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咸魚？”
這時，門外傳來秦慕楚熟悉的小奶音。
楊蜜走了進來。
“蜜蜜，好長時間沒見了！”
劉汐茜立刻向楊蜜抱去。
“茜茜！”
楊蜜笑著和劉汐茜抱了抱。
“蜜蜜，你怎么穿著古裝？這衣服好漂亮啊！”
劉汐茜松開楊蜜，突然發現楊蜜今天的穿著不同尋常。
淡青色的長衫，領口露出雪白的玉頸，腰間的系帶勒出堪堪一握的小細腰，下身是白色的長裙。
清雅，脫俗。
“還有發型哦。”
楊蜜提醒閨蜜。
“你把頭發也束起來了！這簪子好好看。”
劉汐茜興奮地摸著楊蜜的頭發，由衷地夸贊。
秦慕楚也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楊蜜一眼：
“你不是回公司嗎？怎么穿成這樣？”
楊蜜故作不經意瞟了下秦慕楚身后，
“正好公司有一批這個衣服，我看到了就讓化妝師幫我做了一下造型，你看看符不符合李清照的形象？”
說著，她按照表演老師教的，作出古代女子的儀態。
“靜止不動看著還行，你走兩步我看看。”秦慕楚說道。
楊蜜立刻端起手，上身挺直，邁步移動，下身長裙起伏。
這一動，秦慕楚就皺起了眉頭。
“怎么？哪不對嗎？”
楊蜜停了下來，她看見了秦慕楚的表情。
“是有哪兒不對，但我不知道具體是哪兒不對，你繼續走。”
秦慕楚招招手。
被秦慕楚這么一說，本來十分自信的楊蜜瞬間忐忑了，步子也邁得有些猶豫。
“看出來哪兒不對了嗎？”楊蜜又問。
不應該啊，我都是按照老師教得走的。
楊蜜繼續走著。
秦慕楚搖頭。
他說不上來，就是看楊蜜走總覺得有些怪異。
有一種很刻意在模仿大家閨秀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步子邁得太大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曾離走到秦慕楚旁邊，指著楊蜜的下身的裙子提出建議：
“你可以試試每一步走小些，這樣下身的裙子就不會波動那么大了。”
“對，裙子！”
秦慕楚眼睛一亮。
經曾離這么一說，他頓時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覺得怪異。
楊蜜每一步走出，下身的長裙就一拋一落。
“可是老師教我的時候就是這么走的啊。”
楊蜜想不明白。
“你練的時候沒穿這一身吧？”曾離問。
“沒有，就是正常穿的衣服。”
“那就對了。”
曾離走到楊蜜身邊，伸手理了理她下身的長裙。
“穿這種裙子走路尤其注意邁步大小。大了，裙子起伏太明顯；小了，走路又會很急促，像是宮女丫鬟一樣。”
“那怎么辦？”
楊蜜傻眼了，這個老師沒說啊。
曾離看了看楊蜜，像是在丈量什么，接著把她的裙子微微向外拉起一個弧度：
“走的時候裙子到這里就剛剛好，盡量保證大腿小腿之間不要彎曲過大。”
楊蜜將信將疑地按照曾離說的走了幾步，看向秦慕楚：
“怎么樣？”
“好了很多。”秦慕楚點頭。
“現在還有些不熟悉，多練練就好了。”
曾離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可以啊離姐，還有這一手？”
秦慕楚對曾離有些刮目相看。
他原本認為曾離只是條咸魚，沒想到還是條有丶東西的咸魚。
“我上中戲前是唱京劇的，對這些有些了解。”
曾離溫婉平和的樣子，不過眸光掃過秦慕楚的時候，閃過一絲得意。
說我是咸魚？
雖然不明白咸魚是什么意思，但聽著就不像好話。
“京劇？是頭上插著兩根電線在戲臺上的那種嗎？”
美國長大的劉汐茜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天認識曾離一樣。
“劉汐茜，你別說話了，那特碼是電線嗎？你說兩根毛我都忍了。”
