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放在這鷂鷹上,看著此時鷂鷹身上那被染成了紫色的一只腳,百曉生眼睛輕瞇,然后散開手中凝聚的真氣長鞭后將這鷂鷹上面的竹筒給取了下來。
幾息后,隨著竹筒里面紙條被抽了出來,看著上面寥寥十幾個字,百曉生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同一時間,此時被綁著捆在地上的孫白發體內真元運轉,將捆住自己身體的麻繩給震斷,起身的同時順手以百曉生的長衫衣角擦了一把鼻涕后站起身來。
視線在這鷂鷹上面瞥了一眼,注意到這鷂鷹染成了紫色的腳后開口道:“紫色,大宋國那邊的消息?那小狐貍的?”
面對孫白發的詢問,百曉生輕輕“嗯”了一聲道:“楚小友的親筆信。”
一邊說,百曉生一邊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孫白發。
接過這紙條后,看著這紙條上的字,孫白發疑惑道:“大宋,姑蘇慕容,三十天,什么意思?”
聞言,百曉生回應道:“楚小友是想要問我和姑蘇慕容家有沒有關系,若是沒有,三十天后便會對他們動手。”
孫白發摸了摸下巴道:“為了一個慕容家竟然會主動詢問你這邊,難不成那小子遇見慕容家的慕容龍城了?”
百曉生點頭道:“看這情況,應該是這樣了。”
說著,百曉生搖頭笑道:“楚小友倒是一如既往的聰慧,單單只是因為看見了慕容龍城,便發現了我們幫慕容龍城假死的事情。”
孫白發先是撇了撇嘴,隨后看向百曉生道:“不過那慕容龍城好歹也是天人境中期,你覺得那小子能解決掉慕容龍城?”
百曉生沉吟了一下后開口道:“可能性很大。那慕容龍城雖然是天人境中期,但比起同為天人境中期的任天行,實力卻是差了不少,那楚小友連任天行都能殺,若是真的動手,更別說這慕容龍城。”
說著,頓了一下后,百曉生繼續道:“而且以楚小友的行事作風,從來是謀定而后動,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只怕不會傳消息給我詢問是否慕容龍城是否會和我們有關系。”
孫白發問道:“你怎么看?”
聞言,百曉生輕輕笑了笑,隨后走到一旁同樣取出了一張紙條。
等到筆墨輕蘸后,在這上面留下了“泛泛之交”四個字。
見此,孫白發皺眉道:“再過一段時間,魔師宮便會率領大元國的人前往北少林,這慕容龍城同樣和大元國合作,若是直接將這慕容家解決了,你不擔心會影響大宋國那邊的情況嗎?”
百曉生含笑道:“所以楚小友這邊留下的期限是三十天。”
聽著百曉生這話,孫白發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回味過來道:“你是說那小狐貍已經猜到了大元國針對大宋國的事情?所以才將這時間期限定在三十天?”
百曉生點頭道:“若非是因為這一個原因,楚小友何須專門將消息傳遞于我,想來是覺得那大元國和大宋國的事情里面有我百曉閣的影子先詢問我一聲罷了。”
聽著百曉生所言,孫白發面帶古怪之色道:“還挺講究,弄人前還先問問你知會一聲。”
聲音入耳,百曉生點頭道:“是挺講究,但楚小友這講究,卻不是什么好事啊!”
說話時,百曉生忽然感覺有點自己食指有點癢,拇指的指尖下意識的在這食指上發癢的位置輕輕扣了幾下。
看到百曉生的動作,此時的孫白發莫名也覺得右手食指有些發癢,同樣用拇指的指尖在自己食指上扣了扣,同時開口問道:“你感覺那小狐貍主動給你傳遞這消息是有其他的目的?”
