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亭是越想越覺得這個法子有可行性。
他能在夢中一夜之間學完武功,那又憑什么不能從夢中將這無數門功夫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再糅為一體呢?
看著面前這三個大兵,霍云亭覺得思路豁然開朗,自己以前一直在鉆牛角尖兒了。
何必要把一些真家伙擺在影視作品里?讓它們哪來的回哪去就好了。
一些真家伙不讓老百姓學是對的,就同葉老爺子所說,學之前打個架頂多去醫院上個藥,學之后就不直接去買棺材了。
這也是如拳擊散打等現代搏擊都有賽事明令禁止的手段技巧的原因。
怕一個不小心人就廢了。
讓老百姓學這些東西不好,可當兵的能學呀。
霍云亭心里是越琢磨越開朗,正要開口和幾個大兵咨詢一下,忽然聽到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看到霍云亭平安無恙,劉亦霏那雙些許慌亂的眸子安穩下來,深吸一口氣,看向那幾個大兵。
“警察同志,我男朋友犯什么罪了嗎?”
那三個大兵互相對視一眼,隨后一個看著文氣點兒的冒出頭來。
“劉小姐,事情呢,是一場意外,您一會兒簽了字就可以帶您男朋友走了。”
身后的老兩口也松了口氣,就是看著坐在霍云亭身邊那中年男人有些疑惑。
這是誰?看這面色也不像是習武多年的老師傅。
劉亦菲一撇眼,也瞧見了,又是中年老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霍云亭哪怕是跟七八個年輕小姑娘坐在一起她也不會多想一絲,跟自己女朋友同床共枕幾個月還能忍住的是一般人?
可她就怕霍云亭跟中老年男人在一塊呆著。
黃博是,郭德岡是,李國利是,劉德驊是,張紀忠是……
這是什么同性相吸的體質?
霍云亭給幾人留下了電話,約好改日有機會一定要見一面,那個文質彬彬看似是領頭的名叫郁可。
聽著像個姑娘似的。
那幾個大兵雖然不知道一個大明星跟他們有什么可聊的,不過還是欣然接受。
不管怎么說也是個明星啊,還是最近,不,勢頭從沒衰落過的霍云亭。要到人家的電話號也夠他們回部隊吹上一陣子的了。
簽完字,把霍云亭帶走。
路上不等劉亦霏開口問,陳彩萍就喋喋不休起來。
“你不是去叫車嗎?怎么讓警察給抓了?出來的時候我看安檢口那塊兒一片狼藉,是不是你干的?你跟那中年男人干什么了?”
劉亦霏趕忙豎起耳朵,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了,他到底跟那中年男人干什么被抓的。
霍云亭也頗為無奈,“我純粹是無辜受牽連,我就是想蹭根煙,誰知道他把打火機埋在那花盆土里了,人家還以為埋的炸彈呢。我從他身邊,把我當同伙了。”
霍中德聽得直咧嘴。
這都不能說是法盲了,只能說是忒缺心眼兒。
劉亦霏則是放下心來。
由于上午發生的這出事兒,這下午的場老兩口也沒了心情,霍中德還是招呼著霍云亭去武館瞧一瞧。
給助教發了消息,今天下午三點開始返校,最晚明天早上十點之前到齊。
隨后找了家飯店,中午飯吃完就去了武館。
孩子和助教們都不在,霍云亭打開門鎖進去,空蕩蕩的武館些許涼爽。
看著正當中的訓練場以及兩旁的兵器架和木人樁等訓練器具,霍中德看的眼神兒發亮。
瞧瞧這地方,真寬敞,還帶空調的;瞧瞧這兵器,锃亮。
霍中德是連連點頭,這武館著實是太合他心意了。
隨后去二樓看了看五個六人宿舍,上下鋪,配空調和獨立衛浴,陳彩萍直吸涼氣。
“這生活條件也太好了吧,這是包吃包住?”