秦慕楚忍不住了，電線？
這要是在互聯網時代，讓別人聽到這話你也不怕被人噴死。
看著楊蜜和劉汐茜兩人手挽著手，感慨道：
“難怪你倆能玩到一起去，一個知識水平。”
“那不叫電線嗎？”
劉汐茜有點羞怯。
“那是翎子，也叫雉翎，一般演武將頭上插那個。”曾離解釋道。
相比于劉汐茜，楊蜜這段時間因為演李清照而經常被秦慕楚吐槽，早已喪失了因知識不足而產生的羞恥心。
聽到秦慕楚又嘲諷自己，柳眉倒豎，舉起了拳頭。
“茜茜，你看我這手，時不時就特別難受，不知道怎么回事？”
劉汐茜瞬間明白了好閨蜜的意思，巧笑嫣然，眼睛似有似無地看向秦慕楚：
“秦慕楚會治這個呢。”
“呵呵。”
秦慕楚皮笑肉不笑，轉身走開。
難怪劉汐茜這死丫頭一個勁兒地攛掇他把楊蜜也喊來，說什么想蜜蜜了，明明是想有楊蜜罩著她的日子了。
不和文盲計較。
劉汐茜和楊蜜看到秦慕楚離開，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曾離在一旁目睹著一切，眼眸流轉，若有所思，紅唇微抿，似有笑意浮現。
姐姐我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秦導，真是打擾了，實在是觀眾們太熱情了，都圍到我們電視臺樓下，就差拉橫幅了。”
“不打擾，我也應該配合宣傳，就是開學太忙了，抽不出時間。”
“是是是，學業為重嘛。”
看著不停寒暄的秦慕楚，另一邊排排坐的演員們悄悄議論著。
“燕影開學真有那么忙？”唐妍好奇地問。
中戲已經管得夠嚴了，但是她上大一時也不至于連接受個采訪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沒有吧，主要看班主任，我們班主任還好，聽說黃老師帶的班級管得嚴，學生就沒太多空余時間。”劉汐茜回想道。
“什么我們班主任還好，那只是對你還好，你年紀小，對我們不要太嚴厲，我就沒看他笑過！”
作為劉汐茜同班同學的朱亞聞一臉不平，回憶起自己大學四年的生涯，一把辛酸淚。
“哦，是這樣嗎？”
劉汐茜吐了吐舌頭。
她很少去燕影上課，基本都是在外面拍戲，《仙劍》、《神雕》、《天龍八部》都是上大學時候拍的。
對班主任印象很少，記憶中挺和藹的。
“秦慕楚班主任是崔老師。”
這時，楊蜜冷不丁插個話。
頓時現場有些沉默。
“那秦導，哈哈，可能是有別的事兒要忙吧。”
朱亞聞打個哈哈。
崔老師和他們拍了兩個月戲，什么脾氣他們還能不清楚。
再說，整個燕影崔老師對學生溫柔那是出了名的。
和黃木林是兩個極端。
崔老師的學生忙到沒時間接受采訪？這話誰信啊。
大一就放學生出去拍戲都不奇怪。
“對了，蜜蜜不是說要演李清照嗎？秦慕楚是不是又要拍新戲了？”
劉汐茜眼睛一亮，看向楊蜜。
周圍的人也都把目光轉向楊蜜。
特別是曾離和周惠敏。
隨著《星你》這段時間爆火，而秦慕楚又失蹤了。
媒體們拍不到秦慕楚現在的情況，就只能挖秦慕楚的過去。
除了“朝秦暮楚”公司老總的身份沒人敢、也沒什么價值報道外，秦慕楚之前的事兒可謂是扒了個底兒朝天。
《七號房的禮物》導演就不說了，大家驚訝地發現最近大火的女歌手周惠敏的專輯作詞作曲人都是秦慕楚。
于是在和周惠敏確認了這個作詞作曲人秦慕楚就是他們知道的那個秦慕楚后，媒體們重新提起“秦女郎”的稱號。
分別是曾離、周惠敏、楊蜜。
巧的是，他們發現三位“秦女郎”分別處于三個領域：電視劇、音樂、電影。
除了電影的那位相對拉了點，其他兩個今年在各自領域可謂是風頭無二。
媒體們感嘆秦慕楚造星能力的全面與強悍外，又提出了懷疑：
是不是越往后的秦女郎就越火？
因為按照時間線來看，楊蜜最早，然后是周惠敏，最后是曾離，巧的是她們的名氣也是逐漸遞增的。
但還是有良心媒體冷靜分析，電影秦女郎準確來說是女二，真正女主是小女孩孫碧娟。
