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還是不對。”
江敬堯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霍元甲里我就用了大量的二胡，它的效果我很清楚，凄婉悲慘。”
“那不是正好符合赤伶的主題嗎？”秦慕楚更納悶了。
赤伶的故事本就是戲子為國捐軀，小人物亦有大豪情的悲壯故事。
用二胡正合適啊。
“不對，不是這樣的。”
洪敬姚搖搖頭，
“歌曲主題雖然是凄婉，但不能一直是這樣，得有起伏變化你知道吧？”
見秦慕楚一臉迷茫，他打了個比方：
“就像你拍電影一樣，電影基調是悲慘的，但不能通篇都是悲慘，還得有些喜劇搞笑的，這樣效果更好。”
這下秦慕楚聽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用二胡太慘了，得來點明亮歡快的？”
“哎對，差不多就這意思。”洪敬姚知道秦慕楚聽懂了，又道：
“二胡這個樂器個性太鮮明了，聲音又很吸引人，當時霍元甲為了能調和它，我用很多大鼓的聲音來搭配，緊張的同時又氣勢磅礴。
但赤伶不能用那么多大鼓，柔弱的戲子一直用大鼓太出戲了，那樣戲臺上的就不是戲子，是壯士了。”
秦慕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洪敬堯盡量用演戲方面的話來和他解釋，所以他聽得很明白。
二胡太慘，需要有一個輕松的樂器中和。
而且這樂器又不能太搶戲。
有什么樂器輕松明快又不搶戲呢？
秦慕楚開始有點理解洪敬姚的感覺了。
這種答案范圍已經確定，但偏偏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感覺太難受了。
才這么一會兒，他都覺得有點憋得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氣流極速通過微張的嘴，發出尖銳的口哨聲。
“口哨？吹的？”
秦慕楚一拍腦門，臉上露出狂喜的笑容。
“洪老師，用笛子！二胡聲音太慘，笛子聲音明亮，還不搶戲！”他對著洪敬姚欣喜地喊道。
“笛子？”
在秦慕楚說出這兩個字時洪敬姚就站了起來，他思索著，皺著的眉頭逐漸展開。
笑容也出現在他的臉上。
“對，笛子！笛子！”
洪敬姚嘴里一邊念叨著“笛子”，一邊快速地在樂器中尋找笛子。
很快，他找到了目標。
顧不得擦拭笛口，張嘴就吹了上去。
笛聲響起，渾厚柔和，清新圓潤。
洪敬姚越吹眼睛越亮。
半響，才停下來。
“對了，對了，就是這個！二胡的凄婉，笛聲的清新，再加上少許鼓的悲壯！
哈哈，對了！對了！”
洪敬姚舉著笛子，旁若無人的大笑。
“嗯？怎么了？”
秦慕楚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幾下，低頭一看，是周慧敏。
“洪老師怎么……”
周慧敏想找個合適的詞匯來形容洪敬姚此時的狀態，但想到的都不是什么好詞。
按理說，歌是秦慕楚寫的，唱是她唱，洪敬姚又答應了免費制作，自己一點好處得不到，為什么還這么開心？
“這是個真正搞音樂的，他愛這一行，也尊敬這一行，不只為了名和利。”秦慕楚看著欣喜若狂的洪敬姚感嘆道。
在娛樂圈中，這樣的人很少，大部分人只求名利，但正是因為這少數人的存在，其余的人才有名利可得。
這種境界秦慕楚現在還沒達到，他不懂，但是他尊敬。
“不為了名利？”周惠敏不理解。
她進娛樂圈當藝人就是為了錢，賺很多錢，好帶著媽媽搬出貧民窟。
所以當別的女藝人有錢了后買高檔化妝品、名牌包包這些奢侈品時，她第一時間選擇買房。
“那我這種唱歌只為賺錢的是不是太庸俗了？”周惠敏突然問秦慕楚。
在洪敬姚這樣的精神感染下，她有點慚愧。
“秦慕楚也不是缺錢的人，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是拜金女？”周惠敏想，“可是我只是想帶著媽媽離開貧民窟，那里，真的很不好。”
就在周惠敏陷入自我懷疑時，突然感覺頭上多了一雙手。
秦慕楚一只手盤著周惠敏的頭，和盤孫碧娟的頭手感做對比。
嗯，還是小丫頭的頭盤著更舒服。
一手就能掌握。
見周惠敏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秦慕楚“咳咳”兩聲，收回了手。
接著一臉詫異地道：
“你傻了？唱歌不賺錢還當什么歌手？
為愛發電再怎么發，也發不過為名為利的，因為愛有用完的一天，名利取之不盡。
洪老師是已經賺到錢了，才追求更高的。
沒賺到錢還這么干的，不是家里有礦，就是腦子有坑。
沒錢談什么精神，談什么高尚？
再說，又不是真不給他錢，唱片制作完讓你公司按最高價給，再包個大紅包。
人老師這么盡心盡力，你公司要是小氣嗖嗖的也太不是人了。”
秦慕楚的一番話給周惠敏直接“突突”懵了。
聽君一席話，重塑價值觀。
不理會正在重建價值觀的周惠敏，秦慕楚直接走向洪敬姚。
“洪老師，怎么樣，笛子能用？”
“就是笛子！”洪敬堯姚笑著道。
接著又說：
“我約了個樂隊過來錄制昨天的伴奏，也幫著試試其他歌的思路行不行得通，一會兒應該到了。
咱們抓緊時間，想通了赤伶，我這靈感簡直源源不斷。”
“額，都聽您的。”
秦慕楚越發敬佩洪敬姚了。
你瞧瞧這員工當的，比老板還盡心盡力，簡直“牛默馬淚”。
當即對著周惠敏道：
“快，快，去和前臺說一聲，弄個小床來，再買幾身衣服，接下來幾天一日三餐送上來，洪老師就住這兒了，什么時候專輯做完什么時候走。”
“唉？我……”洪敬姚愣住了。
“不，洪老師，我懂！”秦慕楚打斷洪敬姚的話，“我知道您想著盡快看到專輯完成。”
“不是，我……”
“您放心，這錢我出。”秦慕楚又轉頭看向周惠敏：
“快去，床買好的。”
“哦哦！”周惠敏愣了愣，連聲答應，走出錄音室。
“秦導，我想說……”
“這錢一定我出，您千萬別和我爭！”
……
秦慕楚看著英皇員工抬上來的兩個小床，傻了眼。
“兩個床干什么？洪老師一個就夠了？”
“伱不在這兒睡嗎？我以為你也和洪老師一起呢。我看你和洪老師配合得挺不錯的。”周惠敏眨巴著單純的大眼睛。
“我白天在就夠了……”秦慕楚說道。
“秦導，我晚上靈感最多。”洪敬姚開口。
“？”
秦慕楚不敢相信地看著洪敬姚。
“加油！”周惠敏舉起手給秦慕楚鼓勁。
“呵呵。”
秦慕楚丟下兩聲冷笑，面無表情地和洪敬姚撲在編曲上。
而在秦慕楚看不到的背后，周惠敏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
“兩張床，我故意的，看你怎么找女明星睡覺。”
這波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編輯說1號上架，也就是明天。嗯，上架后日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