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燕影三試的日子。
提前在校門口等待的學生和家長們都有些緊張不自然，倒不是因為即將迎來藝考最終局，而是因為周圍的幾架攝像機。
考生們都不自覺把腰背挺直，努力在不往攝像頭看去時展現出自己最好的狀態。
不過有幾個考生倒是十分自然，完全不把攝影機放在眼中，自顧自的聊得火熱。
“正好咱們都是上午，考完了去吃火鍋吧，這半個月怕上火長痘天天吃得清淡，都快要憋死了。”
楊梓熱切地提議，主要是對熱巴和娜扎說的。
張一山不會有意見，就算有也可以忽視。
“好啊，好啊！”
熱巴立刻響應，提起吃的她就干勁滿滿。
娜扎看著閨蜜有些無奈，別人藝考特別是女生，因為每天都吃得少、吃得素，再加上焦慮擔心，普遍都會瘦個幾斤。
唯有熱巴，不僅沒有瘦下來，反而胖了兩斤多，這和她管不住嘴有很大關系。
不過今天考試最后一天，結束后也算是一個小階段的完成，慶祝一下也是應該，于是便也點頭答應下來。
不過看向張一山時，又開口說道：
“今天得AA，不能再讓你請了。”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們在燕影藝考也有小半個月了，期間也沒少跟楊梓、張一山出去約著玩。
年齡相近，又都走同一條路，而且大概率以后還是四年同窗的同學，關系拉進的不要太快。
而他們這個年紀，出去玩無外乎就是吃吃喝喝，看看景點，這其中花銷，都由張公子買單。
他的理由也復雜多變，每次都不同。
“什么話這叫，我一大男人跟你們幾個小女生出去玩，還讓你們花錢，說出去山哥的面子往哪兒放？”
“山哥已經是拿片酬的大明星了，等以后伱們誰成名，再請回來，不請我可在記者面前黑你們。”
張一山這次準備故技重施，手都要拍胸口了，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張億山，楊梓，還有兩位最美考生。”
一個男生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他們旁邊，笑著說了說了句。
幾人看著男生，都覺得有些面熟，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男生對幾人的反應也不奇怪，自我介紹道：
“我叫秦君杰……”
話沒說完，楊梓忽然“哦——”得一聲，恍然大悟的樣子：
“《黃金甲》！《黃金甲》里面的小皇子對不對？”
經她這么一提醒，其他幾人也想了起來。
初試時記者采訪的考生除了他們，也有這位“謀男郎”。
也難怪他敢主動上前“突破”他們的圈子，普通藝考生不太好意思或者不太敢主動找他們說話，不過這位也是童星，就沒有什么顧忌。
聽到楊梓的話，秦君杰笑容更甚，大方的承認：
“小時候是僥幸演了張導的電影。”
“厲害，厲害。”
張億山連聲贊道，忽然想起什么，又說道：
“對了，張導今天也是考官啊。”
“嗯，所以我壓力很大，昨天還給張導打了電話，怕表現不好，讓他失望。”
秦君杰有些忐忑的樣子，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
有多少人能給張一謀打電話，還讓他失望的？
這是在彰顯自己和大人物的關系，以求能在這個新團體中受到重視。
當然，其中也有少年人在漂亮異性面前不自覺的展示自己的心思，類似于孔雀開屏。
可當他期待著張億山幾人“安慰鼓勵他兩句，再表達一下對他和張一謀關系的羨慕時”，他失望了。
幾人不僅沒有如他想得那么做，反倒是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甚至那個矮些的辛疆女生還嘆了口氣，用一種“同病相憐”似的眼神看著他。
這給他整不會了。
“沒事的，只要我們表演夠真誠，把自己最真實的反應展現出來就可以了，重點是讓考官看到你是什么樣子，千萬不要用藝考培訓的那種套路化表演。”
還是楊梓開了口，不過不是他想的那種安慰加羨慕，而是類似于學霸對成績不如自己的學生考前告知考試思路。
關鍵這思路……還是對的。
他從張一謀那兒得到的話雖然和楊梓不同，但也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他有張一謀指點，那楊梓呢？
難道……
