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楚清河竟然一開始就針對水母陰姬這邊做了準備,三女即是感覺意外,卻又覺得屬于情理之中。
畢竟就楚清河以往的表現看來,不管遇見什么事還是什么人,總是會第一時間有所應對,就像是將“先下手為強”幾個字刻在骨子里似的。
只是旁邊的小昭依舊不解道:“但從這司徒宮主剛剛的舉動言行看來,好像并無惡意,公子你為何還要任由她中毒?”
以楚清河的醫術和下毒水平,給水母陰姬下毒容易,解毒自然更容易。
只要楚清河想,此時這水母陰姬和旁邊這神水宮的弟子身上的毒應該頃刻間便能被解除。
楚清河漫不經心道:“現在這毒正好對一會兒醫治她的問題有幫助,也就懶得阻止了。”
曲非煙猜測道:“公子你是想要借著她昏迷的時候給她醫治嗎?”
楚清河淡聲道:“這院里面一些毒藥是針對神水宮中修煉《神水決》的特殊真氣,而她身體里面的問題很大一部分也是那《神水決》的特殊真氣所致,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內,這些毒藥正好能夠侵入到她身體中那些《神水決》所獨有的真氣之中,等她醒來后再動手的話也能輕松一些。”
見楚清河竟然不是想著在這水母陰姬中毒昏過去后進行醫治,曲非煙不解道:“既然如此,公子為何不給她先說,等一會兒醒來后怎么解釋?”
楚清河慢悠悠道:“這有什么不好說的?就說她身體真氣暴動走火入魔又昏過去不就行了?”
身上有病的人,往往最好忽悠。
隨隨便便都能夠讓其信服,不然的話上一世那些假藥販子也不會這么容易的哄騙到那些病人了。
將楚清河這話收入耳中,邀月看向楚清河時,臉上也是帶著似笑非笑的感覺:“這么熟練,看樣子以前你倒是沒少哄騙人。”
面對邀月所言,楚清河沒好氣道:“別鬧,不這樣,難不成我直接告訴她我這院子里面下了毒?”
心中輕哼一聲后,邀月視線一轉,在小昭手中那裝了乾坤圣水的盒子瞥了一眼后徐徐開口:“這乾坤圣水很重要嗎?竟然讓你主動提出給這女人治病?”
楚清河淡聲道:“還行,用處的話,不算小,是煉制長春不老丹的主藥。”
“長春不老丹?”
三女聞言皆是面帶疑惑的看向楚清河,顯然此前從未聽過這種丹藥名。
楚清河解釋道:“通俗一點來講,也就是駐顏丹,吃了之后,能夠讓人容顏不老,不過效果一般,就只能維持十年,十年后還是會和尋常人一樣。”
“啥?”
從楚清河口中得知了這長春不老丹的效果后,曲非煙和小昭眼睛一瞪,兩張小臉上滿是驚訝。
就算是邀月此刻的反應亦是和兩女差不了多少。
移花宮中的《明玉功》,最為讓江湖之中人矚目的,除去其強大之外,更為玄妙的便是《明玉功》一旦邁入第八層,便能夠青春常駐。
即便是四五十歲時,外形看起來也和二十之齡相差無幾。
但相差無幾到底是有著差別,而非是全然無恙。
即便是邁入第九層極限,到底也并非是容顏不老。
便如邀月和憐星二人的師父,上一任的移花宮宮主,現在年歲過百,且邁入天人境,壽元暴漲,《明玉功》亦是達到了第九層極限,可現在相貌雖無常人的白發蒼蒼,可單看面容,卻也是和三十余歲的女子差不多。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別說像邀月這樣本身便容貌無雙的絕色佳人。
對于自身的相貌自然更為看重。
哪怕楚清河所說的這長春不老丹效果只有十年,配合《明玉功》的話,百年內都足以讓邀月一直保持現在的容貌。
這個中的吸引力,但凡是女子都難以拒絕。
因此,在得知這乾坤圣水的作用后,邀月眼中亦是精光閃爍,呼吸都是有了少許的絮亂。
片刻后,緩和下來的曲非煙開口道:“既然這乾坤圣水有這樣的效果,為何江湖之中從未聽聞過這方面的消息?”
