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界。
李牝、方純陽、許安平等人出現在這片飽受折磨的土地上。
自六年前開始，璀璨烈陽、紫銀雙月三大古神間爆發了曠世大戰。
這三大古神，璀璨烈陽融入頭頂上直徑二十二萬公里的大日恒星中，另外紫銀雙月兩尊古神融入的也是兩顆直徑四萬公里的衛星。
盡管紫銀雙月的體量遠不如璀璨烈陽，但璀璨烈陽對頭頂上的大日恒星掌控力卻不及紫銀雙月，再加上紫銀雙月以二敵一，使得璀璨烈陽儼然處于下風。
不過，三尊古神大戰造成的余波對整個雙月界的子民來說，不啻于天大災難。
僅僅是紫銀雙月追逐璀璨烈陽形成的潮汐混亂，就足以讓整個雙月界飽受海嘯、颶風、地震的折磨。
剩下的，璀璨烈陽離雙月界太近引發的干旱、火災，離雙月界太遠時引發的暴雪、嚴寒，同樣讓雙月界大地深受苦難。
大量農作物枯死，成片的森林被焚盡，漫長的海岸線被冰封，各種各樣的物種滅絕以千年以來前所未有的速度進行著。
生活中雙月界的子民幾乎每一年都呈數億、數十億的速度死去。
這還是因為雙月界中有諸多真神、超凡者在，他們奔走各地，積極救災。
可即便如此，任由兩尊古神繼續戰斗下去，整個雙月界物種徹底滅絕仍然只是時間問題。
“古神……在星空世界只是相當于星主半神。”
李牝走在一片完全被冰雪覆蓋的山丘上。
在他面前，是一座原本有數萬人的城市。
氣候劇變帶來的雪災，直接覆蓋了這座城市。
十幾米厚的大雪，將整個城市完全埋葬。
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那些七級、八級，乃至于九級武者陷入這種災難中也未必能保住性命。
“我也曾經和霜龍半神戰斗過，不過霜龍半神所在的星球沒有多少生靈存在，所以，我對那個時候半神之戰的破壞力感觸不深，眼下親眼看到兩尊星主半神互相追逐帶來的破壞力，才算是真正體會到凡人不易。”
李牝感慨道。
方純陽、許安平等人有些詫異的看了李牝一眼。
你都是能爆星的人了，還會為這種程度的災難而心生感慨？
李牝沒有說話。
他只是在嘗試代入百里青鋒的立場，去理解此刻他目睹這一切災難后所產生的感受。
好在，由于他修煉時間尚短，而且還是有凡人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樣的成就，不像方純陽這些神圣們，要么弱小時期就有大族庇護，要么漫長歲月下，已經漸漸淡忘了身為弱者時面對天災的恐懼和無力。
“嗡嗡。”
這個時候，一道流光自虛空中投射而下。
正是虛無神藏殿寄予厚望邀請來的傳說級先驅者牧云生。
這位先驅者這段時間已經銷聲匿跡，常人都打聽不到他的相關情報，眼下突然出現……
李牝仿佛想到了什么，朝著天穹之上的三尊身影看了一眼：“原來，你將重心放在這三尊古神身上了。”
牧云生笑了笑：“李先驅慧眼如炬。”
他稍稍拱了拱手：“其他先驅者，不足為懼，但李先驅……說實話，你的所作所為我看不懂，無論李先驅究竟打算做什么，我此番前來，是希望李先驅能夠高抬貴手，不要介入接下來百里青鋒和幾大古神間的爭斗。”
“伱教導了這些古神更精湛的掌握自身力量？”
李牝道：“眼下這幾尊古神的所作所為雖然看上去仍然在沿著劇情線發展，可實際上本質已經發生了變化？更像是一場戲曲？”
他有些好奇道：“你是怎么做到讓這些高高在上的古神相信你的？”
聯合古神在百里青鋒尚未成長起來前，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他滅殺，這是很多先驅者們都考慮過的戰術。
但，且不說輪回初期修煉者們怎么解除得到古神，即便接觸到了，以古神的高傲，如何會將幾個螻蟻的話放在心里？
又如何能相信，輪回初期在他們看來猶如螻蟻般的百里青鋒能在幾年后成長到可以消滅他們的地步。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只要沒有人過多干涉主線劇情發展，我以一個‘先知’的身份忽悠一下他們，未必不能讓他們試一試，何況，無論是烈陽教會事件，還是我拿出來的功法典籍，都能成為改變他們想法的籌碼。”
牧云生簡單的介紹了一番。
當然，具體過程，絕對不會像他說的這般輕易。
“我不會插手百里青鋒和幾位古神之戰，但根據主線劇情，百里竹乃是推動百里青鋒走上無上之路，化身虛無大帝的關鍵，焱靈兒可是將重注壓在百里竹身上，她才是你需要擔心的人。”
李牝道。
