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募集善款一千八百三十七萬,娛樂與時尚聯手發起的善舉。”
“天價手稿,青年導演大獻愛心。”
“自導自演?是慈善還是炒作?”
不出意外,自巴沙慈善夜當晚,持續一個多星期都是關于巴沙夜的新聞。
尤其是位于巴沙明星合照最核心c位的秦慕楚,更是獨霸各大頭條。
一夜捐了一千一百萬,一人捐款超過其余所有人的總和還多。
大大出了一波風頭。
但天朝一貫講究的是中庸之道,要“合群”,否則就會“槍打出頭鳥”。
在一眾褒獎的新聞中,也不乏質疑秦慕楚捐這么多是為了炒作,此前有媒體曝出他在拍電影,所以許多人懷疑他是在為新電影造勢。
“他們是傻子嗎?電影都沒進入后期制作,有現在就炒作的嗎?還花一千多萬炒作?”
飛機上,張松文拿著最新的娛樂報紙,表現得比秦慕楚還憤怒。
“秦導,這些人胡說八道,能告他們嗎?”
秦慕楚看著怒火中燒的張松文,忍不住笑了:
“他們巴不得我告呢。官司拖個一年半載,三年五載,名聲他們賺到了,最終勝訴也是得不償失。”
秦慕楚對于那些質疑他炒作的新聞倒是看得很開,經歷過網絡時代的他,早就知道無論做什么事,只要被廣泛傳播,一定會有人站出來提出反對意見。
公眾人物更是如此。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享受萬人追捧的榮譽,也得坦然接受大眾的批評和謾罵指責。
秦慕楚自覺還做不到那種境界,罵他的人多了他會有負面情緒,所以他盡可能減少和外界的接觸,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
“秦導,會不會是巴沙那晚的嘉賓在后面推波助瀾,畢竟您捐的那么多,顯得他們就……”
馬副導演在底層劇組廝混多年,倒是對人性的陰暗面很了解。
“也許吧。”
秦慕楚想了想也有可能,他已經很努力去低調,但一千一百萬的金額擺在那兒,好像無論用什么辦法都會大出風頭。
看來以后還是默不作聲地捐了。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我們已經安全到達目的地,為了確保您的安全,在‘安全帶信號燈’熄滅前,請不要站起來或打開行李架提拿行李……”
飛機的到站提示音響起,秦慕楚一行人也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機場的候車區。
“秦導,我們先去酒店了。”
馬副導演揮揮手,帶著劇組人員拿著東西,坐上了機場的大巴。
“嘿嘿,玩得開心點。”
張松文挑挑眉,拖著行李箱向大巴跑去。
秦慕楚站在原地。
似乎自己不跟著劇組住酒店讓他們產生了奇怪的聯想。
搖了搖頭,坐在行李箱上,等待著接他的人到來。
臨近六月份,午間的陽光多了幾分火熱,曬一會兒就感覺到額頭出汗。
“帥哥,留個電話號碼吧。”
秦慕楚墨鏡下的眼睛看著眼前打扮清涼的美女,上身露臍短裝,下身短褲,頭上還戴著個棒球帽。
很有夏天的感覺。
“討厭,這么要人家電話,會害羞了啦。”
秦慕楚捏細嗓音,伸出蘭花指捂著嘴。
“靠啦,死一邊去啦,娘娘腔!”
美女氣憤地跺跺腳,憤憤地瞪了眼秦慕楚,被惡心得不輕,嘴里絮叨著什么轉身離開。
待美女離開,秦慕楚推推墨鏡,姿態瞬間恢復正常。
這已經是這半個小時第六個來要他電話號碼的美女。
秦慕楚抬頭看了看太陽,已經快到正中間。
“瑪德,再不來我就宰了他!”
秦慕楚咬著牙狠狠地道。
也許是聽到了秦慕楚的呼喚,遠處一輛銀白色的跑車,伴著發動機如同野獸般的轟鳴聲,一個甩尾停在了秦慕楚身前。
“小帥哥,要坐我的副駕駛嗎?”
駕駛座上,男人甩著劉海,一只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搭在座位上,姿勢帥氣。
秦慕楚一言不發,安靜地上車后,瞬間鎖住男人的脖子,狠狠勒著:
“周秸倫,你特么遲到還差點撞到我!”
“哎呦,塞車啦,也沒有遲多久,再說我的車技很高的,不可能撞到啦!快松手,要喘不過氣了!”
