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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永遠的送別,催人淚下

更新時間:2023-04-02  作者:雨夜落刀
十一,燕京,洛王府百納電影院。

足足三百七十八人的超級大場,各界媒體、電影人、明星,齊聚一堂。

今天不說別的,光是沒有參演《沖鋒號》的明星,就來了五十八個,足見這部電影的厲害。

主旋律還是主旋律,在其他條件相仿的情況下,主旋律電影關注度和票房就是比普通電影高。

這也是京圈形成的最大依仗。

不過,《沖鋒號》卻不屬于京圈作品。

因為京圈頂多是兒子輩的,謝輔這個三代大導演,才是真正的親爹。

當謝輔起身時,媒體咔咔咔的拍照。

謝輔也是表示感謝,然后招呼主創們一起上臺。

身穿混色西服的韓舟,也是登上了舞臺。

也有媒體疑惑:“韓舟?韓舟也出演了這部電影嗎!?怎么宣傳片沒看見?”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全片的音樂都是韓舟配的,倒不是參演了。”

所有主創上臺后,活動還沒有正式開始。

好些人和韓舟打招呼。

《沖鋒號》的主演,有六個影帝,一個視帝,一個視后,這種陣容嚇死仙人。

除了這些外,有國家認證的國一級演員有七個。

其中軍旅文工團背景的有五個。

這些都是圈里名聲在外,深受觀眾喜愛的演員。

關鍵是,平時在影視圈基本上遇不到這些人,今天算是全都遇見了。

韓舟本來站在角落里的,謝輔笑容洋溢,上前抓著韓舟的手腕,拉著韓舟到了最中間。

這釋放出的信號,毫無疑問引發了媒體的瘋狂“咔咔咔”!

活動正式開始,謝輔才在臺上微笑著鞠躬:“歡迎前來參加《沖鋒號》首映禮的各界友人,歡迎媒體朋友們,歡迎前來捧場的同行,歡迎華影集團的董事長,韓四升先生。”

韓四升也起身朝著四面打招呼。

依舊是一身老中式正裝,小平頭,靦腆到看起來像是老農民的笑容。

謝輔轉過身:“這次電影能夠圓滿上映,感謝太和、百納、紫荊花、鑫源、大河、夢代等院線的鼎力支持。”

“最后,感謝主創團隊,我們的編劇,文工團的戰爭史專家唐若女士,編劇周全義,編劇杜偉,編劇哈龍。”

“感謝制片人韓四升,監制游大名,同監制蘇小小。”

“感謝我們的攝影師航東,攝影師伍武。”

“感謝我們的主演團隊,郝東升,葉寒,衛可,李項宏,周志億,阿墨……”

說著,謝輔抓住了韓舟的手腕:“特別感謝,我們電影的聲樂團隊,感謝燕京市羅蝶配音團隊,感謝新世界的音樂制作團隊。”

“這一次韓舟操刀為我們奉獻了非常精彩的配樂,其中有國家軍樂團,國家樂團,國家交響樂團,國家合唱團,燕京市少年合唱團為主題曲片尾曲插曲奉獻了很精彩的表演,再次感謝。”

臺下很多人都很驚訝。

以前韓舟寫歌厲害是厲害,銷售無敵,熱度無敵,在各種榜單上殺得七零八落。

但要是說動用國家交響樂團國家合唱團,這是讓大家沒想到的。

流行歌曲終究只是流行歌曲,韓舟寫出了什么樣的歌,要動用這些團隊?

韓舟也是雙手合十:“收錢辦事兒。”

臺下的人當然知道這是活躍氣氛的玩笑話,都哈哈哈笑了起來。

謝輔笑著:“時間差不多還有六分鐘,要不要有請韓舟為我們進行觀影前的表演?”

臺下很多人起哄。

韓舟一看,今天來看熱鬧的明星里,還有不少是老熟人了,比如周全歐就在里面。

這些人都在起哄,韓舟哈哈笑著:“行,唱首歌?”

謝輔:“誰不知道你唱歌厲害啊,不過今天我們就不讓你唱歌了。”

韓舟愣了一下,韓舟是沒想到這一點的。

謝輔:“我知道伱寫詩也厲害,這次專門沒告訴你要表演什么,能不能寫一首應景的詩出來?”