“有李先驅這番話我就放心了，焱靈兒、百里竹那邊我已經安排了人，避免她影響主線劇情發展。”
牧云生說著，對著李牝微微一禮：“如果此番真的能夠斬殺百里青鋒，破開虛無神藏我欠李先驅一個人情。”
“等你圍殺了百里青鋒之后再說吧。”
李牝道。
牧云生自信一笑，化作流光，消失在這片皚皚白雪中。
“牧云生信心很足。”
方純陽道。
“他要是成功了……那隊長我們……”
許安平看著李牝。
不過，李牝卻沒有回話，而是打量了一眼天穹之上戰斗不休的幾大古神。
盡管這一戰斗過程中有演戲的成份，但……
“我計算了一番我如果陷入這幾位古神的圍殺中所面臨的結果，最終得出結論……”
李牝頓了頓，輕聲道：“不夠，單憑這幾尊古神想圍殺我，還遠遠不夠！如果他們隱藏的實力相較于先前并不是太多，最終，死的是他們，而不是我。”
這番清淡，卻帶著無窮自信的話語，直讓方純陽等人眼瞳一縮。
古神！？
這么快，自家隊長就恢復到古神級戰力了？
而且似乎，還不是尋常古神！？
“我都能做到的事如果百里青鋒做不到，那未免太讓我失望了。”
李牝淡淡說完，繼續朝著天穹仰望。
不多時他道了一聲：“開始了。”
下一刻，在所有人感知中，一股強大到遜色于古神，但卻遠遠勝出任何一尊真神、神王、神皇級的氣息直入云霄，和天穹之上其他幾位古神的氣息相互交織。
“這一戰，百里青鋒，正式踏上無上之路，蛻變成虛無大帝。”
方純陽喃喃道。
天穹上，一道道強大的氣息交織片刻，大戰繼續爆發。
這一次，卻是幾大古神聯手圍殺百里青鋒。
而且，傾盡全力的幾大古神爆發出來的戰力比先前更加強大。
在原基礎上至少增幅了兩成，乃至三成。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讓幾位古神放下成見，共同應對百里青鋒這個大敵，還讓他們的戰力有顯著性增長，牧云生，真的很有能力。”
李牝由衷的贊嘆了一聲：“尤其是，他才剛來，屬于第一個輪回的情況下。”
方純陽等人眼中有些擔憂。
這個時候，他們亦是感覺到了什么，望向天際盡頭。
在雙月界另一邊，一場戰斗爆發。
那是，數以千計先驅者、三大古神的屬神圍殺百里竹和焱靈兒。
他們布下困陣，不求將百里竹、焱靈兒擊殺，只希望能夠困住他們，不讓他們干涉幾大古神對百里青鋒的圍殺。
李牝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他的心神此刻已經全部集中在百里青鋒身上。
感知更是激發到了極限。
“還不夠。”
李牝道了一聲：“你們在原地等我。”
下一刻，李牝一步虛踏，直入云霄，扶搖九天，不多時已經來到了太空之外。
這里，赫然是百里青鋒和幾位古神的戰場。
“李先驅。”
位于戰場外圍掠陣的牧云生，以及數十位至少真神級的精銳看到他到來，同時變了臉色。
盡管李牝這段時間表現的十分低調，但……
他以一己之力殺潰荒澤、炫炙、吳天率領精銳小隊的戰績仿佛近在眼前。
沒有任何一個先驅者膽敢小覷他半分。
正因如此，當察覺到低調了幾年的李牝突然踏入雙月界，牧云生第一時間親自前往請求李牝暫緩出手。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們對李牝的重視。
可現在……
“你們打你們的，我只是想知道，百里青鋒到底是如何踏上了無上之路。”
李牝道。
“理解，不過現在正是幾大古神圍殺百里青鋒的關鍵時期，實在不宜得到任何外力干擾，李先驅真想看到百里青鋒蛻變的過程，我可以用留影之物將這場戰斗的全部過程記錄下來，到時候交由李先驅。”
牧云生客氣的拱了拱手：“李先驅還有其他需求，也可以提出來，我們會盡力完成不過現在，還請李先驅先回避一下，如何？”
“留影記錄如何比得上親眼目睹？”
李牝平靜道：“我說過不會出手，就不會出手。”
“李先驅……”
牧云生還要說什么。
李牝卻是轉過目光，望向戰場，不再理會他。
牧云生見狀，臉色一陣變幻。
好一會兒，他眉宇中才露出一絲痛苦：“同為先驅者，我們有著一個共同的目標，為破開虛無神藏世界而努力，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十分低調，盡可能的不與任何人結怨……”
他望向李牝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隱隱帶著一絲殘酷：“可是，你們為什么要逼我呢！？”
感謝支持，有幸得到暖陽大佬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