跑車在灣省的道路上疾馳,秦慕楚看了眼周秸倫,面色紅潤,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
“活得挺好嘛,電話里怎么要死要活的。”
車子猛地一個加速,周秸倫連忙抬起油門,小眼睛轉了轉:
“你在說什么,聽不懂唉。”
“呵呵。”
秦慕楚冷笑,也不說話,默默拿出手機,操作一番后,手機里傳出一個周秸倫無比熟悉的聲音。
“分手就分手,難道我還找不到女朋友嗎?真是好笑!”
周秸倫身子一震,當即就伸出一只手,想要搶秦慕楚的手機,但被秦慕楚躲開。
“好好開車,不然我倆死在路上,這份錄音就會被狗仔得到。”
秦慕楚拍掉周秸倫的手。
周秸倫也知道開車不能鬧,悻悻收回手,嘴上卻不服軟:
“又怎樣?這個錄音也沒什么啦。”
“是嗎?”
秦慕楚笑著瞇起眼,周秸倫頓時有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你不會……”
“小楚,我這次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她必須得很誠懇地和我道歉,我才會考慮下要不要和她復合……”
“嗚嗚嗚,小楚,她真的好狠心啊,這么久都不聯系我,她真的要和我分手了,嗚嗚嗚,這個女人的心好狠啊,我們那么多美好的回憶,她說忘就忘了……”
“小楚,伱說人活著的意義是什么?這個世界好冰冷,好沒意思……”
錄音結束。
秦慕楚五官扭曲,身體顫抖,終于,還是忍不住:
“噗……哈哈哈哈哈!”
與之相對,秦慕楚笑得有多開心,周秸倫的臉就有多黑。
“這個世界,好冰冷!”
秦慕楚學著周秸倫的語氣,在正主面前表演起來。
可謂貼臉開大。
“你太變態了,哪有人講電話還錄音的,刪掉,快刪掉!不然我們倆就同歸于盡!”周秸倫惱羞成怒地大喊。
秦慕楚卻毫不在意:
“沒事,那樣警察在事故現場,就能發現你的錄音,然后……哈哈哈哈哈。”
說著,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周秸倫氣得直咬牙,但又偏偏無可奈何。
想了想,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不刪掉也沒關系啦,我現在已經和她和好了,關系那叫一個甜蜜,單身狗不會懂的。”
秦慕楚看著拿從自己這兒學去的詞罵自己的周秸倫,也不再逗他,把手機放回兜里。
“和好了?什么時候的事?你昨天不還要死要活的嗎?”
“嘿嘿,就在昨天晚上和好的。”周秸倫露出得意的笑容,“所以今天接你遲了。”
劃重點。
昨晚,今天接我遲了。
秦慕楚立刻比出一個國際通用友好手勢,周秸倫絲毫不讓地回敬一個。
沒一會兒,兩人同時笑出聲。
“到了灣省,我帶你好好玩玩,晚上我們去夜市,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不過就是要喬裝得好一點,不然被認出來就麻煩了。
明天上午去臺北故宮博物館,你肯定喜歡那些東西啦,但是只允許你看半天,下午我們去泡溫泉。
后天再去漁人碼頭,那里是戀人圣地唉,我和配岑一起去,你幫我們拍照片,正好你是專業的,要拍好看點……”
聽著周秸倫的安排,秦慕楚在心中笑了笑,這么詳細的安排,要說他沒提前計劃是不可能的。
不過,秦慕楚這次來灣省主要是兩個目的,一個是拍戲。
另一個則是看看分手后要死要活的周秸倫死了沒。
現在后一個“自愈”了,那就只剩下第一個了。
于是他打斷周秸倫的安排:
“我還得拍戲,沒那么多時間的。”
“什么?你再說一遍!”
周秸倫松開一只握著方向盤的手,“惡狠狠”地道:
“現在你還有一次機會!”
“唔——”
秦慕楚看著一臉“我死給你看吼”的表情,無奈地搖搖頭:
“好吧,聽你安排。”
“醬紫才對嘛。”
跑車緩緩駛入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兩人進入電梯,周秸倫按下“37”。
秦慕楚注意到,這棟大樓最高也才38層。
電梯很快到達,一棟豪華的大平層展現眼前,看起來面積起碼有四百多平。
“怎么樣,還不錯吧。”
周秸倫帶著秦慕楚走進他的豪宅,像是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樣:
“上面一層也是我的,包括樓頂的天臺,風景很美哦。”
秦慕楚打量著大平層,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玻璃觀景臺,幾乎可以俯瞰整個臺北的美景。
可惜,他恐高。
下意識離落地窗遠點,房子的裝修很現代化,以深色調為主,低調又有內涵,光是裝修,估計花了不少錢。
“有錢人吼?”
