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日劇院前人流逐漸散去，對影片感興趣的買手，大都約好了明天再談。
來自焦點影業的薩曼莎走在最后面，凱莉格雷陪著她一起出劇院。
薩曼莎年紀接近五十，保養的還不錯，與凱莉聊著電影：“男主角開場、中段和結尾三場戲，讓人印象深刻，你們眼光很好，選了一個好演員。”
凱莉聽著高興：“他外型出眾，演技一流，出身差了點，但非常有靈性。”
薩曼莎的目光突然轉到劇院門口一側，看著那邊的人。
穿著正裝的男主角，映襯在路燈之下，仿佛黑夜中的明燈，格外吸引人眼球。
她來自好萊塢，直視那邊：“凱莉，這部戲我會重點推薦給公司。”
凱莉一聽就知道有別的條件，靜待對方說下去。
薩曼莎又說道：“如此出色的男主角，我很想認識他。”
凱莉在好萊塢打拼過，聽得出這話的意思，沒有任何猶豫，婉拒：“抱歉，他一會要跟我回亞特蘭大。”
薩曼莎微微點頭：“是我冒昧了，凱莉，我們有機會再合作。”
凱莉笑容中看不出任何異樣：“可以，再見。”
薩曼莎沒有再談電影的意思，直接上車離開。
她所在的焦點影業，制片發行風格偏向藝術類。
來這里，更多是公司合作方露易絲梅爾的人情。
薩曼莎本想騙個炮，試試那個看起來就很不錯的男主角，是不是像電影中那般驚人。
無法得手，也不會強求，好萊塢不缺俊男。
凱莉暗自罵了一句爛貨婊砸，沖路燈下招手。
馬丁過來的時候，車也到了，兩人一起上了后車座。
凱莉忍不住：“好萊塢的那些爛貨，隨時隨地發浪！”
馬丁說道：“露易絲聽到了，會跟你對撕，你不是她對手。”
凱莉卻問道：“你站在誰那一邊？”
馬丁坦然說道：“我會把你們的衣服全部撕掉。”
凱莉沒提剛才的事，反而說道：“我有一棟海邊別墅。”
馬丁抱住她用力親了一口：“富婆，你終于良心發現，要送房子了！”
凱莉對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給予堅決打擊：“你想的太多了。”她有另外的想法：“我準備讓人改造一下最高的門廳，加裝一條鐵鏈，怎么樣？”
“不太好。”馬丁明白她意思，決定說實話，畢竟受苦受累的是自己：“拍攝那段戲，我差點累死，一個人搞不定，需要動用機械，你加裝個秋千還行。”
凱莉靠在他身上：“我讓人盡快拿方案。”
十幾分鐘后，兩人進了同一家酒店的同一間套房。
馬丁搞不明白為什么，凱莉今晚對好萊塢意見特別大，中途專門打通露易絲的電話，開了通話外放。
氣得另一邊的露易絲摔了酒瓶。……
薩凡納電影節持續一周，《僵尸舞男》后續還有三場放映，陸續邀請了媒體記者。
劇組主創人員留在了薩凡納。
婦女會幫忙聯系到自由派媒體，對劇組進行了一次專訪。
全劇組自然都是平權斗士，電影劇情也是如此。
馬丁想全面了解好萊塢電影的運作和經營，跟凱莉格雷打了招呼，加入到《僵尸舞男》工作室與各個發行公司的接觸談判之中。
大部分電影公司的出價較低，基本上談崩，仍與工作室談判的北美發行商只剩余獅門影業和華納兄弟兩家。
這兩家態度明確，只談買斷版權，不談票房和版權分成協議。
海外的歐羅巴、印度、韓國、東南亞以及拉美的發行商代表，與工作室談的同樣是買斷。
“350萬美元，全版權買斷。”華納兄弟的布萊特納非常強勢：“如果你們不滿意，我只能說抱歉。”
大公司不缺小成本電影，反而有成堆的小成本電影求著他們發行。
戴夫回道：“請等一天，我們需要一點時間商議。”
馬丁很有自知之明，只帶了耳朵和眼睛，自始至終未多說過一句。
隨后，工作室與獅門影業的杰夫斯進行了第三次談判，獅門影業報價提高到他們的極限240萬美元。
由于獅門影業不具備海外發行能力，只要影片的北美版權。
凱莉格雷隨后趕過來，進行緊急會議：“我們目標明確，價格合適就把影片版權賣掉，推入影院。”
戴夫說道：“我建議選擇獅門影業，北美版權賣給獅門，海外版權單獨出售，這樣運作空間更廣闊。”
其實240萬美元，凱莉就很滿意，但她不介意多賺一些。
凱莉問道：“華納兄弟和獅門影業提供的上映計劃呢？”
本杰明主動接過話：“華納兄弟初步打算明年3月份或者4月份點映，他們家大業大，不在乎這點時間成本。”
