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恩宛若閑庭散步一般頃刻間將幾名精靈劍客擊倒,傷而不殺。這瀟灑的樣子若是落在辛特拉人或者四國聯軍士兵騎士們的眼里,只怕會再引起一陣歡呼,多出幾個綽號來。
但是在松鼠黨的眼里,只覺得那輕松寫意的樣子讓人窒息,進而不寒而栗。
“我說過,我救了你們。而且我還將繼續救你們。”蘭恩站在滿地呻吟的松鼠黨中間說到,“現在能夠好好聽我說話了嗎?”
伊歐菲斯猛地后退了一步。
面前的人帶著剛剛擊敗所有同伴的聲勢,伊歐菲斯不想露怯,卻怎么都遏制不住心中升騰起來的恐懼。
如果說在哈吉要塞之上展現肉體和刀劍能力,還勉強能夠以常人的方法來理解的話。那么剛剛蘭恩所展示的傳送、閃現和法印能力已經超出了伊歐菲斯認知中“可以殺死的敵人”這個范疇。
松鼠黨的領袖決然高喊:“人類!我跟你們沒有什么好說的!山岳之民永遠不會忘記那些流淌的鮮血!”
“呵。如果你剛剛有自己聽我的自我介紹的話,那么你或許可以品出一點不一樣的味道來。”
蘭恩冷著臉說道:“我是蘭恩·蘭尼斯特·雷安倫。”
伊歐菲斯怒視著蘭恩,種族的仇恨不共戴天,他不愿意聽蘭恩多說。
但是我們都知道,當一個字眼在自己面前反復出現的時候,哪怕自己極力去避免回憶它,它依舊會在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來。
“雷安倫……”伊歐菲斯眼中依舊怒氣蓬勃,但是莫名地多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你是辛特拉的雄獅,勞拉·朵倫·愛普·希達哈爾之女——雷安倫的后代。”
在憑借對人類的仇恨變成松鼠黨之前,伊歐菲斯也是有著良好的出身。哪怕現今大陸上的精靈族已經破落,但是很多根深蒂固的東西依舊被精靈們固執地堅持著——比如教育。
尤其伊歐菲斯還不是年輕精靈,以他的年紀也能夠讓他知道不少的辛秘。比如這位“勞拉·朵倫·愛普·希達哈爾”,她其實就是初代上古之血。
伊歐菲斯冷聲道:“你是勞拉·朵倫的后裔,也就是說……你的體內也有精靈之血。但是這沒有意義。雖然我們極其厭惡這個事實——但是現在大陸上的大部分人都有精靈之血。”
說這句話的時候,伊歐菲斯的表情帶著一種更加深層次的嘲諷。精靈和人類的審美有很大的差別,很多精靈都認為人類不過是沒毛的猴子。但是在這種審美下卻依舊誕生了大量的精靈、人類混血兒,其中的成分就很復雜了。
這涉及到戰爭、俘虜、奴隸貿易等等一系列浸泡著鮮血和哀嚎的事件。
——當然,也不是沒有真愛的,比如蘭恩上古之血的源頭“勞拉·朵倫·愛普·希達哈爾”,就是愛上了人類并且私奔,因此將上古之血帶到了人類之中。只不過很多精靈都否認這其中的愛情元素,認為這是人類的策劃的陰謀。
伊歐菲斯這種對著人類懷有深仇大恨的精靈,顯然就是陰謀論的“很多精靈”之一。
一念至此的松鼠黨精靈正想繼續開口展示自己的硬骨頭,表達自己哪怕被蘭恩俘虜卻也不會精神上屈服的決心。然而突然一道靈光在他的腦海中炸響,奪走了他的全部理智。
“上古之血……”
他回憶起一個個片段——
有蘭恩在哈吉要塞之頂一人獨斗十二名戰士所展示出來的超出精靈認知的肉體力量;
有蘭恩剛剛釋放的那兩個已經超出了一般術士攻擊魔法威力的法印;
以及蘭恩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還有連續在人群中閃爍的詭異能力。
伊歐菲斯能夠接受松鼠黨的行動失敗,能夠接受自己一行人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出現的詭異強者擊敗,甚至能夠接受失敗之后的死亡。但是對于現在腦海中出現的那個念頭,他無法接受。
“上古之血……已經在人類的體內覺醒了。”
