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方羽有點無語了。
這特么什么腦回路,還以為遇到名偵探柯南了,分分鐘破案。
結果是特么瞎雞兒斷案。
而且根據丁惠之前所言,這人也完全對不上特征啊。
「不是他。」
方羽直接斷言。
結果方羽才剛說完,有人就立刻不服了。
「怎么不是!于情于理,都只能是他了!」
那人激動的全身發顫,顯然泰堂主之死,對他打擊極大,是個忠心耿耿的手下。
但那,只是針對泰堂主而言的忠心,對方羽而言,只覺這家伙煩人。
其他人這時候也紛紛說道。
「對啊!當時第一個發現泰大人尸體的,就是離德浜,明顯是賊喊抓賊!」
「刁客卿,事關泰堂主的生死真相,屬于我們幫派內部的事,還請客卿大人,不要管的太寬了!」
「什么都不懂,一來就說離德浜不是妖魔,你可知我們為了找出真兇,已經討論多久了!毫無疑問,離德浜,就是真兇!」
「離德浜,你別裝了,現出你的妖魔真身吧!我們或許還會留你一個全尸!」
方羽,在森蛇幫,到底沒什么威信力。
他的話,別人也都是看在幫主的面子上聽聽,現在上頭了,眾人怒火難消,明顯不打算聽取方羽這個外人的意見。
說實話,琴兒也有點不服方羽的武斷。
根據她的推算,這事,多半就是易容高手出手的,第一個發現尸體的人,確實嫌疑很大。再加上秋部長也補充了妖魔的可能性,等于是贊同自己得推斷的。
這都是經過一層層的證據和線索,推測下來,你一個剛來這里,連什么情況都還沒搞清楚的人,憑什么武斷的說那人不是妖魔。
琴兒不服,但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說出來,畢竟言微人輕,還是小心慎言為好。
現場你一眼我一眼,反倒像是變成了方羽一個不懂事的外人,橫插一腳,阻攔眾人辦事了。
一瞬間,方羽竟好像有點變成了眾人之矢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
「全都給我閉嘴!」
法鴻文突然一聲咆哮,聲音蓋過一切議論,臉色陰沉的掃向周圍幫眾,鎮壓全場。
他誰都可以不尊重,但唯獨不能不尊重方羽。
因為方羽,才是他未來的希望!
這種事,法鴻文還是拎得清的。
這些幫眾,叫的再大聲,能有這位爺重要嗎!
法鴻文在森蛇幫的威信,自不用多說。
這么多年下來,誰敢不服幫主的?
他話音落下,除了秋曉屏不賣面子,毫無表示外,其他人紛紛慌忙低頭止聲,不敢再叫喚了。
「刁大人,手下不懂事,還望你別往心里去。」
方羽當然沒往心里去。
一群弱雞的叫喚,能對自己有什么影響。
只是這些人,似乎真的認定了那離德浜是真兇。
不是,四千血的堂主,能被一千血妖魔或者一千血武者弄死,倒反天罡了是吧。
「我倒是無所謂,只是你們應該冤枉好人了。」方羽聳了聳肩。
法鴻文眼珠子一轉:「何以見得?莫非刁大人有何高見?」
「高見沒有,只是一個人,是人是妖,我還是有一些分辨的手段的,此人,應當只是普通的幫眾罷了。」
嘴皮子一動,就把妖魔說成人了?
周圍的幫眾心中不服。
卻渾然沒意識到,他們也是捕風捉影,就把人污蔑成了妖魔,甚至要逼人自盡。
「那不知,刁公子對泰堂主之死,有何想法?」琴兒這時候也終于是沉不住氣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語氣雖然怯生生的,但心中顯然帶著幾分不服氣。
「沒想法。」
方羽回答的理直氣壯,并繼續道:「我們才剛來,門口倒是看到尸體了,但具體什么情況,還不知情,讓我如何下決斷?」
什么都不知道,就枉自斷定我的推斷是錯誤的,就是這份傲慢,才讓人心中不悅!
