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甲》宮殿外的群演們發現今天有些不同往日。
劇組人員進出頻率遠超往日。
“你看，那邊來了好多人。”
一個群演推了推旁邊的兄弟。
兩人向前方看去，周圍所有群演也是同樣的動作。
兩輛大巴停下，每車都有二三十人。
一車人扛著攝像機之類的道具，還有一車人打扮比較時尚，拎著各種箱子。
群演們目送著這一大批人走入宮殿內，眼睛里滿是疑惑。
不一會兒，宮殿里又走出一人。
是平時一直趾高氣昂的那個，據說是張導的助理。
他掃視一圈群演，開口喊道：
“招二十個群演……不許擠！嘈他么的，再擠老子一個不招了！都特碼排隊，排隊！”
“利姐，我這部戲是電視劇，講的是一個在地球上待了四百多年的外星人，愛上了一個女明星的故事，具體的情節呢，是……”
另一邊，秦慕楚向鞏利介紹著《星你》。
“所以啊，這曾玥離是大明星，總得有場她在劇組拍戲的場面，我想得是，能不能和咱《黃金甲》劇組聯動一下，來一出‘劇里有劇，戲里有戲’。
這曾玥離大明星身份是假的，是劇本設定的。但咱們這《黃金甲》劇組是真的啊，您鞏利鞏女皇，包括張導，你們的身份都是真的。
到時候出現在《星你》里，對觀眾來說也算是個小驚喜不是？”
鞏利聽了秦慕楚說這么一大串，算是聽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客串一下《星你》？”
“嘿嘿。”
秦慕楚靦腆一笑，眼神看向張一謀：
“我的意思是，讓《黃金甲》客串一下《星你》……”
“快快快，動作快點，化妝師，造型師，服裝設計師，東西都帶上，立刻給鞏老師設計造型上妝，用咱們劇組的，他們審美不行！”
老謀子看著一大批涌入鞏利化妝間的人，饒是飽經風雨，也忍不住愣了愣，指著自己道：
“我審美不行？”
《黃金甲》中每個角色的造型他都有參與到設計中，甚至占據了主導地位。
那金閃閃的，不好看嗎？
“不是說您審美不行，您聽岔了。”秦慕楚安慰道。
老謀子面色稍霽。
“是說您劇組審美不行，您年紀也不大，怎么耳朵還……”
秦慕楚嘖嘖嘴。
老謀子臉瞬間一黑。
這次不是平時的面無表情，是真的不爽。
“但有一點是值得稱道的。”
秦慕楚對老謀子豎起大拇指，挑眉道：
“那白花花一片的，雀食不錯，您是懂觀眾的！哎呦！”
老謀子實在忍不住了，上前就給了秦慕楚一下。
這小子“欠兒欠兒”的，和江文年輕時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都是那么得讓人——手癢。
張一謀不想再和秦慕楚繼續審美的討論，岔開話題道：
“你所謂的幫我讓鞏利演戲，就是這么幫的？給她拉到你劇里客串？”
“唉？演沒演嘛，您就說她演沒演嘛？”秦慕楚說道。
“演是演了，但演得不是我的戲，有什么用？”
老謀子氣得想說臟話。
多少年他的情緒沒有這么波動過了。
“那我不管，反正我說讓鞏利姐演戲，我做到了。”
秦慕楚手一攤，像個拔吊無情的渣男。
“你！你給我出去，不許你在我的劇組客串！”老謀子瞪著眼。
“我不，我幫了您，您還欠我一次呢。我現在就用，您得把《黃金甲》劇組借我客串，過會兒您也客串一下。”
“你你你……”
老謀子手指著秦慕楚不住顫抖。
秦慕楚見他氣成這樣，趕緊說著軟和話，不然奧運會開幕式誰來辦？
當即作出委屈狀：
“其實我也想幫您，直接把鞏利姐說服去演《黃金甲》，但我這不是初來乍到，對什么情況都不了解嗎？”
老謀子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激動的情緒得以緩和。
他最近的壓力也很大，奧運會的事，劇組的事，什么都趕到一塊兒去了。
萬般愁緒涌上心頭，一股強烈的傾訴欲望噴涌而出。
深深嘆了口氣，說道：
“這事兒啊……”
“我不聽。”
老謀子剛說話，就被秦慕楚打斷。
“你這瓜皮慫蛋！”