楚清河淡聲道:“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這乾坤圣水的作用吧!”
武者和醫師到底是有明顯的差別。
而且這乾坤圣水唯有神水宮獨有,江湖罕見。
就神水宮里面自己那些懂些醫術的,如何能夠清楚這乾坤圣水的真正的用法以及價值?
即便是楚清河,若非是系統這宗師級的醫術之中涉及到的藥物包羅萬象,也不可能知曉這乾坤圣水的其他用處。
聽著楚清河所言,邀月連同曲非煙以及小昭不禁奇怪的看了楚清河一眼。
若是按照楚清河這話來看,這乾坤圣水本身為神水宮所有,連神水宮的人都不清楚這乾坤圣水的具體作用,楚清河一個外人竟然知曉。
這就顯得有些讓人耐人尋味了。
不過楚清河身上值得讓人耐人尋味的事情多了,幾女本身就見怪不怪,多這一個也不多。
因此,轉念之下,幾女都并未繼續在這事情上多想。
另外一邊。
黑木崖。
在這夕陽之下,此時黑木崖的后山之中,明明不過是一月,可這后山之中,一棵棵巨大的風樹枝上竟是楓葉如火。
搭配著這黑木崖后山那如墨的黑石,竟是給人一種肅殺之感。
此時,依舊一襲火紅長袍的東方不敗單手靜立之間,真氣流轉下,周圍片片的楓葉宛若收到一股無形力量的牽引環繞在東方不敗的身邊。
在這昏黃的夕陽之下,竟是宛若幾條游龍一般。
將此時束發金冠的東方不敗映襯的分外霸氣。
然而,就在這時,桑三娘的聲音忽然自后山入口傳來。
“教主。”
聽到桑三娘的聲音,東方不敗眉頭輕皺。
真氣迸發之下,原本周圍那些楓葉瞬間從空中飄落。
睜開眼后,東方不敗聲音冷淡道:“進來!”
十幾息后,隨著桑三娘半跪在東方不敗身前低頭躬身道:“教主,渝水城那邊有消息傳來,說是神水宮的人于昨日進入到渝水城中,有人隱約聽到那神水宮的弟子稱呼其中一人為宮主,極有可能是神水宮的宮主,水母陰姬。”
“水母陰姬?”
聽到桑三娘所言,東方不敗眉頭輕皺。
“水母陰姬竟然親自去了渝水城!”
顯然,東方不敗也未曾想過,區區一個玉牌,竟然能夠引得神水宮宮主親自動身。
幾息后,思索了片刻的東方不敗問道:“那邀月是否還在渝水城中?”
面對東方不敗所問,桑三娘回應道:“尚未收到那邀月宮主離開的消息,想來還是在楚公子那院中。”
聞言,東方不敗面色微松。
邀月的實力東方不敗清楚,放眼天下,宗師境圓滿境界之中,除去比自己差了一點,便再無敵手。
那水母陰姬不過是宗師境中期的修為,而且渝水城也并非是神水宮勢力。
有邀月在楚清河家中在,即便是水母陰姬親至,楚清河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隨后,東方不敗問道:“之前在朧月城中任我行接觸之人查出來了嗎?”
桑三娘低聲道:“回教主,這段時間屬下已經是帶人將朧月城中當初所有接觸過甚至可能接觸過任我行都是審問了一遍,倒是有人見過任我行和其他人碰面,只是那人帶著黑色斗笠,難以辨別身份。”
聽到這話,東方不敗眉頭緊蹙。
顯然對于這一個結果不甚滿意。
片刻后,東方不敗低罵道:“都怪那個蠢女人多管閑事,現在線索全斷了。”
在鏟除了任我行留在日月神教的人后,現在的日月神教,完全可以說是東方不敗的一言堂。
這樣的情況下,當夜任我行,任盈盈以及那向問天三人偷入黑木崖的事情,東方不敗如何不知道?
