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的飛船上。
李牝透過窗戶，靜靜的看著腳下那顆緩緩運轉的星辰。
直徑，三萬公里。
“真小啊。”
他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三萬公里的生命星球放到浩瀚宇宙中并不算小，甚至可以稱的上中等。
那些擁有十萬公里直徑，還具備生命存在條件，并能約束星力形成修行環境的星球并不常見，每一顆，都能賣出不菲的價值。
不過司星知道，李牝說的小，是指蓋亞這方世界。
就像小時候以為自己的村子就是全部，大一點，以為學校就是全部，再大一點，城市就是全部，然而，只有真正走出去的人，才會明白天地之闊，宇宙之廣。
“你是神圣，外出四個星年修成的神圣。”
司星看著李牝：“你的未來必然是星辰大海。”
“星辰大海。”
李牝聽到這幾個字，倒并沒有那種“中二”心態。
因為，司星陳述的是事實。
“情緒這種東西最為玄奇，他相當于智慧生命獨一無二的道標，正是因為有這種東西的存在，我們才能感應到我們的心靈所在，進而以心靈之力為基礎，撬動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化不可能為可能，走到了宇宙之巔。”
司星有些感慨道：“所以，你在功成名就后會選擇來到孕育自己的文明，這是好事，但，萬事萬物運轉皆有其因緣，宇宙也不會為某個人的意志而運轉，所以，沒必要讓孕育伱的文明成為自己成長的累贅……”
“你這番話可就錯了。”
李牝笑著道。
“哪里錯了，學會處理自己和故鄉、親屬的感情本身就是修煉路上必修一課，如果你成就星神，永生不滅，漫長的壽命之下你更是必須面對……”
司星語氣帶著疑惑。
可他話沒有說完，卻被李牝揮了揮斷：“我說錯，并不是指修煉者和文明，而是前一段，宇宙也不會為了某個人的意志而運轉。”
他抬頭，目光望向深邃浩瀚的無垠星空：“我們之所以會有這種認知，是因為我們成長的層次還不夠，就像當我們僅僅是一個普通土著文明時，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有人的能量能夠如同恒星一般璀璨，同樣，如果不是接觸宇宙文明，我們也難以理解世間竟有銀洛星神這等偉大的生命體，能以自身光輝照耀一個河系，改變一個河系數萬光年的環境。”
他收回目光，再看著司星：“有神圣、有星神，那么，會不會真的有一些生命體，其能量層級龐大到媲美一方宇宙？又或者……我們生存的宇宙，就是某個偉大生命體的本身呢？”
“我們生存的宇宙就是某個偉大生命體本身！？”
司星聽了李牝話語，張了張口，想要反駁，但卻根本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而李牝也沒有再這個論點說下去。
早在他尚處于肉體凡胎時期，以“洞悉”天賦洞察己身時，他就不止一次生出過類似的想法。
而到了現在……
他甚至已經“看”到了一絲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不過，他所追求的道，一直是進化和超越。
媲美一方河系不是重點，類比一方宇宙也不是終點。
目前他走的，是全知全能。
但終有一天，他會超越全知，超越全能，讓過去、現在、未來，盡數遵循著他的意志書寫。
這個時候，李牝看了一眼通訊手環，道了一聲：“不要讓別人久等了。”
司星點了點頭，收束雜念。
天才和普通人的思維從來不在一個頻道上。
這是他很久以前就明白的一個道理。
不要妄圖用自己可憐的智慧去洞悉天才的靈光，那樣只會讓自己陷入無盡的迷茫中。
當下，李牝、司星兩人猶如兩顆隕星，以極快速度朝著蓋亞同盟會總部所在的方向落去。
剛進入蓋亞不久，李牝已經感應到了什么。
隨著光影凝聚，付青天的身形凝聚而出，對著他微微一禮。
李牝亦是點了點頭。
時至今日，兩人早已經化干戈為玉帛。
“心神強度都沒到傳奇三階……弱了點……”
李牝心中道了一聲。
思忖間，大商所屬的大陸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這片土地早在幾十年前大商已經被星武神殿接管。
隨著時間推移，老一輩的人漸漸故去，大商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對于大商的記憶亦漸漸模糊。
尤其是現在，蓋亞推行一體制，別說大商了，天元、帝國這些概念都在漸漸淡去，更別提大商了。
而新生一代一出生就知道他們蓋亞乃是龍澤星云霸主，更是只認自己為蓋亞人，看待原本的大商、天元、帝國、星盟，大概就像一個國家內的子民看待不同行省之人一樣，不會有任何異樣。