老謀子看著捂著耳朵的秦慕楚，罵著罵著突然又笑了出來。
“您看，這有什么事，一笑不就不煩了嗎？”
秦慕楚被罵也不生氣，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雖然不知道您和鞏利姐是因為什么事起了爭執，但您都說不動，我一外人哪能說得動她？
就憑我長得帥？就憑我是天朝單日最高票房記錄以及最高票房記錄保持者？
看您左右為難的樣子，肯定是不好抉擇，那就順其自然唄。
《黃金甲》拍不了，那就不拍了。
拍這戲用的又不是您的錢，您急個什么勁兒？”
看著低頭陷入沉思的張一謀，秦慕楚知道他應該是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半響，張一謀才抬起頭，雖然沒有露出明顯的喜色，但眉宇間的郁郁之氣少了不少。
之前的他看起來就像是欠了幾千萬，現在好了不少，起碼少欠了幾百萬。
“你小子還真懂點歪理，不過我現在就什么都不干？”張一謀問。
雖然秦慕楚剛剛的話，有一部分有些刺耳，但細細一想，確實有點道理。
“怎么能不干呢？換換腦子，做點別的事嘛，比如說……”
“奧運會！”
“客串《星你》……”
兩人對視一眼，張一謀指著秦慕楚笑道：
“你這小子在這兒等著呢。”
“嘿嘿，那個，國事為重，但勞逸結合嘛……”
張一謀走進化妝間，看著幾乎把化妝間站滿的人，有些咋舌。
“這都是你們劇組的化妝師？這么多人？”
“也不全是化妝師，還有造型師，理發師，服裝設計師呢，怎么樣，個個都是行業大佬。”秦慕楚答道。
“你一個電視劇用得著這么多人？”老謀子驚嘆，又有些不相信。
這都比他《黃金甲》的配置多了。
“什么話這是？電視劇怎么了？電視劇就得不如電影？你不看電視劇？”秦慕楚不爽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老謀子搖搖頭，“但是我確實不看電視劇。”
他平時忙得一個人當兩個人用，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無休，哪來時間看電視。
秦慕楚噎了一下，決定不和老年人計較，對著人群招招手：
“來倆人，給張導也設計一下，化個妝。”
張一謀訝異道：
“我還得化妝？我不就是客串一下我自己嗎？”
秦慕楚笑了。
“瞧您這話說的，客串自己就不用化妝了？我這部劇一水兒高顏值的，結果拍到您，觀眾一下出戲了，說這人給導演塞了多少錢才混進來的，我……哎呦！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曾離三人站在秦慕楚面前，表情有些尷尬。
秦慕楚打著轉兒掃視著三人，冷笑道：
“我曾經是那么的相信你們，你們呢！你們是怎么做的！說話！”
三人打了個顫兒。
他們之前拋下秦慕楚跑路確實有點不地道。
“我們其實也不是故意的，我還想著回去找你呢！”
劉汐茜最先開口，臉上寫滿真誠。
“這話騙騙我行，別把自己給騙了。”
秦慕楚對劉汐茜的話是一個字都不信。
他要是沒記錯，三人里面就她跑得最快，笑得最歡。
“我……”
劉汐茜還想辯解，秦慕楚一揮手不給她機會。
“懶得和你們廢話，去那邊那個房子化妝，朱亞聞和唐妍都等著了。”
秦慕楚指著鞏利的化妝間。
朱亞聞，唐妍？他們不是在劇組拍戲沒來嗎？
帶著疑惑，三人走進了秦慕楚指的化妝間。
“崔老師？羊兒？你們真在這兒？”
曾離看著正在化妝的楊羊，和站在旁邊看他化妝的崔老師，表情驚訝。
她還以為剛剛秦慕楚是騙他們的。
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工作人員也都很熟悉。
這不都是《星你》劇組的嗎？
尤其是正在給鞏利化妝的那個，還是她的專屬化妝師之一。
曾離突然有種恍惚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星你》劇組，還是在《黃金甲》。
