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鴉雀無聲。
李氏老祖的話,讓在場的老祖們都陷入了沉思!
在場之人,年齡最小的也有七百多歲了,沒人是傻子。
李氏老祖的話,他們當然明白。
可是又能如何?
見眾人都在沉默,李氏老祖沉聲道:“諸位……王侯不死,江湖便不得安寧,我們辛辛苦苦修煉百年,不惜自封洞天之中茍活至今,難道真要被一個后生小輩騎在脖子上撒野?”
盧氏老祖也站了起來,咬著牙,憤恨道:“李兄說的沒錯,我大夏自古以來,朝堂是朝堂,江湖是江湖,那王侯卻妄圖壓服江湖,如今又搞什么武林大會,選舉武林盟主,依我之見,他是想要徹底把持江湖,斷了我大夏江湖的香火!”
隨著這兩位陸地神仙開口。
其他的高手們紛紛發表了意見。
他們“出關”這幾日,對人間算是有了更全面的了解,知道了“靈管局”的霸道之處……江湖中人,竟要遵靈管局的規矩,守官方的法律!
便是自己的家族、勢力,也處處受到了鉗制。
這讓六百年前就已經“無法無天”當慣了土皇帝的老祖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自然一心想要推翻王侯的“統治”。.br
“阿彌陀佛。”
就在此時,佛門的那位老和尚突然口誦佛號,起身道:“諸位施主,如今人間動亂,妖魔邪祟橫行,海外諸國甚至已經有小國徹底淪陷,老衲覺得我大夏之人應當同心協力,應對危機,而不是彼此紛爭。”
一旁。
扶風馬氏的老祖卻是笑道:“慧遠大師不必多說,你們禪宗的遭遇我知道……我聽說大夏軍方,最近在你們禪宗門口搞軍事演習?”
老和尚白眉抖了抖。
馬氏老祖又道:“我還聽說,大夏軍方放出了消息,說是他們新研發出了一種導彈,只要一輪發射,就能夷平禪宗?”
老和尚白眉又抖了抖,道:“阿彌陀佛,馬施主夸大了……軍方那邊說的是可一輪齊射,可以夷平少室山,而并非我禪宗。”
馬氏老祖一翻白眼:“你禪宗就在少室山,這有什么區別嗎?”
老和尚修煉起了“閉口禪”。
馬氏老祖則是起身道:“諸位,我這幾日,找族內的弟子打聽過了……咱們各大世家、各大勢力的附近,其實都駐扎著大夏的軍方軍區。”
“而如今的大夏軍方,戰斗力絕不是古代朝廷培養出的那些廢物可以相提并論的,尤其是一些厲害的現代科技武器,便是咱們也無法硬抗。”
頓了頓,馬氏老祖話音一改,又道:“可為何軍方只是震懾,未曾攻擊?”
“因為他們也怕!”
“咱們這群老不死的,活了這么多年,所牽掛的無非就是后輩家族,他大夏也怕斷了咱們這最后一點的念想……所以老夫料定,他們是不敢輕易動手的。”
“那馬兄認為,我們當如何?”
“抱團取暖,想辦法……除之而后快!”
馬氏老祖雖然沒有說明白“除之而后快”的目標,可大家心知肚!
然而商議許久。
這些人也沒能拿出來一個方案。
無他……
王侯太強了!
大家聯手,或許可以鎮壓乃至擊殺王侯,可王侯若是不戰,一心想跑,沒人攔得住!
而這家伙又不講武德。
一旦讓他跑掉,那后果不堪設想。
議事廳內,再度沉默了。
“對了……”
有老祖道:“徐陽呢?咱們之前,不是商量著要除掉徐陽么?為何沒有動手。”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俱是一愣。
他們一個個努力的回想著那日在萬壽宮徐陽的天師大典上發生了什么,可關于十殿閻羅使者恭賀、崔府君擊殺李氏老祖、天上太白金星下凡的事情,卻是半點也想不起來……
“這什么情況?”
“難道……我們都失憶了?”
馬氏老祖揉著太陽穴,一臉驚恐道:“我只記得李宋死于萬壽宮內……卻完全忘了他是如何死的,諸位可有人記得?”
諸位老祖,依舊沉默。
佛門禪宗慧遠大師道:“我們這種情況,倒是類似于被人洗去了記憶。”
“笑話!”
有老祖不屑道:“以我等的修為……這人間誰能在不知不覺間洗去我們的記憶?”
慧遠閉著眼睛,搖頭道:“若并非人間之人呢?”
此言一出,議事廳內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一位位老祖念頭閃爍……發現,似乎也只有這種解釋了!