之所以裝作不知情,目的也是為了放長線釣出當日和任我行接觸的人。
哪里知道邀月忽然來了,而且任我行那蠢貨竟然還主動的找上邀月,最后帶著三具尸體來嘲弄自己。
現在線索斷了,任我行背后那人也沒查出來。
早知如此,東方不敗覺得還不如直接親手捏死任我行幾人還來的痛快一些。
深深吸了口氣,壓下讓人將任我行骨尸體從亂葬崗翻出來的沖動,東方不敗轉言道:“五岳劍派那邊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桑三娘回應道:“回教主,按照教主所言,這段時間之中,除去恒山派外,我日月神教的人馬已經是分批暗中進入華山,嵩山等四派等人周。。”
“只是,教中最近也有長老疑惑,不知道為何教主這一次準備攻打五岳劍派的其他四個門派,卻獨獨放過了恒山派。”
東方不敗冷聲道:“本教主做事,需要向他們解釋嗎?”
感受著東方不敗這語調中明顯的不滿,桑三娘連忙低下頭:屬下不敢“。
”見此,東方不敗輕哼一聲,隨后開口道:“吩咐下去,明日動身便動身前往嵩山派。”
桑三娘連忙拱手道:“屬下遵命。”
聲音落下,桑三娘快速的起身。
只是,就在桑三娘剛剛轉過身準別離開時,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對東方不敗道:“另外,屬下還有一事需要稟報。”
東方不敗冷聲道:“說!”
桑三娘說道:“這段時間中,好像移花宮的人安排這西邊諸多城鎮中的書加印一些話本并且送往各地,據說這些話本已經傳到大唐那邊了,而這些話本的來源,應該就是曲長老的那個孫女。”
“話本?”
將桑三娘說的收入耳中,東方不敗面帶疑慮。
可轉念一想,東方不敗已經是大致猜到了緣由。
“倒是鬼靈精,一天到晚盡是想的折騰人的點子。”
隨后東方不敗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無需去管。”
說著,稍頓之后,東方不敗繼續道:“另外,若是那丫頭每次拿著新的話本前往書屋后,那些話本拓印出來第一時間帶一本過來。”
桑三娘躬身道:“屬下明白。”
待到桑三娘離開后,東方不敗身體一轉看向渝水城所在的方向。
“等這一次五岳劍派的事情處理了,也能再歇息一段時間了。”
或許是想到處理完五岳劍派的事情后前往楚清河那院子里面,東方不敗的臉上不禁浮現出幾分笑容。
可片刻之后,東方不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臉色驀然沉了下來。
“倒是便宜了邀月那個蠢女人。”
與此同時。
渝水城。
位于楚清河家中后院。
竹筒之中熱水不斷的注入到面前的池子之中,楚清河坐在一張椅子之上,身旁放著一壺茶水。
品茶間欣賞著面前這黃昏美景,倒是悠閑自得。
而在身旁的躺椅之上,之前中毒昏過去的水母陰姬躺在上面,身上則是蓋著一張上好的白狐毛毯。
也是在這等待之間,此前因為中毒而昏過去的水母陰姬徐徐的睜開眼睛。
可當眼皮抬起,看著這陌生的環境之時,記憶宛若潮水一般瞬間涌上來。
霎時間,水母陰姬眼中的迷蒙如同潮水一般退卻,轉而凝聚在眼中的則是冷冽之色。
身體亦是如同安裝了彈簧一樣瞬間從這躺椅之上坐了起來。
就這坐起來的速度看來,這腰力,絕對不錯。
只是,當坐起身來的瞬間,感受著身上那消弭無蹤的真氣以及略顯幾分酸軟的身體,水母陰姬頓時神色大變。
“醒啦?”
