔帶著中影的人，趕了過來。
“坐下吃點？”
“不了林導，我們吃過了。”
林楠看著幾人欲言又止的樣子，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太空旅客》的事兒？”
“對。林導，版權價格看樣子是不會有變化了。您要不要去看看？我們今天約了所有片商。”
林楠點點頭，“等我吃完早飯，和你們走一趟。”
之前林楠就猜想過，大概率會是《太空旅客》最先敲定。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不過《天才槍手》那邊，看情況，也就是這一兩天了。
國內不少電影，都跑來戛納賣版權，這自然也是媒體關注的焦點。
只不過面對記者們的采訪，大家都保持著低調。
賣得好的，估計是想回去后再說，配合一波電影宣傳，就像陳愷歌和陳虹。
至于賤賣了電影版權，或者賣的差的，就全都是統一回復：“版權大賣，具體金額屬商業機密，不便透露！”
當林楠跟著中影的人，到達租借的會議室時，所有片商都已到齊。
“林，又見面了，這次我可是買了你的電影呢。”
緣分這東西，太神奇了。
林楠看著和他打招呼的人，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上前握了握手。
這位就是好多次在電影節上和他打過交道，想買版權，最后因資金問題放棄的那個人。
看這樣子，對方是鳥槍換炮，做大做強了！
“謝謝。”
《太空旅客》一共5家投資方，這次只有林楠和中影的人在戛納，但他們完全可以做主。
兩個多小時后，在戛納官方人員和律師的見證下，林楠和中影的副董，與一眾片商簽下了版權交易合同。
11個片商，共計5860萬美金的版權費用。
自此以后，《太空旅客》在歐美與林楠等5家公司，再無瓜葛，其中也包括音像版權等。
“還是林導厲害！說句慚愧的話，這么大的版權交易金額，中影碰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中影的副董，罕見地恭維起了林楠。畢竟此行他是立了功了，就是手里的交易合同。
“客氣了，我拍電影是為了賺錢，而中影卻是肩負著國產電影發展的重任。”
林楠面露笑容，也說了句好聽的。
“林導明理，不像其他公司，動不動就罵我們，就比如韓董那個外號，哈哈……”
閑聊了幾句，中影的人就迫不及待要打電話回去報喜了。
“順便通知一下萬達、光線和航科工。”
“這是自然。”
林楠都能想到，韓三坪一旦得知《太空旅客》的交易額，絕對會大張旗鼓地宣揚出來。國內的媒體，又會變的很熱鬧。
購買批片，是一件很賭運氣的事情。
林楠可以分辨哪些電影不錯，但他不能保證拿回去后，能不能過審，需不需要刪減，還有觀眾會不會買賬。
鐘莉芳也轉悠了好多天了，聽說一部也沒入手，不是太貴，就是不滿意。
“我要先回國了。”
寧皓見到林楠，直接開口說道。
“不再玩幾天，和我一起回？”
聽到林楠這話，寧皓自嘲了一聲：
“和伱一起回？你是凱旋而歸，大幾千萬美金的版權呢，記者絕對堵你。可要是問起我來，我怎么答？沒有對比就沒傷害呀，可憐可憐我！”
“行吧行吧，寧導還是個要臉的，那就祝你一路順風。”林楠笑著打趣道。
當天傍晚，寧皓就乘機回國，等他到首都機場的時候，應該是臨近中午的時候。
劉德嘩約林楠見面，這是后者沒料到的。
尤其是會面現場，還多了個人。
“林導。”
“林楠導演。”
“李導，嘩哥。”
三人互相問候，坐了下來。
“我昨天下午剛從好萊塢飛過來，今天上午聽說了林導的《天才槍手》，非常棒！”
李鞍一開口就是贊揚，讓林楠心里隱隱有些思量。
“李導那部《LifeofPi》制作完成了？”
“對，今年全球同步上映，已經拿去總局送審了。”
這時候，劉德嘩開口了。
“林導，有沒有想法參加今年的金馬獎呢？”
林楠心里咯噔一下，他就說肯定有事兒，要不然不會約他過來，還多了個李鞍。
“沒有考慮過，我已經很久沒參加過華語電影節的評獎了，有六七年了吧。”
林楠風輕云淡地說著，應該是在05年之后。
邊上的劉德嘩和李鞍聽到這番話后，都出現了片刻的愣神。
“不瞞林導，今年的評審團主席，就是我。”
劉德嘩張了張嘴，說了個還沒公布出來的消息。
林楠沒有接話，這倆人啥意思，他已經明白了。
“《天才槍手》可以考慮拿到金馬來。我覺得，拿獎的概率很大很大。”
李鞍喝了一口茶，輕聲說道。
眼前這一幕，讓林楠不由想起了，當初李鞍到國內邀請自己帶著《狩獵》去威尼斯的場景，一切都似曾相識。
