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不錯。”
見紀年這個反應,王勁東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眼前這孩子不只天賦超群,心性也要優于同齡人。
剛剛交談時,還一度讓他產生“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非黑非白就是灰的社會人,而非一個高中生”的錯覺。
不過一想到自己此前做過的背調,這點不合理之處瞬間變得十分正常:
一個少年在父母雙亡、存款不多的情況下,硬是憑著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言行舉止又怎會像個小孩呢?
想到這里,他的眼神不由柔和幾分,旋即翻轉手掌。
下一刻,一本外皮破爛、書頁卷邊的大部頭就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個你拿去,好好學,我很看好你。”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眼看著對方消失在茫茫夜色里,紀年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老書。
“卡凡兩用人才之友……”
迎著燈光,依稀看見破爛不堪的封皮上寫著這八字書名。
紀年簡單翻了翻,發現這竟是本大雜燴一般的寶藏圖書:
前一章還在講解場域牌的制卡原理,后一章就開始教你母豬的產后護理。
等你好不容易學會了伺候母豬坐月子,它又回歸正題,有模有樣地對軍團卡這個召喚卡進階卡種進行分析。
“有點意思啊……”
紀年坐在沙發上,隨著書頁翻動,眼神越發光亮。
這本書雖只講解了一些最基礎的東西,但用來給他這個新人卡師擴充眼界絕對綽綽有余。
最重要的是,在這字縫之間,還有人用細頭筆,密密麻麻地做了不少隨筆。
就他當前有限的知識量來看,應該都是沒錯的且補充得十分全面、深邃。
“不知道這本書里有沒有特殊素材的制卡方法……”
紀年嘀咕著將書翻到目錄,然后循著頁碼,跳到不同素材的制卡方法這一章節,果然看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
與此同時,別墅區附近的某個小山包。
王勁東雙目緊閉,盤坐在山巔之上,氣韻環繞,淵渟岳峙。
凜冽的夜風半點不能拂動他的衣角。
就這樣過了良久,調整好狀態的他不由長舒一口氣,旋即輕抬起一只手臂。
只見紅光閃過,一枚卡面圖畫為鷹隼剪影的紅框卡牌憑空現出、緩緩垂落。
深吸一口氣后,他將所剩不多的精神力慢慢注入其中,期間不由輕咳幾聲。
在傷病、“景毒”和衰老的摧殘下,他近些年有著非常明顯的狀態滑落。
如果是在壯年時期,以他的精神力水平,駕馭一張紅品技能卡,簡直不要太輕松。
可到了今天,他調整良久,都未必撐得住半刻鐘,更會在接下來幾天受到成倍的痛苦。
正常情況下,這種事應該是由本市的壯年卡師去做的。
奈何,桃源在經歷了數次秘境失控事件后,早就變得青黃不接了。
“最后還得我這把老骨頭出手……”
王勁東又咳嗽了幾聲,隨手將牌拋出。
下一刻,這張紅卡便化作兩道流光注入了他的雙目中。
鬼隼破妄瞳
在他的從軍生涯中,這張卡牌曾無數次幫他堪破大景妖人和邪惡組織的埋伏、陰謀。
而今卻像是失去了效用,任他盯著監控帳篷瞅了幾分鐘,也沒發現什么異常。
見此情形,他不由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增加了精神力供給。
于是,下一刻,他眼中的世界便多了絲絲縷縷的“小蟲”,有橙有紅,在監控帳篷的周遭區域緩緩浮動。
“果然有問題。”
他心說著,飽含銳意的眼眸微微一瞇,目光直透篷布,一窺帳篷內部。
只見里面每一位工作人員的眉心位置,都盤踞著一個旋渦,顏色不一,有快有慢。
這便是精神力在鬼隼視野下的表現形式,簡單、直觀。
借此,王勁東很快在人堆里找到了自己的昔日部下:范雷、蘇文,卻見一條條小蟲正在他們的腦部“漩渦”里不斷蠕動。
“不爭氣的玩意兒……”
他暗罵一聲,又將目光落到帳篷中規格最大、轉速最快的旋渦上。
“謝文淵……”
他默念著對方的名字,仔細觀察,只見這人正端著眼鏡腿擦拭鏡片,其頭部旋渦卻是堆滿了“蟲子”,用“蟲巢”形容都不為過。
“一個城市的大腦都被攻陷了,不出問題才怪……”
王勁東輕撫著胡茬唏噓的下巴,開始思考這是哪個組織的手段。
“融合派、失樂園、景行教,還是……大九州,抑或大景妖人?”
他思前想后,不禁搖了搖頭。
據他了解,前三者目前都處于積蓄力量的階段,人手、資源緊缺,應該不會費這么多心思和人力在桃源這個小城市上。
至于后兩者……
“大九州那幫人可是個頂個的講究,大概率不會對自己的同胞下手,又是出了名的‘狂’,使用精神影響這種鬼蜮伎倆的可能性比較小……基本可以排除掉……”
“莫非……是大景妖人?”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不由皺起了眉。
眾所周知,遍布全球的秘境便是大景世界的入口。
作為一方瀕臨破碎的超凡天地,那里不止有各種妖魔怪物,還有為數不多卻實力不俗的“土著”。
而這幫具備智慧的“同類”,卻是對藍星人類抱有極大惡意,圍攻追殺、詭計頻出。
若非他們暫時無法越過秘境關口進入藍星、數量又相對稀少,危害絕不比那些猙獰恐怖的妖魔怪物小。
卡師聯盟也是因為這些才給這群超凡“土著”冠上“大景妖人”的稱呼,以警世人。
“那幫狗東西倒是很喜歡玩這些陰謀詭計,可他們不是過不來嗎?莫非……”
王勁東心想著,臉色逐漸變得難看:“是景行教那幫雜碎。”
景行景行,代景而行。
“剛剛倒是忘了那幫垃圾貨色還是一幫狗腿子。”
“這是剛撿完主子吃剩下的殘渣,就來搞事了嗎?”
王勁東眸光冷厲,在腦海中深深記下“景行教”三個大字。
可多年戰陣生涯鍛煉出的直感,總讓他覺得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便在“景行教”前又加了兩個字:疑似。
與此同時,正背對著他擦拭眼鏡的謝文淵卻是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
“既為大業,何必拘于小節。”
他心說著,周遭“蟲群”更活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