他想影片盡快在院線放映，內心有所偏向：“獅門影業規模小資金緊張，不想承擔太多時間成本，他們買下版權會立即推入電影協會（MPAA）定級，11月中旬他們有部臨時撤檔的恐怖片，正好把僵尸舞男頂上去。”
凱莉心中也在盤算：“評級不順利呢？”
本杰明說道：“學習《你媽媽也一樣》，不走評級，直接點映。”
凱莉知道這部電影，墨西哥導演阿方索卡隆的片子，好機器發行公司對MPAA評級不滿，直接進入影院，不僅北美拿下上千萬美元票房，阿方索卡隆還拿到了一個奧斯卡提名。
這在北美不是個例。
正常情況能走評級還是要走。
小公司講究速戰速決，戴夫又說道：“獅門計劃先在加州和佐州小規模點映，如果點映成績不錯，他們才會繼續投入資源做宣發，如果不理想，兩到三輪點映之后，就推入DVD和錄像帶市場。”
凱莉專門說了一句：“我明白，小成本電影放映規模稍微大一點，宣傳和發行成本遠遠高于制片成本。”
馬丁一直在認真聽，由此想到的是女巫布萊爾和鬼影實錄。
凱莉做出決定：“統一賣掉全球版權不符合我們的利益，將版權拆分，北美出售給獅門，歐羅巴公司有意購買歐洲版權，賣給他們。”
格雷公司急需資金投入攝影棚改造：“其他海外公司稍等，看北美點映情況如何。戴夫，你去告訴他們，我們會派專人去跟他們談。”
戴夫掌握項目投資全過程，海外做賬空間格外廣闊，說道：“我這就通知他們。”
薩凡納電影節尚未結束，工作室與獅門影業正式簽下協議，僵尸舞男所涉及的北美全版權，以240萬美元售出。
分成協議不用想。
小制作B級片，發行公司不把版權全部拿到手中，不舍得投入資源做宣傳和發行。
工作室與歐羅巴公司的談判進行了半上午，后者以120萬美元買斷了僵尸舞男的歐洲版權，包括俄羅斯。
協議簽完，布蘭科專門過來，找沒有存在感的馬丁聊了幾句。
“你精彩的表演，讓這部平庸的B級片看點十足。”他對馬丁說道：“如果你想做明星，亞特蘭大的電影制作市場太小了。”
馬丁大致說道：“等影片上映，我會去洛杉磯。”
布蘭科笑著說道：“期待在洛杉磯見到你。”
馬丁專門提及兩人都認識的導演：“米歇爾說他定居在洛杉磯，我一定會上門拜訪，到時我們喝一杯，順便聊聊法國的美食和英國的黑暗料理。”
布蘭科笑得更開心了，客氣一句：“我很期待那一天。”
工作室派專人陪同海外的買手們返回各自的市場。
像巴西和墨西哥等拉美市場，一旦影片北美點映成績出色，賣出百萬美元版權不難。
加上澳大利亞、新西蘭和亞洲部分市場，工作室預期能收回宣稱的600萬美元制片成本。
對于影片的兩大投資方來說，算得上大獲全勝。
等到格雷影視公司真正打開好萊塢的大門，能走票房分成發行渠道，再制作類似的項目，可以做賬的地方會更多。
影片被獅門影業買下，意味著馬丁必然會成為一部院線電影的男主角。
這是一份能拿得出手的資歷。
電影節倒數第二天，馬丁坐著凱莉的車返回亞特蘭大。
凱莉心情極好：“本杰明昨天跟我聊過，他休息一個月后，會為新片做準備。”
馬丁問道：“還是B級片？”
凱莉笑了笑：“他擅長這些，拍別的我不放心。”
馬丁含糊問道：“資金還是這樣運作？”
凱莉雙手合十放在腿上：“文森特和索菲亞愿意投資，這樣的好事我為什么要拒絕？”
馬丁隨口說道：“看來獲益頗豐。”
凱莉伸出手指，挑起他下巴：“包養你沒問題。”
馬丁不禁笑出聲，卻絕口不問格雷公司從中獲利多少。
凱莉想起一件事，專門提醒：“你拿到手的片酬，還有上次的平權水壺，記得留下資金，別到交稅季沒錢交稅。”
馬丁想到傳說中的IRS，還有州稅和聯邦稅等亂七八糟的，說道：“給我介紹個可靠的會計師，我沒學過這些，搞不明白。”
凱莉翻開包，找出一張名片，交給馬丁：“她能幫你處理。”
馬丁專門收好。
凱莉伸了個懶腰，收獲頗豐帶來的好心情，讓她想瘋玩一場：“回去我們再給露易絲打電話，她這個浪貨會不會氣到發瘋，把卡薩布蘭卡炸掉？”
馬丁捏起她的下巴：“我看你才是瘋了。”
凱莉想到前次，心里上癮：“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馬丁心說，搞藝術的果然都喜歡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