韓舟沉思片刻:“可以。”

謝輔招了招手,提前準備好的筆墨紙硯還有桌案被抬了上來。

韓舟一字一句,一筆一劃,慢慢的寫著。

寫的這首應該說是詞。

是韓舟最喜歡的詞,就連《水調歌頭》和《沁園春·雪》都要往后稍稍。

不過因為某些垃圾人的原因,這首詞幾乎被污名化了。

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寫完后韓舟拿起話筒:“我這里寫到了靖康恥猶未雪,是描繪的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沒有寫歷史上的東西,大家看的時候,可以任意帶入歷史事件吧。”

“希望大家喜歡這首詞。”

韓舟說寫的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大家一聽,習慣性的以為是某種虛擬世界,比如電影電視劇概念中的世界,一想韓舟沒有具體指明是什么事件,其實是有原因的。

這首詞可能不是韓舟現寫的,而是早就寫好了今天拿出來發表。

而今天電影《沖鋒號》和這個主題明顯是契合的,如果改了的話又違背創作初衷嘛。

所以虛指事件,合情合理。

甚至,現場有人追讀過龍點的《射雕英雄傳》,都知道靖康恥是什么世界的故事。

只有韓舟自己知道,靖康恥三個字,是何其的恥辱。

除了近代百年恥辱外,靖康恥在前世華國歷史上能排在第二。

謝輔看完這幅字,笑瞇瞇:“好詞!就是這字兒吧,我還真欣賞不來。”

文工團的國一級演員,四十多歲的李漢生:“謝導不喜歡?那這幅字我就舔著個臉要了啊!”

謝輔笑瞇瞇:“滾犢子。”

“幫我收起來,到時候找個大師裝裱一下,就掛在客廳了,哈哈哈哈。”

李漢生嘆氣:“哎,說一套做一套。”

韓舟哈哈大笑:“老李,一幅字而已,有機會我們合作一把,搞一部劇,到時候我當導演,要多少字有多少字。”

李漢生眼睛一亮,不過隨即擺頭:“我不拍古裝劇。”

韓舟:“戰爭戲,等看到劇本,你肯定喜歡。”

李漢生:“行啊。”

謝輔吹胡子瞪眼:“我說小子,今天可是我的電影首映禮,你在這兒拉人頭攢局呢!”

臺下很多人笑了起來。

謝輔哈哈大笑:“先看電影,看完我們慢慢聊。”

主創團隊都下了臺,坐在第一排。

韓舟雖然看過這部電影的剪輯版,但是聽謝輔說,拿到完整配樂后,電影重新剪輯了一次。

所以也很認真的抬起頭,看向銀幕。

燈光暗下來,現場也安靜了下來。

龍標和中影集團的標志之后,這個世界的沖鋒號吶吶吶的響起,鮮紅的‘沖鋒號’三個字出現在屏幕上。

故事開始了。

故事的主角,名叫做岳維國,一個青年。

山河動蕩,學生們奔走相告。

一寸山河一寸血,多少青年多少兵。

周圍,很多人都投身參軍了。

岳維國和很多同窗好友也想要參軍,但是家里人并不同意。

原因也不是阻止岳維國報效祖國,而是因為因為他上面還有三個哥哥,名字分別叫做家、漢、軍,三個人都已經戰死沙場了。

大哥岳維家,十七年前,在岳維國剛出生時,就死在了北伐路上。

二哥岳維漢,在十四年前死在了魔都。

三哥一年前死在了大散關。

就連征兵處的領導都親自上門,勸說岳維國不要再去報名了,給自己家留條血脈。

岳維國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同學,兩人經常一起暢想驅逐侵略者后,如何發展這個國家的事情。

