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客廳內,楚家兩個老頭和管事的都已經彎下腰湊近了寶貝的開口處,那縫隙里透出的光輝雖然不是很夸張但也十分明顯。
“咯咯咯咯.”貝殼開始抖動起來。
“唉?這還自己會抖?”
楚二爺話音才落下,那貝殼就“啪”的一聲合上了。
楚家兩個老兄弟對視一眼,楚老爺伸手去碰了碰那個貝殼,沒有什么反應,然后拿起來想要掰開看看,但根本掰不動。
“兄長,我來試試!”
楚二爺拿起貝殼用力掰了起來,剛剛也就是他弄開的,但這次怎么使勁都掰不開。
“小心些,小心,別弄壞了!”
“老爺二爺,要不拿鑿子來試試?”
“胡鬧!”“萬一弄壞了呢”
楚家兩個老兄弟都不同意,楚家人還是很有藝術鑒賞水平的,不論是從材質還是做工的細膩上看這都明顯是個寶貝,而剛剛的變化又多了一份奇異色彩。
當然,沒人認為這個貝殼是天然的貨物,畢竟這“一看就知道”乃是能工巧匠費盡心思雕琢出來的東西。
“兄長,這里面肯定還藏著寶,你說是什么?”
“嗯,說不定是夜明珠,所謂貝中藏珠,寓意吉祥!也說明此次結親之后,照兒娶到了明珠!”
一邊的管事的也連連附和。
“有道理,老爺說得真好!”
“唉,就是可惜不清楚送的人在哪,如此貴重的禮物.”
話還沒說完,就有下人匆匆跑了進來。
“老爺,管家,剛剛送賀禮的那個年輕人又回來了!”
“哦?快快有請!”
楚家二爺一聽面露喜色,而楚家老爺則搖了搖頭。
“如此貴重之物又身負高強武功,來者也非常人,我們親自去迎好一些!”
“對對,兄長說得對!”
兄弟兩人一合計,隨后就帶著下人一起出去,不過江郎這會已經在下人領路下往里面走了,而摩夜則緊緊跟隨在他的身邊。
楚家兩個老兄弟出來的時候,管事的趕忙在他們耳邊低語。
“老爺,那個藍色衣服的就是送賀禮的,估計那個走在前頭的就是焦家人!”
楚家老爺趕忙上前幾步。
“想來這位就是焦家公子了,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江郎聽到這也是笑了,不過他同樣拱手回了一禮。
“楚老爺此言差矣,以楚家的身份地位,常人還真不敢讓你們遠迎接,對了,讓楚老爺失望了,我并不是焦家人!”
楚二爺從剛剛就在看江郎,這會更是似乎看清楚了,趕忙道。
“兄長,這,這是江老爺,不是什么焦家人,我在望湖樓見過的.”
楚二爺在兄長身邊一陣耳語,也讓其兄長微微一愣隨后也反應了過來。
“江老爺”這個人楚家人還是聽過的,據說是年長面嫩駐顏有術,就和當初的譚公一樣,別看頭發烏黑面無多少皺紋,實則年歲不小。
楚老爺再細一看,果然來者確實也不太像是普通年輕人的氣度,仔細瞧著又有些猜不出對方年歲了。
“原來是江老爺!那這位是?”
“這位是家中晚輩,也是他受人所托來送東西的,只是我聽說之后對那寶貝也極為感興趣,特來此希望能夠一觀奇物,不知可否?”
“這自然是可以的!”
也是這時候,易書元也走了過來,楚家人還沒問呢,江郎趕忙走近易書元幾步道。
“這位乃江某好友,正在家中做客,也是想要一同來看看的!”
易書元向著楚家人行了一禮,楚家人也并不怠慢,回禮之后對幾人都同樣客氣。
“原來如此,來,里邊請!”
