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夏麗娜讓人送信來,說找到了關鍵線索。
羅森果斷退了房,背著行李袋就回了神殿。
在后殿遇到了夏麗娜等一行驅魔武士。
一行人臉上都有一絲喜色。
羅森將行李袋隨手扔墻邊,在靠墻椅子上一坐,翹起了二郎腿。
「說吧,有了什么收獲?」
這姿態過于隨意,但在場眾人只是隨意看一眼,沒有任何人發表意見。
夏麗娜立即為他詳細解釋。
她先將一張畫紙遞給羅森。
「屠夫薩萊,我們找到他的時候,這家伙正跪在地上對黃金神做懺悔。」
「見到我們的時候,隨便一嚇,臉就成了豬肝色,并且說出了一個聳人聽聞的秘密。」
「聽起來非常有趣。」
羅森伸手接過年輕助祭遞過來的蜜茶,喝了口,發現冰涼爽口,像某多寶,挺好喝的。
夏麗娜繼續介紹。
「薩萊說,小鎮墓園里埋著的骨灰其實并不是人的骨灰,而是羊的。」
「羊全是他親手宰的。而當晚慘死的無辜者,尸體全被一個神秘黑衣人給帶走了。」
羅森發現了破綻:「神殿祭師沒發現嗎?」
葬禮必有祭司參與的。
「祭師趕到的時候,尸體已經被男爵的手下們給燒成了灰燼,就連骨頭都被敲得粉碎,理由是,防止尸體再次復活。」
「但我也不得不說,森格主祭的性格過于軟弱了些。當然,這也和神殿力量不足有關。」
夏麗娜雙臂環胸靠站在羅森身邊的石墻上,臉上顯出冷峻之色。
「從之前的情報看,這些尸體肯定是交給了死靈法師,并且十有八九已經被復活成了死靈傀儡。」
一個神賜男爵,竟將自己手下鎮民的尸體交給死靈法師復活,這說明白石城堡內部已經爛透了。
羅森思索著,余光瞄到夏麗娜豐滿大腿就在身邊,下意識就想把手搭上去摸一下,手到半途才回過神,順勢放在了椅子扶手上。
輕咳一聲,心中暗暗警醒:‘功成名就后的貴族生活果然腐蝕人心,搞得我心中羊蠢蠢欲動,得收斂些~,。
能明顯感覺到,來自外界道德禮儀方面的壓力變得非常微弱,沒人會因為一點小事譴責他,甚至還會贊他特立獨行。
但一切都有代價,他律沒了,就必須自律,否則很有可能會如夏波萊一般放浪形骸。
收斂心神,他凝聲問道:「屠夫薩萊還記得男爵手下的模樣嗎?」
夏麗娜其實發現了羅森的小動作,心中微羞,但明智當沒看見。
「我仔細問過這點。但薩萊說,那些男爵手下都帶著黑色頭套,只露出一雙眼睛。不過,他記得那個長官的一些特征。」
「那個發號施令的長官,身體很壯實,很高大,比普通人要高一個頭,說話聲音很渾厚,是剛來沒多久的外地人,有明顯的南方口音。」….