秦慕楚摸了摸椅子,做工很精致,看著就不便宜。
“我有錢也不能和你比啊,你捐一千多萬人民幣都不眨眼唉。”
周秸倫立刻回擊。
巴沙慈善夜的事灣省的媒體也報道了,周秸倫自然知道好兄弟的一擲千金。
“秸倫,是不是你回來了?”
這時,房間里傳來一個聲音,周媽媽系著圍裙,手中還拿著大木勺,看著估計從廚房出來。
“阿姨!”
秦慕楚立刻笑著迎上去。
“小楚?哎呀,我還想問秸倫你什么時候到呢!昨晚他就跑出去,一夜也沒回來,打電話還關機,真是急死人了!”
“說你呢!還不過來!”
秦慕楚聽周媽媽這么說,立刻狐假虎威,訓斥起周秸倫。
“這是我媽媽唉……”
周秸倫翻著白眼,走到周媽媽身旁,低下頭討好地道:
“我昨晚去找配岑,手機沒電關機了。”
周媽媽聽兒子說起戀愛的大事,也不再埋怨,立刻問道:
“和好了沒有?那么好的姑娘,你要是錯過了,我跟你說哦,有你后悔的!”
說著,用手指戳了戳周秸倫的頭。
“和好了啦,再說你兒子也不差啦,為什么我后悔,不是她后悔啊?”
周秸倫揉著剛剛被戳的地方,周媽媽用的力氣挺大的,還有點痛。
“你?你還不差?”周媽媽的語氣很嫌棄,拉過秦慕楚的手:
“你什么時候像小楚一樣,媽媽就省心了。”
“像小楚一樣?那你把他當兒子好啦!”周秸倫氣道。
“好啊,以后小楚就是我兒子了,周先生,請你出去。”
周媽媽摟著秦慕楚胳膊,手一指大門。
然后直接拉著秦慕楚轉身,邊走邊道:
“小楚,聽說你愛吃紅燒肉,我就學著做了,一會兒你嘗嘗,看看合不合口味。”
這個家還有沒有點兒我的位置了!
周秸倫看著兩人的背影,恨恨地錘了錘墻上掛著的柯南公仔,然后快步追上去。
“我也要嘗一嘗,我想吃甜一點的!”
酒足飯飽,雖然沒喝酒。
秦慕楚和周秸倫躺在沙發上,吃得肚子溜圓。
周媽媽吃完飯就去樓上的房間看電視休息了,給出年輕人娛樂的時間和空間。
周秸倫一個挺身,想要站起來,但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只有脖子動了下。
老老實實扶著沙發邊站起身,對秦慕楚招招手:
“來,帶你參觀我的錄音室。”
“不想去……嗝!”
秦慕楚癱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
周媽媽太熱情了,給秦慕楚夾菜不斷,讓被她逐出家門的“周先生”眼紅不已。
“走啦,怎么這么懶啊,我有事和你說!”
周秸倫抓著秦慕楚的手,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拖著向錄音室走去。
走進一間房間,就是常見的錄音室模樣,一個外間各種調音的機器,還有就是透明玻璃隔開的內間,那是錄音的地方。
不同的是周秸倫的錄音室要比正常的錄音室大一些,外間擺放著很多樂器,鋼琴、吉他、架子鼓、小提琴……應有盡有。
“這些樂器你都會演奏?”秦慕楚問。
好多樂器他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除了十幾個常用的很熟練,別的都只是剛剛會演奏而已。”
說著,周秸倫隨手拿起架子上的笛子,放在嘴邊,一段動聽的旋律就此發出。
又讓他裝到了。
秦慕楚在心中暗嘆,但心里卻沒什么不服。
雖然和周秸倫熟悉了后偶像光環破碎,經常損他,但在音樂這方面,秸倫還是秸倫。
統治了華語樂壇近二十年的男人。
“嗝。”
悠揚的笛聲突然中斷,周秸倫一臉舒爽:
“舒服了。”
剛剛高大些的形象瞬間崩塌。
秦慕楚搖了搖頭,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說吧,什么事?”
