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躊躇片刻,終于還是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中,扣扣索索地從懷中摸出一枚靈石,一咬牙,遞了過去。
“道友無須此言,我王貴平生最好樂于助人,區區......一枚靈石,何足掛齒。”
白毛少女聞言嘻嘻笑著,伸手將靈石接了過來,然后作揖謝道:“道兄仁義,往后若是有小妹能幫得到的地方,盡管開口。”
“呃哈哈,哪里哪里。”
王貴被少女的一句道兄叫到了心坎了,當即也不糾結自己那兩個月工錢攢下的靈石了,接著問道,“敢問道友從何處而來,且容在下先將你的信息登記在冊,之后便可發放通關路引了。”
“我從清江城來,籍貫從屬永州。”
“既是永州人,那咱們也是算是同鄉了,以后咱們在這東山坊市一同修行,互相之間也可以照拂一二。”
那王貴頓時一樂,心想著既是同鄉,以后應當很好接觸。
“一定一定。”
“對了,我身邊這位是周文周道友,來自六行山脈以南的興國。”這時,王貴突然向白毛少女介紹起了身邊的同伴。
“在下周文,興國人。”周文拱手道。
“見過周道友!”
白毛少女神情稍顯詫異,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又問,“周道友既為興國人,為何會......”
提到此處,周文沒有作聲,那王貴替他解釋道:
“周兄是前幾年翻山過來的,興國那邊出了大亂,扎在六行山脈內的幾個修真坊市因為獸潮被毀,因此有不少興國修士冒險來到咱們懷國這邊避難來了。”
“原來如此。”
“咱懷國這邊是山北,一直比較安定。最近這么多年,六行山脈里的獸潮雖然不斷,卻大多都發生在山南一側,興國可遭了秧咯,不少修真坊市是毀了又建,建了又毀,出走他國的散修不在少數,像周邊的洛國、兜國修真界,如今都有不少的興國修士。還有.......”
王貴侃侃而談,急于在少女面前表現自身學識的他越說越來勁,一股腦的講了一大堆六行山脈近年來的軼聞趣事。
少女聽得頗為興起,一時間竟也忘了正事。
最后還是那修士周文輕咳一聲,將聊得火熱的二人打斷。
“二位道友,待到登記完信息之后再做閑談也不遲啊。”
他頗為羨慕王貴能與新來的女修交往甚密,想想自己,修行多年至今仍是孑然一身,日后恐怕也沒有機會成家立業,為此不由得感嘆起來。
但這路是他自己選擇的,既然一心向道,那就要能夠忍受得了孤苦的修行。仙路漫漫,非大毅力者難成也。
“對對對,差點忘了。”
王貴一拍腦袋,連忙領著那白毛少女走到坊市門口的一張桌前,從中拿出一張黃紙,執筆在上面填寫一起。
最終,在交付了一塊靈石后,他將一塊一面刻字的令牌交給了少女。
“道友持此路引,今后便可自由出入附近數國的修真坊市,無需再交付任何費用。”
少女點點頭,接過令牌一看,此牌一面刻著大字‘路引’,一面刻著小字‘懷國東山坊市花氏’。
“多謝道兄。”
毫無疑問,此花氏女便是打牛頭山而來的花熒,在接收通關路引后,她頓時感慨萬千,心緒難平。
話說那日,從牛頭山出來后,她根據在正一道人儲物袋中翻到的仙人地圖,匆匆離開清江城地界后一直南下,穿過數座城鎮,行走七八日,才終于找到了地圖上標記有‘東山坊市’的巨型山脈。
六行山脈,此山脈無比龐大。
花熒本以為那牛頭山已然是高峰林立了,可在見過此山脈后,方才知曉何為小巫見大巫。若是把那牛頭山脈拎過來,也只不過是此六行山脈幾個小山峰的大小,二者的差距之大,仿佛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來到六行山脈后,她又在山脈外圍徘徊數日,才好不容易尋到了東山坊市的方位,在穿過一片無邊無際的濃霧之后,東山坊市終于是出現在了眼前。
說來也奇怪,那濃霧奇怪無比,一開始花熒因為毫無方向感幾要迷失于霧中,索性后來想到使用靈目術,才一路順利破障而出。
撥開迷霧,方才知曉山中的真正面貌。
東山坊市落于六行山脈東山峰的半山腰,只一仰頭便能看到高聳入云的東山峰,其峰如劍刃般直插云霄,在周邊數座山峰的圍繞之下,竟宛如一幅詩意盎然的水墨畫,在云霧繚繞之下,更顯仙氣。
一路行至此,花熒可謂是百感交集,踏遍山水如今總算尋到了仙人的蹤跡,實屬難得。自此之后,她也算是在修仙界中立足,正式落戶于東山坊市了。
“道友接下來可自行入坊市內,我二人還要在此處看守,在此先行預祝道友今后仙路亨通!”
“謝過二位道兄!”
在拜別周文、王貴二人之后,花熒總算是踏入了東山坊市之內。
此坊市似乎只有一條主路,街道周邊的商鋪分列兩旁,乍一看,與那世俗集鎮頗有相似之處。
剛行至內沒有多久,花熒便發現了許多掛有‘煉丹’‘煉器’牌匾的商鋪,街道上還有不少修士來來往往,他們見有一白毛女子走在街上,多有駐足,大多都好奇地瞧了一眼,隨后便繼續走遠了。
花熒也試著用靈目術查探了下那些人的修為,大多數都是些練氣一二層的修士,少數是練氣三層的,其中還遇到了一名練氣四層的修士,對方見到她使用靈目術看來,當即兩眼瞪了過去
嚇得花熒連忙收起靈目術,不敢再亂用此術探查人的修為了。
好在那修士見其是一名女修,也沒有多跟她計較,隨后便冷哼一聲自行離去了。
在那人走后,花熒心虛地拍了拍胸口。
雖說方才那王貴跟她講過,坊市里嚴格禁止修士之間互相斗法,但當親身面對一個修為比自己高的修士之時,難免還會心生緊張,她甚至還暗自做好準備以應對對方暴起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