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的人眼神玩味,似乎十分真誠:“解決掉殘殺了天真少女的魔物,說不定諾維格瑞還會因此出現歌頌你的新的詩呢。”
蘭恩定定地看了對方兩秒,抬頭示意:“行。這是你的第一個愿望,還有兩個。”
歐吉爾德卻搖了搖頭:“就像我說的,蘭尼斯特。別這么心急,給故事多一點懸念,給生活多一點期待。先完成這個任務,我再告訴你后面的。”
系統的提示音于此時響起。
任務石之心·之一已完成
人物等級提升1
發現任務石之心·之二:
經歷了曲折的旅途,伱終于到達了諾維格瑞,你獲得了一個行俠仗義的任務——消滅巨大而不知來蹤的‘蟾蜍王子’,順便擊碎無辜少女天真的夢。事情的發展看似順利,但是請牢記:與惡魔交易的對象也絕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蘭恩走后,歐吉爾德意興闌珊地在房間內又欣賞了一會藝術藏品。
剛剛發生的事情似乎并沒有給他的生活掀起什么波瀾,他既不在意蘭恩,也不在意鏡子大師。
他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似乎他的心臟早就凍結成了一顆冰冷的石頭。
對藝術的欣賞、對藝術的破壞、對蘭恩的態度、對鏡子大師的挑釁、還有那故作樂趣的愿望,都只是他的嘗試,激起自己情緒的嘗試。
但實際上歐吉爾德的心就和此刻他看著地上碎成一灘的石頭雕像的表情一樣,毫無波動。
不知道什么東西才能把他的石之心像這座雕像一樣擊碎,說實話,他很期待。
大步走出藏品室,外面的野豬軍在辛特拉人走后又回到了莊園里面,開始縱情歌酒,看到歐吉爾德下來,他們紛紛起身高喊:
“歐吉爾德酋長,祝您長命百歲!”
“不!是萬歲,酋長萬歲!”
“酋長萬歲!酋長萬歲!”
“酋長萬歲!”
歐吉爾德看著這些聚集在自己身邊的野豬軍,他們臉上的狂熱做不得假,他們忠心耿耿,愿為自己付出生命。
他們聚集到自己身邊,給自己帶來力量,給自己帶來財富,給自己帶來權利。
但是歐吉爾德更知道,這些士兵的忠誠都是在魔鬼的影響下才付出給自己的,不然在和魔鬼交易之前的自己怎么從來沒有散發出這種“人格魅力”,反而舉目無親、家道中落呢?
那名剛剛在莊園外面冒充歐吉爾德的青年此刻笑得很肆意,他高喊道:“酋長,過來跟我們一起喝酒吧!”
“哈。”歐吉爾德心如磐石,但是依然笑道,“看樣子我別無選擇。”
“哈!”那青年放聲大笑,迫不及待地朝著屋子內一個衣著素潔干凈的女人大喊,“還不快去給我我們的酋長倒酒?再去給他準備幾個下酒菜!”
被喊話的女人長得白凈,舉止富有教養,看上去與野豬軍的人格格不入。
她是這座莊園主人的女兒,她的父親自殺,導致她險些被收債人抓去抵債,從某種程度上還是歐吉爾德救了她。
莊園主女兒怯生生地看著野豬軍,正準備走,慌亂中卻一頭撞進一個野豬軍戰士的懷里。喝醉的大老粗頓時對其一陣上下其手,引起聲聲尖叫。
歐吉爾德看到這一幕卻突然發怒了:“放開她,你就是這么對待莊園領主的女兒的嗎?”
若是常人,可能會以為歐吉爾德對這個莊園主的女兒有了意思,但是身為親近他的野豬軍侍衛卻知道并非如此。
那青年一腳上前踹開那個喝得半醉的大老粗,沖著驚慌的莊園主女兒大喊:“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
女人匆匆地跑開,那副姿態和野豬軍女人的豪邁形成了鮮明對比,引來陣陣嘲笑。
歐吉爾德又意興闌珊了起來,他看著歡樂得好似世界最后一天的野豬軍,頭疼地揉了揉腦袋。
他突然有了個好點子,覺得可以給自己帶來一絲歡樂。
刀劍,還有鮮血,可能還要加一點陰謀。
“諸位!”歐吉爾德站起來高聲喊道。
酋長的聲音很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還在狂歡的眾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認真地期待著歐吉爾德接下來的話。
“今天來的那個蘭尼斯特,想要奪走我的命,他宣戰了。”
野豬軍對此的反應異常激烈,當時就有幾個人大喊起來:“我現在就帶人去殺了蘭尼斯特!”
“殺了蘭尼斯特!”