易書元面容并不蒼老,但那一頭灰白長發給他添加許多滄桑感,也不由讓人多看幾眼。
當初易書元還在楚家小住過一段時間,只是時過境遷,縱然他外表沒有變化,但如今楚府早已經沒人認得他了。
楚府老宅本就算不上太大,家中準備操辦婚事,下人們其實就在會客廳外圍忙碌,能聽到他們干活和聊天說話的聲音,討論著過兩天接親的隊伍從京城返回,每個下人能在好日子得多少賞賜。
下人經過的時候也時不時有人往客廳看看,就連后院的女眷也聽說來了客人,因為好奇是什么事,所以有丫鬟過來看看。
而客廳之內,除了楚家老兄弟和管家以及江郎等人,邊上還有幾個丫鬟在,順便也伺候茶水。
那個寶貝已經擺到一側茶桌上供人觀看,不過楚家人問了許多焦家的問題,只是都沒得到想要的回答,似乎江郎一行對焦家知道也不多,亦或者不想多說,那楚家人也識趣不再多問。
畢竟那寶貝本就是摩夜送來的,楚家人也是放心,讓江郎等人能夠自己把玩。
易書元就站在一旁,而江郎則已經拿起了貝殼上下端詳。
“少見少見,真是少見的寶貝.”
江郎裝模作樣評價幾句,瞥了一眼旁邊,易書元就坐那靜靜看著什么話都不說,他便看向楚家人。
“此物甚是稀罕,江某也極為喜歡,不知楚家能否割愛,江某愿意出錢財來買,或者用東西來換!”
楚老爺擺了擺手笑道。
“此乃他人送給我小侄兒的新婚賀禮,這婚事都沒辦呢,怎可賣于他人,況且此物送來等于是給了侄兒了,我們如何能做主呢?”
楚二爺也在一邊附和。
“兄長說得是,此物是照兒的新婚賀禮,怎能收了就賣呢,況且我楚家也不缺那點錢財,將心比心,我想江老爺也能夠理解!”
江郎微微皺眉,看了站在一邊的摩夜一眼,你送東西就送東西,好端端說送新婚賀禮,這由頭確實不太好。
摩夜在一邊頓覺無奈,他這一開始也不知情啊,不過倒也不擔心龍王會因為這點小事遷怒自己。
江郎也不放棄。
“江某是真心想要,單以金銀來輪確實是冒昧了,這樣吧,你們先看看江某用什么來換!”
說話間,江郎放下貝殼,往懷中一摸就摸出一個看著并不鼓的小錦囊,兩根手指往袋子中一探就捏出一個東西。
此物一出,江郎的食指和中指間就好似有淡淡光輝綻放,在指尖三寸之外形成一圈淡淡的光輪,而光芒的源頭正是他手指夾著的一枚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寶珠。
所有人的視線不由的都被吸引了,從客廳外經過的下人都看呆住了,客廳中的丫鬟更是下意識捂住了嘴,也有丫鬟回神后趕緊去后院。
江郎手指輕輕一晃,那光輝好似水波流動,又有些許色彩變化。
很明顯,這是了不得的寶貝!
“夜明珠?”“夜明珠我見過,雖然是罕見珍寶,但也沒有如此瑰麗奪目的!”
楚家兩個老人還是比常人有定力,但驚愕之色也溢于言表。
江郎淡淡一笑。
“說夜明珠嘛也不能說錯,能發光的都算,此物名曰淵霞珠”
話音微微一頓,江郎就如實將寶珠的神奇說了出來。
“此珠并非珠蚌所結,誕于大洋深淵有靈光地火糾纏之處,十分難得,曝于人前珠光彩潤耀眼奪目,收于家中能安神定魄鎮氣數,藏身而走可避水避火毒瘴不侵!”
江郎看向楚家兩個老人笑道。
“以此珠換這只蚌殼,不知可否算是有誠意?”
這位江老爺說出來的話簡直像是在說神話傳說,哪有這般離奇的?
但就算沒這么離奇,光是用看的也知道這珠子絕對是世所罕見的至寶。
別說是這么個特殊材質雕琢的蚌殼,就是里面真的有夜明珠,但憑著剛剛看過的那點光澤,絕對是無法和這顆珠子相比的,一顆比不了,哪怕有十顆百顆同樣如此。
況且蚌殼大小擺在那,又這么扁扁的,有也不可能太多,而且不可能太大。
江郎拿出來的可不是隨便糊弄人的東西,淵霞珠在龍族中也是備受推崇的好東西,數量堪稱稀有,他手中也就這么一枚,還是當年鎮壓長風湖水禁有功的時候龍君賞賜的東西之一。
“這,江老爺快快收起來,此寶珠太過驚人.這蚌殼雖然是個寶,也定比不過此珠啊.”
易書元此刻卻在一旁搖了搖頭。
“淵霞珠雖好,還真未必比得過這蚌殼.”
