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下車,看向自己的家。
標準的木屋房,但年久失修。
夜風吹過,木門和窗戶還會嘎吱嘎吱的響。
馬夫已經駕馬離去,站在家門口的方羽,心情莫名變得有些緊張。
根據角色介紹。
他大哥失蹤,家里還有個二姐才對。
該怎么面對這個二姐,他卻是有些不知道。
按理說是親人,但完全陌生,并無記憶。
想了想,方羽還是平復情緒,推門而入。
咯吱。
木門推開,里面黑漆漆一片,甚至沒看到任何血條顯示。
屋里沒人?
方羽一愣。
將門一關,門的后面突兀地出現了一行血條。
門后躲著人?!
沒等方羽看清血條人名叫什么,那黑影就突然尖叫一聲,舉著什么玩意就朝他‘腦袋’砸了下來。
砰!!
那東西砸到他‘腦袋’后,斷為兩截落地。
但因為方羽腦袋掛在腰間,所以這一下只是打中了他的脖頸傷口。
-0.2!
“哎喲!”
方羽的痛呼和傷害數字幾乎同時出現。
刁德一:11.3/17。
“小一?!”
攻擊者錯愕的捂嘴驚呼,似乎認出了闖入者的聲音。
方羽揉著脖子碗口大的結疤傷口,一摸,有一點點的血都滲出來了。
“淦!誰啊!”
手動抬頭一看。
刁茹茹:4/4。
方羽:……
姓刁?
“二,二姐?”
方羽不確定道。
“……”
黑影身體好像僵了下。
踏踏踏。
頂著血條,黑影連忙小跑到桌子前,在地上摸索了下,再起身時。
在桌上嚓嚓兩聲,擦出星火,點亮了拇指大小的小蠟燭。
屋子有了光,方羽才看清了女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很瘦的女孩子,像是有點病態的那種骨瘦,別說身上,連臉上都沒什么肉。
兩邊臉頰有點凹進去的,一眼看過去甚至覺得有點畸形。
但仔細觀察,會發現單純就是瘦得沒了模樣,撐不起五官,才顯得畸形,丑陋。
其本身的五官并不差,甚至在平均水準之上。
盡管二姐骨瘦如柴,有些病態,但此刻眼神里的關切和激動卻是毫無掩飾的。
“小一?真是小一?太好了!你沒事!”
“今早你被王二他們帶走時,我擔心的不得了。”
“在家等了一整天,入夜都沒見你回來,熬不住睡過去的時候,夢里全是你幫賭場作惡被人拉去砍了頭的噩夢,反復驚醒。”
“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和大哥一樣……嗚嗚嗚……”
二姐一邊抹淚,一邊激動地舉著蠟燭朝這邊走來。
燭光照耀過來,讓方羽反應了過來,連忙后退了幾步。
“怎么了?”二姐停步一愣。
“沒,沒什么。”
二姐那話倒是提醒他了。
方羽像是把什么東西安在了自己頭上,然后雙手壓著‘腦袋’,一邊走進燭光中。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今天和王二他們去干活,我遇到愚地府……”
方羽還沒說完,二姐就撲到他懷中。
方羽能感覺到,二姐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別說了……”
“回來就好……”
“大哥失蹤好幾天,恐怕已經……”
“從今往后,只剩你我姐弟兩人相依為命了。”
這么激烈的感情,讓方羽有些懵。
他是獨生子,沒有過兄弟姐妹的關懷。
此刻一體會,感覺……還不錯。
方羽伸出雙手,去輕拍二姐的背。
剛拍兩下,忽聽二姐叫了一聲。
“對,對了,伱沒受傷吧?剛才的木板……”
木板?
什么木板?
方羽正疑惑呢,一只冰涼的小手貼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碰。
方羽的視線頓時上下翻滾,高度直線往下——他那毫無固定點的腦袋,被二姐給從脖子碰下去了!
咚。
些許沉悶的聲音,在燭光照耀下,回蕩在房間中,也回蕩在二姐的心中。
二姐的身體如觸電般忽然僵住。
瞳孔不可控制地放大,呼吸急促,胸口起伏。
這一瞬,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乃至拒絕接受現實。
“小一的頭……掉了……”
“不……是夢……噩夢!”
“我還在夢中,我還沒醒……我還沒醒!!”
二姐身體發顫,雙腿無力,八字腿的癱坐在地,好巧不巧,剛好正對地上的腦袋。
在她的注視之下……那落地的腦袋,對著她眨了眨眼,張合嘴巴。
“二姐,等等!我可以解釋……”
二姐聽不到聲音了。
她只覺一種無法言喻的驚恐涌上心頭,渾身寒毛直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中,二姐兩眼翻白,竟是直接暈了過去,人倒在了地上。
方羽:“……”
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的!
……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從甜花巷錯落有別的房屋差中,擠出一點點的縫隙,落入方羽家中的床頭。
二姐悠悠轉醒,感覺身體還是很疲憊,沉重。
她意識逐漸清晰,想起了昨天的夢。
弟弟刁德一回家了,但卻掉了腦袋。
“真是可怕的夢……”
“還好只是夢。”
二姐撐起身體,走出自己的小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在往坑里添柴的刁德一。
“小一?!”
二姐頓時一愣。
“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她雙目死死的盯著刁德一。
往日從來不注重形象的刁德一,今天卻在脖子上圍了一圈黑色破布。
有點像女子帶的白帶子,但很突兀。
“……”二姐身體微顫,深深地閉上了眼。
她已經意識到了。
不是……夢。
“二姐,你醒了?我給你煮粥呢,吃了早食,我今天要去干大事。”
小一的聲音,還是如此好聽。
二姐對著方羽露出凄涼的笑,仿佛對生活,失去了期待。
在天圓鎮生活了這么多年,任誰都聽說過妖魔。
傳聞妖魔,力大無窮。
傳聞妖魔,食人吞骨。
傳聞妖魔,可披上人皮,取而代之!
人被殺,就會死。
頭掉了,就不可能活。
除非,他是妖魔。
妖魔,才能斷頭而不死!
做到人所不能做之事!
二姐閉上了眼,張開雙手。
“你動手吧,我不會反抗的。”
“小一被你殺了,大哥失蹤兇多吉少,我一個人茍活,又有什么意義呢?”
“殺了我吧,我下去后,也讓他們有個伴。”
這一瞬,二姐好似衰老了幾十歲,仿佛走完了一生,對未來再無任何期盼。
然后,她聽到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