他目光看向張億山，這是四人中唯一在圈內混得不錯的人，因為參加《向往生活》與諸多大佬都認識，有人指點不奇怪。
而且，張億山認識的其中一位大佬，就是今天考官之一秦慕楚。
這么一想，秦君杰心里對幾人剛剛不羨慕他的反應就釋然了。
說起來，在橫店拍《黃金甲》他也是見過秦慕楚的，不過只是見過，沒有說過話，更別提留聯系方式了。
同時也更加堅定要和幾人交朋友的決心。
06年《黃金甲》后他可沒退圈，接連主演了一部電影和電視劇《網球王子》系列。
沒錯，就是那個日本高人氣動漫《網球王子》，被國內買下版權翻盤真人版。
只不過電影、電視劇都沒火。
久在圈內，他自然不是單純少年，知道結交有用人脈的重要性。
于是露出感激的樣子，對楊梓道：
“謝謝了，這可是重要信息。”
“嗨，不用謝，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助人為樂，做人之本嘛。”
楊梓很豪氣地笑著揮揮手。
張億山卻拆臺了，斜眼看著楊梓：
“也不知道誰前兩天貓家里，緊張得都不敢出門，現在嘚瑟起來了。”
楊梓毫不客氣地一瞪眼：
“誰啊，誰啊？我不知道。”
接著又用小拳頭推張億山的胳膊，連聲問：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張億山白眼翻到天上去，不屑地撇嘴：
“是我，是我，是我整天愁得不敢出門，是我還要蜜姐發信息安慰，是我拿著蜜姐發的信息助人為樂，是我現在死不承認是我。”
一連串的“是我”讓楊梓面紅耳赤，舉起手就要擰張億山。
張億山自然不能吃這個虧，立刻向熱巴和娜扎身后躲去。
娜扎和熱巴也不阻攔兩人，笑意盈盈得看著兩人打鬧。
這么些天也早就習慣了。
要是之前，楊梓怎么得也得繞著兩人追張億山幾圈，可今天外人很多，不太好意思，瞪了眼示意張億山這事沒完。
而秦君杰卻從張億山的話里聽到一個重要人物——蜜姐。
蜜姐是誰？
正要問，突然旁邊一個女生的聲音響起：
“你們好，我叫楊彩鈺，剛剛在旁邊不小心聽到你們談話，我剛從國外回來，也沒學過表演，稀里糊涂到三試。
你們能跟我說說三試要注意些什么嗎？”
秦君杰投去目光，想看看誰能和他一樣，敢主動來搭話。
然后，他就控制不住瞳孔放大，看到了一張酷似當紅女明星劉汐茜的臉。
張億山四人聽到女生的聲音也同樣投去目光，然后和秦君杰達成表情統一。
熱巴最先反應過來，一臉興奮地想要開口說話，可又憋了回去，只是連著拍了幾下娜扎的胳膊。
娜扎知道閨蜜想說什么。
小茜茜！
這是蜜姐讓她們在復試關注的人。
楊彩鈺對幾人的表情并不奇怪，她甚至知道他們此時在想什么。
這人長得好像劉汐茜啊。
不止這幾個人看到她是這個反應，很多人看到她都是如此。
回國后其實還好些，因為大家只會覺得她長得像劉汐茜。
而在美國，本就對東方面孔分辨不清的老外，堅定地認為她就是劉汐茜。
特別是《盜夢》爆火的那幾個月，她的同學非讓她幫忙找唐尼要簽名。
誰認識鋼鐵俠啊！！？
“不行嗎？那打擾了。”
楊彩鈺微笑說道。
可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楊梓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
“當然可以，只是你長得太漂亮了，看傻了，哈哈，你要問什么，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楊彩鈺目光閃了下，對楊梓的好感提升。
倒不是因為楊梓熱心腸，而是因為她夸自己漂亮時并沒有說像劉汐茜。
像劉汐茜是說明人很漂亮，可沒有誰喜歡被人說長得像除親戚外的某人，特別是演藝圈，特別是這個“某人”和她年齡相近。
再看看楊梓的長相，她心中更加堅定楊梓就是自己在這所學校的第一個朋友。
如果楊梓能考進去的話。
而一旁的娜扎和熱巴，她心里就有些抵觸，太漂亮會搶了她的風頭。
但也要統一在一個戰線。
于是把剛剛開口打招呼前準備好的問題隨便問了兩個，得到回復后感謝楊梓一番，就看向熱巴。
“咱們初試的時候是一批考試的，你記得嗎？”
熱巴沒想到“小茜茜”還記得自己，當即點頭道：
“記得，你唱過小哪吒片尾曲。”
“那是很小的時候了，初試我看到你就覺得你太漂亮，還有旁邊和你一起的這位娜扎，你倆都是最美考生。”
楊彩鈺笑道。
“沒有，沒有……”
就這么聊下來，一眾人也都互相認識，并在校門打開時結伴向考場走去。
