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試了幾次都翻不開后,花熒便徹底放棄了,隨手將玉簡收了起來。
收好后,她默默盯著散落在石臺上的骸骨堆,小聲嘀咕道:
“古修前輩的骸骨好端端的怎么會爆開,真奇怪。”
以她的見識,多半也是想不明白這回事的,因此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該走了。”
時間緊迫,花熒不愿在此繼續停留,確認此間洞府再無未經探索的暗室后,是便召來了不知去到哪里玩耍的穿山獸,化身一道流光鉆入了玉佩當中。
雜毛小獸銜起地上的玉佩,四腳著地奔向來路,一頭扎進了甬道當中,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洞府重歸寧靜,平靜得仿佛沒有人來過。
與此同時。
古修士洞府外。
胡萬明面色冷峻,在身邊李道長的陪同下,并肩站立于一條深深的溝壑前,沉默無言,俯視著腳下,從他的臉上,竟是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與之相比,在其旁邊的鼠臉道人就顯得焦急了許多,此刻急不可耐地問了起來:
“胡大師,這上古大陣的陣眼究竟埋藏的幾許深,眼下咱們已經挖了數丈有余,仍不見陣眼,這樣下去不是個頭啊,您看是不是要換一種方法.”
“莫急。”
胡萬明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要心急,“此事急是肯定急不來的,除非找到陣眼,否則定然無法破陣,此事本大師已考慮周全,李道長姑且安心等候便是。”
“這”
不知為何,鼠臉道人只覺得心中頗有些心神不寧,他猶豫了片刻才嘆聲道:
“我就怕繼續耽擱下去,萬一被其他人捷足先登,那洞里的諸多寶貝可就.”
“哈哈,李道長多慮了,有此上古大陣擋在前面,誰能比咱們更快?難道還有誰能上天入地不成?”
胡萬明仰天大笑,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李道長,你就放心吧,除非是那些筑基期修士到此,不然,沒有人能比我胡萬明先一步進入此古修洞府!”
“如此,那李某等人就多仰仗胡大師了!”
鼠臉道人表面寬心地向對方拱手致謝,心中卻鄙夷不已,暗自腹誹道:
“我呸,找你胡大師是讓你來破陣的,不是讓你來使喚我們挖洞的,真要挖個洞就能解決問題的話我們還用特地請你過來?”
胡萬明不知此人心中所想,很是受用地點點頭,哈哈一笑:“大家互相成全而已,沒有李道長的這些兄弟,本大師一個人也難以成事。等進洞以后,你我各取所需,本大師行事一向公道,定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胡大師的信譽,李某等人自是信得過的。”鼠臉道人奉承道。
接下來,二人又攀談許久,待到聊得盡興之后,才漸漸沉寂下來。
遠處,一方巖石后面的土地上,隨著一口狹小的孔洞周邊的泥土略微松動了兩下,一只長著長長胡須的山鼠探出頭來。
山鼠睜著一雙鼠眼,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形,見四下無人后,才放心的從孔洞中鉆了出來。
拖著身軀爬到地面之上,它吐出嘴里叼著的一塊質地古樸的玉佩,繞著轉了幾圈。
一道微光閃現,黑衫白發的少女身形憑空出現,她撿起玉佩揣入懷中,輕手輕腳地走到巖石后方,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只白色腦袋,打量著遠處的情景。
“他們好像還在挖呀,真有毅力.”
花熒回想起方才下潛的深度,不禁為那些修士捏了一把冷汗。
那陣眼可有上百丈深的,照他們這個進度下去,恐怕不挖個十天半月是進不去的。早知道會這么慢的話,剛才就在洞府里多待一會了,說不定還能找到什么遺漏的寶貝呢。
“算了,早些回去好了,他們這般大動靜,萬一引來筑基期修士,可就麻煩了!”
在深山老林里待得越久,花熒越感不安,她自顧自地念叨一句,接著仰頭環視著高高的崖頂,很快便找準一個方向,對準腳底施展出御風術,卷起地上的穿山獸疾馳而去。
山風呼嘯,雅雀聲聲,冬日的山里格外得安靜,只有那遠處溝壑里的一道道鏟土聲格外刺耳。
在花熒離去以后,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忽然天色劇變。遠處高高的云頂之上,轟隆作響,風雷交加,白白的云霧變得通體紫紅,如血染滿天,只頃刻間,天地變色,山林中的靈氣波動瞬時狂暴了起來。
值此突變,那古修洞府前,站在溝壑邊指揮著眾修挖地打洞的胡萬明、李道長紛紛變了臉色,一齊仰頭往天上看去。
只一眼,胡萬明便被上空的景象嚇得跪倒在地,趴伏著叫喊道:
“恭、恭迎金丹老祖駕臨!”
聽著胡萬明顫抖著喉嚨,撕扯出的聲音,一旁的鼠臉道人更是嚇得面色慘白,肝膽俱裂,他連忙拜服于地,不敢再去直視天空中突如其來的那場異變。
“金金丹老祖?這里怎么會出現結丹修士.”
此刻,鼠臉道人心中猛顫,他雖未抬頭,但卻明顯能感受到天上有股凌厲至極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蕩,好似如芒在背,只片刻,汗水便浸透了衣衫。
他混跡于古月仙城十數載,筑基期修士也曾見過不少,可像這般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結丹期老祖,卻是見所未見,乃至都未有過耳聞。
結丹修士突降于此,所謂何事?
“難道.”
思量之間,鼠臉道人猛然想到了身后的古修洞府,瞬間,他的心一下涼了半截。
“起來吧。”
愁思至此,趴在地上的鼠臉道人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一道渾厚非常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抬起頭顱,這才看到,自己身邊不知何時,竟站著一位穿著紫色獸紋衣袍,身形魁偉,立得有如高山一樣筆直的中年男子。
見到此人,鼠臉道人心中莫名一駭,仍舊不敢直視道:“晚輩李涼,恭迎老祖!”
“晚輩胡萬明,恭迎老祖!”
另一邊,那胡萬明同樣如此,言行舉止上俱是對待這位突然出現的紫袍男人恭敬無比,不敢有任何輕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