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濤又看一遍短片,依舊感人。
雖然情景劇喜劇和這樣的愛情短片有很大區別,可從短片看得出來,導演水平是在的。
在高質量和劇本面前,張曉濤覺得值得一搏。
他現在跟江陽合作,雙方用心,上限不可見;跟成熟的影視制作機構合作,這仨瓜倆棗的即便看上了,品質也高不到那兒去,翻不起太大浪花。
張曉濤一咬牙,關了網站,打電話通知各部門臨時開個會。
他不再給短片增加播放量。
可花樣流年宣傳片的熱度還在不斷上漲,不止在視頻網站登頂第一,短視頻、推推上,到處是短片的身影,甚至還流行起了表白的浪潮,許多視頻博主拿著“兔子、鹿和你”向心上人表白,不打算求婚的,也有“盛夏第一束花”等句子,姑娘們紛紛在朋友圈曬收到的這束花,喜歡在短視頻上拍視頻的明星,也開始拍“兔子、鹿和你”的視頻和段子。
“兔子、鹿和你”就跟秋天的奶茶一樣,儼然成了一股浪潮。
當然,這里面也有蘇梅他們營銷部門在后面推波助瀾。
花樣流年因為這個宣傳片,無論品牌還是銷量,都得到很大提升,蘇梅為此專門打電話感謝江陽和周浩,還打算把他們免費升級為花店的會員。
江陽和周浩就卻之不恭了,能省錢,誰愿意花錢呢。
蘇梅掛了電話,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
她回頭向一位老婦人說:“怎么樣?”
當初是她堅持請周浩這公司來拍攝他們的,老婦人是花樣流年花店的創始人,第一家店就是她經營的,她現在也在經營那第一家店,也是她一造了花樣流年品牌。
老婦人放下老花鏡,“好,很好。”
就憑這個,她覺得以后可以把公司的放心交給他們了,簽一個合作的長約。
蘇梅苦笑,“他們不簽長約。”
這時剛才周浩在電話中告訴他的。
周浩覺得長約不好,長約得固定周期出方案,太死板了,就是江陽有創意,他也不見得有靈感拍,他現在的策略是挑項目,看對眼了就拍,看不對眼就不拍。
當然,錢給的太多是另一回事。
就在“兔子、鹿和你”的熱度不減時,蘇梅忽然接到下面傳來的消息,他們客服陸陸續續接到一些咨詢和投訴電話,這些客戶紛紛詢問為什么他們的花跟明星李魚的不一樣。
蘇梅拿著電話疑惑了,他們的花跟大魔王有什么關系?
她撂下電話以后忙去查,原來在熱度中,有發現大魔王幾乎是最早收到“兔子、鹿和你”的人,他們把邊岸拍的狗糧視頻翻出來,發現大魔王在街頭拿到的那束花跟“兔子、鹿和你”幾乎一模一樣。
之所以用幾乎,是因為還有一點不同。
這一點不同就在視頻中那飄飛的蒲公英,而許多人買到的“蒲公英PLUS”,這是花的名稱,這種話要比蒲公英大,因此取名蒲公英PLUS,這種花最大的有點是有蒲公英的美,但不像蒲公英那么散,普通人買到的花用發膠噴霧固定后,保存半年也不會散。
聽起來很好。
可蒲公英吹起來才浪漫。
尤其看到風吹長街,兩個人站在夕陽中,一個看她,一個看飄飛的蒲公英時。
“大魔王才是引領潮流的人。”
“為什么我的花跟大魔王的不一樣。”
蘇梅看著這些評論,翻到了大魔王收到花的圖片,幾乎一下子認出了江陽,“嘖嘖”,蘇梅搖頭,原來這束花是送給大魔王的,這江陽,藏得夠深的。
不過——
蘇梅看著倆人站在一起的照片,“挺般配的。”
這令人羨慕的愛情啊。
她也有過。
蘇梅順手關注了邊岸的推推號,告訴下面客服和店員,如果再有人問,就說那款是初期產品摸索時的試驗版,投入市場的很少,大魔王很幸運,在巧合之下得到的。
蘇梅覺得,用蒲公英和蒲公英PLUS沒什么區別,唯一的不同是對江陽有不同意義吧。
至于邊岸。
他感慨運氣來擋都擋不住,誰能想到他還能蹭到這“兔子、鹿和你”的流量。可話又說回來了,江陽為什么手里有那束花,還是從園區帶出來的。
他覺得這可以探索一下。
黃昏。
江陽從巷子出來,見周浩守著個小飯桌,手里拿著一把串,桌上放著兩瓶啤酒。
至于張大衛。
江陽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巷子口。
“別看了。”
周浩把竹簽放下,“張大衛占道經營,讓城管把車拉走了。”
這罰款還是他給湊的,這會兒去交罰款了。
江陽看了看這一米左右寬的胡同口,張大衛這燒烤攤是挺礙事的,他們走到街口,周浩剛要打開車門上去,江陽說他瘋了,“喝酒了還開車。”
“忘了。”
周浩把車又鎖上。
他們走路去地鐵,周浩還把手里的羊肉串分給江陽幾串,“指不定就是張大衛絕唱了。”
江陽接過來。
在讓過在街上嬉戲打鬧的兒童后,吃了一口。
“哎,最近出了一款特別火的國產單機,你玩不玩,打喪尸的?”
江陽問他,“好玩嗎?”
周浩不知道,“國產嘛,這可是大作,到時候咱倆一起玩。”
這次掙了點錢,他打算在公司茶水間裝上兩臺游戲機,“咱們要勞逸結合。”
江陽覺得這個可以有。
他們進了地鐵站,在左側上門上的地鐵。
現在是下班時間,這邊又挨著火車站和醫院,車上人挺多。
人是疲憊的,空氣是污濁的。
座位上人擠人,不是在閉眼休息就是在睡覺,以前江陽覺得,這么睡覺坐過站怎么辦,后來江陽坐過好幾次發現,很少能坐過站,對于忙碌的人而言,過幾站地就驚醒一次,驚醒后一看,幾站地,還能繼續睡會兒,就繼續閉眼,那時候的感覺就像回籠覺一樣讓人幸福。
江陽和周浩在上車后。不知不覺被擠到了對門。
倆人正聊著,車停下。
這次地鐵的門從右面開,倆人閃到旁邊,一個大爺老淚縱橫上了地鐵,旁邊中年人攙扶著他,臉上掛著無奈、尷尬的笑,浸出一額頭汗,“爸,您別哭,我爺爺都去世二十多年了。”
地鐵還在上人。
周浩讓和江陽讓開,把大爺讓到里面去。
一個在睡覺的小伙醒過來,起身讓了個座,讓這大爺坐下。
周浩跟江陽繼續聊游戲。
江陽一面回答,一面聽旁邊的大媽問中年人,“你爸這是老年癡呆吧?”
中年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應了一聲。
大媽說她爸也是這病,當年把她折騰的不輕。
大媽很熱情,中年人漸漸也聊起來,“剛才看上播父親節,他又想起我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