慧遠道:“徐陽乃是凈明道一脈,而凈明道祖師是天庭天師,如今天路雖未完全重續,可許祖這個層次的神仙想要下方,倒也不是沒有能力。”
他雙手合十,道:“凈明道傳承至今,徐陽是第二位天師,他繼承天師之位,便等于繼承了許祖的衣缽……許祖下凡走一趟,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氏老祖心頭狂跳!
徐陽……
后臺太硬,動不了。
他道:“徐陽乃是凈明道掌教天師,是江湖之人,是我們的同道中人,為何要對付他?”
眾老祖紛紛點頭,表示附和。
慧遠大師低聲誦念著佛經,眼觀鼻,鼻觀心,也不知道想著什么。
這兩日,整個大夏江湖,都為之震動!
泰山之巔,武林大會!
群雄逐鹿,爭奪盟主大位!
此番景象,只是想想就讓人覺得熱血激蕩!
這只有在電影電視劇中出現的場景,如今就要在現實中舉行,身為江湖之人,誰不想去泰山看看?
于是各路江湖武林人士,紛紛直奔泰山而去!
也得虧……
如今時代,交通便利。
要不然這些江湖武林人士先是跑去贛省西山萬壽宮,然后再跑2000里路去魯省泰山,不得跑斷了腿?
僅僅一日時間,泰山周圍的所有酒店、招待所和民俗爆滿。
許多江湖武林人士沒地方住,索性便也不住了,直接登上了泰山。……
泰山之巔。
岱廟。
一座道宮內,太虛真人叫來了大徒弟和二徒弟,問道:“我叫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兩位弟子恭敬答道:“回師尊,都準備好了。”
太虛真人聞言捋著胡須笑道:“好,辦的不錯……讓你們的弟子都準備準備,明日一早便占好了位置,就一天時間……好好干,爭取多賺一些。”
“對了。”
“切記……要弟子們換套普通衣服,假扮成普通的商販。”
“所有東西,價格都給我定高一些……來的都是一些江湖武林人士,不差錢的,這武林大會幾十年不見得能舉辦一次,這次是我泰山,下次說不定就是華山、嵩山、武當山了,撈外快的機會也只有這一次。”
兩位弟子應是。
他們退出道宮,卻見外邊岱廟的院子里停著不少的小車,小車上還有著玻璃柜子,上邊寫著涼皮、牛筋面、豬頭肉、涼面等字樣。
也有小推車上寫著瓜子、飲料、礦泉水。
兩位弟子離開后,太虛真人也出了道宮。
他找到許知遠下起了棋,一邊下棋一邊問道:“徐城隍,王部長呢?”
許知遠落下一枚黑子,道:“王部長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昨夜他就下山去了,說是有一件要事要辦……對了太虛,你外邊整那些東西干嘛?”
太虛真人自然知道許知遠指的是什么,唏噓嘆道:“我們岱廟不比你們西山萬壽宮……世人只知山下的那座岱廟,很少有人知道山上的這座,我們這兒一年四季都見不到什么香客……我想乘著這次武林大會,讓弟子們做點小買賣,能賺一點是一點吧。”
老道士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岔開話題問道:“徐天師呢?他傷勢恢復的如何?”
許知遠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他……傷勢加重了。”……
靜室之內。
徐陽盤膝坐地,整個人的面色蒼白毫無血絲,身體都在隱隱顫抖著,滿頭都是冷汗虛汗。
“該死!”
“怎么會這樣?”
徐陽咬著牙,心中滿是苦澀!
早知道如此……
自己就不去那勞什子的“天貺殿”了。
如今被“大帝神像”震傷,體內殘留的大帝神力,自己根本沒辦法驅除。
不但沒辦法驅除,反而那一縷縷神力,似乎可以吞噬自身的法力,在一點點的壯大著,令自身的傷勢慢慢的增加著。
“這神力不除,便是我神通通天,也難以修復傷勢……照這樣下去,我明日只能找人扶著我去擂臺了……”
徐陽嘴角溢血,一陣劇烈的咳嗽后,咳出了一塊血糊糊的東西。
他知道……
這是自己的內腑碎片。
身體一時間,更加的虛弱了。
“完了……我傷勢更重了!”
徐陽想要起身,發現渾身酸軟無力,且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劇痛難忍,只有躺下后才能減輕這種痛楚。
“罷了罷了……”
“雖然這樣很丟人……可我都答應了王部長,要幫他鎮壓群雄,拿下武林盟主之位,到了明日,實在不行就讓太虛真人找幾個弟子,連床一起,抬著我上擂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