兩人的老同學,已經參軍的毛松,時不時會給兩人寄信。

但是這一次,時隔三個月,還是沒有信件寄來。

而在等到信件之前,侵略軍已經把戰線推進到了很深的地方,后方必須轉移了。

整個學校的人一起轉移著。

岳維國在轉移中,認識了空軍大隊的教官,偷偷瞞著家里人,報名了飛行學院。

說是飛行學院其實和西南大學在同一個校區,家里人還以為岳維國在學校學物理,誰都沒想到他在學校學開飛機。

但是這段時間,更加的讓岳維國感覺到不安。

整個班級,一共四十八個同學。

每隔幾天,就會有征兵處的人帶來命令,征召學生出發。

不久之后,又來征兵。

岳維國的老師喜歡在黑板上,寫一個個的名字,每寫一個名字,就是一個飛行員在空戰中犧牲了。

直到最后,整個學院已經沒有飛機了,只剩下了一架老式戰斗機作為教學飛機。

天空轟隆作響,防空警報格外刺耳。

一架老式戰斗機升空而起。

目力所及范圍,超過十五架敵機呼嘯而至。

正在和女同學再次談論要不要參軍的岳維國一路狂奔趕到了教官的宿舍。

教官宿舍桌案上,留著一封訣別信。

“送吾子弟,上青天與敵寇奮戰,四十三人,無一歸來。”

“學生都去了,該輪到老師了。”

劇情到了這里,其實沒怎么體現岳維國自己的事情。

但是,整個戰爭的慘烈,已經描繪的淋漓盡致了。

要不是飛機不夠用,恐怕岳維國也已經作為空軍在天空之上與敵寇決斗,再無歸期了。

但是現在,哪怕飛機不夠,也不能阻攔岳維國為國效力了。

飛機不夠,我可以登艦,艦船不夠,我可以上馬,馬兒不夠,一雙鞋足矣。

老父親在陰暗的大堂里,坐著,杵著拐,不知道是要起,還是要坐。

只看著兒子離去,最終還是沒有力氣站起來。

老母親哭的眼角渾濁,也還是沒有出聲留人。

岳維漢乘上了汽車,前往戰爭最慘烈的前線。

作為接受過空軍訓練的他,剛剛參軍,就頂著中尉軍銜,要去前線戰爭最慘烈的地方,當機步排排長。

汽車在山下經過,半山亭,女同學站在亭子里,手握一封信,兩行清淚。

說實話,看到這個地方,觀眾本來就已經不行了。

而音樂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清亮的童聲,讓很多人眼淚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滑落了。

這是什么音樂?

這是……

一股說不出的凄涼,但又不只是凄涼。

歲月寫在其中。

回憶寫在其中。

感慨千頭萬緒。

時光就此流走。

無數情緒交匯其中。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濁酒盡馀歡,今宵別夢寒……”

年紀小一點的還好,只是沉浸在電影里,與岳維國感同身受。

年紀大一點的,聽的是淚流滿面,不知道有多少同志好友,走散在了人生路上。

這首《送別》是前世官方篩選一百大愛國歌曲中,唯一一首歌詞既沒有‘愛國’體現也沒有‘家庭’體現也沒有‘軍旅’情懷,沒有‘民族感情’的一首歌。

但它,就是百大愛國歌曲中,永遠的豐碑。

其詞作者,李叔同,在那個紛亂的年代,與很多好友并肩而戰。

他們有人魔都創建中醫保護協會,對抗西方藥商抹黑中醫藥控制藥材行業從而牟取暴利的行為。

他們有人資助愛國戰爭,最后自己卻因為時代的變遷落魄到不敢和李叔同告別。

他們有人在做法官時,遭遇災害,地方官逃跑時,組織救災,救援地方,事后因為不想在國黨為官,辭官不做。

經濟救國?學醫救國?學法救國?一種一種的救國方法,都被他們驗證了,都失敗了。

但就是因為無數人嘗試過,最終其中一群人,找到了那個救國的辦法,有了新華國。

一位位老友,在那個時代,逐漸凋零,最后李叔同面對破產后不愿見面,只是隔墻告別的好友,寫下了《送別》。

一個時代的變遷,永遠留在了歌聲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電影,是一種光影藝術,也是一種光影聲音結合的藝術。

一部老電影,一首好歌,是多少人午夜夢回時的記憶?