再加上蓋亞同盟會總部經過修繕，變得更為恢宏壯麗，所處的城市作為政治中心，更有防護罩、天象系統、能源系統等一系列公共設施，充滿著未來科幻感，換成一個離家幾十年的大商人，再來到這座城市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家門。
甚至會以為自己穿越到了未來世界。
隨著李牝、司星兩人降臨，已經先一步返回蓋亞，并做好了隆重迎接儀式的元真傳等人，已經在蓋亞同盟會總部前的廣場上等候了。
李牝一一掃過。
元真傳等人不用說，星瑩、石獅虎、謝龍城、林星辰、葛林、蕭東海、梵修等人，全部在場。
場中站了足有上百人。
“恭迎會長歸來。”
不需要元真傳、向天行等人開口。
在李牝落下來的剎那，上百位最弱都有天階修為的煉星者們同時恭敬問候行禮。
尤其是原本屬于星武神殿陣容的那群人，望向李牝的目光更是充滿了崇敬和狂熱。
“無需多禮。”
李牝道了一聲：“進去說。”
整個蓋亞同盟會看上去人才濟濟，天階強者的數量已經超過四五百之多，可即便相較于神龍帝國的全盛時期來都遠遠不如。
至于傳奇戰力，相較于神龍帝國時期倒是勉勉強強。
但這陣陣容……
對于去過神藏殿，見識過數以萬計四階傳奇、五階傳奇、六階傳奇，以及數十位神圣、數十尊星神化身齊聚一堂場景的李牝來說，差的何止一丁半點？
“天階，戰力不過千，而一千戰力和一萬戰力，看上去只差了一個量級，但真搏殺起來，卻是一比一千的差距，若是和十萬級戰力的神圣相比，就是一比百萬的差距了。”
李牝心道。
實際上到了一個量級的實力差距后，數量就已經無意義了。
只要對方不選擇死磕，再多的低級修煉者都奈何不了這等高級修煉者。
高級修煉者將這等低級修煉者殺戮干凈，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雙方不具備任何對抗的可能性。
想到這，李牝倒也不浪費時間。
入了正廳后，他直接對眾人道：“盡管諸位中有些新面孔，但能夠走到這個位置，想來也是蓋亞文明最優秀的成員，同時，幾十年宇宙文明的經歷，也足以讓諸位看清了宇宙的真相……”
說著，他語氣微微一頓：“這段時間被蒼白議會間接打壓的經歷，就是最好的證明。”
場中眾人，尤其是元真傳等核心高層，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這還是在人類聯盟降臨，蒼白議會得有所顧及的情況下，若非如此……
魔龍文明、火龍帝國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對于頂尖的修行者來說一次修煉，可能就是幾十、上百個星年。”
李牝道。
他想到了虛無神藏。
虛無神藏的開啟周期可是長達一百一十一個星年。
一座禁忌神藏，他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像摩羅神藏一樣，在第二個階段就將這處世界破開。
而即便是第二階段將神藏世界破開，四分之一的時間，那也是二十七個星年。
“求人不如求己，蓋亞想要自強不息，唯有依靠自身，不斷的壯大自我，直至真真正正在銀洛星系中打出威名。”
他的話，讓元真傳、葛林、日耀天尊、梵修等人有些愧疚。
這些年來，他們惹出了的所有事幾乎都要靠李牝來收尾。
這讓他們生出了一種活了十幾星年，卻一事無成的感覺。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身為蓋亞一員，力所能及下自會給予蓋亞優異者一些幫助。”
李牝伸手，手上卻是出現了一顆散發著湛藍光芒的球體：“這是我得到的一項技術并塑造而成的一處虛擬世界，我將其命名為‘月神界’，這個世界中有各種考核，每一種考核都是對自身修為的一種驗證，通過后于修行大有益處，而如果能在短時間里連連破關，就能得到一尊靈族。”
說話間，一道沐浴著清澈星光的身影投射而出，并對著場中眾人微微一禮。
“這是月靈。”
李牝道：“她就是這方虛擬世界的執掌者，也是靈族成員之一，而她，以及其他靈族的功效……”
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場中眾人：“她的族人每一位，都掌握著四階傳奇方才擁有的心靈之力，并且對傳奇三階前的修行有著豐富經驗，稱一句名師亦無不可，她們會像私人導師，精準洞悉你們修煉狀況的同時，為你們量身定制指點修行。”
此話一出別說蓋亞那些天階、傳奇了，就連司星這位出身大族的強者也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心靈之力！？
名師！？
一位掌握了心靈之力的名師，一對一量身指點！？
這……
世家大族嫡傳子弟的待遇，都莫過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