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準時醒來。
他的生物鐘不允許他在睡覺了,即便他昨天睡得很遲。
李清寧還在睡覺,察覺到了江陽動,無意識的向他懷里拱了拱,順滑的頭發掃過江陽的唇邊,江陽把玩了一會兒,想醞釀一下睡意,實在睡不著,還是決定起床去跑步。
他親了下李清寧的額頭,說了一聲。
“嗯。”
李清寧迷迷糊糊答應了。
江陽剛下床,她就翻到了江陽這邊。
江陽穿好衣服,在電梯廳旁的鞋帽柜換上鞋子,下到下面院子時,陽光正好,可惜有些刺眼,江陽沒睡好的頭有點兒沉,跑起來沒太大精神,跑了一圈就停了下來,又看到那位唱戲的大爺在花房旁邊亮嗓子,不時喝一口茶水,再逗一逗枝頭上的鳥兒。
這稀罕。
大爺這次沒把鳥放籠子里,而是用一個細鏈子拴住腳,讓鳥兒站在一個特制的枝頭上。
江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大爺回頭正好看到了他,招了招手:“小伙子,來來來。”
“我?”
江陽指自己。
“就你。”
大爺坐在花房旁凳子上,“我看你對我這鳥兒挺有興趣的,近了看看。”
這都多長時間了,只要他跑步,大爺就能看到他往這邊瞅。
大爺在江陽走近了問:“你也喜歡鳥兒?”
江陽不大喜歡鳥,就覺得好奇,他對大爺唱戲也挺好奇的。
大爺得意的給江陽介紹這鳥,“我這是今年的南路過枝紅子,雖然得另排吧,可這南路紅子有好音兒,排好了就是一只好鳥。”
現在這只鳥不入籠,是語言行了,動作不行,得拴過來。
大爺賣弄的給江陽上了一課。
江陽聽不大懂,但大受震撼。
他回到家的時候,李清寧還在睡覺,她不打算去公司了,這錄節目太累了,她要把失去的懶覺都補回來。江陽做了早飯,設好保溫,叮囑她吃飯后,中午帶飯回來后就去片場了。
周浩他們還在拍。
江陽也就離開一個周五。
他本來以為到了片場,會是一個井然有序,有條不紊的拍攝現場,這點從以前的合作來看,江陽還是很信任周浩的,然而等到了排場現場,江陽見不是那么一回事。
工作人員都停下了。
唐波和演員們都站在街上,看著音響店門口。
江陽走到無所事事,看手機的韓姐旁邊,“你在看什么呢?”
“向往的生活。”
韓姐一點兒沒有讓領導看到偷懶,因此而覺得害怕的覺悟。她依舊在看,還向江陽推薦,“播的時候我沒看,聽同事說特別好看,現在綜藝的一股清流,我趁他們吵架的時候補一補。”
江陽問她:“你覺得這節目怎么樣?”
韓姐笑著說:“文老師和江南真逗,他們倆應該去說相聲。”
節目很治愈。
文老師和江南是老玩家了。
他們不止說相聲,在田間做農活,碰到蟲子,魚,蟈蟈,油葫蘆都能玩上一天,有時候還能就螞蟻搬家交流意見。他們的插科打諢,斗蟋蟀,順便欺負方圓,讓生活變成了詩,干農活也變的不枯燥,還讓人期盼。
還有節目鏡頭下的景色特別的美。
山清水秀,油綠的稻田,陽光下畫畫流淌的小河,山上風卷的竹林,別有一番美麗,讓人能忘記水泥鋼鐵森林里的快節奏,心跟著稻草人,風和蟬鳴慢下來。
江陽跟了一句,“策劃這節目的絕了。”
韓姐認同。
江陽覺得他還挺帥。
韓姐這就不知道了。
江陽覺得可以很帥。
“哎,對了。”
江陽忽然記起件要緊事兒,“你說他們在里面打架?”
他趕忙去看。
唐波讓江陽慢點兒,“里面打完了。”
他讓江陽當心踩了音響,剛才泡泡砸了一個音響,聽郝仁說,五位數呢,不愧是哥們,砸起來是穩準狠,一堆垃圾中,頭一個找到砸的就是那最貴的。
江陽聽這意思,泡泡和郝仁打起來了,“為什么?”
唐波就不知道了。
江陽踩著那十萬聽個響的音響殘骸進去,郝仁和泡泡正相顧無言只有淚千行,周浩和六兒一人抱一個,正在勸,“大家都是好兄弟,何必呢,何必為了一個女人打起來。”
泡泡怒罵:“我沒這個兄弟!”
江陽問:“怎么回事?”
周浩趁機讓江陽幫他一起把泡泡拉出去,讓倆人分開冷靜冷靜。
在去酒吧的路上,周浩說都是因為郝仁的女朋友,那個叫穎兒的。
泡泡的妹妹沫沫,昨天看到穎兒跟一個男的進了一家酒店,就拍了一段視頻發給了郝仁,讓郝仁當心被戴綠帽子。郝仁當即跑過去抓人了,結果穎兒說那男的是個二三演員,他們接下來要搭戲,他們在酒店對劇本,反而倒打一耙說說沫沫在挑撥他們的關系。
至于原因——
周浩說:“沫沫喜歡郝仁。”
幾個兄弟走看得出來,就郝仁是個憨皮,他回來就說了沫沫一頓,還說他死都不會跟沫沫在一起的,沫沫回去就哭了,泡泡這個當哥的自然不答應,這不大早上就干仗了。
郝仁也不是東西。
周浩也氣,“這孫子說以后他和穎兒的事兒,我們幾個兄弟不用管了,再管是孫子。”
泡泡活過來。
“狗曰的,他把沫沫當什么了,挑撥?為了給他簽假簽名,沫沫回去找李魚的簽名練了一晚上。”他朝著音響店罵,“狗東西,驢球,我伺候伱大爺!”
“吼什么吼!”
酒吧的對面是川人居,泡泡他媽在門口喊了一嗓子。
周浩有了主意。
他把泡泡領到川人居,讓伯母看著他,然后去拍廣告了,這耽擱下去都是錢。
至于江陽。
他不去摻和他們的事兒。
不知道為什么,這故事有點兒似曾相識啊。
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他搖了搖頭,找到泡泡未來的后爸王伯,想跟他學做水煮魚。江陽可以提供食材,也可以出學費。這閑著也是閑著,多學一道菜,還能多解鎖一個姿勢,或一個場景呢。
王伯說江陽是泡泡的朋友,堅持不收學費,他不介意多一個傳人。
他手把手的教江陽。
不過,這可不是一天半日就能學到精髓的,得慢慢把握火候。
等中午出來的時候,江陽見泡泡還在生悶氣。
他打了個招呼,提著王伯做的水煮魚打算回去投喂娘子,六兒走進來,“郝仁打算求婚!”
江陽:“現在?!”
六兒點頭。
這是要證明給他們看。
郝仁拎著個廣場舞樣式兒的音響打車走了。
音響上放著半糖戒指,他還去商店買了一盒的戒指糖。
泡泡立馬站起來,滿血復活,“走,走,看看去,我看他社死。”
江陽要回家,老婆還是很重要的。
不過,他不介意多一個現場直播。
泡泡說這個交給他了,他一定把郝仁三百六十度死的不能再死的現場拍給他看。
他們倆還交換了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