“小秦打電話讓我們過來的，到這兒就讓我們化妝，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崔老師走到曾離旁邊道。
“這情況不是一目了然嗎？”
這時，秦慕楚走進了化妝間。
“原來《黃金甲》的導演水平不行，換人了，現在我就是《黃金甲》的導演。”
秦慕楚昂首挺胸，言之鑿鑿的樣子。
“真的假的？”
正在化妝的唐妍忍不住回頭，接著又被化妝師把頭給轉了回去。
“別動，一會兒給你畫丑了。”化妝師道。
“這還能有假？沒看到《黃金甲》劇組都給我占領了嗎？”秦慕楚說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聲音罵道：
“你放屁！”
眾人循聲望去。
在角落里發現了一個正在化妝的中年人。
“張導？”
所有人都捂著嘴，不敢相信。
張一謀怒視秦慕楚秦慕楚，這小子不僅當面說他水平不行，還當著面要篡位奪權。
正在化妝的鞏利歪頭看向生氣的張一謀，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露出一抹笑容。
“鞏老師，咱們妝還沒畫完。”身后的化妝師提醒道。
對鞏利，她可不敢像給唐妍化妝的化妝師一樣，直接把鞏利的頭給轉回去。
“抱歉，你畫。”
鞏利道歉一句，轉回頭，鏡子中的容顏，似乎都明亮幾分。
“這場戲很簡單，就是曾玥離在秦明喆離開地球后，名氣恢復了，又成了國民女神。
在家人以及經紀人的陪同下，到《黃金甲》的劇組試鏡一個角色。
崔老師還有楊羊、唐妍、朱亞聞……趙麗影，把你驚訝的小嘴合上，都張半小時了！
一會兒注意表情，會給你們一個鏡頭特寫。
臺詞嘛，自由發揮，只有一個要求，符合你們在劇中的人物設定。”
秦慕楚給《星你》劇組講完戲，又到了老謀子這邊。
“張導，您就正常拍戲，一會兒隨便問她兩個問題，平時什么樣，現在也什么樣，”
老謀子點點頭，表示了解。
突然說道：
“周秸倫剛剛說也想在你的劇里露個臉，你怎么說？”
“周秸倫？”
秦慕楚有些驚訝。
他原本只是想拍一下《黃金甲》拍攝現場，露臉的只有張一謀和鞏利，他倆給個特寫，隨意發揮幾句臺詞。
沒想到這還有意外收獲。
“他的顏值……行吧，算是給您個面子。”秦慕楚笑道。
“別，那我去拒了他，我可擔不起你給面子。”
張一謀翻個白眼，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別別，擔得起，擔得起。”秦慕楚連忙賠笑拉住張一謀。
“秦導？”
秦慕楚正在和攝像師商量機位布置，突然旁邊來了個人打招呼。
一看，正是周秸倫。
“您好，我是周秸倫，看過您的電影，特別喜歡。”
周秸倫禮貌地打著招呼。
“我也特別喜歡你的歌，每首都聽。”
秦慕楚眼睛一亮，看著眼前的大男孩。
黃金甲時期的周秸倫還是挺精壯的，沒有發胖，單眼皮小眼睛。
此時他正穿著《黃金甲》中的戲服，不是盔甲那套，是常服。
周秸倫顏值并不出眾，但他的專輯卻火遍亞洲，影響了好幾代人。
“真的吼？”
周秸倫沒想到秦慕楚還是自己的歌迷，頓時覺得親近不少。
“你最喜歡哪一首？”周秸倫問。
“《菊花臺》。”
秦慕楚毫不猶豫。
在《黃金甲》劇組自然不能說別的歌，秦慕楚深諳人情世故。
周秸倫笑容瞬間消失。
靠北了，這是個假粉絲。
秦慕楚見周秸倫表情不對，疑惑道：
“怎么了？”
“那個，秦導，我沒有歌叫《菊花臺》唉。”
周秸倫擠出笑容。
要不是經紀人再三警告他要對秦慕楚客氣點，不能得罪，否則就斷了他的奶茶，他剛剛直接轉身就走。
“不是你的歌？怎么可能？”秦慕楚瞪著眼。
《菊花臺》不就是和《黃金甲》配套的嗎？
難道……
秦慕楚突然想起一個可能。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也許這首歌你現在還沒寫，但是再過幾個月你就會寫了。”秦慕楚一臉認真地道。