如果把孫碧娟當成秦女郎，那三個的名氣其實差距不是很大。
因為全亞洲都通過《七號房的禮物》認識了這個小丫頭，而且粉絲不少，妥妥的亞洲巨星。
也就是說，秦慕楚造星能力完全和時間先后無關，單純是楊蜜鳩占鵲巢。
以上這些報道，楊蜜都看過……
這也是她為什么一心想要拍《芭莎》的原因。
她不愿自己這個正版“一代秦女郎”最后連這個稱號都要被拿掉。
曾離和周惠敏也都看過那些報道，所以現在聽到秦慕楚又要為楊蜜拍新戲，心里也升起些女人的較勁。
都是秦女郎，為什么和她合作兩次？
“不是新戲，就是一個短片。”
女人的第六感讓楊蜜感覺到似乎有人送了一口氣。
哼，現在你們小看，等出片了驚艷死你們。
楊蜜在心中嘀咕。
她對短片的信心很足，準確來說是對秦慕楚信心很足。
因為秦慕楚對這部短片花的精力和功夫比《七號房的禮物》還多得多。
又是翻古籍，又是分析人物，一個星期光是筆記都記了兩本多。
還給她請了專門的老師，教她儀態和形體。
用秦慕楚的話來說：
拍別的角色，拍砸了就砸了，大不了虧點錢，被罵一陣，敗壞的是自己的名聲。
但是拍李清照這樣名垂千古的人物，是導演的榮幸，更是演員的光榮。
如果拍砸了演砸了，讓觀眾對李清照的形象產生誤解，那敗壞的可是李清照的名聲。
萬死難辭！
“是短片嗎？我看公司里動靜挺大的，光是道具組都出動了二十多人，買花燈和孔明燈，還有古裝衣服，堆滿了好幾個倉庫，好像還請了舞獅的，……”
周惠敏開口。
她是聽經紀人說的。
公司都在傳秦慕楚又有大動作了，可能是要拍一部歷史類的大制作。
沒想到只是一部短片。
“啊？”
楊蜜聽見周惠敏的話也有些傻眼了，秦慕楚拍的是短片沒錯啊，短片能用得到這些？
有些不確定地道：
“可能是用在別處吧。”
“有可能。”周惠敏點點頭。
不過曾離眨了眨眼，想起秦慕楚拍著《星你》時對電視劇質量極致的追求，誰能想象他能在服化道上花了兩千多萬。
這么一想，這么大動靜拍短片，也是合理的吧？
“秦導，其實這次來，不僅是采訪，我還想和你道個歉。”
那邊，汪寒突然收斂起笑容，往后退了一步，認真地給秦慕楚鞠了一躬。
“哎，汪老師你這是干什么？”
秦慕楚連忙拉住汪寒。
聊得好好得突然來這么一下。
何炯被這突發情況弄懵了，他稍微一愣，就走到汪寒旁邊，擋住了汪寒側面。
“汪老師，有什么話慢慢說清楚，剛剛不還聊得好好的嗎？”
汪寒這時也直起了身子，苦笑道：
“何老師，您不知道，《天天向上up》第一期，秦導、周秸倫、周惠敏來捧場，結果最后，我們節目那錢峰，還給周惠敏小姐發騷擾短信，我這作為節目總主持人，實在是，唉，沒臉啊。”
說著，他看向秦慕楚：
“秦導，實在是對不起。”
何老師露出恍然之色，之前錢楓調離《天天向上up》還在臺內引發過議論，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是那個被調離你們節目組的錢峰是吧？第二天就離開節目組了，你也就和他合作過那么一次，真是倒霉碰上了，不過也是該道歉，一會兒得特別向周惠敏小姐道歉。”
汪寒看了眼何炯，目中全是感激之色，連聲道：
“對對對，是該向周小姐道個歉。”
秦慕楚看了眼何炯，難怪未來能屹立娛樂圈幾十年不倒，再大風浪都能平安渡過。
笑著擺擺手：
“我以為是什么事呢，錢峰的事你不提我都忘了，這事兒就像何老師說的，和你根本沒關系，有什么要道歉的，汪老師太客氣了。”
“不，我是有責任……”
“今天我們就說采訪的事，不談別的。”
“行，聽您的。”
入夜，天微黑，采訪結束。
汪寒和何炯謝絕了秦慕楚的邀請，急匆匆地返回長沙。
唐妍、趙麗影、朱亞聞、楊羊因為《星你》爆火，現在也是忙得很。
有的已經進組拍戲，有的還要趕下一個通告，也就各自散了。
曽離不愧為咸魚精，最火的她反而最閑。
恰巧秦慕楚也有事和她說，就一起坐到前廳喝茶。