百曉生輕輕笑了笑道:“這有何擔心的,大宋國和大元國的事情本就和我百曉閣無關,將大宋國那邊北少林舉辦武林大會的事情告知給楚小友本就只是為了讓楚小友順勢去看一場戲而已,只是為那慕容龍城可惜了一點。”
“畢竟籌謀了這么多年,眼看復興大燕國有望,卻偏偏招惹到了那楚小友。”
“以楚小友的手段習慣,怕是三十天后,這世間便再無姑蘇慕容了。”
片刻后,在將留有“泛泛之交”四個字的紙條塞入到竹筒內重新綁在鷂鷹讓其飛走后,百曉生瞥了一眼自己衣服上剛剛被孫白發擦的一抹黃鼻涕,隨后徐徐的走到一邊。
下一秒,在孫白發的愕然之中,孫白發便重新被捆了起來。
“不是,該我抽你了吧?”
百曉生輕笑道:“你是師兄嘛!當然以你優先,更何況那大還丹的丹毒對你影響更大一些,早點通過外力一點點將你體內那些丹毒排出來更好一些。”
說著,百曉生真氣凝聚出一條長鞭后便對著孫白發抽去。
那真氣長鞭破空時甚至還發出“呼呼”的聲音。
顯然,這一鞭子多多少少夾雜著一些私人恩怨。
而當這真氣長鞭落于孫白發身上的瞬間,火辣的痛感瞬間讓孫白發“嗷”一嗓子便叫出聲來。
慘叫的聲音瞬間在這一片竹屋的上空回蕩。
大宋。
燕子塢。
一名老者靜立于在一處精鐵所制的暗門之外。
老者一襲黑衣,看起來六十余歲,面色蒼老,且頭發花白。
只是眉宇間卻是帶著幾分陰戾的感覺,搭配那一雙虎目,讓人一看便知道絕非易處之輩。
若是有江湖中老一輩的武者在此,定然能夠認出這人的身份,赫然就是本該在二十年前姑蘇慕容家的家主,慕容博。
這時,一名下人穿過狹長的暗道行至慕容博的身前躬身道:“家主”。
看到來人,慕容博詢問道:“問清楚情況了嗎?”
面對慕容博的詢問,下人回復道:“回家主,屬下已經打聽過,這些時間內,唯有城內一名相貌極為英俊的公子哥帶著幾名同樣絕色的女子租了一艘船前往這太湖,據那大船主人說的,那幾人前往過曼陀山莊。”
“雖然沒查出其他的東西,可根據當時這燕子塢留手的下人所說,在老家主和公子回來的時候,公子面色灰白,以屬下之見,公子怕是受了重傷,所以老家主現在才是閉關為公子療傷。”
聞言,慕容博驀然冷哼一聲,眼中殺意彌漫。
片刻后,慕容博問道:“李青蘿那邊問過了嗎?”
面對慕容博所問,下人回復道:“回家主,屬下已經是問過了,從王夫人那邊已經證實那名公子哥名為趙山河,前往曼陀山莊只為求兩棵茶花,只是屬下旁敲側擊下,那王夫人言語間頗有怨氣,不像是知曉公子和那趙山河幾人發生沖突的事情。”
將這一幕收入眼中,慕容博臉色凝重:“能夠將復兒重傷,至少都是大宗師境的實力,大宋國之中,何時多出了這么幾號人物,竟然能夠將復兒打傷的?”
不過,就在這時,另外一名下人快速進入到了這暗室之外。
“家主,大元國的鳩摩智大師過來了,現在正在大廳等候。”
聽著這下人的匯報,慕容博皺了皺眉。
“鳩摩智?”
可在思索了少許后,慕容博卻是眼中一閃,隨后對著面前兩人道:“你們繼續在這密室外守著,若是父親和復兒出關,第一時間通知我。”
兩人連忙躬身示意道:“屬下遵命!”
見此,慕容博看了一眼面前這緊閉的密室之后,真氣運轉之下快速的轉身離開。
少許時間后,伴隨著慕容博進入到了正廳之中后,之前雙目輕閉的鳩摩智心有所感一般快速的睜開眼睛。
待到兩人四目相對后,慕容博臉上擠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道:“許久不見,大師依舊風采依舊。”
聽到聲音,鳩摩智徐徐的站起身來雙手合十行禮道:“慕容老施主別來無恙。”
待到雙方相互招呼之后,慕容博看向鳩摩智,感受著鳩摩智體內此時隱隱回蕩的真氣波動后,慕容博的眼中一抹詫異閃過。
幾息后,慕容博方才開口道:“昨年見大師之時,大師修為尚且還是宗師境圓滿,不曾想一年的時間,大師的修為竟然已經是達到大宗師境中期了,這突破速度,當真令人驚訝啊!”
