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會客廳側室。
所以.到底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哈迪斯默默盯著桌子上的果子發呆,然后又拿起了一個開始啃。
哈迪斯現在正坐在會客室的側室等待,面前排排坐著兩個面容相近的影月蒼狼。
其他的死亡壽衣們被月狼引著去外面等待了,荷魯斯拉著莫塔里安去會客室的主室聊天去了,而阿巴頓則帶著哈迪斯去了側室閑聊,但聊著聊著阿巴頓就開始搖人了。
意識到自己一個人聊不過哈迪斯而緊急搖人的阿巴頓,和毫無意識邊吃邊聊的哈迪斯。
所以哈迪斯現在面前坐著影月蒼狼四王會議里的一半成員,阿巴頓和賽迦努斯,小荷魯斯和陀伽頓則不在。
四王會議,又稱悼亡者,類似于荷魯斯的私人戰略顧問,私下跟原體荷魯斯關系很好。
目前悼亡者里的賽迦努斯還沒死,所以原著里在后期有著卓越戰功的加維爾洛肯還只是月狼的第十連連長。
哈迪斯看著眼前的阿巴頓和賽迦努斯,他倒是知道這兩位后面的命運
一位在荷魯斯大叛亂后成為了百戰百勝,另一位則死在大叛亂之前的一次外交事故里。
賽迦努斯死后,四王會議里缺乏了那個理智又自省的戰士,而新晉的洛肯雖然理智,卻因資歷不夠,無法在悼亡者里站穩腳步。
這也為后面的悲劇埋下了命運的伏筆。
帝皇回歸泰拉后,艾瑞巴斯設計荷魯斯被來自納垢的斷劍刺傷,納垢的毒素讓原體陷入了生命垂危的局面,最終,驚慌失措的悼亡者們選擇聽從艾瑞巴斯的建議,把荷魯斯送入四神的神廟中進行治療,荷魯斯在那里受到了來自混沌的污染,當原體再次從神廟中出來時,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荷魯斯了。
但如果是賽迦努斯還在的話,這位理智的悼亡者或許會攔住阿巴頓他們的瘋狂行為,當然,是或許。
畢竟哈迪斯不是什么推演大師,一個人在不同的處境,不同的狀態下,做出的選擇或許會天差地別,人不可能永遠保持理智。
哈迪斯倒是有心希望月狼不會步入悲劇,但眼下似乎解決月狼局面的鑰匙卻不在月狼這里.回頭找趟帝皇,或者去懷言者那里。
而且哈迪斯撈一個莫塔里安就費了死勁了,原本以為砍了一個異形領主納克雷就完事,結果后面是一出接著一出,鬼知道后面還會不會有。
以哈迪斯現在的位置,他總不能對著賽迦努斯說什么別出使外交任務的鬼話,或者什么別死,你死了后面那三位悼亡者腦子不清醒之類的話。
哈迪斯想了想,這種事情,目前沒有解法,也不是自己隨便說幾句就可以改變的,不如自己先跟對面打好關系,后面再見機行事。
也不知道自己當初跟戰犬說的話,戰犬最后找到了安格隆沒有.
比起思緒萬千,邊啃果子邊串劇情的哈迪斯,哈迪斯對面的阿巴頓倒是冷汗直流,跟這位死亡守衛對話明顯需要過多的知識儲備,半途開始感覺吃力的阿巴頓果斷把路過的賽迦努斯拉了過來,才堪堪沒有在這位死亡守衛的聊天里給月狼丟臉。
這不是那種針鋒相對的那種,這是.很特殊的那種聊天,哈迪斯每次都可以以一種阿巴頓想不到的角度切入問題,并且一點也沒有一般星際戰士會有的一些自傲,在哈迪斯所感興趣同時不懂的話題上,阿巴頓就會被哈迪斯追著狂問。
一開始阿巴頓還沾沾自喜于為哈迪斯講述一些戰場分析,但哈迪斯提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鉆和深入,而且同時還開始反問阿巴頓的數據和事例后,阿巴頓慢慢就察覺到不太對勁了。
這跟他設想的不太一樣。
說好的才經歷了兩場戰爭的死亡守衛呢。
最終阿巴頓果斷把賽迦努斯搖了過來,這讓這位來接這份苦差事。
而阿巴頓旁邊的賽迦努斯則在沉思,剛剛和哈迪斯的對話明顯啟發了這位戰士,賽迦努斯意識到哈迪斯提出的一些角度會提供全新的解決問題的方案。
見兩位的交鋒終于中場休息了,阿巴頓趕緊隨便嘮幾句,活躍氣氛,月狼當然知道這位死亡守衛對于軍團外交的作用,除了原體,月狼會主動交好那些出眾的星際戰士,這也是他們外交政策的一種延伸。
“真遺憾塔里克和小荷魯斯沒在,我想他們會樂意跟你見面的。”
哈迪斯禮貌地笑笑,接過阿巴頓的話,
“我也很期待跟影月蒼狼里其他的有識之士接觸,跟兩位的聊天對我啟發頗大。”
此乃謊言,哈迪斯剛剛一半的時間都在看著阿巴頓的沖天辮恍惚,另一半的時間在串劇情,剛才的對話哈迪斯采用的是skip和自動播放。
這種不費腦子的對話很簡單,隨便抓住對面話里一個比較偏門的要點問就行了,全程保持感興趣的傾聽姿勢,讓對面說就完事了。
只不過哈迪斯的過去讓他抓的要點都比較新奇,所以給賽迦努斯的啟發比較大罷了。
在阿巴頓和哈迪斯寒暄的時候,賽迦努斯則默默地盯著兩人思考。
哈迪斯所不知道的是,他已經成功地吸引了月狼悼亡者里兩個人的興趣了。
會客廳主室。
“我的兄弟,帶領軍團的感覺如何?”
