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當質子,你追敵國女帝?第一百三十五章絕世
“姜府令,你有沒有覺得,咱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一席話,讓整個雍州鼎附近,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姜太淵,因為周王室派出了這么多人,數他姜太淵最跳。
如今周王畿總共就那么大的地方,沒有多少軍隊,也沒有多少直轄的田地,多是靠著各個諸侯國的上貢才能正常過活。
這靠的,完全就是周天子在祭祀和文化地位上的崇高性。
所以說,周王畿中絕大多數都是文官,而且各司其職,都有相當專業的個人能力。
唯獨這個姜太淵,身為周樂府令,連一首囫圇的曲子都彈不出來。
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坐上這個位置的。
而且,來到絳城以后,所有的官員都規規矩矩的,只出席各種各樣的禮祭活動,從未跟敏感勢力有過私下接觸。
唯獨這個姜太淵,堂而皇之地跟乾國質子黎國駙馬嬴無忌有密切往來。
周王室明面上的確只是單單純純地參加一次百家盛會,但實際上要干什么事,大家難道心里不清楚?
姜太淵這么做,簡直就是把“內奸”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若是目光能夠吃人。
姜太淵可能現在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是個人斗能感受到氣氛的壓抑。
唯獨姜太淵跟個沒事兒人一樣,還刮了刮女官的臉蛋,笑呵呵地看向南宮羽:“我說小侯爺,你可不要憑空污人清白,你說我是叛徒,你有證據么?”
南宮羽冷哼一聲:“若你不是叛徒,為何趙家和楚國那么了解冢盤內的狀況?”
“巧合唄!”
姜太淵一副無辜的樣子:“人家好歹是個大家,率先找到鼎難道很奇怪么?何況舊都只是久遠,可并不是沒有存在過,你怎么就知道別人身后沒有高人指點?”
南宮羽快被氣笑了:“真是強詞奪理,就算真有別的高人知曉,也絕對不包括楚國,舊都滅亡的時候,羋姓部落還裹著獸裙打獵呢,他們也配知道舊都的情況?你該不會想說,有別的國家,生怕競爭對手不多,特意把楚國扶起來吧?”
姜太淵嘿嘿一笑:“哎?說不定還真有這種賤人呢!”
“你!”
南宮羽氣急,沒想到姜太淵居然如此死豬不怕開水燙。
姜太淵揉搓了一下自己絡腮胡:“小侯爺,這次天子派我前來,是為了助你解陣,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了,還百般誣陷我,誣陷我的時候,還連個證據都沒有!
你要知道,陣法高手最需要的就是清醒的腦袋,如果你要是把我氣湖涂了。
我可不保證我能破解九鼎大陣!”
話里威脅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在場眾人無不氣憤。
“姜太淵!你放肆,怎么跟小侯爺說話呢?”
“你整日跟嬴無忌勾搭在一起,還需要證據么?”
“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樂府令,卻敢拿天子要事威脅,真是反了天了!”
姜太淵哼了一聲:“娘的!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你們說我是叛徒,倒是拿出證據啊!若是拿出證據,老子脖子洗干凈給你們砍,如果你們手上沒有證據,就給我閉上你們的肛!真把我惹急了,就算九鼎定下來,我也不給你們推陣法,自己抱著鼎腿哭去吧!”
“你!”
眾人氣急,卻不敢再多說半句重話。
因為九鼎之陣,必須有陣法大師來解。
當世能解出這個大陣的,恐怕不足十位,而且大部分都是真正的高人,根本不是他們能請來的,也不是他們敢請來的。
若是離了姜太淵,恐怕他們真的只能抱著鼎腿哭。
瞅這一群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姜太淵忍不住嗤笑一聲:“嗨呀!嬴老弟說的果然沒錯,這世上還是懂技術的吃香啊。”
“是么?”
南宮羽冷笑一聲:“姜府令該不會真以為,我們離了你就破解不了九鼎陣法吧?”