“也收學費的,不過沒多少,過幾年等這群孩子長起來,那都是頂梁柱。”
霍云亭帶著父母把武館逛了個遍,給他們介紹著武館的方方面面以及平日里教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他辦這武館之前是和袁八爺取過經的,也和吳斌,劉寶衫都商量過,教學第一天開始就是按照武術指導的方向去進行專向教導。
和正兒八經的教霍家拳還是有些不一樣,霍云亭覺得這些事兒都得提前跟他爹說明白了,要不然到時候就成他教《金剛狼》劇組那群人似的了——四不像。
霍中德認真聽著,最后露出些許小失望的表情,“我以為你會教一些真東西的。”
“爸,影視劇里不怎么需要。而且我已經找到另一條路子了。”
“哦?什么路子?”
“部隊。”
隨后便說起來了他和那三個大兵的故事。
也把劉亦霏和陳彩萍嚇了一跳,沒想到霍云亭還和他們仨打過。
不過霍云亭沒敢說他想要自研一套體術推廣到軍隊,這萬一沒成那他豈不是很尷尬?
這武學上的事情一說起來就沒完了,直到夕陽西下,助教和一些學生返校才將將停住。
“來來來,都過來。”霍云亭拍著巴掌把人招呼回來,“這是我爸,接下來一段時間他代替我的職位。”
幾個半大小子互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低頭彎腰,“霍師爺好。”
這一句霍師爺叫的霍中德是心酥腿軟,這雞皮疙瘩從頭發絲起到腳趾縫。
連連跟這群孩子擺手說使不得。
可你越這么說,這幫孩子就越來勁兒。霍師傅都這么牛逼了,那他爹肯定更牛逼啊。
孩子們叫的起勁兒,霍中德險些繃不住臉上嚴肅的表情。
再后面的霍云亭就不清楚了,留下他們在武館,自己跑出去了買了飯菜。
回來的時候看那群孩子已經練上了,瞧模樣他們應當相處的不錯。
次日武館人員陸陸續續到齊,霍中德也不再歇息開始操練起來。陳彩萍從這邊陪著,兩人就住在辦公室。
霍云亭是想讓老兩口回來住家里卻勸不動,強拉硬拽也說不通,一直在說給他們年輕人留下相處時間。
霍云亭見此也不好再說什么。
重歸寂靜的家里夜晚和以往依舊,只是劉亦霏這睡衣是越來越少,動作也越來越張狂。霍云亭覺得她實在是有些飄,每天都在挑戰他的極限。
再這樣哪天可能真就忍不住把她給收拾服帖了。
21號的時候趕上之前那叫郁可的大兵有空閑時間,霍云亭和他約了一面。
霍云亭從附近約了家飯店的包間,空調一開那是涼颼颼。這大熱天的他也不想老戴個帽子,這腦袋都要捂出痱子了。
“郁老兄,怎么就你一個啊?”
“我是調休,他倆還早。”
“原來如此。”霍云亭點點頭,一個也夠。
沒上酒,連啤酒也沒上,只有一大瓶可樂。
用郁可自己的話來講,那就是現在雖然調了休,可還是戒備時期。奧運會不結束,他就滴酒不沾。
霍云亭開門見山,直接詢問起他們部隊除了這軍警格斗術,擒拿拳軍體拳等等還有什么。
也問了一些關于部隊里訓練的常事。
郁可和他說的慢吞吞,霍云亭一個大明星好言好語請他吃飯這不好不來,可部隊里的事也不能就那么輕而易舉的往外說,這講的都是些網上能搜到的。
再往深里,頂多和他說些不重要的邊角料,若是再細糾,那就一個字不吐了。
不過縱使如此我,霍云亭還是收獲頗多,把他這些爆料整合起來,他發現這軍隊武術和傳統武術差距可真不小。
軍隊武術有三點,簡單易學易掌握,因為要大范圍普及;差不多夠用就行。因為徒手搏擊不是軍隊主要需求;訓練時間不要太久,最晚一年能見成效。
現在都是熱武器時代了,再不濟還有把刀,徒手作戰的要求相對而言小了許多。
而且軍隊里對耐力的要求遠比對爆發力的要求跟高。
郁可嘴里大口嚼著鴨肉,眼神時不時瞥霍云亭一眼。
他一個大明星問這些東西干嘛?總不會是想在全國軍隊推廣傳統武術吧?
嘖嘖,他覺得這比拿特等功還難。
這得是多大的能耐能才能把傳統武術推廣到全國部隊?
風殘云卷的掃蕩了大半個桌子的菜,見霍云亭還在沉思,郁可忍不住問道,“霍老師,您這問了一大堆,到底是要干啥?”