周秸倫則是一臉我信你我就是傻子的表情。
氣氛有些尷尬。
“你不要以為你二十天寫了十首歌就很屌哦，你的那些歌也就《起風了》和《赤伶》有點意思。”
周秸倫突然一臉狂傲的樣子。
秦慕楚愣住了。
他在說什么？
“老洪電話里把你夸上天了，說你是什么音樂天才啦，還說我要再不努力就被你超過了，我才不信，怎樣，要不要現在就寫歌來比比？”
周秸倫繼續說道，仰著頭看向秦慕楚。
沒辦法，他最多一米七五，而秦慕楚一八五。
也許是感覺自己仰視秦慕楚弱了氣勢，于是他……斜著頭仰視。
這是什么神奇的展開？
秦慕楚昨天和張一謀定下探班的事后，就在腦海中想過無數次和周秸倫見面的景象。
有一說一，心里有些小激動。
前世他那一代人，可以說是見證了周秸倫的一路崛起。
那時候班里無論男生女生，誰不會唱周秸倫的歌那都和別人說不上話。
歌詞本，起碼有一大半抄的都是周秸倫的歌詞。
那可是聽著錄音帶抄的。
比特碼英語六級聽力都難。
還有不少中二少年學周秸倫的灣灣腔，“蠻不錯哦”，“哎呦，挺酷”。
秦慕楚想想還有些羞赧，他也曾是那群中二少年中的一員。
但是周秸倫這見面就一副較勁的樣子，他是真沒想到。
什么叫現在寫歌來比比？
這玩意能說比就比的？
你怎么說得和比長短一樣隨意？
“我不會寫歌，樂譜都認不全，肯定比不過你。”秦慕楚老實答道。
“好像是哦，老洪說你寫歌都是直接唱出來的。”周秸倫撓撓頭。
“那好，你現在唱一段，我們比比誰即興的更好聽。”
他今天非得和秦慕楚較這個勁兒。
大導演就可以這么牛逼嗎？
什么叫我現在沒寫幾個月后就會寫？你是導演還是算命的？
這不就是看不起我，在耍我嗎？
“現在唱？”
秦慕楚看著不知道為什么怒氣沖沖的周秸倫。
他年輕時脾氣這么暴躁嗎？
“對，現在唱，不然我，我……”
周秸倫“我”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能威脅秦慕楚什么，最終一抬頭，硬氣地道：
“不然，我就生氣了！”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沒什么威懾力。
“你不是已經生氣了嗎？”秦慕楚納悶。
“也是吼。”
周秸倫點點頭，對方說得很有道理。
“秦導，都布置好了，可以開拍了。”
一個工作人員過來提醒。
“哦，好，馬上來。”
秦慕楚回應道。
又看向周秸倫，誠懇地道：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生氣，但我確實是你的歌迷。”
周秸倫看著一臉真誠的秦慕楚，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看這表情，確實不像說假話。
那之前為什么耍自己？
秦慕楚見周秸倫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咬咬牙無奈道：：
“行吧，你要真想我唱一段，那我就唱一段。”
說完，他清清嗓子，唱起了……《菊花臺》。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
在原作者面前唱他的歌，真刺激。
秦慕楚唱完直接開溜。
留下傻在原地的周秸倫。
“這歌，好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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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些書友對劇情的預測，怎么說呢？
把舌尖頂著上顎，深吸一口氣，然后突然把氣突出，讓氣流順著嘴中的空隙噴出。
那就是我當時的想法。（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