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暴動？乃至于叛亂？還在瑞達尼亞？
沙佩特驚得險些維持不住偽裝，露出變形怪的原貌來。
瑞達尼亞在北境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實力到底有多強？
就這么說吧，雖然北境現在號稱是有“四大國”，但是國與國之間的實力還是不一樣的。
科德溫雖然有著最大的國土，但是地廣人稀，統治者還是亨賽特這樣的貴物，甚至直接推動了松鼠黨這樣的禍害彌漫到整個北境，所有的國王們都在等著亨賽特把自己玩死。
亞甸歷史最短，雖然是農業大國，但是工業、貿易都欠發達，軍事也相對較弱，在原本尼弗迦德入侵的歷史上是第一個被消滅的大國，國王德瑪維三世甚至一度逃跑到泰莫利亞尋求庇護。
泰莫利亞在實力上面強過以上兩國，經濟、軍工都比較發達，弗爾特斯泰也是少有的鐵腕君主，在原本的歷史上一度成為北境國王的門面。
但是和瑞達尼亞比起來，泰莫利亞卻又顯得略遜一籌。
因為在這一代君主繼位以來，瑞達尼亞是唯一一個綜合國力穩步提升的國家。
維茲米爾二世剛剛繼位的時候，瑞達尼亞和另外三大國的實力差不多。但是他在位期間勵精圖治，一方面大方資助牛堡學院以聚集整個北境的學術人才，同時又開放諾維格瑞、鼓勵貿易以締造出北境最大的港口城市。
雖然這兩個城市如今都或多或少地有點政治上的半獨立狀態——尤其是諾維格瑞——但是它們帶來的人才、稅收卻實打實地增強了諾維格瑞的整體國力，進而福澤百姓，加強了軍備力量。甚至一度發展出了北境最大的間諜情報機構，將整個北方的風吹草動盡收耳底。
可以說，當其他三國還在玩封建中世紀、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東搞西搞的時候，瑞達尼亞已經有點文藝復興乃至啟蒙運動的苗頭了。
如果不是后來有南方的尼弗迦德進來插一腳，就這么繼續發展下去，瑞達尼亞以后真的說不準能夠吞并另外三國，統一北境。
因此，如此強大的諾維格瑞，當蘭恩說它將會被掀起暴動、乃至叛亂的時候，沙佩特才會大驚失色。
沙佩特也完全相信蘭恩的話，不說他們原本就親密的關系，蘭恩如今以二十歲不到的年齡已經名聲響徹大陸，無數人早已確定他“雄主”的榮譽，辛特拉人甚至都將他和推翻精靈王朝的人類“傳奇三王”并列。
沙佩特完全相信蘭恩帶過來的消息。
他激動地站起來：“蘭恩，是誰要對瑞達尼亞出手？尼弗迦德的間諜？松鼠黨？還是說亨賽特發神經，亦或者是泰莫利亞……”
在沙佩特急迫的眼神中，蘭恩擺了擺手：“是瑞達尼亞自己。”
于是沙佩特好像被人施了化器封形術一樣定住了。
蘭恩又摸了摸下巴：“如果嚴格要說的話，可以再加上一個我。”
沙佩特坐下了。
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說說看你都在計劃什么。”
蘭恩指尖輕叩桌面，一邊將菲麗芭的計劃細細托出。
眼前的變形怪在物理意義上不斷地臉色變換著，好半天才穩定下來。
沙佩特長出一口氣：“王室顧問弒君，隨后讓術士掌國……你們是要改變北境千百年來的格局啊。也就是說不久之后瑞達尼亞的實際掌權人會變成菲麗芭是嗎？無論對于諾維格瑞還是永恒之火來說這都是一個巨大的改變。”
沙佩特敲了敲腦袋：“尤其是我，不知道她那種程度的術士有沒有辦法看破我的偽裝……你說要我幫伱，我能做什么呢？”
蘭恩看著聽了消息之后一直心緒不寧的沙佩特，笑了。
“我要你幫我徹底執掌諾維格瑞，在整個瑞達尼亞徹底點燃永恒之火。我還要你在維瑟米爾二世被刺之后擁立新王拉多維德五世，然后教導他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君主。”