琴兒看了眼秋曉屏,見其沒有阻攔的意思,便狀著膽子,說道:「刁公子應該已經見過門口泰堂主的尸體了吧,致命傷只有一處,且沒有打斗痕跡,所以我判斷為熟人所為。而負責巡邏此地的候沫,也神秘失蹤,再加上柴房的血跡,所以應該是妖魔在此地,殺了候沫,偽裝成了他,并接近了泰堂主,將其擊殺!」
「但只是如此,自然還牽扯不到離德浜身上。所以我大膽推測,死在這間這柴房里,不只有候沫,還有離德浜!所以現場血跡才這般夸張。」
「妖魔先斬候沫,再殺泰堂主,最后吃了離德浜,第一時間揭發泰堂主之死,洗脫嫌疑的同時,方便后續的脫身!」
琴兒是動了腦子的。
所以她的思路,是有連貫性的。
至少周圍的人,都聽得頻頻點頭,甚至偶有眼前一亮,感覺茅塞頓開的。
就連秋曉屏都略微驚訝地看了眼琴兒,似乎對她刮目相看了。
琴兒心臟跳的很快,她很快高興,也很激動。
如果一切如她所想,那現在,她就已經向秋部長證明了實力,是有機會,繼續待在義軍里的。
沒了義軍的身份保護,她在雷霆城是活不久的,所以她必須留在義軍,必須得到義軍的庇護,這是生死的較量,不是簡單的斷案!所以她如此拼命,如此的全力以赴。
然而……
「你錯了。」
是刁德一的聲音!
琴兒終于沒忍住,朝那個男人怒視而去。
「哪里錯了!」琴兒因激動,聲音變得些許尖銳。
可方羽,語氣和神態,都很平靜。
「全都錯了。」
方羽一指離德浜。
「首先,他不是妖魔。」
「其次,泰堂主回到府上,是有原因的。今日,本該泰堂主來我院子,守護我夫人安全……」方羽說到這的時候,丁惠忽然朝方羽身上貼近了幾分。
薄薄的衣服,讓來了異樣的觸感,讓方羽心中一蕩,差點思路都斷了,好在立刻就將注意力轉移開了。
「但是,但在泰堂主到我院子的時候,他卻拜托熊堂主繼續值班,他則匆匆離去。」
「根據熊堂主所言,當時的泰堂主,臉色極差,且手里捏著一張不知從來的紙條,應該是紙條上的信息,讓泰堂主收到了刺激。」
「然后,泰堂主才回到了府上,在門口,見到了什么人,被殺死了。」
「這一點,熊堂主,應該能為我的言論作證。對吧?熊堂主。」
方羽轉身看向后方。
眾人這才發現,熊如冬,熊堂主,不知何時早已到場,站在門外,沒進來,只是憨憨的撓了撓頭。
「他說的沒錯,泰堂主早些時候,臉色很難看的和我換了班,匆匆走了。」
紙條,臉色難看,沒去值班……
一條條根本不知情的關鍵線索用來,讓琴兒不知所措。
這種意料之外的情報,完全就是耍賴,她不知道這些線索
,只憑眼下這些線索推斷,能推斷到之前的程度,已經,已經很好了……
哪怕周圍沒人看向她,但她還是低下了頭,耳根子通紅,羞愧極了。
而就在這時,一只手,輕輕拍在了琴兒的背上。
「秋,秋大人?!」
秋曉屏只是微笑,什么都沒說話,而是收回手,將視線投向方羽。
「既如此,那泰堂主的那張紙條,上面寫著什么,才是關鍵。而且就算泰堂主是因為紙條回到了府上,也不影響琴兒之前的推斷,不是嗎?」
方羽點頭。
「是不影響,只是……」
方羽看向貼著自己,甚至連腦袋都貼在自己身上,打著哈欠的丁惠。
見方羽看來,丁惠微微歪頭,似乎有些困惑。
算了,不管了。
方羽看向秋曉屏。
「只是我們在見到泰堂主的尸體時,我夫人對泰堂主的尸體,略微做了些檢查。檢查的結果是,泰堂主在死前,中了毒。」
中毒?!