“小楚,我的電影拍好了。”
周秸倫也拉過一把椅子。
“我知道啊,你不是說了嗎?回頭我幫你看看,特效我也有公司幫你做。”秦慕楚說道。
《秘密》這部電影場景簡單,拍攝起來也不復雜,所以很快就拍完了。
在這期間,秦慕楚也經常和周秸倫通話,幫他解疑答惑。
主要還是在鏡頭語言和燈光基調方面,更細致的秦慕楚不在現場,也指點不了。
“我知道,但是這部電影你懂的。”
周秸倫擠擠眼。
秦慕楚當然懂,電影女主“小雨”就是侯配岑的小名,周秸倫也是用心良苦。
“所以你想要表達什么?”
“現在電影有了,可是還差音樂啊。”
“不是有同名歌《不能說的秘密》嗎?”
“那首歌太悲傷了,當時分手的時候寫的,現在和好了,肯定得有一首快樂點的歌啊。”
沒錯,周秸倫和侯配岑不是第一次分手了,兩人分分合合幾乎是常態,光秦慕楚知道的就已經有兩次,不然他也不至于在周秸倫打電話時錄音。
“你的意思是要把電影的主題曲換了?”
秦慕楚皺起眉頭,
“我覺得《不能說的秘密》和電影很合適,再換不一定有更好的。”
“不是。”
周秸倫搖頭,
“電影還是那首歌,但是我今年的專輯,想寫幾首快樂點的,戀愛的歌,就像Vivian《戀愛頻率》的那種,聽了就想談戀愛,感覺……”
“很甜?”
“甜?”
周秸倫砸吧嘴,這個說法倒是新鮮,不過卻很合適,小楚總是有些新詞,又學到了。
“對,就是很甜的那種。”
秦慕楚點頭表示了解,
“我舉雙手贊同,你寫唄。”
周秸倫和戀愛有關的歌一抓一把,而且他寫歌速度與質量都很驚人,這事兒對他來說算什么事。
“我寫好了。”周秸倫從桌上拿出幾張樂譜。
你看吧,真是讓人羨慕的天賦。
秦慕楚嘖嘖稱贊。
“但是沒有填詞。”
周秸倫把樂譜遞給秦慕楚。
秦慕楚卻沒有接:
“填詞你找方聞山啊,你給我干嘛?”
“方聞山他老年人不懂年輕人的浪漫了啦,你幫我寫,就甜甜的那種,你有經驗,配岑很喜歡《戀愛頻率》內。”
周秸倫強行把樂譜塞到秦慕楚手里。
“寫嘛,寫嘛,以后你戀愛了我幫你寫歌好吧。”
“嘔,”秦慕楚捂住嘴,一臉嫌棄,“別撒嬌,有點惡心。”
周秸倫額頭出現一個“井”字,但有求于人,忍了下來。
“快點寫嘛。”
“唉。”
秦慕楚有些頭疼地拿起樂譜。
他哪兒會寫詞,純靠上輩子周秸倫的歌聽得熟而已。
希望這首歌是上輩子有的,別周秸倫頭腦一熱,寫了首“新歌”。
秦慕楚看著樂譜上的符號,“創作”了這么多首歌,他識譜是學會了。
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嘴里還是哼出了大致的旋律。
“嗯嗯……你的愛太多想隨身帶走,想你的時候就吃上一口……”
哼著哼著,秦慕楚不自覺就唱了出來。
沒辦法,十幾年資深老Jay迷。
而周秸倫已經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什么,但又立刻捂著嘴,怕打擾秦慕楚的思路。
愛隨身帶走,想你的時候就吃上一口!
太對了,就是這種甜!
我果然沒看錯人!
這種詞方聞山那種邋遢大叔哪里能寫得出來!
“我嘗著你話里面的奶油溜啊溜,聽過的每句話都很可口呦啊呦……
……我輕輕的嘗一口你說的愛我,還在回味你給過的溫柔,我輕輕的嘗一口,這香濃的誘惑,我喜歡的樣子你都有”
一曲唱畢,周秸倫“啪啪啪”地鼓起掌。
“好詞,小楚,我就知道沒看錯你!”
“額……不敢當,不敢當。”秦慕楚受之有愧啊。
“前面的呢?前面的幾句詞想好了沒有?”
“想好了,有紙筆嗎?”
“有!”
周秸倫立刻翻出紙筆,遞給秦慕楚,看著秦慕楚一句一句地在紙上寫下歌詞,他已經想象出侯配岑聽到這首歌時幸福的表情。
“對了,這首歌叫什么名字?”
“……《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