聽著慕容博所說,鳩摩智眼中一抹笑容閃過。
隨后徐徐道:“恰巧今年突破至大宗師境初期,又逢密宗內一名大宗師境的師叔即將圓寂,蒙師祖恩賜以秘法將那師叔的功力轉給小僧,這才是讓小僧修為成功邁入大宗師境中期,現在修為尚未完全穩固,真氣難隱,倒是讓慕容老施主見笑了。”
聽著鳩摩智所言,慕容博恍然道:“八師巴大師不愧是大元國三大高手之一,功力參玄,竟然能夠以此等秘法將他人的功力轉入到大師的體內。”
隨后,慕容博微笑道:“大師底蘊深厚,一手火焰刀法玄妙異常,現如今突破大宗師境中期,只怕實力已經超過老夫了。”
聞言,鳩摩智含笑道:“慕容老施主家的《斗轉星移》和《參合指》高深,同等境界下,小僧或許都不一定是慕容老施主的對手,更何況相差了一個境界,慕容老施主這話卻是過謙了。”
簡單的寒暄幾句之后,鳩摩智開口道:“這一次小僧前來,也是受魔師吩咐詢問慕容施主北少林中的事情是否已經準備妥當。”
聞言,慕容博臉色一正說道:“只要這一次少林之中的事情順利,到時候大宋國武林便能在老夫掌握之中,到時候老夫號令之下,大宋江湖的人絕不會有武者參與大元國和大宋國之間的爭斗。”
說到這里,慕容博話語一轉道:“不過到時候也望大元國,不要忘記了承諾我慕容家的事情。”
鳩摩智點頭道:“放心,魔師吩咐過,只要這一次事情順利,等大元國將大宋國吞并之后,大宋下的附屬國大理便會送于慕容施主,將其改為大燕。”
不過,在兩人這交談之中,注意到慕容博這頻頻看向大殿側門的方向,鳩摩智不禁疑惑道:“慕容老施主可是有心事?”
聽著鳩摩智所問,慕容博忽然輕嘆一聲,隨后徐徐道:“大師有所不知,幾日前,小兒不知為何被人擊傷,現在重傷在身,在下心系小兒安危,在大師來之前一直在運功為小兒療傷。”
鳩摩智詫異道:“慕容施主已經是大宗師境初期的修為,竟然會被他人所傷,動手的是何人?北丐幫的喬峰?”
慕容博搖頭道:“并非是喬峰,具體的老夫也不清楚,只知曉對方是一男五女,男的俊美異常,女的皆是國色天香。”
鳩摩智腦中搜索了一下大宋國這邊武者的情況,隨后詢問道:“據聞大宋國逍遙派中規矩獨特,非外貌出眾者不可入門,非天資出眾者不得入門,難道說打傷令公子的,便是逍遙派的人?”
慕容博沉聲道:“這一點老夫也不清楚。”
說著,慕容博看向鳩摩智道:“現在距離北少林之事尚且還有一些時間,不知道大師是否有空幫在下一個忙?”
聽著慕容博這話,鳩摩智問道:“慕容老施主想要讓小僧幫忙調查重傷令公子的這幾人?”
慕容博點頭道:“是啊!小兒現在重傷,老夫也只能耗費真氣為其療傷分身無暇,正巧大師現在出現,所以便想要請大師幫老夫這一個忙。”
得知了慕容博的意思,鳩摩智沉吟了一下后搖頭道:“北少林之事在即,小僧也需得早日和大元國的人會合,慕容老施主這一個忙,小僧怕是愛莫能助了。”
對此,慕容博開口道:“我知道大師一直想要進入我慕容家中武學寶庫內觀看大宋國中百家武學,若是大師能夠調查清楚傷了我兒那幾人的身份,在下愿意讓大師進入我慕容家武學庫內待上三月以作報答,如何?”