不過,不等水母陰姬此時心中的不安浮現,一道溫和的聲音便從旁邊徐徐的響起。
聽到聲音,水母陰姬心中一驚快速的偏過頭看去。
而當看到一旁的楚清河時,水母陰姬又是神色一愣,眼中一抹疑慮閃過。
抬手摸向自己的臉部,再揭開自己身上的毯子,確定面紗以及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時,水母陰姬心中微松。
隨后看向楚清河道:“我這是?”
楚清河輕聲道:“剛剛司徒宮主你情急之下妄動真氣,加上心神失手所以真氣逆行再次走火入魔昏過去了。”
開口間,這哄人的話張口就來。
甚至于說話時,楚清河還認真的看向水母陰姬,眼中滿是帶著技巧的清澈和真誠,一看就是沒有少練習過。
看著面前這眼神誠摯且語氣溫和的楚清河,水母陰姬不疑有他,輕輕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我為何感覺不到我身上的真氣?”
楚清河輕聲道:“司徒宮主無需著急,為了避免出問題,所以用了些藥將你身上的真氣暫時封印,等后面將你的病治好后,自然就能恢復了。”
說完,楚清河還習慣性的在臉上掛了一個職業微笑。
此時的昏黃的陽光不偏不倚正好落于楚清河的身上,好似讓楚清河整個人身上都蓋上了一層暖光。
搭配著楚清河這臉上的微笑,水母陰姬眼神輕晃,好似內心之中,也有一處以往從未有人觸碰過的地方,被楚清河那清澈而溫和的雙眼給照亮。
方才心中的緊張以及不安,竟是快速的消散,整個人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
可幾息后,反應過來的水母陰姬又是快速的收回視線。
隨后,看著此時身上完好整潔的衣物還有旁邊那一張潔白如雪的毯子,水母陰姬卻是忽然皺了皺眉。
莫名感覺,此時醒來間,自己這衣衫完整的,有些礙眼了。
片刻后,收斂起腦中那些雜亂的心緒后,水母陰姬將腿從躺椅上挪開轉而坐好。
目光順著水流聲看去。
可當視線移動時,水母陰姬的視線因為那四面矮墻的遮擋的原因難以看清楚之中為何會有水流聲傳出。
收回目光后,水母陰姬看向楚清河道:“冒犯再問一句,楚公子是否真的能夠醫治好本,小女子身上的問題?”
或許是感覺到有些違和,在聽到水母陰姬口中“小女子”三個字時,楚清河的余光不自覺的在幾乎身高都要和自己差不多的水母陰姬身上看了一眼,隨后點頭道:“自然可以,司徒宮主無需多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時這夕陽柔和陽光的原因,還是因為身上此時的異樣所致。
水母陰姬總感覺現在楚清河的聲音里面,溫柔之感更濃。
而且言語之間,更是給人三月春風之感,讓水母陰姬總有著身體發酥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現在身體之中真氣都沒了,亦或是此時心中那莫名的異樣感所致,此時的水母陰姬竟然沒有談及任何治療或是自己身上走火入魔的事情。
而是就這樣靜靜的和楚清河坐在這后院之中。
那竹筒之中“嘩嘩”的水聲,在這一刻竟是有了幾分悅耳的感覺。
內院。
此時的邀月單手負后靜立于院中,宛若明玉又似寒冰一樣的真氣徐徐在身體周圍流轉。
可就在這時,邀月卻是眉頭一皺。
“怎么沒聲了?”
與此同時,廚房門口,才剛剛從廚房里面走出來的曲非煙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忽然輕咦一聲然后看向旁邊院子里面邀月。
而當目光落于邀月身上時,曲非煙心中疑惑不減反增。
就在方才,在曲非煙剛剛走出廚房的時候,曲非煙明明是注意到邀月修煉的時候是背對著后院的。
可現在定睛看去,邀月周圍依舊真氣環繞,站著的位置好像也沒變。
但就是邀月現在站著的方向,卻是從之前背對后院變成了現在這正對后院。
面對這一幕,曲非煙不禁嘀咕一聲。
“難道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