原體專屬的會客廳主室反而沒有過多的裝飾,墻壁被挖空了幾格,放著幾瓶酒,一面半新不舊的影月蒼狼旗幟垂在墻壁中央,其下的書桌上擺著幾本明顯被翻舊了的書
熄滅了香爐毒氣的莫塔里安坐在荷魯斯對面,他手執一子,盯著眼前的棋盤思忖,荷魯斯剛剛教了他一種帝國流行的海軍棋,雕刻精美的騎在深藍色的棋盤上移動,這種簡化了海戰規則的棋子明顯吸引了莫塔里安的興趣。
畢竟巴巴魯斯上沒什么娛樂。
莫塔里安隨口答到,
“.這比加入帝國這件事更令我感到喜悅。”
荷魯斯啞然,通過剛剛的接觸,他已經知道了這位兄弟對于帝皇和帝國的意見極大。
“帝國的有些方面確實無法令我們感到滿意。或許你可以去了解那些更遙遠的星域,在那些星球領導者更廉潔的土地,你會發現人類的光輝是如此地吸引你。”
“這就是我們遠征的意義,為了人類。”
荷魯斯自嘲地笑笑,順便又走了一步棋,他經常跟圣吉列斯下棋,所以荷魯斯在棋盤上欺負一個新手還是有冗余的空間。
“而且,那些凡人畢竟無法像我們做地那么出色,你要承認,即使是我們最優秀的子嗣,也會有疏漏,更別提那些凡人了。”
“不。”
莫塔里安盯著棋盤,他在思忖如何讓自己的巡洋艦斷掉對面的補給線。
荷魯斯對這個否認疑惑了片刻,他不理解莫塔里安在否定什么。
但他見莫塔里安仍盯著棋盤沉思,荷魯斯也不便詢問打斷莫塔里安的思考。
莫塔里安覺得他可以將自己的巡洋艦移到那些機械教的艦隊的旁邊,這會是一種很好的威懾,所以他就這么做了。
當莫塔里安看見自己的艦隊順利地插入敵方艦隊時,他滿意地抬起頭,頗自豪地說道,
“我最優秀的子嗣不犯錯,但真正優秀的戰士不應用子嗣相稱,他們是戰友,是戰場上可以倚靠的存在。”
但緊接著莫塔里安就看見荷魯斯有些難以置信的微笑,
“沒有人不犯錯,我的兄弟,即使是我也不敢自稱從不犯錯,即使是我們當中以完美自居的福根,也不會否認自己犯下的錯誤。”
“我的兄弟,莫塔里安,難道你沒有犯下過錯誤嗎?即使我們未曾犯過那些不可挽回的錯誤,但有時一些小小的失誤仍不可避免。”
話音未落,荷魯斯敏銳地發現莫塔里安的呼吸微不可尋地停滯了片刻。
不可挽回的錯誤.莫塔里安被拽入了不堪的回憶,來自未來的幻想時時刻刻警醒著莫塔里安他可能會犯下的罪孽。
即使他跟哈迪斯清除了巴巴魯斯上的邪惡靈能,但莫塔里安如何得知這切切實實斬斷了一切。
他們能做的只是一直在為一個可能打開的潘多拉魔盒加保險,一層一層地上鎖,直到鎖鏈淹沒空隙。
半響,莫塔里安悶悶地嗯了一聲。
“我犯過錯。”
他對面的荷魯斯小心地看著他,
“你還好嗎,兄弟?你看起來不太對勁,或許我可以給你拿點酒,我這里剛剛收到了一個凡人外交官送的酒。”
不等莫塔里安反應,荷魯斯就自顧自地站起來了,從墻壁里的酒里隨便抽了一瓶,隨意地為自己倒了一杯,又遞給了莫塔里安一杯。
莫塔里安盯著那半透明的琥珀紅發呆,這里面甚至飄出了醇香的味道。
他當然喝酒,但不是這種酒,死亡守衛有著自己獨特的文化,原體喜歡在戰后選擇一名作戰英勇的戰士飲下毒酒,那些可以令星際戰士胃部沸騰的毒酒是他們承認戰敗和死亡的象征。
剛開始在巴巴魯斯上,莫塔里安天天拉著卡拉斯喝,后來卡拉斯實在是受不了了這種烈度的酒,莫塔里安就開始拉著哈迪斯喝,后來莫塔里安發現哈迪斯每次在拿酒前都干嘔,他就開始挑其他的戰士們喝酒了。
