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方羽提到義軍兩字,這小偷就頓時猛然色變。
神態肉眼可見的變為驚恐之色。
“官,官爺!冤枉啊!冤枉啊!我不是義軍的人,我和義軍沒有關系!!”
盡管早就知道是無用功,但此人還是拼命掙扎,似乎是打從心底感到了害怕。
怎么,義軍是洪荒猛獸嗎,只是提一句就嚇成這樣。
“曹孵必!你平時都和義軍的什么人聯絡的,怎么接觸的,現在坦白交代還來得及,等我用上手段了,你再坦白可就沒用了。”
方羽怎么說也是當過愚地府的代理隊長的,這種話術還是信手拈來的。
這小偷明顯有點被鎮住了。
先是先聲奪人,讓小偷以為來人是愚地府的人。
再到精準提及他的姓名,以及義軍之名,仿佛盯梢他多時,已經證據確鑿,就差抓人了,這讓這小偷心中惶恐不安。
這一刻,小偷心中一驚完全沒底,完全不知道對方調查到什么地步了,感覺底褲都已經被扒出來了。
“官,官爺……”
小偷雙腿一軟,正要說什么,忽聽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偷心生希望,連忙朝門口看去,卻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拿著一堆木棍長矛之類武器的青樓打手。
“他們果然是來鬧事的!”
那老鴇尖著嗓子的聲音,都快響徹整個青樓了,刺耳的方羽都有些想堵住耳朵。
“上!把他們給我打出去!”
龜公大喊一聲,手下養著的十幾個青樓打手就朝方羽沖上來了。
慶麥冬:15/15。
尾如南:18/18。
戈海陽:22/22。
方羽看著這些人的血量,只覺自己變成了某種邪惡大BOSS,要對這種小綿羊痛下打手……
將手上的小偷拍在地上,砰的一聲把他拍了個半殘,痛的小偷差點昏死過去,方羽這才迎上沖過來的幾人,將丁惠兩女護在身后。
第一個沖上來的是15血的慶麥冬。
慶麥冬選手很賣力,手上的砍刀還是染著干涸的血跡的。
不說鋒利不鋒利的問題,至少拿在手里,對普通人而言,還是相當有威懾力的。
畢竟染血的武器,就意味著這把武器砍過人,甚至砍死過人,這對大部沒有武藝傍身的人,都是相當恐怖的。
不過在方羽面前嘛……
直挺挺的伸出右手,掐住慶麥冬的脖子,然后往上一甩。
慶麥冬只感覺眼前一花,就突然雙腳離地,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呢,腦袋就插入了天花板上,從三樓的木質地板上鉆出了個腦袋出來,人已經頭破血流,差點斷氣過去。
“啊啊啊啊!”
三樓房間還有人在的,看到地板上突然鉆出個腦袋來,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起來,逃向外面。
在慶麥冬為自己沒能打過敵人,還落得如此狼狽的局面感到丟臉的時候……
嗖!嗖!嗖!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同伴,紛紛如打地鼠般,從旁邊的地板上紛紛冒出頭來。
身體掛在二樓天花板,腦袋從三樓木質地板鉆出,全都卡在上面,不上不下……
而且力度全都差不多,都剛好是腦袋鉆出來,身體卡在那。
在混亂啊啊哇哇的慘叫過后,同伴們紛紛發現周圍全是自己人的腦袋,像是齊齊從地里種出來的一樣……
而且他們雖然痛的要死,但這一下,并沒有真的要了他們的命。
“我感覺……我和樓下那人,也就伯仲之間。”
有個雖然頭破血流,但撞出一臉深沉,一只很要面子的家伙,低沉的說的道。
慶麥冬真想讓他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想辦法騰出手,把頭發上那些木屑殘渣給清理下,再說這種話。
樓下動靜還在繼續,說明除了他們這些倒霉蛋外,下方的戰斗還在持續,只是他們看不到了而已。
“痛痛痛!雖然很痛,但沒致命,說明什么,說明此人實力也就平平,如果是咸大人出手的話,必然能擺平……”
旁邊的地板上,忽然又鉆出了一個腦袋,赫然就是此人剛剛提及的咸大人,也就是這棟青樓的龜公。
“咸大人?!”