琴兒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既是中毒,那就說明實力必有折損,那我之前推斷,就更有說服力了!」
眾人這時聞言,議論紛紛。
不善的眼神,再一次集中到了被孤立的離德浜身上。
方羽卻是隨意的笑笑。
「你別急,且聽我說完。根據我夫人所言,泰堂主中的毒,并非一種烈性毒藥,而是一種……慢性毒藥。也就是日積月累中,慢慢累計,且在平日不會顯現出多少中毒特征的特殊毒藥。而這種毒藥,一般只有在接觸到另外一種無毒之物時,才會將慢性毒藥累計的毒性,全部爆發出來!而那張紙條,便應該是觸發毒性的關鍵……」
「不對!」
誰都沒想到,這時候站出來反駁方羽的,是秋曉屏。
只見她皺眉道。
「我當時也在場,檢查過泰堂主的尸體,并未見到任何的中毒痕跡。我想哪怕是最厲害的毒師,也很能制造出不留任何毒性痕跡的毒藥,終究會在實體上,現象出來一些特征的,但在泰堂主的尸體上,沒有這種特征。」
秋曉屏說話的時候,是盯著丁惠看的。
刁德一的身手,她已經親眼見證過了,現在,該是驗驗這位丁神醫的成分了。
似乎是感覺到秋曉屏挑釁般的視線,丁惠平靜且冷漠的看著她。
「那是你來早了。你現在去看,哪怕是頭豬,都能發現端倪了。」
來早了?
秋曉屏一愣。
下一瞬,她的身影已經嗖的一聲消失,直奔大門而去。
沒一會,秋曉屏就看到了,泰學林的尸體,其右手掌心位置,有三個黑點狀的毒斑。
「黑蝎三點!」
只一眼,秋曉屏就瞳孔微縮。
這些年,雷霆城有一些富商,莫名死于這種奇特毒藥之手。
只是雷霆城的富商,就如地里的韭菜一般,很快又會冒出來,所以無人在意。
但此物毒性強烈無比,還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當做猛毒視之。
怎么……怎么到了丁神醫口中,這毒,反倒變成了慢性毒藥?
莫非那些離奇死亡的商賈,也是如泰堂主這般,在慢慢中毒,最后才一次性爆發毒性而死的??
由于被發現中毒的人,都是尸體,連解毒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只有一些好事者,會專門研究此毒的解藥,但大多都不了了之。
一是浪費精力,二是無用武之地。
尸體,是用不上
解藥的。
不過此毒的名聲,還是小范圍的傳播開了,所以秋曉屏有所耳聞。
「秋大人!」琴兒從后面快步跑來,其他人也陸續趕到。
看到地上的尸體,有人沒發現尸體掌心異變,神色茫然,有人則心細的發現異常,臉色難看。
「確實是中毒。」
秋曉屏轉身,面對眾人。
視線落到丁惠身上,她拱手道:「是我疏忽了,沒檢查完尸體,就武斷的離開了。」
丁惠,眼神冷漠。
「那你現在覺得,誰是兇手?」
秋曉屏搖頭。
「不知。」
丁惠冷聲道:「那說明你對毒藥的研究,膚淺的一塌糊涂。若你道行如此之淺,先前就不敢口出狂言。」
丁惠說的,赫然就是秋曉屏說她沒發現尸體中毒的事。
這讓秋曉屏些許的臉上沒光。
她自持有些實力,感覺尸體中沒中毒還是能看出來的,哪里想到中的是黑蝎三點這種奇詭之毒。
別說是她,此毒之古怪,哪怕醫術不俗的醫師,也不一定能看出端倪。
而這時,丁惠還在說,只是視線,落在了一臉無辜樣子的琴兒身上。
「若你們再懂點醫術,就該知道,哪怕中了此毒,中毒者依舊能發揮平日不俗的戰力。但現場,并無反抗的跡象,且匕首是一擊斃命,也就是說……這家伙,是自愿死在別人手里的。」
丁惠解刨過多少尸體,嘗過多少毒藥,這尸體什么狀況,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沒和方羽詳細說明而已。反正又不關他們的事,丁惠本來都懶得管的。
「自愿……尋死??」琴兒滿臉茫然。
秋曉屏也是皺眉,楠楠道。
「為什么?」
丁惠笑了。
「是啊,為什么呢?相公,你覺得呢?」
不是,你不是玩的挺高興的嗎……怎么突然把問題拋給我啊……
方羽仔細想了下,說道。
「不知道。但是你都說了,這毒是日積月累,積攢起來的毒性,也就是說,泰堂主身邊,必然有一個天天給他喂毒藥的人,且此人,必然非常親密。那么……誰最有機會,做成這件事呢?」
方羽話音落下,眾人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赫然就是……泰夫人,那張傷心欲絕的哭臉!
「不……不可能是她!泰堂主一死,夫人哭的妝都化了!哭成淚人,怎么可能是她!」
「污蔑!你在污蔑泰夫人!完全一派胡言!」
「就是!堂主大人與夫人恩愛多年,從未有過矛盾,爭吵,這么多年,我們都看在眼里的!怎么可能會是夫人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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