這樣的小團體自然吸引了不少考生的目光，既想加入又缺乏開口的勇氣。
比如一個身高起碼一八五的高大男生就一直跟在他們身后，但又保持著一定距離，看著他們的目光滿是羨慕。
連到考場門口排隊都是緊跟著其后。
天剛蒙蒙亮時，張一謀便來到四合院找秦慕楚，喊他一起去監考。
老頭做什么事都喜歡提前到場，因此秦慕楚讓曾離別忘了楊蜜今天去港島的航班后，也就跟他一起直接去了燕影。
到了考場，果然只有他們倆人。
索性去學校食堂買點早飯，吃完后再回到考場，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不是你導演有點太冒險了，我聽志鏘說你投了兩億？”
張一謀習慣性地皺著眉頭，跟秦慕楚說《捉妖記》的事。
“兩億都花在特效上，我等于沒花錢，可能還賺點。”
秦慕楚毫不避諱地說這件事。
他也不怕老謀子告訴老朋友江志鏘，因為江志鏘也知道這事。
這錢就該他賺。
不找[燧人氏]做特效，那就去好萊塢找，那樣的話只會更貴。
江志鏘要是這點彎都轉不過來，他生意也做不到這么大。
張一謀點點頭，這樣的話起碼是保證不虧了。
可拍電影誰就為了個不虧，還是要賺錢的啊。
他聽到三億投資的電影導演是個“新人”，都頭皮發麻。
于是又問道：
“你不是也沒事嗎？怎么不親自導演，這樣更穩妥。”
“那劇本不是我想拍的，沒什么興趣。”
秦慕楚這任性的話語讓張一謀直接哽住了。
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財大氣粗。
因為不想拍，所以投了兩億的電影我就是不導。
秦慕楚見張一謀這無語的樣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導，眼光格局要打開，兩億才多少錢，下部電影我準備上天，那花得才多呢。”
張一謀眼睛一亮：
“準備拍新電影了？”
“有想法，正在寫劇本，不過今年不大可能拍了。”秦慕楚回道。
劇本才剛剛動筆，而且拍得又是科幻大片，前期籌備很麻煩。
再者，周惠敏懷孕，他也不想拍戲導致長時間見不了面。
“女主角是劉汐茜？”
張一謀突然沒頭沒尾來了這么一句。
秦慕楚愣了下，想到之前網暴的事，倒是沒想到老謀子也3G沖浪。
也是，今天見這老頭的老年寶都換成蘋果。
不過還真讓老謀子猜對了。
他確實準備讓劉汐茜演女主。
只不過這事他并沒有告訴劉汐茜，而是告訴劉曉麗，自己準備拍一部《盜夢》那樣的大片，需要女主保持那種運動型美女的身材。
從劉曉麗堅定的眼神秦慕楚能看出，劉汐茜接下來的日子不會過得太舒服。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三試的其余考官也都來了。
加上秦慕楚和張一謀一共十六位，其中四位都是校外的。
有北舞的教授、話劇院的領導、影視攝影師協會的會長、再就是張一謀。
客套一番后，考試便開始了。
“1到6號進。”
仍然是分組考試，不過比之初試一組十個，人數削減到了6個。
因為三試考察得更細致，除了之前考過的朗誦和個人才藝展示，還考察表演。
一般是設置一個情景，然后集體表演。
如果人數太多的話，考官也看不過來。
很快被喊到號的6個考生走了進來，當看到張一謀真的坐在那兒，雖然早就知道，可還是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些。
甚至旁邊秦慕楚的光芒似乎都暗淡了些。
這是時間沉淀出來的榮耀與聲望。
幾個學生在看著考官的時候，考官也在看著他們。
秦慕楚目光一眼就鎖定在了6人中的一個女生身上。
這個女生是六個人里給他感覺最好的。
甜美的長相，鄰家女孩的氣質，很適合演一些青春校園戀愛劇。
低頭看了眼考生資料。
“吳茜，湖北武漢人……”
這邊秦慕楚在看資料，那邊學生已經開始考試了。
朗誦和才藝展示都沒什么說的，能走到這一關，不說多驚艷，起碼是合格的。
很快就到三試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命題即興表演。
“假設你們現在動物園，準備好了直接開始。”
崔老師規定了情境，然后就等待著考生們的表演。
簡潔到不能再簡潔的條件，目的就是想看看學生的想象力，而想象力對于一個演員來說是很重要的。
甚至可以說不可或缺。
很快就有學生開始表演了。
“你看，猴子，猴子！”
一個男生興奮地指著某處，對旁邊的空氣大喊，接著又雙手拍著前方空氣，嘴里發出“嘬嘬嘬”的聲音。