但林楠更愿意相信威尼斯電影節，而不是華語電影節。
“林導可以考慮一下，我知道您不缺獎項，但有很大幾率多一個獎，肯定不是壞事兒。”
一個小時后，林楠離開了，他什么也沒答應、沒承諾。
“如果林導能來，今年的金馬，必定很有看頭。”劉德嘩輕搖著頭說道。
“他沒答應，但也沒拒絕不是么？等等吧。”
李鞍接過話茬，補充了句。
婁曄的《浮城往事》是今年唯一入圍戛納的華語電影，不在競賽單元，而在：“一種關注單元”。
接受外媒采訪的時候，這家伙又開始口無遮攔了。
一句“最好的電影是自由的電影”，直接被外媒引申開了。
“你的電影不自由嗎？”
“自由的話，我就不會做了幾年‘地下導演’。”
在戛納這邊的國內導演，都覺得這貨又在找死了。
為什么有事沒事就喜歡拿他被禁了事情說事兒，還總在外媒面前？
婁曄一番言論，造成的后果就是，國內的審查制度，又被拿到明面上來說事兒了，影響非常惡劣。
“現在知道那貨為什么在圈內沒幾個朋友了吧？因為，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他連累了。”
姜聞在聚會上公開說道。陳愷歌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是此次華語電影人的代表。
就在剛剛，陳愷歌還被一群媒體堵著，詢問對國內審查制度的看法呢。
林楠避開了媒體，趕著忙正事兒去了。
《天才槍手》的版權報價，到頭了。
不同于《太空旅客》的11家片商，《天才槍手》的價格更高，但片商數量反而少了。
9家，全是大片商。
身邊的蔣樰柔克制著此時激動的心情，等著林楠最后拍板。
“這部電影，你們不會虧的，畢竟是SAT的背景，很切合實際不是么？”
“是的，林。這也是我們愿意不斷競價的原因，這個題材，會爆的，甚至可以引起轟動。”
沒有什么客套話，雙方都很干脆，畢竟價格已經到那兒了。
“那就簽吧。”
每一部在電影節上交易成功的電影，都會被官方統計，這是規則。
最后，官方會通報一個總的成交金額出來。一般來說，歐洲三大電影節的版權成交總金額，就是全球前三。
“8365萬美金，8365萬美金！”
蔣樰柔吞著口水，不斷重復著這個數字。
“蔣總監，有這么興奮嗎？”林楠打了一個響指，開玩笑說道。
“林導，這可是八千多萬美金，算下來，5個多億！”
“我知道。現在去聯系銀行那面，畢竟是外匯，盯緊點。還有該交的稅，一起辦了吧，眼不見心不煩。”
縱然是林楠，想起那個稅收，也不免心痛。
但他不住在朝陽區，不代表他不遵紀守法，該交的稅一定得交！
“好，好，我馬上去辦，馬上……”
看著蔣樰柔走遠的身影，林楠忍不住笑了笑。《天才槍手》的版權交易，一定會讓國內電影圈大吃一驚的。嗯，還酸！
國內這邊的電影公司，早已經被《太空旅客》的消息給刺激到了。
網上、媒體，更是瘋狂報道。
只因為今天上午，中影、萬達、光線三家同時向外通報了戛納的戰績。
“《太空旅客》已完成歐美地區版權交易，總價5860萬美金！”
“《太空旅客》制作成本2.5億，已完全收回成本，并實現盈利……”
“林導牛逼！電影還沒上映呢，就賺了一個億！”
“和那年的《火星救援》一個樣兒，光靠版權就回了本，還賺了錢。”
“小道消息，《太空旅客》有三個貼片廣告，預計費用也在1個億左右，不是汽車就是高端電子產品……”
“林導呢？還沒回來？”
“樓上的，林導應該是在談《天才槍手》的版權，那個也是大頭……”
整個影視行業，都被《太空旅客》的消息刺激到了。
中影是不可能撒謊的，他們能主動報出交易金額，那就代表著的確賣了這么多錢！
“《太空旅客》這么快就搞定了，那《天才槍手》為什么還沒消息呢？”
在不少業內人士看來，林楠可能更重視《天才槍手》，能拖這么久，說明其交易價格也絕對不低。
畢竟以林楠在國際電影節上的名氣，不可能出現版權交易金額過低的情況，只可能更高！
華億、搏納、橙天、英黃……甚至是中影、光線和萬達等公司，都隱隱有些期待了。業內的電影公司，更多的還是羨慕、嫉妒和酸。
大量網友跑到劉藝菲微博下面來詢問。
“劉制片，林導什么時候回來？”
“他有沒有告訴你，《天才槍手》賣了多少錢呀？”
“我記得紅星塢也是出品方，藝菲能分多少呢？”
劉藝菲看著電腦上不斷刷新的留言，一臉雀躍，隨即噼里啪啦地回復起來。
“我也不知道，他打電話只告訴我要回來了，沒說別的……”
“等他回來，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