說到這,夏麗娜略微皺眉。
「這兩天,我也見過許多男爵手下的戰士,但沒有一個符合特征的。」
「我猜,這人要么被男爵派到其他地方,要么干脆被滅口了。」
羅森搖頭:「既然屠夫都沒有被滅口,那戰士更加不會了。大概率被派往了外地。」
想了下,他說道:「這樣吧,我去旅店找小夜鶯問問去。」
「她會說嗎?」
「應該會。」
夏麗娜打趣道:「呵你這小子勾搭姑娘的本事可真不小。」
羅森聳了聳肩:「大概是我長
得英俊吧。」
話說回來,近段時間,他明顯感覺姑娘們對他熱情許多,似乎只要一勾手,就能投懷送抱。
當然,這都是小節。
他離開神殿,回到了綠鶯旅店。
這一回他學乖了,用飛行術直接飛回二樓,并在二樓走廊學了三聲貓叫。
學完后,就徑直返回自己房間,房門關上,但沒關緊,留了一條縫隙。
過了會兒,一個黑影閃了進來,正是莉莉絲。
她輕聲問:「又想問誰?」
羅森將男爵手下的模樣仔細說了一遍。
莉莉絲抬頭想了下,說出了一個名字。
「應該是鐵漢安格魯,一個中階武士,武技非常強,我遠不是對手。他目前在白馬鎮北邊的貓頭鷹崗哨執勤。」
「你從白馬鎮北一路出去,一直走大概10里路,就能看見一個風車磨坊,貓頭鷹崗哨就是圍著磨坊建的。」
「鎮北10外......明白了。」
「這次我沒啥好東西給你,直接給你10克朗吧?」
「行。」
拿到10克朗后,莉莉絲挺高興地走了。
羅森從走廊窗戶跳出去。
這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迅速變得昏暗,羅森扣緊帽子斗篷,從不起眼的后門再次回到神殿。
夏麗娜等人早就等著了。
等羅森將情況一說,她立即道:「現在鎮門已經關了,但神殿下面有條密道可以出鎮。如果你沒問題的話,咱們現在就趕去貓頭鷹崗哨。」
羅森拍了拍額頭:「我現在狀態還行,但安格魯是個強者,想要活捉他,得多帶些人。」
「菲林,我,再帶身手最強的6個弟兄,再加上你這個中階法師,應該沒問題了。」
「的確足夠了。」
說著,羅森拿過行李袋,從中掏出一顆顆符文石來。
「我下午抽空做的,都是中階符文石,方形防御刀劍,圓形防御黑暗法術,自動觸發。一人兩顆,都戴上。」
夏麗娜一臉驚喜:「真是好東西。」
羅森又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維娜:「維娜姐姐,你還有碧藍藥水嗎?再給我一瓶。」
碧藍藥水能大幅提升法力恢復速度,配合他的高基礎恢復值,就能讓他在不到半小時里回滿一管法力。
但藥水效果時間短,只有一小時,如果要外出十里執行夜間任務的話,那一瓶就可能不夠用。….
見羅森有需求,維娜直接拿出兩瓶碧藍藥水,似乎怕羅森嫌不夠,她柔聲解釋。
「這藥水不能多喝,有微毒,最多連喝三瓶,再多就會導致頭暈嘔吐。」
「好嘞。」
羅森伸手接過:「謝謝維娜姐姐。」
接藥瓶時,兩人手指碰了下,維娜觸電般收回了手,臉頰就紅了。
好在后殿光線昏暗,倒也沒旁人注意這個細節。
羅森發現了,心中再動。
「他律之力果然大大減弱。我對維娜做的事其實挺過分,她竟然一點都不生氣,甚至好像還看上我了。」
他越發警醒:「羅森啊羅森,越到高處,誘惑越多,得警惕起來!」
若把持不住,超凡之愿就會褪色成超凡之夢了。
而暗處的敵人也可能抓住這個破綻對他設下致命的陷阱!
他收斂心神,檢查身上藥劑。
目前有五瓶,其中三瓶碧藍藥水,一瓶金色治療藥水以及一瓶中階智慧藥劑。
足夠應付任何意外狀況了。
之后,各驅魔武
士也都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除了羅森額外增加的符文石,他們也還攜帶了一個大跳躍術,恰好也出自羅森之手。
出鎮的密道就在神像后方,2米高,一米多寬,一行人舉著火把,沿著密道寂然無聲地出了小鎮。
到了通道口,夏麗娜立即道:「熄滅火把,摸黑趕路,」
此時是夜里7點,隱約還有一些天光,能模糊看見十米外的人影,但隔上兩米就已經看不清對方的具體五官了。
但夏麗娜等驅魔武士顯然非常習慣于趕夜路,一個個就如夜貓子似的,走得又快又疾,腳步聲還非常輕微。
羅森就比較辛苦,他兩輩子都沒走過這么黑的路。
之前幾次夜間趕路,都是走大道,天上還有月亮照著。現在連顆星星都沒,還不能用法術照明,且走的都是高低起伏的田間小路,趕路難度大增。
連續兩次差點摔跤后,他停了下來,大聲道:「我沒法摸黑趕路,誰背我走?」
夏麗娜立即知道自己疏忽了,馬上發布命令:「菲林,你背著羅森趕路。」
「是,隊長。」
有人背著趕路,情況頓時好多了。
羅森干脆閉上眼睛養神:「我休息下,快到地頭再喊我。」
沒人有意見,因為法師的精神狀態非常重要,一個疲倦的法師基本等同于一個廢物。
這次來的六個驅魔武士都有中階的力量,夏麗娜和菲林的身手更不遜于中階巔峰武士。
10里的夜路也就花了1個小時不到,這還是為了保存體力而刻意放慢了速度的緣故。
「嗨醒醒前面就是貓頭鷹崗哨了。」
菲林輕輕叫醒了羅森。
小憩了一會兒,頓時就消除了一天的疲乏,用力搓了下臉,整個人便已精神抖擻。
從菲林背上下來,可以看到前方是一大片的農田。….