聽著慕容博這話,鳩摩智眼睛一亮,“慕容老施主此言當真?”
慕容博點頭道:“自然。”
見此,鳩摩智點頭道:“既然如此,小僧便幫慕容老施主這一次。”
隨后,等慕容博將方才下人打探到楚清河離開的方向說與鳩摩智后,鳩摩智便快速離開。
等到鳩摩智離開之后,慕容博方才徐徐的轉身然后起身離開。
初五。
大宋西南之地。
經歷過一日的小雨,此時即便是艷陽高照,空氣之中依舊還是帶著幾分水氣,而馬車輪子滾動下依舊會粘連一些同樣有些濕潤的泥土。
車廂外,此時的曲非煙趕車間時而以真氣傳音閑聊。
馬車之內,楚清河則是躺在水母陰姬的腿上抱著花花的同時雙目輕閉,看似小憩,實則沉迷在模擬器戰斗之中。
身旁的憐星閉目間身體內真氣流轉不斷。
新來的王語嫣掀起車簾沉浸在此時這郊外景色之中。
然而,就在馬車順著這官道行駛,車廂外的曲非煙卻是忽然輕咦一聲。
“奇怪,為何這周圍如此多的乞丐?”
聽到聲音,車內的憐星同樣是掀開簾布看向外面。
而在憐星的視線之中,在這官道的兩邊,的的確確有著一些乞丐的身影。
一個時辰后,杏里鎮。
隨著馬車徐徐的駛入這城中,當這鎮上的人看著此時坐在車廂前驅趕馬車的曲非煙三女時,皆是被三女絕美的面容所吸引。
等到馬車駛入到這鎮上一處酒樓前,馬車才是徐徐的停下。
當楚清河幾人從車上走下時,迎上來的店小二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楚清河幾人時都忍不住愣在了原地。
好在干店小二這個職業的都是有眼力見兒的人。
在愣了一下后,回過神來的店小二連忙微微低下頭迎了上來。
片刻后,在店小二的殷勤的帶路下,幾人徐徐的進入到這二樓,坐到了一個依欄靠邊的位置。
幾乎是在剛剛坐下時,楚清河幾人的視線不禁在這二樓上一處位置看了一眼。
相比起其他的桌子,都是三三兩兩的人落座,此時幾人視線中那一張桌子上,卻是只坐著一個人。
男子身材甚是魁偉,三十來歲年紀,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讓人矚目的,則是在男子的身前,并無其他食物,唯有一壇能夠裝著二十斤酒水的酒壇。
并且男子喝酒時,也是一碗接著一碗,看起來豪放不已。
幾息后,在視線從那男子身上收回來后,憐星目光轉而往下面街道上掃了一眼。
當目光掃過那些身上或是破爛不堪,或是整潔卻打著一個個補丁的乞丐時,以憐星的眼力如何看不出這一些乞丐行走時雖說隨意,但那步伐卻并未有像尋常人那樣行走時的虛浮。
赫然都是有著武功在身。
而且,在憐星的視線之中,這城中的乞丐數量比起外面官道上看見的同樣不少。
對此,思索了少許后,憐星看向店小二道:“這鎮上和那鎮外為何會有這么多的乞丐?
面對憐星所問,店小二堆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據說這丐幫今日會在這鎮外二十里的杏子林里面召開丐幫大會,所以這幾天里面,不少的乞丐都是陸續的趕往這杏里鎮。”
“丐幫大會?”
聽著店小二這話,原本神情還是帶著幾分懶散的楚清河臉上也有了幾分意外。
顯然沒想到運氣會這么好,竟然在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丐幫大會這樣的事情。
但下一秒,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楚清河目光輕挑然后放在了一旁那正一碗碗喝著酒的男子身上。
幾息后,楚清河心中輕笑道:“呵!倒是湊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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