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流逝。
夏閻真已經記不清楚砍了多久，七天以上肯定是有的。
那些血肉生長的速度越來越慢，不過王動本人也變得消瘦起來。
隨著夏閻真又一劍斬斷那些血肉。
那些血肉終于只剩下了一點點肉芽蠕動，無法重新生長出來。
王動也變成了一個相當消瘦的真·半身人。
只剩下腦袋和右半邊身軀。
夏閻真停下，收起玄劫劍，正思考著接下來要怎么做。
任務完成……
就在這時，使徒印記浮現，傳來信息。
夏閻真伸手一抓，抓住昏迷不醒的王動，兩人一塊消失。
一陣天旋地轉——當然，夏閻真沒有覺得眩暈，依然穩如泰山。
夏閻真回到了略微有那么一點眼熟的地方。
這是一片非常廣闊的空間。
放置著大量的貨架，以及各種放東西的“家具”。
不過這些貨架、家具都已經徹底空了。
如果不是“交易廣場”不落塵埃的特性，說不定已經布滿了塵埃。
夏閻真覺得這地方有點眼熟，是因為他看見了一張行軍床。
沒錯，就是他當年躺過的那張。
這里是旅團的倉庫，只可惜什么東西都沒了。
留下一個空蕩蕩，不算狼藉的無人、無物之地。
提亞馬特也不在此處。
夏閻真離開倉庫。
來到了旅團的大廳中。
他出現的地方，和曾經沒有太多區別，一張王座，迷霧籠罩，周圍是高大的石柱。
似乎處在世界之巔，宇宙盡頭。
大廳的邊緣墻壁上，有著為數不少的門扉，分別通往不同的地方。
有旅團內部的集市、訓練室、擂臺、娛樂空間，個人休息“室”等等。
夏閻真沒有去看，只是掃了一眼。
因為當他出現在王座附近的時候，旅團的大廳內，也出現了一個人。
夏閻真盯了看了幾秒鐘才說道：“韓小河？”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短發，臉色冷酷的女子，年紀大概在三十上下。
夏閻真依稀看出來是韓小河。
當年的黃毛丫頭，已經長大成人。
“是我。”
“你長大了啊。”
“嗯，你老了，現實世界過去了多久？”韓小河問道。
她給夏閻真的感覺，有點冷冰冰的，缺乏一個人該有的生氣。
“你不知道嗎？一百年。”
“這里的時間，其它世界的時間，其實都和現實世界不同，只有偶爾會同步。”韓小河說道，“對我來說，真正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千年。”
“原來如此。”夏閻真說道，“王老師和我一塊回來了嗎？”
“沒錯，你找到了他。”韓小河說道，“至少命保住了，你雖然老了，但實力還在。”
“呵。”夏閻真笑了一下，沒有多解釋。
他可不是老，而是處在逍遙游的狀態。
將自身的損耗減到最低。
蒼老的只是外表，只要夏閻真愿意，隨時可以恢復到正常形態，變回年輕。
只不過暫時沒什么必要，夏閻真也沒變回去。
他現在的狀態，類似于普通人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或者漂浮在水中，其實還挺舒服的。
“原本以為這里會沒有人，還要找其夢之使徒了解情況，還好你在，和我說說，神之夢境現在如何，其他人又在哪。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他走到王座前坐下，這想必會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我們，應該找到了神之夢境真正的起源。”
韓小河說道。
“哦？它的起源是什么？”夏閻真問道。
“和字面上的一樣，它的起源，就是‘神’！”韓小河說道。
何為神？
這個詞可以有很多解釋，有些人覺得神就是一些宗教概念里那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唯一存在。
有些人覺得神無非就是強大的個體。
在古今中外，大量的幻想作品中，神無疑是常客，出現得多了，顯得沒有那么值錢。
種類也是各種各樣。
不過有一點，算是共識，那就是神很強大。
“這個神，不是人格神，它們偏向于克蘇魯那種，我們難以理解的‘未知存在’。”韓小河說道。
他們所見到的神，強大、混沌。
在絕大多數時候，這些神并沒有大家常規認知中的智慧，它們只依靠本能行事。
從整體角度而言，撐死了相當于三四歲的孩童。
但要說它們就是失了智的強大存在，也不盡然。
在某些時候，它們的某些部分又會產生智慧。
用一個不恰當的比喻，神是貓和尾巴，尾巴有自己的想法，偶爾還會比貓聰明。
大部分情況下，神是混亂，是恐怖的污染之源。
人能看見的不是全貌，還容易把自己看瘋。
難以觀測，難以理解，難以溝通，難以定義，種種特點加起來。
這些神，被叫做“舊神”。
除了來自克蘇魯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包含著眾人的美好愿望。