他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不可能,人類只是上古之血的載體、是竊賊。伊絲琳妮口中的救世主應該等艾恩·艾爾一族或者艾恩·希德奪回上古之血后才會出現,應該在精靈之中出現……”
“怎么可能是人類……怎么可能。”
不僅僅是伊歐菲斯,松鼠黨其他了解內情的精靈此刻都是眼神渙散、難以置信。
在理解伊歐菲斯等精靈的反應之前,需要先了解一下這邊大陸上精靈一族的背景。
精靈一族的事情很復雜。
現今大陸上面的精靈在他們自己的語言中叫做“艾恩·希德”,翻譯成大陸通用語才是“精靈”。他們曾經是大陸的統治者,直到被人類推翻,退守到“藍色山脈”——那是一片將北方王國同哈克蘭、澤瑞坎分隔開的廣袤山脈,也是萊里亞和利維亞、亞甸、科德溫這幾個國家東部的天然邊界。人稱“百花谷”的多爾·布雷坦納就座落于山腳下,雅魯加河也發源于這座山脈的深處。
但事實上,曾經統治大陸的“艾恩·希德”精靈一族也不是大陸的原住民。
他們來自于異世界。
傳說中,有一支叫做“艾恩·伍多德”的種族,他們能輕而易舉的穿越空間,扭曲多元宇宙,進而他們能前往各個不同的世界生活。艾恩·伍多德人把這力量的來源歸溯于自己的天賜血脈。
直到某一天,他們發現這種穿越其實有著后遺癥,會引發一種災難——“白霜”,一種凍結世界、毀滅世界的力量。并且伴隨著他們穿越得愈發頻繁,白霜彌漫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之后的艾恩·伍多德族人的一輩子都在逃離白霜,然而白霜卻在后面緩慢、但從不停止地追趕,好似是對于他們濫用血脈天賦的懲罰。
傳說某一天艾恩·伍多德人在漫長的逃亡中抵達了一個十字路口。這個十字路口的一條路通往一個綠意盎然的世界,另一條路通往之后人類稱為史凱利杰的多山群島。族群無法同意該往哪兒走、哪邊比較安全、哪邊會離白霜比較遠,于是他們分道揚鑣。
選擇了多山群島——也即是蘭恩現在所處的大陸——的后來叫做“艾恩·希迪”,自稱“山岳之民”;在森林之地建起新家的稱為“艾恩·艾爾”,也叫“榿木之民”。
于此同時,他們的血脈天賦也逐漸削弱。來到大陸的艾恩·希迪徹底失去了穿梭空間的能力,只保留了魔法的使用能力。當天球交匯到來,人類也能夠產生混沌能量并且從精靈手中習得了魔法后,山岳之民就徹底失去了維持高傲的力量。
而前往森林世界的艾恩·艾爾與愛好和平直至被人類推翻的親族不同,他們愛好殺戮。在屠殺了原世界的住民之后,艾恩·艾爾族的穿越能力也幾近消失,但是大膽的他們學會了利用毀滅世界的白霜來穿越世界,保留了一部分天賦。
艾恩·艾爾一族的榿木之民偶爾也會來大陸,他們喜歡穿著骷髏造型的鎧甲,利用白霜之力穿越的時候會引發暴風雪。目擊他們的人稱他們為“狂獵”。
但是艾恩·艾爾的榿木之民并不滿足于此,他們迫切地想要恢復往日先祖的榮光。于是他們便通過各種魔法、生物和其他人類無法理解的技術來喚醒力量。這種力量最終在精靈賢者勞拉·朵倫的身上萌芽,艾恩·艾爾精靈族相信勞拉·朵倫的孩子將會徹底覺醒祖先的力量。
他們心懷期待地把這股力量稱為“上古之血”——艾恩·艾爾本身也有“長者”的意思——并且將勞拉·朵倫許配給另一位精靈賢者,希望強大賢者的血脈加持可以加速上古之血的成長。
但是最后勞拉·朵倫跟一名人類術士私奔了,無論人類還是精靈都以這段戀情為恥。艾恩·艾爾一族的復興大計也因此落空。
最終這對苦命鴛鴦被人類所殺,但是有著上古之血的孩子卻被當時瑞達尼亞的皇后收養。不知道上古之血力量的人類并沒有多珍視這股血脈,沒有刻意去傳播和保護,以至于它在人類的貴族上層中輾轉流傳,最終只剩下了辛特拉的這一支獨苗苗。
以上便是精靈一族和上古之血的淵源了。
有的人可能會問:那說到底上古之血其實也沒怎么展現過完全體的力量,那么為什么精靈一族尤其是艾恩·艾爾這一支依舊對上古之血寄予厚望呢?