在農田中間有個巨大的風車磨坊,磨坊旁邊用原木圍了一圈護墻,墻內里除了磨坊外,還有好幾座木屋。
在木屋檐下掛著幾盞照明用的防風油燈,昏暗的光線依稀映照出了護墻內的情況。
既然是崗哨,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戰士。因為現在是夏季,今夜的天氣有些悶潮,所以戰士們都出來在院子里透氣。
可以在木制護墻上看到7個戰士的身影,隱隱還能聽見護墻內傳出聊天的聲音。
菲林輕聲道:「隊長,這崗哨有點扎手,咱們人不大夠。」
他們總共9個人,對方差不多也有這么多,而且武器齊全,更有地利,想強攻進去活捉中階武士安格魯,就可能有傷亡。
夏麗娜轉頭看羅森。
羅森問:「需要殺人嗎?」
「不,打暈就行。」
羅森念頭一動,身體飛到半空,先釋放一記非常精細的鏡像術,然后往后飛出五米。
最后才開始動手。
他兜里飛出一串鐵珠,看準護墻內的所有目標后,發動了非凡版本的法師火槍。
‘嗖,
7個鐵珠以每秒5個的頻率接連飛出,聲音極輕,但速度極快,小小動靜被夏夜農田間的蛙鳴聲徹底掩蓋。
‘噗噗噗噗,
護墻內的7個戰士幾乎同一時間栽倒在地,每一個都是額頭被鐵珠砸中,一股震蕩式力量透入后,一聲不吭地就暈了過去。
7個戰士一暈,崗哨內頓時傳出一個渾厚的爆喝聲。
「誰在偷襲!給我滾出來!」
‘哐當,一聲響,三個戰士從木屋內沖出來。
每一個都是
左手持圓鐵盾,右手拿刀,其中有一個,身材又高又壯,再加上南方口音的爆喝聲,完全符合屠夫薩萊的描述。
羅森念頭一動,又三顆鐵球無聲無息飛出。
‘噗通噗通當啷!,
三個戰士,其中兩個戰士再次中招暈倒,但那個高壯身影卻反應過來,手中鐵盾一舉,
竟擋住了從側面繞過去的鐵球。
正是安格魯,他的武技果然相當出眾!
「法師!你找死!」
爆喝一聲,卻沒有冒進,而是退入了木屋。
一見他退入屋子,羅森心中一動,火速發動瑟羅突進離開原位,高速往后退入漆黑夜空。
果然,幾乎只是稍后一瞬,木屋內就傳出‘崩!崩!崩!,三聲大響,三道淡藍色光線從窗戶激射而出。
這是三支箭,是灌注了濃烈力量的戰技箭,速度快到極致,發動極其突兀,精準射向了鏡像的心口。
‘噗~,
小小鏡像哪經受地住這樣的猛烈打擊,閃了下就滅了。
另一邊,羅森已經在遠處落地,并悄悄摸回到了地面戰友身邊。
他對夏麗娜和菲林揮手示意:「里面只剩一個安格魯了,小心些,他很強。」
夏麗娜對手下一揮手,驅魔武士們悄悄潛向貓頭鷹崗哨。
這時,安格魯聲音又傳出來:「法師,報上你的名字!」
他已經發現自己被耍了,全力一擊的落空讓他的心一下沉到了底,知道自己遇上了真正強大的法師。
羅森沒有回答,夏麗娜開口了。
「安格魯,投降吧,我們不打算殺你,只想問你一些事情。」
「你們到底是誰」
「凈世圣堂的驅魔武士,黃金神的利刃!」
一聽這話,安格魯頓時就沒了戰意,喃喃道:「我就知道肯定會出事!」
‘哐當,
他從木屋里走了出來,雙手舉高,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我投降我不想那么做的但我宣誓效忠了男爵,我只能執行男爵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