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紅白撞煞,模擬的便是紅事和白事相撞的場景。
其中,紅煞指的是新婚之夜意外去世的新娘子,白煞則是有著千年道行的水鬼,也有說是青年意外亡故留下的冤魂。
這兩種“煞”由于糾結了大喜和大悲兩種極端情緒,對撞過程中,會迸發出無比龐大的陰氣能量,可謂兇戾非常。
中了這招,便是得道高人,也有很大可能命喪當場,起碼也要脫層皮。
而這一頂級陰間場景,也曾被英叔搬進熒幕中,更一度成為紀年的童年陰影。
那份詭異驚悚、尖銳震撼的美感,時至今日,都讓他記憶猶新。
“如果我讓綠僵躺在白煞的棺材里,再打造一支陰間嗩吶,現場吹一曲百鬼霧林或者鬼新娘……就算對面是絕世猛人,我也有信心讓他豎著進來橫著抬走!”
紀年心想著,目光不由微微閃爍。
講臺上的謝文淵察覺到這一幕,不禁默默點頭。
他走南闖北多年,天才也見了不少,但像這種靈感來得快、執行力還很強的學生真是頭一次見。
“只是聽了卡牌基礎定義,就有了靈感嗎?”謝文淵一推眼鏡,心說道:“還真是了不得啊。”
嘴上卻是繼續說道:
“或許有些同學會說:我們造一張牌都費勁,更別說造幾張牌、還要把它們有機結合起來了,賽方這不是有意為難我們嗎?
老師要說的是,如果你有這個想法,就不用去參加比賽了。
青山杯本就不是為新手卡師準備的,只是有大人物發話,這才加了個針對青銅制卡師的分賽事,獎勵的素材資源都是從主賽獎金池硬摳出來的。
大家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們是參加青山杯的資深卡師,看著自己的大餅被一群庸才分去,會是怎樣的想法……”
“肯定不爽啊……”
沈飛在一旁嚷嚷道,可說才一半,就意識到自己可能就是對方嘴里的庸才,便咂了咂嘴,不再說話。
“這位同學說得很對。”看著默默低下頭的眾人,謝文淵緩緩訴說道:“所以,協會經討論決定:增加比賽難度,只擇選天才中的天才來分這塊大餅。這也是場域卡成為賽程重點的主要原因。”
“好了,大家還有什么要問的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就繼續講課了。”
謝文淵摘下眼鏡放在講桌上,抬手一招,喚來一塊白板,架在旁邊。
“老師,賽方是要我們在比賽前就準備好場域卡嗎?”姜茶舉手問道。
“不需要,你們畢竟不久前才打造出第一張主戰卡,賽方又不是不近人情,開辦比賽的目的也是為了選拔人才、而不是淘汰你們,自然不可能刻意為難。”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你們只需要在半決賽前打造出場域卡即可。”
“而比賽將在一個月后進行,從海選到決出四強差不多又要一個月。也就是說,你們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準備時間。”
“這個時間是絕對夠用的,今年年初,伱們的學長白子良只花了一個月,就磨出了一套場域牌。”
“當然,他那牌可謂是粗制濫造,在另一個省級大賽的賽場上,沒幾分鐘就被這屆高考的省榜眼打爆,簡直不要太凄慘……”
“咳。”
這時,附近忽然響起一聲輕咳,眾人循聲望去,就見白子良正滿臉尷尬地坐在旁邊的臺階上。
似乎已經過來有一段時間了。
“這么快就閉關結束了?咋不在小黑屋里多待幾天?剛被一頭藍品三星的惡鬼給遛了,還有心思出來玩呢?”
謝文淵整理了一下書本,滿臉寫著恨鐵不成鋼,話里話外絲毫沒有給白子良留面子。
表現出的態度和面對紀年時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那個……淵叔,是蘇叔打電話叫我過來的……”白子良撓了撓頭發,有些羞愧道:“我前天剛剛突破黃金級,想著短時間也不會再有什么突破,就結束閉關了。”
“既然來了,就跟著一起聽聽吧,馬上就要去上大學了,再鞏固鞏固,省得到外省丟人。”
“好嘞。”
謝文淵點點頭,也不再理會坐在一旁的白子良,轉身開始講解場域卡的內核設計和打造方法。
就這樣,一個下午很快過去,所有人都受益匪淺。
紀年也在幾小時的學習中,初步確定了紅白撞煞的打造思路。
“一起走吧。”
白子良拍拍褲子起身,領著紀年五人直奔監控帳篷的方向走去,說要領他們“吃小灶”。
半路上,他見幾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便開口勸慰道:
“你們也不要過于緊張,說來說去,需要用到的場域卡的,也就只有四強而已。而你們,別說四強了,能不能得到比賽名額還兩說呢。現在想這些,那不是曬鹽的琢磨皇上用不用金簸箕盛鹽——閑的嘛。”
“子良哥,你要是不會安慰人,可以不說話的。”
姜茶咂了咂嘴,有些無語,她算是有些明白對方為什么會因為一次失誤而被反復迫害了。
不過再怎么說,白子良也是市狀元、過來人,天賦還是很高的,值得請教:
“子良哥,剛剛聽謝老師說,你只用了一個月,就磨出了一套場域卡,這是怎么做到的啊?”
姜茶眼巴巴地問道。
“這個啊……”
白子良清了清嗓子,開始沉吟。
紀年聞言也轉過了頭。
雖說他制卡從不需要什么靈感,但也很好奇對方接下來的“高論”。
“硬憋出來的唄。”白子良回答得倒是簡單干脆。
“那靈感呢?打造場域牌,可是需要好幾套邏輯嚴謹、能夠過審的故事啊。”姚遠有些傻眼,趕忙追問。
“靈感?我跟你們說啊,制卡師不能有了靈感才去創作,就像桃紅巷口那些衣著清涼的小姐姐不能有了欲念才去……那個啥……”
考慮到身邊還有三個女孩子在,白子良還是稍微收斂了些,沒有說得那么直白,就是對著紀年和姚遠一頓擠眉弄眼:“你們懂我意思吧?”
“額。”
紀年咂了咂嘴,在原地傻站了半天,這才憋出一句:“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