這分明是一部新電影,但是它那么的‘老’。

這明明是一首新歌,但是它那么的‘舊’。

以至于現場鴉雀無聲中,似乎有抽泣聲為后半程的童聲合唱配音。

電影在這里不過是個開頭而已。

可惜,戰爭中,一切都是不可預料的。

岳維國所在的隊伍,在支援前線的路上,就遭到了轟炸。

岳維國一抬頭,就想起自己的同學都已經犧牲在了天空上,現在天空上已經沒有自己人的飛機了。

地上的大部隊被轟炸的沒有辦法,只能分開前進。

而岳維國所在的隊伍是最倒霉的,一不小心進入了敵軍的包圍圈。

在連續的突圍失敗后,岳維國與隊伍走散,最后被一名我軍司號員救下。

破敗的房舍,卻干凈整潔。

穿著綁腿的戰士,端著看不見米的粥水。

而岳維國面前的桌上,放著一碗全是米的粥。

岳維國狼吞虎咽吃完了粥,司號員操著口音濃郁的陜北口音,和他訴說著救他時的危險。

隨后這支部隊的排長見到了岳維國,聽說岳維國想要抗擊敵寇后,希望岳維國可以留下。

岳維國卻覺得,這樣一支三個人才分得到一條槍的部隊,對抗擊敵寇能有什么作用?執意想要離開。

但是,現實是,敵軍正在到處掃蕩,他哪兒也去不了。

于是岳維國留在這里,每天就是看看戰士們的訓練,戰士們給老鄉們打水掃地什么的。

為了提升戰斗力,這支部隊讓老兵給新兵們上課。

講如何打槍,如何設伏。

看到他們講的東西,岳維國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于是上臺講述瞄準移動敵人的方法:“敵人上坡時,會往前跑,子彈飛過去時,敵人已經往上移動了一段距離了,所以,要打中敵人,得打頭。”

“而敵人下坡時,會往下移動一段距離,所以得瞄準腿。”

簡單的道理卻讓一群只會打槍不會教徒弟的老兵拍腦門思索,就是這個道理,我怎么不會講勒?

這支部隊看岳維國有文化,于是讓岳維國教戰士們讀書認字。

岳維國當了一輩子的學生,第一次當老師,就想起了自己犧牲了的老師,于是決定授課。

好景不長,戰斗打響了。

聚集地被襲擊了,整個隊伍都要轉移。

岳維國也跟隨著大部隊轉移。

路上遭遇敵軍碉堡哨所,必須闖卡。

軍事主官多次分析地圖,時間緊急,直接下達了任務命令。

戰士三個方向包圍哨所,然后以號聲為令,一起沖鋒,盡量在短暫交火后,以白刃戰解決問題。

岳維國還傻乎乎的問為什么不從中路突破,畢竟自己這邊人多。

答:沒子彈。

戰斗一觸即發,岳維國理論知識一套一套的,但是真的上戰場主動開戰,還是第一次。

所以有點傻乎乎的。

司號員則是照顧著岳維國,向他訴說一會兒如何藏好,等解決了戰斗,再教他寫他的名字。

但是事情也遠沒有這么簡單。

司號員剛起身要吹號。

一發子彈,命中眉心。

岳維國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個哨所不只是有偽軍,還有侵略軍在,而且對方有暗哨。

但是,戰斗計劃就是以號聲為命令,同時沖鋒。

如果現在不沖鋒,敵人的重火力搬出來,這個隊伍都得完蛋。

現在槍聲響了,但是只有自己這邊聽得清楚,另外兩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情況,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不知道是有人暴露了,還是有人走火了,都在等著沖鋒號。

岳維國知道,沖鋒號不響起來,大優勢偷襲就變成大劣勢了,敵人已經在行動了。

周圍幾個戰士,都不會吹號,只有岳維國一個人跟司號員學過如何吹號。

山崗上,鱉足的,并不順暢的,氣息并不長的號聲響起。

三面包圍的戰士轟然沖鋒。

岳維國不是司號員,不知道司號員應該怎么行動,所以滑稽的拿著號,一邊吹,一邊躲,聲音斷斷續續的。

但是,沖鋒可不是斷斷續續的。

炮火,槍聲,信念,死去的戰友。

岳維國回過神來時,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場戰斗。

他,是一個司號員。

他,吹響了沖鋒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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