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莊子沐的一顆心不斷下沉，云上界這次的計劃，恐怕不能如愿以償了。
大乾展開上古陣法，那陣法除了是特級防御外，還具備大型攻擊能力。
發動打過來，不要說自然宗的修仙者，連著自己恐怕也要灰飛煙滅。
但他不甘心，自己這次失敗，回去也是很難善后。
兩難情況下，不如選擇放手一搏。
他露出笑容：“不愧是博萊克利亞宗宗主、自然宗有史以來最強的天才少女。
不過，這個世界上除了自然宗的法則之外，還有另一種法則，并不遜色的法則。”
沒錯，自然領域因果論和相對論，高低上下很難分出來。
但莊子沐畢竟是云上界的存在，他留有底牌！
他袖袍一拂，以他為中心，一團靈氣漩渦散開。
這些靈氣里面，隱約包含著各種各樣的文字。
非常淡的文字，但散開之后，許墨辰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法則力量的束縛。
“文法宗？”芊零也是動容，“你真正的手段是屬于文法宗的？”
沒想到能夠同時兼修兩大領域的高手，不愧是云上界的存在。
芊零平靜的內心，涌起一絲的興奮。
“自然法則外，還有一種力量，那就是來自心之力！”莊子沐說著，他張開了雙手。
周圍空間驀然一變，許墨辰凝神看的時候，身邊出現了無數的蝴蝶。
而對面的莊子沐已經消失不在。
“蝴蝶？”許墨辰皺眉，“朕來試一試。”
他手中含光劍劍意吞吐出去，試探著去擊殺到處飛舞的蝴蝶。
哪知道他剛一出手，便感覺整個人一陣恍惚。
他居然看到自己變成了小小只的蝴蝶，然后一尊巨大的惡魔，伸出手將自己籠住，想要合掌拍死。
“該死的！”許墨辰心神守一，好在他沒有全力以赴，連忙散開劍意，提升八相凝魂的力量，這才勘破幻境。
芊零頭也不回地警告：“小心點吧，法則出現的話，破不了法則，則很難抵抗。”
許墨辰吁了口氣：“連你都無法破解？”
“自然宗講究的是自然科學的實際，”羅迦卻依舊優哉游哉的樣子，“但文法宗不一樣。
文由心生，心境造出來的法則，那就不是現實自然法則，能夠完全破除的。”
許墨辰明白了：“所以，這是莊子沐以自己的心境具現出來的法則世界。”
“文法宗的法則之力，具現很難，”芊零冷冰冰的眼神四下掃動，力圖尋找破綻，“莊子沐這下，應該是動用了自己元神的一部分力量。”
“蝴蝶？”許墨辰對于文學文道，其實是狗屁不通，但架不住是穿越者，見多識廣，“莊周夢蝶的典故。
說是到底是莊子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莊子，還是兩者的可能都存在。
隱喻的內容是，任何人都不可以百分百分清楚真實和虛幻。”
這是一個滿滿矛盾的構想。
世界要么是真實的，要么是虛幻的，不可能存在彼此混淆的地方。
莊子沐文法宗的力量，就是將這種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所以在他創造的領域世界里面，許墨辰他們可以是蝴蝶中的任何一只，而蝴蝶也可以是許墨辰等人中的任何一個。
如果無法將真實和虛擬區分開，許墨辰他們就沒有辦法破局。
莊子沐知道憑借目前他具現在凡間的容器力量，殺不掉芊零等人。
但他可以控制住他們，拖延時間。
戰爭還沒有到最后，依舊需要全力爭取。
“知道一個理論嘛？”許墨辰想到莊周夢蝶，隨即又想到了另一種自然理論。
那是可以和相對論并駕齊驅的力量。
二者部分交集的同時，又在根本上格格不入。
芊零好奇：“說來聽聽，應該又是我不認識的人發明的吧。”
羅迦嘆氣，自己的這位大佬，遇上許墨辰之后，整個人的逼格降低了。
“知道薛定諤的貓嗎，”許墨辰笑了，他盡量用簡單地語言解釋了，“所以你看，在這個領域，如果不打開盒子，那你就不會知道，里面的貓究竟是活著還是死去。”
芊零身體微微一震，她轉過頭，看許墨辰的眼神泛著異樣的光芒：“薛定諤？
好吧，你說的話里面很有深意，我最近研究的光相關中，其實也有一些感覺……”
“朕能夠領悟的只是皮毛，”許墨辰帶著微笑，“自然宗的力量朕不能完全操控。
但是，朕剛剛看了你們的神通手段，也有點感覺。
接下來這一擊，讓朕來試試。”
羅迦眼珠子瞪得差點調出來：“不會吧，大乾皇帝，你也會自然宗的法則力量。”
“不會，”許墨辰搖頭，“朕也不會文法宗的神通應用。
不過偏偏莊子沐使用了夢蝶，偏偏朕正好懂得一點。
所以……”
他將含光劍收了起來：“真實和虛幻的交界處，有時候不能絕對分辨，也許是天道主宰對于核心秘密的隱藏。
夢蝶說的是如此，而量子論的不確定以及測不準，也是類似的。”
沒錯，在許墨辰那個時代，人們早就發現微觀世界，量子們仿佛幽靈一般，無法同時捕捉到速度和位置。
更何況還有更加深入的力量，甚至有的人認為，量子理論主導的世界，就是唯心主義的世界。
真實和虛幻疊加的世界。
文法宗領悟出來的，靠的是心境感悟。
自然科學發現的，則是實打實的自然法則。
許墨辰深深吸了口氣，體內道源之力散開，整個人參悟到量子波動，并感知著夢蝶的世界。
“宗主，”羅迦自然很敏銳地抓住許墨辰的變化，他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家伙……”
“好好看，”芊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詡天才，現在也可以看看，其他更天才的修仙者，具體是怎么樣的。”
羅迦快哭了，在這群大佬面前，自己的存在，實在是有點卑微啊！
好歹他也是自然宗十杰之一，掌握著三大定律呢。
那邊，許墨辰的身體慢慢變成粒子，一點點、一點點消散開。
不，不應該說是消散，而是他把自己量子化，融入到莊子沐的夢蝶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