姜太淵頓時眉頭一皺,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整個絳城,能破解九鼎陣法的的確不止他一人。
韓倦,太上觀的不世天才,破解這個陣法想必也不難。
但……太上觀即便真的要插手這件事,也不可能幫助周王室啊,哪怕韓倦是韓家的嫡子!
他當然是不信的。
可看著南宮羽自信的模樣,他心里還真有些沒底。
南宮羽目光微冷:“所以我還是勸姜府令老實點,若是你做得太出格,就算有并肩王給你撐腰,我也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在周王畿混不下去!”
聽到這話,姜太淵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其他人卻是紛紛大驚。
“并肩王!”
“姜太淵竟然是并肩王的人!”
“難怪這種五音不全的人,也能當上樂府令!”
“可并肩王不是跟天子一條心么,怎么會……”
眾人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況。
說起并肩王,來頭實在太大了。
他就是如今周天子的孿生弟弟,身份無比高貴,卻從來沒有露過面。
沒有人知道并肩王都在干什么,只知道他非常受周天子器重,他們甚至隱隱感覺,周天子在諸國布下的暗手,大部分都是并肩王在操控的。
因為在整個王畿之中,除了周天子,實權最大的就是南宮陵。
可即便是南宮陵,提起并肩王也十分忌憚。
只是……這次并肩王究竟想要干什么?
姜太淵被南宮羽拆穿了身份,又是一頓警告,心情相當不美麗。
哼了一聲,便看向了別處。
他心中怒火盈然,卻不是全部來自南宮羽。
更多的反而來自那個太上觀棄徒!
這個牛鼻子,究竟想干什么事情?
鎬京東南。
一尊碩大的青銅鼎懸浮在天空之上,就像是漂浮的風箏一樣,被地上兩大股真氣牢牢攥住。
它不停旋轉,似拼了命想要掙脫,卻絲毫掙脫不了。
只要那兩股真氣愿意,它被拖拽到地面是遲早的事情。
然而,沒有一股真氣愿意多發一次力。
這尊青銅鼎便是冀州鼎。
趙家和韓家已經在此對峙了很久,誰都不愿意多出一份力,讓對方多一分勝算。
此次,雙方都是青年精銳盡出,誰也奈何不了誰。
雖說趙家是宗室,韓家只是士大夫家族。
但百家盛會,公平競爭,管你什么身份?
何況兩大家族的利益,已經產生了極大的沖突。
一道百家氣運,亦或一枚地階法術玉簡,都有可能造就一位未來的強者,即使很難影響大局,也絕對不可能讓步。
兩家核心成員爭奪冀州鼎的歸屬權。
剩余的人則是在抵御尸兵,以及試圖撿漏的散人,無論是外圍的戰斗,還是內部的爭奪,都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壓抑和窒息。
只不過,局面明顯是趙家占據了上風。
畢竟趙家的底子本來就比韓家強,何況有墨者公會助陣。
如果不是嬴無忌下令讓他們定九鼎之前一定要保留實力,恐怕他們早就對韓家人動手了。
可惜,這手動不得!
畢竟九鼎之后才是真正的重頭戲,雖然趙家勢力強于韓家,但如果把韓家逼急了,必然會落得一個傷筋動骨的結果。
此次韓家帶頭的是韓赭膝下庶長子韓威,曾經在韓家年輕一輩的地位僅次于韓歇,五年前便以三品靈胎突破了胎蛻境。
韓倦回來以后。
他地位又掉落了一位。
好在韓歇嘎了,韓倦又是一副懶散性子。
所以,他便成為了此次韓家當之無愧的第一指揮。
韓威上前一步,目光極其冷峻:“趙信,你們趙氏血脈,最強的便是煉精天賦,三品靈胎的天才,都是靠煉精十二層成就的。如今冢盤的四道氣運都是兵家的,兵家氣運只在突破煉精十二層的時候有用,你們又何必跟我們韓家搶?”