“至于菲麗芭，你不用擔心。”蘭恩端起酒杯擋住自己的嘴唇，“她不會從仙尼德島回來了。”
沙佩特正準備給面前的立杯倒酒，手一抖，全撒在了自己衣服上。
“你……”沙佩特的表情驚疑不定。
“我。”蘭恩點頭。
沙佩特又沉默了一會。
“你是怎么打算的，蘭恩？”沙佩特沉默，“恕我直言，你應該也能夠看出來我不是個合格的政治家。變形怪的本性影響著我，我真正熱愛的是和平；原本的沙佩特也不過是個極端的宗教分子而已，他不懂執政，更不懂治國。”
“沒關系，我會幫你。”蘭恩輕笑道，“雖然我的行為毫無疑問是為了給辛特拉掃平今后的障礙，帶著鮮明的政治色彩。但是你可以這么想：你接手這樣的局面，是為了瑞達尼亞的百姓，是為了失控的局勢不至于徹底滑落深淵。”
“惡魔坑的慘狀你看到過了，我可以告訴你，拉多維德未來會是一個堪比亨賽特的暴君，而且還是一個理智的暴君，他上位之后怕是不會容忍如今諾維格瑞的局勢，更多人會因為他喪命。”
“我相信由你來接手，足夠讓瑞達尼亞平穩地度過動蕩期。而我也不避諱地告訴你，我之后有更大的野望，只不過我也希望能夠盡可能和平地實現我的目的，以最大程度地保留北境的力量面對今后的強敵。”
“我相信你，沙佩特。”蘭恩微笑，暗金色的獅瞳看著沙佩特，“你相信我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神殿島上陽光漸弱。
蘭恩被沙佩特送著從書房里面出來。
“放心交給我吧，蘭恩。”沙佩特的鄭重保證道。
隨后他又放松了神態問道：“你之后有什么安排？要不再熟悉一下諾維格瑞？”
蘭恩搖搖頭：“現階段我和維茲米爾二世的關系不太好，還是不要在瑞達尼亞境內過多露面。我這回的收獲超乎你的想象，也該回去好好清點一下……”
兩人這么交談著走向會議室，蘭恩還想招呼獵魔人們，結果居然只在里面看到了冷冷清清的兩個人。
偌大的會議室內，只有維瑟米爾和雷蒙德兩個老家伙在唏噓狼派的歷史，老狼在老老狼的安慰下依舊眼泛淚光。
“其他人呢？”
聽到動靜，維瑟米爾趕緊抹抹眼角。
“小伙子們精力旺盛，聽說凱亞恩之前想要招募變形怪、女夜魔之類的去辛特拉被拒絕，就好奇地想去看看是什么情況。”
別人的或許要猜，但是誰去看女夜魔蘭恩非常肯定。
不過和當初蘭恩剛剛離開諾維格瑞比起來，現在的他對于這些有著奇妙能力的非人種族的需求已經大大降低了，不復以前的熱情。
“其他人我好理解，杰洛特和葉奈法他們也跟著一起去了？”
“他們沒有湊熱鬧。”維瑟米爾搖搖頭，卻笑道，“但這里畢竟是諾維格瑞，有太多吸引人的東西了。”
哦，約會去了。
希望不是在旅館的那種吧。
蘭恩揉了揉眉頭：“那你們二位怎么說？”
維瑟米爾和雷蒙德對視一眼。
維瑟米爾還是想要快點回辛特拉繼續盯著教團新址的建立的；退一步講，就算要放假，他的米諾樂公爵夫人也還在辛特拉呢。
雷蒙德也是更好奇獵魔人教團的情況。
“那就拜托你幫我多照顧一下杰洛特他們了，就當給他們放個假。”蘭恩回頭對沙佩特說道，“等他們回來了就讓葉奈法溝通這里的定點傳送陣回辛特拉。”
沙佩特自無不可地應下。
亮翡翠色的光斑亮起又熄滅，一臉震驚的雷蒙德看著周遭的環境，隨后又驗證性地扶了扶自己的腦袋。
一點都不暈，簡直就是獵魔人長途旅行的福音！
他打量著周圍，了解之后才知道自己身在獅鷲學派的大本營凱爾塞壬。
“不愧是獅鷲學派，這個風格……是我們當初建立凱爾莫罕的時候沒有想到的。”雷蒙德贊嘆，“而且過了這么久，他們的城堡居然還能保存得這么好！”
維瑟米爾低聲和雷蒙德解釋著獅鷲學派的變遷，讓雷蒙德又露出訝異的神色。