這里又要提到一位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預言家、精靈先知——伊絲琳妮。
她的預言被各個種族的各個階級所熟知,而且其中的多數都已經被驗證,包括但不限于來到大陸的艾恩·希迪精靈一族的衰弱、原本時間線上血流成河的北境戰爭和席卷整塊大陸的南北大戰、以及對標蘭恩前世歐洲黑死病的一場超級大瘟疫。
上古之血,在伊絲琳妮的預言中被描述成了對抗白霜、拯救世界、精靈復仇人類的強大力量。
蘭恩說道:“世界將于寒霜中死去,并于新日下重生。那亦是上古之血撒下之種重生之時。”
已經心神大失的伊歐菲斯無意識地接上了下一句:“此種不會萌芽,卻將燃起烈焰。首先——首先精靈之血將淹沒大地……”
看到非常配合地開始背誦后面預言的伊歐菲斯,蘭恩滿意地點了點頭。但他還是打斷了伊歐菲斯的話:
“所以,如你所見。我是便是預言中的上古之血,有史以來第一個完全覺醒的上古之血,也就是說——”
“我就是預言中的救世主。”
蘭恩用一種非常低沉、縹緲、無悲無喜的語氣道:“一開始我就說了,我是來救你們的。”
伊歐菲斯心神大顫,但他依舊用盡全力奪回了一絲理智。
得虧他是個武斗派,要是換成一個不明所以的精靈術士,此刻或許已經被蘭恩忽悠得得五迷三道的了。
“就算你有上古之血……你也是個人類。”
蘭恩沒有理會伊歐菲斯的掙扎,只是冷著眼睛:“所以我討厭松鼠黨。我對于非人種族沒有意見,甚至對其中的大部分抱有好感。”
“或許你在叢林里面待了太久。但是如果你對如今的辛特拉有一點認知,那就應該知道我們現在堅守著布洛奇隆,而樹精一族——她們曾是比你們松鼠黨還要極端的反人類種族——如今卻已經跟我們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誼,甚至說一句合二為一都不為過。”
“不但如此,我還邀請了矮人朋友和半身人朋友去辛特拉定居,去給予我力量。種族的隔閡哪里都會有,但是我希望辛特拉能夠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的地方,一片樂土,一個可以追求多種族平等——至少是沒有歧視的地方。”
“而你們松鼠黨——如今卻成為了掀起種族矛盾的最大推手。我在北境已經看到了不少愛好和平的非人因為你們犯下的血債而替你們血償了。”
蘭恩說著指了指一旁戒備地看著這邊的半身人:“半身人是最熱愛和平的種族,我猜他加入松鼠黨的理由一定是‘家園被破壞’,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破壞他家園的人類正是因松鼠黨才產生了仇恨的呢?”
面對蘭恩攻擊性極強的話語,伊歐菲斯輕呵一聲。
“哪怕覺醒了上古之血,你也果然只是人類啊。”松鼠黨的領袖譏諷道,“你想要說服我放棄復仇,放棄抵抗嗎?曾經的精靈就是因為低估了人類的貪婪,這才導致今天的我們退居藍山。你想要故技重施嗎?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蘭恩搖了搖頭:“我所說的都是我所見的和我所做的,沒有任何的陰謀和詭計。你大可以去驗證。”
“你知道上古之血,那你肯定也知道勞拉·朵倫有著預言的能力,這種能力遺傳到了我身上。”蘭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我看到的未來里面,你們的所作所為百害而無一利。你們不但掀起了人類對非人種族的無差別大屠殺,將無數的平民拖下水;松鼠黨本身還成為了政治犧牲品,你們為了尼弗迦德而戰,最終卻成了精靈和帝國向北境妥協的棄子。”
這就是蘭恩前世帶過來的記憶了,其實說是預言也沒什么錯。
看著臉色大變的伊歐菲斯,蘭恩笑了:“沒錯,我知道你們的背后是帝國,我甚至知道藍山的精靈對你們的政治支持——你們并不是自發組織的起義部隊和復仇軍,這些恐怕你的矮人朋友與半身人朋友都不知道吧?但我是上古之血,我什么都知道。”
松鼠黨的營地不大,這些話足夠讓所有的松鼠黨成員都聽到。那些不明真相的松鼠黨聞此都微微騷動了起來。他們對于上古之血沒有什么認知,對于蘭恩的話沒有什么信任;讓他們不安的是伊歐菲斯此刻臉上的表情,那表情就是在肯定蘭恩說的是實話。
伊歐菲斯沉默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蘭恩很有耐心地等待,直到面前的精靈艱難地抬頭開口:“你說……松鼠黨會成為棄子?所有的戰友都會被拋棄?”
“我已經反復跟你說過很多次,現在我再重申一遍:我是來救你們的。”蘭恩說道,“哈吉要塞之頂的那一戰算是一個問好,我讓你們得以全身而退。不然哪怕你們成功刺殺了亨賽特,你們也沒法活著回到這里。”
“我們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是一群復仇者。我很理解,相信我。”蘭恩搖搖頭,“但是我有更好的點子,你們知道么?”
上古之血的繼承人循循善誘道:“殺掉一個亨賽特,你們只能夠造就一個混亂的科德溫王國。你們覺得這就夠了嗎?僅僅讓復仇之心緩解了,就足夠復仇了?”