“怎么會……”
‘種’在三樓地板上的人頭紛紛驚呼,唯獨龜公,假裝昏迷,直接開始裝死了。
沒辦法,丟臉啊。
他最初看手下的人沖過去,雖被打的七零八落,沒有一合之敵,但全員都還能再那哼哼唧唧,所以感覺此人實力也就那樣。
憑借他幾乎遠超這些手下的實力,以及早些年在幫派精修過的武學,對付此人,應該是綽綽有余。
然后,他就被秒了。
和那些手下一樣,一瞬間,人就飛起來,撞向三樓的地板,變成人頭種子之一。
從樓下看,這些卡在天花板上的手下,姿態可相當難看,手舞足蹈的,就是拔不下來。
當時龜公還感覺這些手下真廢物。
現在輪到他自己變成這樣了,才知道,那是真的卡在這,不上不下了,沒人幫忙,還真挺難掙脫的。
隨著龜公都被扔到三樓的‘天’房,下方的戰斗,也終于迎來尾聲。
說是尾聲,其實從青樓打手出手,到被解決,一共也沒過幾秒鐘的時間,堪比三下五除二,人就全被干掉了。
“你,你不要過來啊!!”
老鴇早已嚇得面色全無,一個轉身,人已經跑了。
方羽回頭看向丁惠,只見丁惠剛扭斷了一人的脖子。
那不是方羽放過去的青樓打手,而是丁惠主動迎上去的。
當時方羽有想過要不要出手干預,最終還是忍住了沖動了,因為對比血量,這種級別的對手,丁惠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結果丁惠確實沒有危險,只是把青樓打手的脖子給直接扭斷了,要了別人的命。
似乎感覺到方羽的視線,丁惠還挺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方羽倒是沒什么感覺,他對丁惠早就習慣了。
別看丁惠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千依百順,小鳥依人的,但對外人,她向來是心狠手辣,殺人根本沒有顧忌。
方羽沒反應,可一旁躲著的琴兒,是快嚇壞了,看向丁惠的眼神都帶著畏畏縮縮。
躲避愚地府的追殺,一路逃亡,她可從來沒殺過人,雜活累活,都是刀疤男替她做的。
但刀疤男,她是信任的,而丁惠,她是萬萬不敢信任。
同樣嚇壞的,還有躺在地上的小偷。
看著方羽神乎其技的身法,已經女人心狠手辣的性子,他只覺吾命休矣。
而就在這時,那心狠手辣的女人,突然說道。
“刁德一,那家伙在接近這里。”
“嗯?”
方羽一時沒反應過來。
稍微過了一遍腦子,才立刻明白過來丁惠的意思。
緊接著,他就感知到一道身影,沖入了青樓之中。
從樓下一躍而起,那身影也隨之映入眾人的眼眸。
蒙胡客:3000/3000。
那是一個穿著臃腫衣服的男人,明明臉蛋看起來不像胖子,但穿著撐起來的體型,則相當肥胖,有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在半空中,方羽和蒙胡客的視線,對上了一瞬。
而后。
蒙胡客雙腳落在了二樓的欄桿上。
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說明。
刷——
蒙胡客手一甩。
嗡嗡嗡嗡!!
密密麻麻的漆黑蚊蟲,如傾巢而出的蟲子大軍,從蒙胡客臃腫的衣服揮灑而出。
“小心有毒!”
丁惠大喊提醒。
當然有毒!
蒙胡客嘴角微揚。
此蟲,名為雨安蟲,雨夜出沒,喜棲沼澤之地,略有毒性。是他用家傳武學降服,而后帶回來慢慢培養起來的。
這等馭蟲手段,正面戰斗雖比不上常規武者,但只要量夠大,讓蚊蟲的毒性進行累計,就能營造出一個相當優越的戰斗環境。
哪怕正面實力不如對方,也能憑借馭蟲手段,讓自己在戰斗中無往不利。
雖然平日基本不會與人正面沖突,但如果需要的話,蒙胡客自認為全力出手之下,他是不虛愚地府的副隊長之流的。
當然,隊長級別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小小的青樓,怎么可能冒出那等實力的怪物。
蒙胡客是這么想的,所以他才沒有猶豫的直接出手。
然后,他看到了,他往后幾十年,都可能畢生難忘的一幕!