這并不意味著莫塔里安認為哈迪斯戰斗不英勇,但或許哈迪斯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味道。
莫塔里安對此愛莫能助,他不能為了味道而減弱這些酒的毒性,一般這些由甲蟲和有毒植株榨出來并發酵的酒有著獨特的韻味,而莫塔里安喜歡這種味道。
意識到荷魯斯在他的身后觀察著他,莫塔里安只得小心地摘下他的呼吸面具,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莫塔里安砸吧砸吧嘴,酒的味道太淡了,他很想放下這杯跟水一樣無味的酒,但看在荷魯斯對他釋放的善意上,莫塔里安選擇了一口氣喝干這些酒。
該死,荷魯斯又給他倒了一杯。
莫塔里安這次選擇帶上了自己的呼吸面具,他不渴,不想喝水。
荷魯斯則看著剛剛莫塔里安呼吸面具里涌出來的毒氣,這比莫塔里安香爐里的毒氣看起來還要濃郁幾倍,他一直在呼吸這個?荷魯斯還以為莫塔里安呼吸面具里的是純凈空氣。
荷魯斯意識到這位兄弟或許比自己認為的更充滿問題,如果福根在這里,估計已經開始委婉地指正莫塔里安喝酒的姿勢了。
身為第一個被尋回的原體,荷魯斯深知他的部分兄弟們并不完美,尤其是最近尋回的安格隆,從帝皇的只言片語中,荷魯斯了解到他的兄弟在遭受著難以容忍的酷刑,而且并不適合接觸其他的兄弟們。
而剛剛明顯反應異常的莫塔里安,和他呼吸面具里的毒氣,讓荷魯斯覺得他有必要再多了解他的兄弟一些,帝皇太忙了,并不會對每個兄弟都傾注對荷魯斯那樣的耐心和細心。
荷魯斯品了一口酒,這是他難得存的一些佳釀,只有招待原體兄弟時才會被拿出,而其精榨的工藝也完全可以滿足原體的挑剔味蕾。
荷魯斯故意沉默了片刻,讓沉默為他制造合適的舞臺幕布,
“我的兄弟,莫塔里安,我知道這或許會冒犯到你。”
“但我想說,如果你對過去,又或者是對現在的某些情況感到困惑,甚至是感到沮喪,你或許都可以跟我說說。”
荷魯斯的聲音從莫塔里安的身后響起,莫塔里安則盯著棋盤上空的空氣,這感覺很不好,他只是想下一盤棋,卻要被卷進一次不必要的對話。
但他知道荷魯斯是好心,這位兄長是莫塔里安目前遇到對他善意最多的原體,荷魯斯給了他足夠的空間,沒有像先前的那些存在那般咄咄逼人,用自己的戰功和經驗擠壓莫塔里安的生存空間。
“有時候找個傾訴者是個不錯的主意,但若你喜歡神秘感——”
莫塔里安聽到荷魯斯善意地笑了一聲,
“那就保持神秘感,這很吸引人,不是嗎?”
事先營造的寬松氛圍,突然的緊逼一步,在慢悠悠地后退半步,荷魯斯熟知如何在話語的戰場上攻城略地。
他聽到莫塔里安輕微的吸氣聲,似乎在做一次長篇大論前的準備。
荷魯斯翹起嘴角,他會幫助他的兄弟融入帝國的,即使他們都不承認這是“幫助”,很少有原體愿意主動提出“被幫助”。
莫塔里安想著之前的那令人感到困惑和恐懼的一切,他曾問過馬卡多,但馬卡多只是簡單地闡述了這是亞空間的惡意,莫塔里安試圖詢問更多,卻被凡人顧左右而言他,所以莫塔里安只是知道了有混沌,但它們曾經對人類做過什么?它們未來將會對人類做什么?