秦慕楚撇了眼那邊聊得熱火朝天的楊蜜、劉汐茜還有周惠敏。
他發現楊蜜真的是有一種神奇的社交能力，三句話就能聊出一個好閨蜜。
周惠敏這會兒已經“蜜蜜”地喊她了。
搖了搖頭，看向曾離：
“你接下來沒有工作？”
“沒有，額，不對，后面還有個雜志……”
曾離正在品茶。
端起茶杯放在鼻下一嗅，抿了一口，唇齒留香。
皺了皺眉：
“你是怎么泡的？”
“用開水泡的。”
曾離翻了個白眼：
“真是牛嚼牡丹，這么好的茶葉給你浪費了，你應該……”
秦慕楚對于曾離嘚不嘚地普及茶藝自動屏蔽。
左耳進，右耳出。
見曾離越說越起勁，這才打斷：
“你拍吻戲不也是牛嚼牡丹嗎？”
曾離頓時話語一停，想起吻戲時故意咬秦慕楚嘴唇報復他，有點臉紅。
端起茶杯假裝喝水，擋住微紅的臉。
“那是茶杯不是洗臉盆，你洗臉呢？”
秦慕楚見曾離半天不把茶杯放下來，習慣性地吐槽。
腦中靈光一閃，看向曾離：
“阿姨不會害羞了吧？”
曾離放下茶杯，已經恢復了淡淡笑容，
“什么害羞？你還有事沒有？沒有事我可回去睡覺了。”
秦慕楚狐疑地看了眼曾離，不像是裝的。
“我那短片拍的是古代詩人李清照，楊蜜的儀態和形體方面雖然有老師指導，但今天看來實踐還會遇到各種問題，正好你懂這些，要不你教她一段時間？”
“當老師？”
“對，藝術指導。”
曾離想了想，有些意動。
“算了，你也是唱戲混不下去才轉行做的演員，專業功底不行，我再找別人吧，不用為難了。”
秦慕楚瞥了眼曾離，站起身。
“走吧，我送你回去睡覺。”
“什么我唱戲混不下去，那是戲劇行業整體不行了好不好？”
曾離從小就學唱戲，哪能受得了這種刺激。
明知道是激將法，她還是忍不住回懟。
“那你同意了？”
曾離點點頭。
“可以是可以，但是……”
她露出笑容：
“你的公司得和我簽約。”
“簽約？為什么？”
秦慕楚愣住了。
“你應該不缺公司簽吧？”
“是不缺，但是他們都會強制要求每年拍多少戲，不自由。”曾離道。
她火了后不少經濟公司都找上她，條件也開得很不錯，不過束縛也不少。
畢竟公司是靠藝人賺錢的。
“我公司也有這些要求，你同樣不自由。”
秦慕楚搖頭，他才不想簽藝人，麻煩。
“胡說，惠敏說公司根本不管她，她想工作就工作，想休息就休息，不然她這種當紅歌手哪來的時間，花半個多月去港島搬家？”
公司里出了個叛徒啊！
“你很快就能看到她忙起來了。”
秦慕楚冷笑道。
回過神，看向曾離，簽了也可以，以后要是再找她拍戲，還能少給點錢。
關鍵是自己拍紅的她，要是被別的公司簽去，那不是為別人作嫁衣嗎。
“行吧，你愿意簽就簽吧，不過到時候沒人管你，不火了你可別后悔。”
“沒人管正好。”
曾離毫不在乎。
想起之前找她簽約的公司，都有一筆不菲地簽約費，這樣的話再加上她這么多年的積蓄，也許湊一湊能付一個四合院首付也說不定。
于是問道：
“簽約費給多少？”
“簽約費？”
秦慕楚詫異地看了眼曾離。
這是個什么東西？
“什么意思？你不會說沒有吧？”
曾離瞪大了眼睛。
“有，當然有。”
秦慕楚想了想，試探道：
“一百萬？”
“就一百萬？”
曾離看著秦慕楚，之前找她的簽約費給到了五百萬都有。
“兩百，三百萬？五百萬！”
“行吧，我勉勉強強接受。”
曾離故作鎮定喝了口茶。
心里已經樂開了花。
別的公司五百萬簽約費，條件是很苛刻的。
秦慕楚公司又不管她，這五百萬不等于白撿？
首付夠了！
秦慕楚看曾離的眼神越發奇怪了。
這阿姨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你什么時候打給我，要盡快，我有急用。”
曾離已經迫不及待要去看房了。
“什么，不是你給我？”
秦慕楚大驚。
竟然有這種求著自己簽約還要自己給她錢的道理！
這不是搶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