而蘭恩則拔腿朝莫斯薩克的實驗室奔去。
他想盡快復原出雷蒙德的護甲。
蘭恩可真的太眼饞雷蒙德的盔甲了，他遠比狼派的眾人知道那身鎧甲對于戰斗力的提高有多顯著。
在他前世的游戲里面，各個學派都有著各自的專屬護甲，玩家們根據各自的審美不同也都有各自的偏愛：貓派的兜帽輕甲是輕靈而瀟灑，熊派的長袍有種宗師風范的厚重，狼派的中甲夾克則又符合了現代人的審美。
而雷蒙德這套自己研發出來的被稱為遺棄之狼的鎧甲，則對玩家完成了統一：它有種強度的美。
至少比蘭恩現在所收集到的套裝，以及他自己身上穿著的極品獅鷲套裝比起來，雷蒙德研發的遺棄之狼遠遠勝過。
某種意義上維瑟米爾說的沒錯：如果雷蒙德當初把這身甲帶回凱爾莫罕，或許還真的能夠扭轉、至少推遲之后狼派衰弱的命運。
可惜沒有如果。
此刻，連尚在辛特拉監督軍備打造的尤娜·托達洛赫都被蘭恩拖了過來。雖然辛特拉如今已經復國，但是作為支援過來的尤娜并沒有跟隨史凱利格的援兵一起回島，而是留在了辛特拉。
托達洛赫家族倒是表示沒什么，群島人本身就鼓勵到處歷練，流浪和冒險本就是他們的浪漫。
蘭恩也樂得有一個未來的宗師鐵匠留在辛特拉，便將尤娜吸收進了自己的軍備體系里面。
現在這個金頭發的姑娘正和雷蒙德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針對著眼前的圖紙交流著各自的鍛造技巧。
另一邊，蘭恩則和莫斯薩克解釋完了雷蒙德的來歷，讓德魯伊又一陣感嘆。
“凱爾塞壬以前也有鍛造屋，我之前去看過，那里被迪精的愿望修復得很好。”莫斯薩克提議道，“現在或許可以重啟了。”
蘭恩點頭，隨后露出抱歉的眼神：“又要給您加擔子了。這套護甲有不少煉金手法在里面，不知道能不能跟我們現在的注魔或者其他技術相結合，而新時代的不少煉金技術也說不定能夠替換掉當時的技術以進行強化。等二次突變的實驗攻克完，就要麻煩開啟這個項目。”
莫斯薩克食指點了點蘭恩的胸膛，無奈地搖搖頭。但是緊接著他又微抬下巴，在蘭恩莫名的眼神中露出矜持的微笑。
“其實。”老德魯伊笑道，“現在就可以開始研究這身護甲了。”
“……您的意思是？”蘭恩先是疑惑，隨后想到了什么，露出驚喜的神色。
“你就不奇怪杰隆去哪里了嗎？”莫斯薩克拍了拍蘭恩的肩膀，“二次突變已經取得了突破，現在可以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給杰洛特他們實施了——只不過最近材料有些短缺，尤其是白化蜈蚣的卵，所以杰隆回陶森特的實驗室里面去找了。”
“現階段因為材料問題還沒有辦法給太多人進行二次突變，畢竟白化蜈蚣太少見了，我們打算先養殖幾代，而不是一次性把材料用完。”
蘭恩重重點頭，完全同意莫斯薩克的主張，隨后又問道：“在保證可持續的前提下，現在大概夠多少人進行二次突變？”
莫斯薩克估算了一下：“大概兩到三個人吧，具體誰來突變你們教團內部自己決定。”
蘭恩深吸一口氣，忍不住笑出了聲：“二次突變加新護甲，這下獵魔人們真的可以單殺高階吸血鬼了。”
“蘭尼斯特公爵！”
還沒等蘭恩從二次突變實驗獲得突破的喜悅中回神，身后尤娜的聲音又響起。
她攥著遺棄狼派的護甲圖紙，臉上滿是興奮的紅暈：“我已經確定了，您之前給我的幾個學派圖紙在本質上和這個圖紙其實也是一個體系的，很容易就能夠把沒有附魔的胚胎先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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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