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修國公之子,皇城四害之一,和洪逸仙臥龍鳳雛,乃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白玉今年二十二歲,十八歲覺醒武魂。
憑借著自身的努力和家里提供的億點點幫助,于前幾日,成功摸到了強身境界的邊緣。
以后再次面對洪逸仙的時候,就有了不小的優勢。
而現在,面對洪逸仙的弟弟——這個洪不易。
白玉當然自信滿滿,他聽過關于洪家的流言,也知道這個冒出來的洪不易和洪逸仙一樣,也是個廢物。
(接近)強身境打普通人,優勢在我!
“來啊!誰輸了爬著出酒樓!”自信的白玉一拍欄桿,當即應了下來。
“來。”
夏閻真直接跳過欄桿,落到了演武臺上。
演武臺上的兩個人對視一眼,直接收手,把舞臺交給了這兩位。
他們一時半會還無法準確分辨對夏閻真和白玉的身份。
但敢在黃鶴樓如此囂張,皇城也沒有多少個。
鐵定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先撤再說。
見夏閻真直接跳到了演武臺上,白玉一驚,這個,他也要跳嗎?
對方是三樓,他是四樓,高了啊!
“少爺,別怕,我助你下去。”身后的護衛抓住白玉的肩膀,輕輕一帶。
白玉立刻飛了起來,以非常優雅的姿態從天而降。
比起夏閻真的墜落,這種飄落的方式顯然要更帥。
只是沒有人為他歡呼和鼓掌,甚至連白玉帶來的兩個女子,目光都停留在夏閻真身上。
此人,好生俊逸!
只是腦子不好使,為何要開罪國公之子?
白玉落到演武臺上,腳步不穩,差點踉蹌,內心對那護衛破口大罵。
你他嗎急什么!我還沒準備好呢!
護衛全然沒意識到自己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甚至還在給白玉加油助威。
整個黃鶴樓變得無比熱鬧。
很多人都從包房內出來,站在圍欄旁邊觀戰。
這種級別的紈绔斗毆,并不常見。更何況,其中一人還是漩渦中心的洪家私生子。
白玉穩定一下心神,傲然看著夏閻真:“我讓你一只手。”
夏閻真笑了一聲,抬起右手就砸。
他跳下來的時候又順便拿了一個酒杯。
白玉沒想到夏閻真如此不講武德,躲閃不及被砸中鼻子。
頓時像是把臉埋進了復雜的調料中,什么酸的辣的苦的,豐富的味道和疼痛一塊涌上來。
白玉捂住半張臉,身子后退的同時,一腳往前面踹出。
他雖然實力菜,但打架的次數不少,各種街頭斗毆,怎么下黑手,如何踹黑腳還是很懂的。
和洪逸仙打,贏多輸少。
只可惜,他面對的人不是洪逸仙,而是夏閻真。
夏閻真避開白玉提踢來的一腳,一巴掌抽在臉上。
白玉整個人被腦袋拉扯著脫離地面,摔在演武臺上,半張臉迅速腫脹。
本能地吐出幾個牙齒,一些鮮血,當場昏死過去。
“抬走。”
夏閻真拿出一張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起了手。
這白玉臉上還涂了一些粉,讓他手上有些臟。
“三少爺!”
一群護衛反應過來,大喊著落到演武臺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誰也沒料到,已經接近強身境界的武魂師,竟然被一普通人一巴掌抽了個半死。
就算有偷襲的成分在,這巴掌的傷害還是實打實的。
一護衛扶起白玉,稍微檢查了一下,臉色巨變。
白玉的傷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很多,不僅是半張臉都腫脹起來,骨頭甚至都被打碎了。
口鼻之中開始有鮮血流出,還有耳朵里面也是如此。
這些血的顏色還呈現出黑色。
顯然傷重。
護衛不敢耽擱,立刻拿出丹藥捏碎,強行塞進白玉的嘴巴里。
回頭深深地看了夏閻真一眼,一群護衛抱著白玉匆忙離開。
外面傳來一陣兵荒馬亂之聲。
黃鶴樓自然有配備醫師,但一般只處理一些小傷勢。
白玉傷勢嚴重,危急性命,不是黃鶴樓的醫師肯接手,敢接手的。
一個不好,自己都要倒霉。
護衛看得倒是清楚,立刻帶走白玉。
如果白玉真的死在外面,就算是演武臺上“生死有命”,他們這些護衛都要陪葬。
該死!
不是說洪家新來的私生子是個廢物嗎?
為何下手能如此之重?
有眼力的人可以看出來,這一巴掌抽得白玉半死。
幾乎像是強身境的武魂師打普通人一樣。
這個洪不易,看來不是常人。
“走吧。”
擦干凈手的夏閻真丟下手帕,轉身離開。
四個護衛與有榮焉,昂首挺胸跟著夏閻真一塊離開了黃鶴樓。
洪家子對白家子,首次大勝利!