你們是舊日之神。
既然是舊日，那就該“退位”了。
理想還是很美好的。
可惜現實不是一般的骨感。
“它們，不止一個？”夏閻真問。
韓小河表情露出悲傷的神色：“原本我們以為，只有一個。”
舊神，不只有一個。
神之夢境，是諸多舊神投放到現實世界的“力量種子”，匯聚形成。
夢師說過，現實世界有著一層特殊的屏障，將它和外界的一切都隔開。
原本就不容易的跨越世界，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就連舊神們也被這層屏障擋在外面，不得進入。
而舊神們，為什么想要進入現實世界，現實世界有什么它們需要的東西。
大家就不知道了。
只推測，在無法進入到現實世界后，可能存在有些舊神，突然聰明了一下。
將它們最細微的一點力量，通過某種方式，通過無形的屏障，投入到現實世界。
這是舊神在現實世界種下的一個種子。
種子發芽，生長，慢慢變成了神之夢境。
至于為什么會變成神之夢境，而不是長成神之眷族之類的玩意。
沒有人知道。
有人認為，種子的生長不受舊神的控制。
放出去就放出去了，野蠻生長，會是什么樣子，無人可以預料。
可能在生長的時候受到外來的影響，變成了神之夢境。
夢師對神之夢境的一些影響，證明了種子是白紙，可以被涂抹上色彩。
還有一種猜測，則是體現了舊神們智慧的一面。
認為種子本來就會生長成類似于神之夢境的存在。
別忘記，隨著夢之使徒的強大，他們將會真正出入世界，每次出入，都會在現實世界無形屏障上留下一個空洞。
隨著時間的推移，屏障千瘡百孔，到最后被打破。
舊神們不就可以進入到現實世界了？
相比起巧合，大家還是比較相信，舊神偶爾會有的智慧。
平時不聰明，聰明起來很聰明。
更何況，神之夢境是舊神們的力量種子形成。
夢之使徒依托于神之夢境變強，等若是舊神眷族，甚至會成為舊神的一部分。
聰明的那一部分，或者不聰明的那一部分。
白成蔭一直說的有毒，就是這個情況。
在他所經歷的那個世界，大量強大的夢之使徒就成為了舊神的爪牙。
反過來變成毀滅人類的罪魁禍首。
人類的最終敵人是“神”，但神本身都沒有真正出現，只是依靠曾經的人，就足以毀滅人。
“所以，神之夢境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陷阱？”
夏閻真問韓小河。
“不。”
韓小河搖頭，“它的初衷或許是‘陷阱’，但現在，也是我們的武器。”
不知道現實世界存在某種特殊的力量影響到神之夢境。
還是夢師作為人的意識，對神之夢境產生了影響。
神之夢境脫胎于神，卻不受神的控制。
它賦予夢之使徒的力量，的確和舊神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是要說，夢之使徒就此便是舊神手中毫無反抗的棋子，也不對。
夢之使徒，依然可以通過自身的力量對抗舊神。
這個自身的力量，體現在晉升任務中。
在晉升任務保留的力量越多，在對抗舊神之時，就越有力。
本身受到的影響也越小。
在完全脫離現實世界后，鐵心他們又經歷了幾次任務，發現越靠近舊神所在，在受到舊神影響越多的世界，他們就越容易失控暴走。
那個時候還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但有夏閻真珠玉在前，還有白成蔭含糊不清的警告。
大家自然清楚要怎么做。
如夏閻真一般，不再直接使用夢境之石，而是利用夢境之石的磨煉空間來變強。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神之夢境也出現了越發多的磨練方式。
各種特殊的磨練之地，針對各種力量，各種情況進行獨特的磨練。
原本已經不能“凍結”時間的磨煉之地，也慢慢出現了時間流速不同的效果。
大家有了更多的時間變強。
現實世界的百年，對于夢之使徒們來說，可不只有百年。
鐵心、陶鄂他們不斷變強。
旅團也越發強大，幾乎把所有的夢之使徒都變成了旅團中人。
眾人的力量被凝成一股繩，空前強大。
就在這個時候，鐵心他們真正意義上，遇到了舊神。
以前那些詭異的世界，頂多就是被舊神的力量所影響，最多是一個舊神眷族。
而這次不一樣。
鐵心他們進入到的“世界”，是舊神本體所在。
或者說，世界就是舊神的一部分。
緊接著，便是一場席卷整個神之夢境的大戰。
那個時候，夢師對神之夢境的影響也有了變化。
他依托韓小河的存在，可以將旅團中人送往“有坐標”的世界，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任務。
當鐵心他們遇到那千足千手巨人形象的舊神之時。
也是人類和舊神第一戰開啟之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