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睡覺。”陶鄂一邊回答一邊走到窗子前。
可以看到孔通貴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一直在家睡覺?”林南問道。
“對,一整天都沒出去過,晚上我們也沒睡,輪流……保護他。”陶鄂說道。
孔通貴住的地方,不是那種居民樓,而是類似于某些教學樓的三層小樓。
唯一的樓梯在旁邊。
從樓梯上去,每層是一道走廊,一個個幾十平的房間在走廊的一邊,每層五個。
走廊同時也承擔了陽臺的功能。
所有房間只有和走廊相連的一道門作為正常出入口。
門旁邊還有一扇窗子。
基本的架構如此,在走廊上完全可以看到這一層所有房間門的情況。
孔通貴住的房間在二樓最邊上,和樓梯最遠。
林南給的兩個房間,就在孔通貴房間邊上。
白天的時候,夏閻真他們都是守在走廊上,反正這樓住戶不多。
他們在的位置也屬于角落。
不會影響什么。
昨晚陶鄂守夜,直接把房門打開,搬了個小凳子坐門口盯著。
確定孔通貴沒有離開,除非孔通貴有什么特殊的隱身穿墻技巧。
聽完陶鄂肯定的回答,那邊的林南安靜下來。
“發生什么事情了?”陶鄂問道。
“沒事。”林南說道,“你們繼續保護好阿貴,錢不夠就打我這個電話。”
“等下,南哥。”陶鄂說道,“保護是沒問題,但總要告訴我們發生什么事情了吧,這不明不白的。”
林南沒有告知:“有人要對阿貴不利,你們保護好他就對了,還有,阿貴有什么異動聯系我。”
林南不說,還有其他人。
結束通話,陶鄂立刻給大頭發打了一個。
“喂。”大頭發那邊頗為嘈雜。
“是不是出事了?”陶鄂開門見山,“剛才南哥給我打電話,急急忙忙就掛斷了。”
“是啊。”大頭發沒什么心機,回答道,“有個叔父被殺了,現在搞很大,估計要和和群英全面開戰了!”
叔父就是幫派里面的元老,有一些是二路元帥之類的職位。
這些人基本上已經不管事,但幫派成員扎職,選人之類的事情,都需要他們出面。
如果看過電影黑社會,就是類似于鄧伯之類的角色。
這些人對幫派當下的發展沒什么用,卻是幫派非常重要一環。
幫派分子通常都會尊重這些叔父,因為他們老了之后也想要成為這樣的叔父。
相當于交養老金了。
“是和群英的人做的?”
“不是他們還有誰!”大頭發說道,“媽-的!這次要出人頭地了!”
他幻想著自己從新角砍到旺界,再從旺界砍到十龍,一躍成為福興義最猛新星。
陶鄂沒有陪大頭發幻想,掛斷電話后向大家說明情況。
幾個人進入到房間。
“林南好像懷疑事情和孔通貴有關。”陶鄂說道。
福興義死了個“叔父”,林南卻第一時間把電話打過來詢問孔通貴的位置。
這對兄弟有些表面啊。
“他昨晚沒出去啊。”飛鵬說道。
“是不是用了別的什么辦法?”高強接口。
幾個人看向小佳。
作為陰陽眼之人,她昨晚有看到,或者察覺到什么嗎?
可惜小佳搖頭,她就是第一次見面看到了孔通貴臉上的黑氣,后面就看不到什么了。
唯有一點印堂發黑而已。
沒過多久,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有人趕到,夏閻真他們出去一看,是林南的小弟,昨天那兩個。
他們被吩咐一塊保護孔通貴,因為和群英和福興義極有可能要全面開戰了。
看來林南還是很關心這個兄弟的。
外界的紛紛擾擾,和孔通貴似乎沒什么關系,他一覺睡到大中午,才起來去外面吃午飯。
身后跟著五個人,前面還有兩個開道。
威風到了極點,高強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吃完后,孔通貴難得沒有回去睡覺,而是開始逛大街,到處游蕩起來。
標準的街溜子。
但對小混混來說,這也是他們的日常“工作”了。
看見誰不爽去挑釁兩下,說不定還能有一點額外收入。
走在街上,孔通貴一臉囂張放肆。
除了高強也覺得威風八面外,陶鄂他們都不太適應這種張揚的“溜達”。
走著走著,夏閻真突然停下腳步,近乎本能地往后一退,看向四周。
“怎么了?”陶鄂立刻問道。
“不知道,突然感覺有點——”夏閻真話音未落。
前面領先他兩步的孔通貴身上暴出一蓬血花,倒了下去,眾人聽到了一聲不算響亮的槍響。
“……”
夏閻真轉頭,看向斜上方,那邊樓房頂層,有人影晃動,隨后消失無蹤。
“死了?”