“如果按照我的計劃來,我甚至能夠讓你們擁有整個科德溫。”
蘭恩降低了音量,其他的松鼠黨只能夠看到他嘴唇的開合,之后他跟伊歐菲斯的話再沒有第三個人能夠聽到了。
但是不遠處的松鼠黨們能夠看到伊歐菲斯臉色的變化,從遲疑、到沉重、到驚疑不定,最后變成了一種他們說不上來的奇怪神色。
“我知道你會遲疑我說的這些事情,你也拿不定主意。你大可以回去跟那些真正坐在高高椅子上的人報告,但是我相信他們也會讓你按照我的計劃走的。”
蘭恩退后一步,表示自己的話說完了:“順便替我向‘山谷雛菊’女士問好,我很期待能夠和她見面。”
不等伊歐菲斯回答,蘭恩就放開了傳送的感應,準備離開。
他很有信心伊歐菲斯會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蘭尼斯特!”伊歐菲斯突然出聲,他不再用種族的名字稱呼蘭恩了,“按照你所說的一切,那你就是在幫我們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蘭恩輕笑一聲:“首先,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關于辛特拉的種族歧視消除乃至于種族平等。我不希望你們的罪最終要我的人民來承擔。”
說完這句話,蘭恩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其次,在我看到的未來里面,你們會有大作用。”
在我看到的未來里,也是在我將創造的未來里。
但是這話落在伊歐菲斯的耳中卻大不相同。上古之血的未來是什么?拯救世界啊。難道松鼠黨、或者說伊歐菲斯本人會在救世的過程中發揮大作用?
可惜說完這句話后蘭恩不再等伊歐菲斯的反應,渾身波動起翡翠的光芒,順著清晨的陽光消散不見了。
這一次伊歐菲斯看得仔細了。
“不是傳送門,也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魔法。”他出神地自言自語,“這種神奇的傳送能力……真的是上古之血嗎?”
松鼠黨們驚疑不定,尚在四處搜尋著蘭恩的痕跡。
伊歐菲斯的副官慢慢走到他身邊,低頭詢問道:“伊歐菲斯,這件事情……”
“法蘭茜絲卡必須要知道。”伊歐菲斯突然回過神來,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要回一趟藍山。”
副官露出了順從的表情,對于隊長的決定沒有異議:“是的,女士必須知道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山谷雛菊’的指引……”
上古之血重現世間,這是精靈族的大事;尤其這位上古之血還達成了史無前例的覺醒,聯想到那些預言中的片段,伊歐菲斯只覺得腦中陣陣眩暈。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別的事情需要伊歐菲斯處理。
蘭恩剛剛說了太多外界所不知道的信息,很多如今的松鼠黨成員都不知道的信息。伊歐菲斯一回頭,正看到松鼠黨同伴們臉上的遲疑。
一名半身人遲疑地朝伊歐菲斯問道:“伊歐菲斯,剛剛那個人類是誰?什么是上古之血?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們的背后其實是……南方的人類帝國在資助?”
這些迷茫的松鼠黨成員有矮人、半身人、侏儒,甚至有幾個流落民間剛剛回歸不久的精靈。他們中有的確實是為了復仇而加入松鼠黨,但是更多的是心中“自由”或者“種族解放”的理想在驅動。
如果說松鼠黨真的只是一個人類勢力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扶持起來的政治勢力,那他們算什么?
伊歐菲斯狠狠地搖頭:“諸位,這個背后非常復雜。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我們是生死與共的戰友,我們的理想也做不得假……”
松鼠黨的隊長還想再繼續解釋,一個聲音卻突然插了進來——
“但是如果剛剛那位騎士說的是真的話,你們的理想似乎還不如他所說的辛特拉吧?起碼他能夠把自己的想法大大方方地說出來——種族平等,消除歧視,而且這個過程中充滿理智,少有鮮血。”
伊歐菲斯噎了一下,正想解釋,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
這個聲音他聽著非常陌生,絕對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一個松鼠黨成員的聲音。而且聲音的來源不是在營地內,而是從他背后的叢林之中傳出來的。
什么時候?什么人?難道剛剛一直有人在偷聽自己等人在說話,而所有人——包括那個上古之血——都沒有發現?
一股涼氣從伊歐菲斯的尾椎骨升了起來,反應靈敏的他第一時間撿起武器轉身。其他的松鼠黨成員面對可能的敵人也都按下心中的疑惑一致對外,組成殘陣迎敵。
隨后,他們見到一個人類女性的身影從森林中緩緩走出,伴隨著宛若猛獸的氣勢。
“剛剛那個騎士用的什么手段?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我還想和他聊聊‘種族平等’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