“一群沒有家的獅子,怎么能夠敵得過野豬!”
歐吉爾德滿意地看著士氣高昂的眾人,高聲說道:“沒錯!我們現在再次置身戰爭中了!那么按照習俗——讓我們先點個大煙花吧!”
野豬軍歡呼起來,他們似乎對于此刻期待已久。
他們用盡自己的全身力氣砸碎屋內的一切,肆意潑灑名貴的酒水,用刀、劍、斧頭像是處決牲畜一樣劈砍視線里面的所有東西。
直到所有人到了室外,整個莊園已經化為一個巨大的篝火,破碎的木頭材質熊熊地燃燒著,那煙塵和沖天的火焰連遠在諾維格瑞的人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歐吉爾德站在立著火焰最近的地方,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因為這個距離已經足夠熱浪把人燙傷了。
但是這個野豬軍的領袖卻張開了雙臂,出神地體會著身上傳來的陣陣灼燒感和疼痛感,滿臉陶醉。
野豬軍在他身后狂熱地高喊:“殺死蘭尼斯特!”
“殺死蘭尼斯特!”
“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做成酒壺!”
在就這仿佛舉行誓師大會的場景中,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突然響起。
“轟隆”一聲,狂風大作,火紅色的傳送門在野豬軍的身后打開,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我剛剛似乎聽見你們在喊——殺死蘭尼斯特?”
從傳送門中走出的男人身穿精良而保養得很好的鐵甲,賣相極佳。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臉和他的腿:他的臉被疤痕毀了三分之一,腿更是只剩下一條,另一邊只有一根金屬制作而成的輔助義肢。
突然出場的術士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野豬軍一下子完成了從狂歡到拔劍的轉換。
只有歐吉爾德的表情依舊輕松。
“好吧,好吧,今天確實讓我感覺到有點奇妙了。”歐吉爾德轉過身子,“獵魔人、惡魔,最后是術士嗎?真的是什么都見識過了。”
他上下打量著里恩斯殘破不堪的身體:“可不要告訴我是蘭尼斯特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那我會更喜歡他的。”
里恩斯對于對方的調侃咬牙切齒,卻強忍怒意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和蘭尼斯特也有不小的過節,正在到處尋找朋友,你要加入進來嗎?”
還沒等歐吉爾德回答,一柄匕首突然出現在他的喉嚨上。
匕首自后頸刺入,從下頜穿出,涌出的血沫堵住了歐吉爾德的嘴,讓他想要給里恩斯的答復淹沒在一片“赫赫”聲中。
手握匕首的是莊園主的女兒,她的目光中滿是仇恨。
在“殺死”歐吉爾德之后,她恍若大仇得報一般緩緩跌倒在地,凄然地哭喊著:“你毀了我的家!”
里恩斯目瞪口呆,第一次懷疑那個給自己情報來聯合歐吉爾德的人;他回頭看了看已經消失的傳送門,似乎在考慮著要不要回去。
但是歐吉爾德卻沒有如同常人預想中的那樣倒下,他此刻的反應就好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竟然還嘗試著用右手去夠那柄刺穿了自己后勁的匕首。
在發現發力不太方便后,他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一名野豬軍侍衛。
那名侍衛駕輕就熟地上前拔出那把匕首,見怪不怪地看著自己酋長脖子上的傷痕在一個呼吸之內就恢復原狀。
野豬軍的眼神更加狂熱。
“你的家,早就已經不屬于你了。”歐吉爾德等待片刻,直到確定自己可以正常說話之后才轉向莊園主的女兒,“我從債主手中保下了這座莊園,也救了你,所以莊園早就已經是我的了。”
他沒有感情的眼神注視著瑟瑟發抖的女人:“之前我覺得應該維持莊園主人家的體面,所以一直對你保持著底線的尊重。但是現在你主動放棄了我的尊重——你犯罪了,所以你理應接受審判。”
歐吉爾德朝著一邊早已躍躍欲試的野豬軍男人們揮揮手:“她是你們的了。”
里恩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曲折離奇的一幕,看著女人在哀嚎聲中被拖走。
里恩斯視線轉向自己的任務目標,他聽見對方說道:
“說說你對付蘭尼斯特的計劃吧,我很感興趣。”
諾維格瑞城內,神殿島外圍。
這次沒有什么國王或者領主來招待蘭恩一行人了。
永恒之火對于他們顯然還是有些防備,沒有在神殿島內給他們安排住處。也沒有因為他們的貴族身份另給予優待。
若是維茲米爾二世親至,永恒之火可能還會給兩分薄面。
至于其他的國王,在不是有求于人的情況下,永恒之火都不會有絲毫的態度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