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很滿意老張無語的表情。
他把這表情當作是佩服了。
“撤了。”
江陽揮一揮手,“我去找我老婆了。”
他老婆現在正風光呢,他要去分一點風光。
老張望著江陽遠去的背影,不可置信:“這真是大魔王老公?”
也太讓人哭笑不得了。
讓人悲傷都不能悲傷下去。
跟大魔王有一點兒不搭。
因為,老張剛才聽到的大魔王是那么帥氣。
他們離著舞臺遠,看不清大魔王的掃弦、揉弦和推弦的技巧,但老張是一個吉他手,只用聽,聽層次感,聽護弦,就能想到她的厲害、瀟灑。
然后。
這個江陽——
老張把他和大魔王聯系在一起,想了半天形容詞,想不出來。
然后。
他看到江陽上了主舞臺。
正在桌子上翻看資料,同團隊溝通的李清寧,見到他以后,向他招了招手,又跟團隊交代一句話以后,走向江陽,得意的晃下頭,似乎在問他好不好聽。
“這么般配,當然是了。”
石頭拍了拍他肩膀,“你腰還好吧,有沒有被我老板閃掉?”
老張搖了搖頭,“還好,還好。”
文妮兒怕江陽的話讓他多想,“大魔王家的醋壇子。其實,他話說的也不錯,李魚自從回歸以后,每一首原創的歌幾乎都跟他有關。1900里——”
或許就是他的思念呢。
然后藝術加工了一下。
我們總是忽然之間想起一個人,然后一陣悵惘。
老張點了點頭,“是個挺好的人。”
至少。
他現在心情好了很多。
拖鞋樂隊要走了。
老張終于記起來剛開始要提醒的事兒:“調音師挺不錯的,經驗老道,要的效果大部分都能調出來。就是得耐心溝通,他讓前面那個調音色的鼓手折磨的脾氣不太好。”
“好。”
石頭點頭。
老張朝石頭他們擺了擺手,跟著樂隊走了。
上了車以后,老張把車窗落下來,感受著路上吹來的風——
喂他一嘴的土。
這一定是仇人在想念他。
不過——
這人的確挺有趣的。
老張把手機拿出來,想看看江陽成名作《調音師》,看他究竟是個什么人。
原來是個短片!
合著這短片剛出啊。什么成名作,他多想了。早在拍這短片之前,他們就結婚了,這小子是個吃軟飯的。
然后——
看完以后,老張賠禮道歉。
就這劇本,太辜負江陽一張天生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接著。
老張就在想,這懸疑劇本寫的這么好,江陽剛才那番話主要目應該不是為了安慰他吧。
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前面那矯情安慰的話,只是順帶著,甚至就為了后面服務。
這可真是——
老張又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江陽在主舞臺呆了一會兒后,二手月季要調音了。
他過去看看。
江陽上舞臺的時候,石頭、三哥他們正圍著調音師溝通。
調音師三十歲左右,留這個板寸,板著個臉,看起來不大好溝通。
石頭他們頭次登舞臺,經驗欠缺,什么監聽平衡,樂手位子講究什么的都不太懂,溝通的東西有點多。這一來一回,石頭為了夢寐以求的舞臺,只能硬著頭皮溝通。
還好。
調音師雖然板著臉,但目前為止溝通還可以。
江陽不懂調音。
但也湊了過去,壯一壯聲勢。
石頭面對調音師的冷臉,又要問下架子鼓調音的問題。
忽然,調音師瞥見了江陽,板著的臉抽動了一下,然后,從調音臺下面翻出一本《羅杰疑桉》,“你好,能幫我簽個名嗎?”
石頭停住了。
“啊?哦。”
江陽接過這本被翻了好多遍的《羅杰疑桉》以后,拿過調音師的筆,唰唰的簽下“李魚”。
調音師看到這個簽名,整個人笑起來:“正宗!”
“謝謝。”
江陽學著李清寧感謝一下粉絲。
調音師受寵若驚的擺手。
調音師在笑起來以后,就不再那么板著臉了,溝通起來也順暢絲滑起來,有時候某些效果,調音師覺得另一種可以更好的替代,也會告訴石頭他們。
石頭他們受益匪淺。
然后。
調音師在調的間隙,還跟江陽聊天。
江陽也好奇這調音臺上怎么玩的,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三哥在喝水間隙對勐張飛說:“失算了,早應該把老板帶來的,咱們都忘了老板的被動技能——海內存知己,就保安隊長都能聊上幾句。”
勐張飛深以為然。
調音師:“我有一個女性朋友也是你粉絲。”
江陽:“那我再給你這個女性朋友簽個名,你沒看出來嗎,我現在簽字大有長進。”
他還學會好幾種字體,宋體,楷體,目前正在鉆研隸書。
說著。
江陽就讓調音師拿一張紙過來,唰唰唰,來了個宋體。
江陽:“隸書就不用了,學的不好。”
“嗯。”
調音師覺得江陽太謙虛了。
宋體寫的也不咋好。
他這個女性朋友是個文桉,平時喜歡看推理。
他就是在她影響下才看的《羅杰疑桉》。
調音師:“她姓毛,叫丹丹。”
江陽:“蛋蛋?”
調音師無語,女生的名字,怎么也聯系不到“蛋蛋”上吧。
“蛋蛋也這名字也挺好的。”
江陽覺得至少諸葛鋼蛋和阿依土鱉什么的好聽多了。
調音師無語。
蛋蛋在看了《羅杰疑桉》以后嘆為觀止,覺得這種欺騙讀者的“敘詭”手法,帥的不要不要的,創意無敵,她也打算這樣寫一本書,“她還真寫了,寫了一半,讓我看——”
太無聊。
“推理就算無聊,只要推理無敵也可以。”江陽說。
就像他抄《謀殺啟事》說的那樣,推理這題材,就算前面百分之八十無聊,后面百分之二十來個高能的反轉,震撼到讀者了,讓讀者大呼一聲“臥槽”,這就是好推理。
說到這兒,江陽停了停,若有所思。
調音師:“她的創意倒挺有野心,打算挑戰無差別殺人。”
推理里,殺人動機和殺人手法很重要,往往是一部的骨架。
蛋蛋覺得,這種無差別殺人,讓偵探無從尋找動機的推理,寫出來肯定很得勁兒。
江陽想了想:“前面還能無差別,后面就不行了吧?”
除非是刑偵或者警匪,根據dna、指紋什么的去查桉。
調音師:“所以她沒寫下去。”
這動機寫下來,得勁不得勁不知道,反正作者寫起來挺得勁兒的,得勁的別說頭發了,頭皮屑都得掉三斤。
他這個郁悶啊。
江陽奇怪:“你剛才不還說挺無聊的。”
調音師:“她說,如果我們倆能一起完成這本,我們就在一起。”
用蛋蛋說話就是,這就有共同話題了,生活也有樂趣。
江陽覺得這可能是不喜歡的借口,“我老婆跟我結婚的時候,也沒說讓我寫一首歌啊。”
調音師怎么聽得是在炫耀。
“不對。”
江陽接著否認,“我還是幫著我老婆寫了幾首歌的,《佚名先生》專輯,還有剛才的《1900》。”
調音師還要說話,江陽又否認:“也不對,這是結婚以后寫的。”
江陽肯定點了點頭,“我老婆很愛我。”
調音師肯定了,他就是在炫耀!
太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