“難不成是要自創一門兒功夫推廣全軍?”
霍云亭輕咳兩聲,“只是問問。”
嚯,他還真有這想法。
說心里話,他們倆人奈何不了霍云亭一個,人家還游刃有余,的確是略遜一籌。
可他個人武力高強不能代表他學的功夫也高強吧?
說實話,他一個明星想來軍隊里教人學拳,實在是有些離譜了,他忍不住又說了幾句。
“霍老師,你要是想推廣這個呀,我覺得在民警特警這里面推廣一下還行,你要是想在部隊里大范圍推廣,那可就難了。”
“哦?怎么說?”
“不管是軍體拳還是擒拿拳,這都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民間武術,現代搏擊元素,適合的都已經被融進去了。而且是最好的融入,可您說為什么還是不行呢?”
霍云亭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定位不同?”
“不錯。這些東西的設計初衷是給在面對普通人的時候能夠一擊斃命。可其中有大量技法是建立在對手反應不過來或者身體素質不如自己的前提上。”
話說到這兒,霍云亭很快明悟過來,“當兵的不會對平民百姓出手,你們的對手只能是……”
“對,當兵的。”
“嘶……”霍云亭若有所思,這樣的思路他還真是從來沒想過。
“不過特種兵倒會要求練一些一擊致命的東西,他們的訓練強度也更高。”
“郁老兄說說?哎!服務員!再要一個醬爆雞丁,焦圈兒,糖熘芡仁米,一只醬肘子,炒絲瓜,三鮮丸子,蟹肉羹。對了,還有三碗米飯。”
好家伙,這又點了一桌子。
郁可直不好意思,這一頓不得吃個百八十出去?
霍云亭呵呵笑著,“吃就行了,今兒我請客。”
郁可撓撓頭,也不再猶豫,把自己知道的那為數不多的特種兵訓練說了說。
他們要掌握各種不同武器,熟練各種機動工具,而且滲透技能和間諜諜報技能也要精通。
如竊聽,盜取,潛伏,觀察……
說的磕磕巴巴,險些在這冷風嗖嗖的包間憋一腦門子汗出來,可見的確是把腦子里這些為數不多有關特種兵的事兒全說了出來。
霍云亭也是聽的直點頭,“這個滲透和間諜諜報技能我懂啊。”
郁可滿臉黑線,“霍老師,這些東西放在民間來講,那就是扒手,賊,搶劫犯,偷拍狂。我跟你講,這些東西最早成型的時候都不好找老師。”
“我知道啊。”霍云亭一臉誠懇的點點頭,“我懂啊。”
當年從火車上學來的東西本以為是屠龍之技——這些年都這么覺得。
現在一瞧,并非如此啊,就是沒用到正地兒上。
那老騙子要是知道他那點東西能夠在部隊里大展光彩,也算是三生有幸,泉下有知了。
不過那老騙子應該還活著吧?
心思胡亂飛,念頭愈發通達。
能問的都已經問完了,霍云亭此時早已按耐不住,拍了拍郁可的肩膀就先行離去。
“郁老兄,你慢慢吃,我這兒有點急事,先回去一趟。”
眼睜睜看著霍云亭的背影要離開包廂,他嘴里那只鮮肉丸子才將將咽下去,趕緊起身伸手招呼,“霍老師,我吃不完啊!”
沒人回應。
“那你付錢了沒?”又喊了一嗓子。
也沒人回應。
一屁股跌回椅子上,揉著發撐的肚子,看著飯桌上這些還冒著熱氣兒的菜一狠心,“他奶奶的,拼了!”
霍云亭直接回了家,大腦異常亢奮,就連劉亦霏問他是不是又和中老年男人出去喝酒了都下意識認了,氣的劉亦霏直鎖他脖子。
她那力道鎖自己就像小貓撓大象,一把掰開她的手,抱起來就朝著樓上臥室走去,絲毫不給反駁機會,弄的她嬌羞連連,連話都不會說了。
回了臥室,把她扔在床上,一個餓虎撲食撲上去,激的她身子都在發顫。
手指已經抓緊了床單,看著霍云亭越來越近的臉,隨后——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太累了,瞇一會兒。”
靠在她肩頭,很快,輕微的鼾聲響起。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