大家都看懂了，這是在隔著玻璃或者籠子之類的，在逗猴子過來。
男生的身份自然也就揭示——動物園游客。
有人開了頭，其余幾個考生也就跟上。
不過多是跟風扮演游客，還有的則是扮演動物園里的動物。
一時間，考場中怪相紛呈。
約莫過了三分鐘，崔老師叫停了這場表演。
又挨個規定了一些情境，讓每個考生單獨表演。
就這樣，第一批三試的考生考試結束。
“表演太理想化了。”
話劇院的領導給出評價。
其余老師都點頭表示贊成，剛剛兩段表演，無論是群戲還是個人戲，學生都演得很“不生活”。
就像群戲第一個表演的男生，現實生活里這么大個小伙子，哪有看到猴子這么激動的。
又不是見到孫悟空了。
這就是一種很想當然的表演，看起來很做作。
不過這是大部分考生的通病，也不能說就此就把人家淘汰了，表演也不是三試評分的全部。
就這樣，第二批，第三批……
一批批學生進來考試又出去，秦慕楚在此間也看到了一些熟面孔，比如正在考試的張億山。
他的表現比其他考生明顯好上一大截，畢竟是專業演員，經驗豐富。
但同樣因為是專業演員，熟臉，老師們的要求也高些，點評起來也嚴格不少。
就像秦慕楚現在就在指出張億山的問題：
“你太愛演了，肢體動作，還有五官表情都很豐富，豐富到有些過了，有些夸張。
這是劉星，不是你，你不能這個角色束縛一輩子，要學會做減法，慢慢把自己抽離出去。”
秦慕楚的話能算得上嚴厲了，從張億山表情有一開始的小竊喜到現在有些冒汗發懵就能看出來。
但他不是拎不清的人，能被評價是好事，秦慕楚怎么沒說別人？
鞠了一躬，感謝道：
“謝謝秦老師。”
秦慕楚點點頭沒再說話。
張億山說實話他挺欣賞的，身上有股子靈勁兒，但由于演劉星演太久了，加之又是本色出演，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劉星的表演模式。
演什么都是劉星，或者說他自己。
這不是不行，許多演員都是這樣。
像陳道民、周星星……
但人家那是前期有過沉淀，最后找到自己風格了。
他們即便演自己，也不會讓人覺得有違和感，可以把觀眾帶入角色的情緒中，讓人哭讓人笑。
可張億山做不到。
這就類似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誰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三重境界一樣。
第一重境界看似和第三重境界一樣，但其實完全不同。
看出張億山問題的不止秦慕楚一人，只不過剛剛秦慕楚點評了，他們就沒再說。
過猶不及。
壓力太大，容易把孩子給壓垮。
這不，張億山這批人走后，張一謀就說道：
“這孩子以后要是改不過來，那戲路就窄了。”
秦慕楚點點頭，接著又看著崔老師笑道：
“這不是有崔老師在嗎？就沒有崔老師調教不出來的學生。”
剛剛雖然說了張億山的問題，可那是放在專業演員的層級上看待，如果只作為普通考生，他的表現完全合格甚至稱得上優秀。
進入燕影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崔老師聞言翻了個白眼，如果在辦公室，她就拿出教棍了。
又是一批考生走進來。
這次，原本監考了兩三個小時后有些萎靡的考官們都精神一振。
因為這批人中的兩個女生和一個男生。
“劉星考完又到小雪了，還有張導的小皇子，這個女生就……”
有老師開玩笑，說到最后卻看向秦慕楚。
秦慕楚沒說話，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女生身上。
他總算是見到了楊蜜心心念念的“小茜茜”。
長相確實與劉汐茜五六分相似，與劉曉麗就更像了。
女生見他看自己也不害羞，反而大方的露出笑容，與其對視。
這是其他考生都不曾做到的。
通常他們和秦慕楚對視一兩秒，就會轉移視線。
秦慕楚對女生的性格挺滿意，自信不怯場對演員來說是好事。
“楊彩鈺，武漢人，兒時學習舞蹈，后去到美國留學……”
看著女生的資料，秦慕楚的表情也越來越奇怪。
心里不由得產生個荒唐的想法。
不會真是劉汐茜失散多年的妹妹吧？
長得像也就算了，連人生經歷都如此相似，真就這么巧？
考試很快開始。
才藝表演環節楊梓和楊彩鈺都舞蹈。
楊彩鈺跳得是拉丁舞，身姿優美，連北舞的教授都點頭。
而到楊梓的時候……
秦慕楚的表情差點像張億山一樣飛起來。