莫塔里安對此一無所知,他只看到了那最深沉噩夢里會出現的墮落。
莫塔里安靠在椅背上,他突然意識到這會是一個詢問他兄弟這方面所知的絕佳機會,雖然馬卡多并不鼓勵,或者說禁止這方面的行為,但荷魯斯也說了,他們不歡迎馬卡多。
莫塔里安試圖慢慢地從亂麻般的記憶里理出一條頭緒,他想起堅忍號上那腐爛而蠕動著的腐肉們,想起被困在發臭身軀中的子嗣靈魂他盯著對面的墻壁,記憶逐漸清晰。
他想起堅忍號千瘡百孔的墻壁.它們在他的眼前默默地和復仇之刃號的墻壁重合.
莫塔里安突然驚醒。
他開始流冷汗,莫塔里安突然意識到了一個恐怖的事實,一個足夠讓他坐立難安的推論,一個被他刻意忽視了的真相。
或許是莫塔里安沉默地太久了,荷魯斯從他的身后走過來,把手搭在了莫塔里安的肩膀上,
“你還好嗎,兄弟?”
荷魯斯的聲音開始變得不清晰,莫塔里安感覺自己即將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像是意識到莫塔里安的不對勁,荷魯斯放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力,似乎示意著莫塔里安轉過去看看他。
但莫塔里安不敢轉身,他死死地低著頭,盯著那深藍色的棋盤,幾乎要把自己埋入棋子之中。
莫塔里安不希望這樣,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主動關心他的兄弟,但他卻意識到那個噩耗——
如果他,如果死亡守衛可能會墮落,那是否意味著,跟他們平行的那二十個軍團,也可能墮入那萬劫不復的深淵?
莫塔里安瞳孔縮小,盯著棋盤上的那些敵我棋子,除了顏色,他們其余的部分都一模一樣。
荷魯斯知道這一點嗎?他知道影月蒼狼也可能墮落嗎?他該說嗎?還是他們已經墮落了?不,哈迪斯沒有反應,他們還沒有墮落。
他該告訴荷魯斯嗎?但莫塔里安想起了自己當初聽到那個邪惡詞匯時所發生的的一切,語言具有著它獨特的魅力,寡淡的酒水在莫塔里安的舌尖停滯。
一切變得不受掌控起來,剛剛建立起來的兄弟情誼迅速地化為灰燼,唯有冰冷而殘酷的真相提醒著莫塔里安——
他甚至都無法保證他自己的軍團不墮入深淵,那他又該如何試著信任別的軍團?
影月蒼狼里有類似哈迪斯的不可接觸者嗎?如果沒有,他們該怎么面對那些存在?這是死亡守衛所獨有的軍隊,這是否意味著剩下的一切軍團們都在這里毫無防備,他們甚至都不會知道自己赤身裸體?
“兄弟?莫塔里安?你還好嗎?”
莫塔里安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好。”
他保持著這個方向站起來,盡量讓自己不去看荷魯斯那可能充滿著擔憂的眼神,他的這位兄弟的眼神會說話,莫塔里安不想因此而多嘴。
“但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他重新點起自己的香爐,毒氣緩緩飄出來,莫塔里安隨手拿起一枚棋子,看著這枚棋子輕易地被自己手上的香爐毒漬所污染。
“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事,很可惜不能和你一起下棋了。”
“待會你可以把戰略指揮發給我,我會在認為戰術可行且正確后,讓死亡守衛執行你的戰術。”
死亡守衛的資歷,讓莫塔里安在這次戰役里也被標記為“輔助”。
荷魯斯驚詫地看著莫塔里安的轉變,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快了,荷魯斯甚至不知道自己每次都穩定發揮的話術究竟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看著著急離開的莫塔里安,荷魯斯只來得及看著莫塔里安破碎的灰白斗篷開口,
“好吧?你真的還好,兄弟?”
“但如果你真的有事的話,記得找我!”
莫塔里安從門旁拿起他的戰鐮寂滅,沉默地大步踏出會客廳的主室,
“我會的。”
這句話就像是籠罩他全身的毒霧般轉瞬消散。
“哈迪斯,走了!”
莫塔里安看著哈迪斯隨手又拿起了幾顆果子后起身,哈迪斯身后的兩個月狼顯然是被突然出來的莫塔里安驚到了,他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來,似乎想要送一送哈迪斯。
原體看似不經意地低下他的戰鐮,巨大的鐮刃不住痕跡地阻止了那些月狼的更進一步。
莫塔里安不著痕跡地皺眉,哈迪斯還在毫無意識地附和著那兩個月狼的話,他們似乎約了下次再見。
他看向哈迪斯手里的果子,
“別吃了。”
莫塔里安低低地說了一句,然后他就看見了明顯驚呆了的哈迪斯,哈迪斯驚詫地看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
莫塔里安沒管哈迪斯,他趕緊帶著死亡壽衣們離開了月狼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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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