他們作為洪家護衛,自然高興,就連鳳衛也是如此。
畢竟冰鳳尊者是洪玄武的妻子,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夏閻真騎上馬,又開始游街模式,大搖大擺地回家。
另一邊。
白府。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個中年女子正在破口大罵,全然沒有國公夫人的風度。
此人是白玉的生母。
看見自己兒子的慘狀,甚至想著提劍出去找洪家拼命,還好被長子攔下。
“母親不用擔心,三弟沒事。”白家長子白河說道。
比起洪家這一代的子嗣凋敝,白家就是非常開枝散葉了。
白家主母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這是嫡系,那些妾室、通房、丫鬟剩下的庶子就更多了。
加起來十多個。
相比起白玉這位第三子的廢物,白家長子、二子還是不錯的。
白河年近三十,已經成家,如今是具魂境界的武魂師,也算不俗。
二子年紀小幾歲,是顯魂境界的武魂師。
和白玉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他傷得這么重,怎么會沒事?”白家主母怒道。
白河一笑:“三弟怎么說也是武魂師,沒那么容易出事。”
果然,過了一會兒,醫師出來說白玉沒事——只是這個沒事不是白家主母所想的完全沒事。
白玉的性命是保住了。
可他的半張臉幾乎全毀。
以后需要靠著特殊的面具固定住,吃飯說話都會受到影響,并且一只耳朵徹底失聰,一只眼睛也會變得看不清。
這不是永久殘疾,白玉是武魂師。
到了強身境界,可以開始逐步讓那半張臉恢復一些,保證日常的吃飯和說話。
到了融魂境界,武魂可以融入身軀,就能夠徹底恢復。
白玉是十八歲覺醒的武魂,融魂境界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吧?
“母親別急,等明天我就去洪家討回公道。就算是演武臺,也不能這么傷人。”白河勸住暴怒的母親。
他年紀大了,原本不會參與到這種紈绔斗氣中。
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再和洪逸仙這些人計較,過于丟人。
但白玉被打成這樣。
他這個大哥不出頭,不說白家會被恥笑,他本人也會被戳嵴梁骨。
傍晚,修國公白萬回到家中,先看了一下白玉的傷勢,接著對白河說道:“你也把洪不易打成這樣,我們白家不能吃虧。”
“好。”白河點頭。
“洪逸仙,老樣子,稍微動一下可以,破點皮流點血,就是極限了。”白萬繼續囑咐,“就算他強出頭,也不要管。”
說這話的時候,白萬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洪逸仙憑借“凡人之身”,在一眾紈绔中能夠“呼風喚雨”,沒怎么吃虧的原因,是因為他有個好娘。
一旦洪逸仙真的傷到了,冰鳳尊者就完全不講道理。
曾經甚至還驚動了太子武道一來當和事老。
那次之后,洪逸仙就可以橫著走了。
畢竟不是每個紈绔都和他一樣,有個天下第三的娘。
好在洪不易不是冰鳳尊者的兒子。
白萬根據一些蛛絲馬跡,覺得洪不易是洪逸仙成為武魂師的“材料”,此事為真。
所以,洪不易也不能死,但傷可以。
白家需要找回顏面,同為國公,他不能示弱。
事實上,如今四公,洪玄武這個鎮國公相對來說,反而比較弱勢。
一是后繼無人。
第二個是家有悍妻。
私底下,有不少人都頗為“同情”洪玄武。
冰鳳尊者給洪家帶來的好處還真不一定比得過她給洪玄武帶來的壓力。
翌日早上。
白河帶著一群人來到洪府之外,送上戰書。
要和夏閻真約戰黃鶴樓。
演武臺上的事情,就用演武臺來解決,沒毛病。
洪玄武一大早離開了家,冰鳳尊者倒是在,拿到戰書之后直接撕了個粉碎。
“滾!”
如雷鳴一般的聲音從洪家傳出。
讓白河等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冰鳳尊者竟一點面子都不給?
“尊者,演武臺約戰,天經地義,你這樣以大欺小不好吧?”白河說道。
“以大欺小?”
冰鳳尊者的聲音由遠到近,她出現在大門之上,居高臨下看著白河等人,“我就欺你,怎么了?還敢上門來,以為我不會殺人嗎?”
這一刻,白河突然無比同情洪玄武。
甚至想要拉著他的手說一聲:“洪叔啊,實在不行咱就離了吧,我代表白家,保證不落井下石。”
“好,好!”
看著完全不講道理的冰鳳尊者,白河只能低喝兩聲,轉身就走。
冰鳳尊者殺人未必敢,但把他們打一頓,也沒地方伸冤去。
畢竟天下第三,難道真的要和以前一樣,再度驚動太子來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