“氣爆……天旋,小!”
轟!!!
螺旋氣流,沖天而起!
所有蚊蟲全部被卷入龍卷風一般的氣流之中,霎那間化作黑色的螺旋旋渦,沖破房間上房的木板,將木板當場爆裂而開,卷入三樓的房間之中,撞擊在墻壁之上。
嘩啦啦的黑色灑落一地,沒了動靜。
而原本卡在三樓木板上的‘人頭’們,則如下餃子一般,一個個啊啊啊的慘叫著從上房落下。
“氣勁高手!”
只是一招,就如清屏般,將他的蚊蟲大軍攻勢,輕松化解。
要知道,雖然咋看起來,只是蒙胡客的普通一擊,實則從他如漏氣般的衣服就能看得出來,那一下,幾乎耗盡了他大半的隨手蚊蟲儲備。
要的,就是先手壓制,趁其不備,先讓對手中毒,才好進行后續操作。
結果算盤打空,蒙胡客當場就有了退意。
但他剛退,黑影就猛然襲來,瞬息掐住了他的脖子。
將他往后一甩,蒙胡客就和地上的小偷,撞在了一起,兩人都撞了個七葷八素,頭暈眼花。
其他青樓的打手們,哪里見過這等仗勢。
剛才還以為是他們這個凡人級別的小打小鬧,現在知道是神仙打架了,但凡還有點力氣的,都連忙手腳并用的爬起來,慌不擇路往房間外跑去。
琴兒更是看的兩眼發直,大腦空白。
她之前在客棧,只是看到了最后留下的現場殘局,并未親眼見過方羽的出手。
現在一看,她人都要嚇暈過去了。
這特么是什么怪物?
這是她這種普通人能對付的存在??
義軍居然讓我去監視這等存在??
琴兒頓時對義軍的印象直線下降。
原來之前客棧的任務,是要讓她去送死啊!
唯獨丁惠,神情略有點興奮,甚至還帶一點……小驕傲,視線就沒離開過方羽的身影。
地上的蒙胡客這時候有點清醒過來了。
不過一清醒,他看到的,就是方羽那彎腰下來,幾乎懟到他臉上的微笑表情。
“朋友,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隨便亂動。”
友好的聲音,背后蘊含的意思,卻讓蒙胡客細思極恐。
咕嚕。
他身體僵住,吞了口唾沫,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在他們的身后,青樓里,已經亂成一團,樓下起舞的青樓女子更是尖叫著不知往哪跑去了,客人們更是早已一哄而散。
不過方羽并不在意,人抓到了,就行。
“過來認認人。”
方羽看蒙胡客老實了,便朝琴兒招招手。
后者聞言,先是嚇得全身一哆嗦,然后才是小心翼翼的靠過來。
看了一眼蒙胡客的樣子,立馬搖搖頭。
“不認得。”
但琴兒不認得蒙胡客,蒙胡客卻認得琴兒。
組織讓他去接應琴兒的時候,給過他關于琴兒的情報,再加上用用他的蚊蟲直接叮咬過,自然不會認錯人。
不過,蒙胡客同樣默不作聲,假裝不認識。
真沒用啊。
方羽把琴兒撥開,指了指地上兩人。
“義軍的小偷,義軍的馭蟲武者,怎么說?全殺了嗎?”
方羽回頭問向的,赫然就是丁惠。
這問題,問的地上兩人,全都齊齊緊張了起來。
“官,官爺!不能亂殺人啊,不能亂殺人啊……要不先把我關到大牢里審問審問……吧?”小偷小心翼翼的提意見。
關大牢里,還有一點得救機會,乃至投誠機會。
這原地處決了,那是當場喪命啊!
而小偷的話,則是讓蒙胡客瞬間瞪大了眼睛。
“官爺?你是愚地府的人??”
他可不知道,愚地府什么時候多了個這么猛的人。
這身手,起步都是隊長級的實力了!
方羽聞言,笑了笑。
他可沒說過自己是愚地府的人,全是這位自己腦補的。
這時候,丁惠已經靠了過來,和方羽站在了一起。
她隨意的指了指,說道。
“這個,殺了。這個,留著。”
話音落下。
有人瞬息面如死色。
有人神情復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