“切……”
趙信嗤笑了一聲:“誰會嫌自家三品靈胎的天才多呢?咱們都不是小孩兒了,成年人的世界都是打打殺殺,哪有你這樣哭窮賣慘的
作為嬴無忌和趙寧的共同心腹,在王室和宗室,跟誰都能混個臉熟,嬴無忌不在的時候,便由他充當臨時指揮。
如今他代表的是整個趙家的利益,而且還處于優勢地位,怎么可能給韓家讓步?
趙家不想傷筋動骨。
難道他們韓家就敢了么?
韓威眉頭一擰:“趙信!我這也是為黎國的人才著想,你們趙家用了,最多再多一個三品靈胎。若是給我們韓家用,可是有可能突破二品的……”
趙信咧了咧嘴:“那就更不能給你了……”
韓威:“……”
他也是逼急了,所以才用國家立場壓趙信。
可這招明顯不好用,畢竟兩家暗地里關系是什么吊樣,大家心里門清。
他急得有些抓心撓肝。
百家氣運本身十分珍貴,尤其是煉精是韓家血脈和功法的弱項,最利于造就高手,韓家缺的就是頂級的天才。
就算是騙,也得把氣運騙過來。
韓威嘆了一口氣:“趙信,既然形勢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兄弟我就不瞞你了!其實我們想要這道氣運,完全是為了救命,不然我們韓家滿門忠臣,怎么可能會想著跟宗室搶東西呢?”
“哎?救命?”
趙信懵了一下,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韓威究竟想要干什么?
滿門忠臣?
這純屬是屁話!
但在黎國的表面體面下,這就是一句對得不能再對的話。
“對!救命!”
韓威面色沉重:“你也知道吾弟韓倦,尚在襁褓時期,便迫不得已出價當了道士,就是因為他先天精血虧空,必須靠著那位道家高人救命。
如今雖然養好病回來了,卻仍然沒有脫離危險,若不能突破聚神境十二層,恐怕突破胎蛻境之日,便是他喪命之時!
吾父韓衛尉,為大黎嘔心瀝血,陛下乃不世之明君,讓陛下知道了,也不會忍心朝中忠臣唯一一個嫡子喪命吧?”
趙信:“嘶……”
趙家眾人:“嘶……”
一種墨者:“嘶……”
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誰都沒想到,韓威居然在這種關頭,使出了傳說中的道德綁架。
而且看起來情真意切,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
這波綁架,綁得很緊。
如果真要是不應,搞得好像黎王多無情無義一樣,畢竟眾位夫子都在暗處看著呢。
可就算是無情無義,也不能輕易給你啊!
趙信被綁地呲牙咧嘴,張口就準備強行拒絕。
韓威卻提前打斷了他的話:“要不這樣!反正咱們現在,都不知道這鼎里究竟是氣運還是玉簡,不如咱們先合力把它弄下來,如果是玉簡,我們韓家絕對不搶。但如果是氣運,那就請趙兄成人之美,讓我拿回去救忠臣之后的性命!你說如何?”
趙信驚了,沒想到他居然這么不要臉。
鼎里的獎勵都是南宮陵放的,你丫的能不知道里面是氣運還是玉簡?
湖弄小孩呢?
可你這演得也太真了啊!
話都快給你堵死了!
讓,是肯定不會讓的。
但這搞得整個趙家都陷入道德低谷了啊!
娘的!
這搶氣運本來應該是勐男大戰。
怎么到最后變得跟女人撒潑打滾扯頭發一樣?
就在趙信為難的時候。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韓家兄弟情深,實在是讓人動容,都把老子給聽哭了!”
眾人的視線中,一個人影拔地而起。
嬴無忌頂起舊都的地板,澹定地扒拉扒拉了身上的泥土,笑嘻嘻地看著韓威。
韓威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戒備地看著嬴無忌。
畢竟他一開始使出道德綁架,就是吃準這些趙氏年輕人不諳世事臉皮薄,還有一種身為宗室的自我高貴感,不會反駁自己場面正確的話。
雖說光是場面正確的話不足以搶走氣運,但只要趙氏退一步,他就有把握以別的話術步步緊逼,讓他們吃一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