陶鄂立刻上前,翻過面朝地面的孔通貴。
孔通貴身子抽搐著,胸膛一片血跡不斷暈染開,雙眼瞪大著,漸漸失去了神采。
周圍的人群看到尸體,一陣驚叫聲爆發。
“好重的死氣。”
小佳說道,她看到孔通貴的臉徹底被黑色的氣息所覆蓋,連臉龐都看不清了。
走在孔通貴面前的兩個小弟也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他們雖然是混社團的,可社團幫派打架,除了極少數的某些時刻,都不會動槍。
不是搞不到槍,而是動槍的性質和動刀砍不同。
他們也沒經歷過“槍戰”。
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哨聲,有巡警被驚動,朝著這邊跑來。
“我們先走。”陶鄂果斷放下已經沒有呼吸的孔通貴,他們是黑戶,不好留在這里。
一群人在巡警趕到之前迅速離開。
留下兩個小弟處理后面的事情。
五個人走得飛快,離開現場,陶鄂一邊給林南打電話。
“喂。”那邊林南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
“出事了,孔通貴死了。”陶鄂說道。
“什么!”林南的聲音大的連夏閻真他們都能聽到,“不是叫你們保護好他的嗎?”
“有人在樓上開槍,我們也沒辦法。”陶鄂說道。
如果有人來砍孔通貴,他們當然能擋下。
可是躲在角落放冷槍,別說保護孔通貴,就算他們自身也難保。
如果剛才目標不是孔通貴,除了突然本能有所警覺的夏閻真,其他人都要中彈。
“那人呢?”
“在找,有巡警過來了,我們就先離開了,還有兩人在現場。”陶鄂說道。
“去查誰干的,我的錢沒那么好拿。”林南的話隱含威脅。
“放心,我們會查的。”陶鄂掛斷電話。
“這算什么,我們完成任務了?”高強說道,人還沒有百分百肯定是他們的任務目標,結果給一槍崩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他們直接動手呢。
“不是我們動的手,應該不算。”陶鄂說道。
解決處理異常事件的完成條件,絕對不會這么輕松。
“嗎的!”高強罵了一句。
鎖定好的獵物給人搶先了。
“小夏,剛才你注意到是什么地方開的槍嗎?”陶鄂問道。
“應該是那棟,那個時候我注意到有人影晃動。”夏閻真說道。
“那去看看。”
從孔通貴中彈到現在,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而已。
幾個人一起快速趕往。
剛剛靠近剛才的樓房,夏閻真他們就看見一個男子背著一個黑色的高爾夫袋子,從他們面前走過。
此人也注意到夏閻真一行人,特別是看到夏閻真愣了一下,之后拔腿就跑。
“運氣真好啊。”夏閻真站在原地笑了起來。
因為角度和距離的關系,他只是看到一個人影晃動一下,是男是女都沒看清。
這人只是高爾夫袋子有點顯眼,要不是自己心虛跑了,夏閻真他們還未必會注意到。
“還不追!”
高強立刻前沖。
沒跑兩步,就覺得身側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只見“夏十一”眨眼間已經追上那人,伸手一按,輕松把人按在地上。
不急不緩自然是有原因的。
“你做什么!”那個男子被夏閻真按在地上,掙扎著大喊,“救命啊——”
剛喊了半句,就被夏閻真抓著腦袋,往地面一砸,頓時鮮血橫流。
“安靜點,你也不希望引來那邊的巡警吧?”夏閻真說道。
男子頓時沉默下去。
“來,我們走。”把男子提起來,眾人迅速離開。
一路快速回到孔通貴的住處,進到房間,男子被丟到地上,背上的高爾夫袋子落到陶鄂手中。
打開一看,里面果然是一把步槍。
“我們直接一點,伱為什么要殺孔通貴?”陶鄂問道。
“說了能放我走?”男子反問。
“先說吧,看你回答。”陶鄂說道。
“我只是個槍手,收錢辦事。”男子說道,“不認識那個孔通貴,他只是我的目標。”
“誰讓你殺的?”
“不知道,我辦事從來不管是誰讓我殺的,要我殺誰。只在乎錢管不管夠。”槍手很硬氣,很囂張。
“行。”陶鄂也不多問,準備林南。
“等等,你們要做什么?”槍手頓時有點慌張,這是要把他交給誰,社團的人?
肯定不會是香島警方。
“我們是收了錢負責保護孔通貴,現在人沒了,總要給人林南一個交代。”陶鄂說道。
“林南?”槍手似乎知曉林南。
“是啊。”陶鄂點點頭。
“不是,他怎么會讓你們保護孔通貴?”
這位槍手不禁低語一句,臉上露出明顯的疑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