或者說若蚌殼能在易書元手中,那是絕對無法用淵霞珠來比的,若是在尋常修士手中那多半也是無法發揮其效用,更不用說凡人手中了。
“唉老易,你怎么幫著別人說話啊.”
江郎傳音怒斥易書元,但面對楚家人卻也不反駁易書元,他用袖中手帕蓋在淵霞珠上,寶光頓時暗淡大半但依然隱約透出繡帕,印亮了上頭的刺繡。
同時江郎又伸手從小袋子中取出一物。
“淵霞珠若是不夠,再加上此物。”
這是一個葫蘆形狀的陶瓷小瓶,上頭塞著一個翠綠色似玉質的小塞子,此物一出,一旁的摩夜都是精神一振。
江郎也不賣關子,直言道。
“此瓶中乃是一些藥膏,活死人肉白骨或許夸張,但就是立刻要死,只要元靈不散,服之一滴也可續命三天,服之三滴可續命九天,再服則無效,重病重傷亦有療效,江湖武者吞服也能助長功力!”
易書元饒有興趣地看看江郎又看看這個小瓷瓶,灰勉更是從易書元頭發下探出頭來,傳音詢問江郎。
“這么神奇?搞得好像仙丹一樣!”
江郎略顯尷尬,傳聲回應易書元和灰勉。
“這乃是南海龍君閱《丹典》后嘗試煉丹所成,歷經十次煉出一些丹液,比不得真的仙丹,卻也十分難得了!”
楚家人聽不到傳音,但江郎說的話越來越離譜了,楚二爺忍不住走近兩步。
“江老爺說得也未免太離奇了,你這里頭莫非還是仙藥不成?”
江郎咧了咧嘴沒說話,只是將小瓶子遞給楚二爺,說仙藥是完全夠資格的,但在老易面前嘛就不太好意思。
外頭的下人這會活也不干了,都縮在客廳外頭兩邊看著里面,那寶珠被蓋住了依然光輝映出繡帕,而二爺手中的東西也引人矚目,光聽那江老爺在狠吹,誰都不免好奇。
楚二爺下意識拔開了瓶塞想聞一聞,結果塞子一開,頓時有一股香味溢出小瓶,頃刻間客廳內外異香撲鼻嗎。
也是這會,楚家后院的兩個老婦人在丫鬟陪同下匆匆走來,還沒到客廳呢就聞到了奇香,吸上一口就覺得精神一振,胸口舒坦不少。
客廳中,江郎從呆愣的楚二爺手中拿過瓶子重新蓋上。
“此物珍貴,勿要浪費藥氣!怎么樣,換是不換?”
這江老爺那些話太過離奇,但眼前的東西實在是.
“我們換!”
話音從客廳外傳來,兩個老婦人在丫鬟攙扶下快速走入客廳,還在門口呢視線已經落到了桌上光輝透亮的繡帕處,也看向了那個小瓶子。
繡帕下蓋的應該就是那寶珠,小瓶子則不知道,但隨便一想也知道了不得!
“娘子?”“夫人,弟妹?你們來作甚?”
“我們來看寶貝!”“是啊,又這等稀罕的寶貝,我們就不能來看看了,幾位客人勿要見笑,老身也想開開眼的!”
江郎面露笑容,易書元也起身行禮。
“對,兩位老夫人也該看看。”
江郎再把剛剛說過的話復述一遍,直聽得兩個婦人也有些不敢置信,實在太過離奇,但翻開那繡帕,淵霞珠的光澤也讓人移不開視線。
“幾位一定心中想著江某口說無憑吧?”
江郎笑著這么說,隨后拿起淵霞珠,直接丟入茶水一口沒喝的茶盞中。
下一刻,周圍除了易書元等人,楚家從主人到下人,有一個算一全都目瞪口呆。
“嘩啦啦”
那寶珠依然霞光陣陣,丟入茶盞中的那一刻,只有幾片茶葉貼在其上,茶水則環繞著它轉動起來,并從茶盞兩側溢了出去。
頃刻間這茶盞里面就沒了茶水,只剩下了那寶珠和幾片茶葉在底部,而那些茶水了弄濕了小半桌面,卻還在不斷往外排去,在那茶盞周圍形成一個十分規整的水漬圓環。
圓環之內一滴茶水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