楊梓的舞蹈怎么說呢？
很亂，很放飛自我，看著就像瞎跳的。
但她的表情太自信了，每一次揮手踏步，都充滿了力量。
以至于秦慕楚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才疏學淺，不知道這個舞種。
畢竟舞蹈他是純粹的門外漢，唯一會的一套是廣播體操。
可當他看到北舞老教授臉上也充滿疑惑的時候，他明白了。
這丫頭就是瞎跳的！
“呼呼，謝謝各位老師。”
跳完舞的楊梓深深鞠了一躬，表情也瞬間由自信滿滿變得忐忑不安。
她確實是瞎跳的。
其實她原本找了老師特意編了段街舞，很秀很炸的那種，但臨到考試……她忘了，就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不得已，只能胡跳一氣。
她感覺自己完了。
尤其是當那位北舞教授對她舞蹈只給出“很有活力”這短短四個字評價時，她內心更加慌張。
要知道之前楊彩鈺跳完舞老師可是點評了很長一段話。
“早知道就唱《邋遢大王》了……”
這是楊梓此刻內心唯一的想法。
她這首歌唱得可好了，跟原唱似的。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最后一個才藝展示的她表演完，崔老師直接宣布進入下一環節。
“你們現在在一輛公交車上，準備好了直接開始。”
聽到崔老師這話，考生們都露出喜色。
這題不難。
公交誰沒坐過，只需要回憶一下，然后表演出來就……
等一下，這個人在干什么？
秦君杰剛要有所動作，就看到一個高個的男生出列走到前面，然后半蹲下來，雙手抬起，一只手握著什么東西，另一只手則用手指點著什么。
看到這一幕，秦慕楚露出一抹笑容。
“公交車”這題不同于“動物園”，如果反應夠快，其實有個角色是很好演且出彩的——司機。
他是公交車上比不可少且身份唯一的角色。
而且，相比于乘客，他是有一定主動權的。
這個男生很聰明，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司機。
而且他的動作也有講究。
一只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則按著公交車開門鍵。
很生活細節化的表演。
秦慕楚對這個高個男生來了興趣。
在之前的朗誦和才藝展示中，男生表現并不出彩，秦慕楚只依稀記得他好像叫李羨。
現在司機這個角色他占了，可能不能演得出色，把司機的主動權發揮出來，那就不一定了。
畢竟司機好是好演，往那兒一蹲，方向盤一握，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誰。
但也最容易被忽略。
“上不上啊，不上下去！”
李羨突然很不耐煩地對著其他五個考生喊了一句。
這一聲讓考生懵了，可卻讓考官們都露出笑容。
這是在原有的情境里面又創造了情境——司機催乘客上車。
而且也給其他考生的位置做了限定——車門。
說起來很簡單，不就是喊了一嗓子嗎？
可實際上，大多數考生還真就缺“這一嗓子”。
此前幾乎所有考生在老師規定的情境中都是各演各的，完全沒有交流。
這樣的話為什么還要弄個群戲，不如直接solo。
但李羨這一嗓子，頓時就讓人物串聯起來，戲也活了起來。
接下來，就看其他考生怎么接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楊梓，她手抓著不存在的車門，問道：
“師傅，等一下，去天安門是不是坐這路車？”
一句話，解釋了自己為什么不上車的原因。
再得到李羨回復“是是是”，她立刻上車，還不往投個幣。
若只是如此，其實楊梓也不過是被李羨“帶著演戲”，所以她接下來又做了一件事。
回頭沖身后的人招招手：
“快點快點，咱們這次出來旅游又沒帶多少錢，還是省著點，燕京出租車太貴了。”
又是一個情境。
且把他們的身份都給安排好了。
外地到燕京旅游的游客。
看到這里，這場群戲表現最好的兩人似乎已經出來了。
其他考生哪怕后面表現再好，也基本逃不出李羨和楊梓設置的情境。
楊梓能有如此表現秦慕楚不奇怪，畢竟這是個出道多年的“小戲骨”了。
倒是叫李現的男生有些出乎預料。
“這孩子不錯，應該沒學過表演，但是挺聰明。”
崔老師在秦慕楚旁邊小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