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光。”
在李牝身形顯現在至高階梯不到片刻，姬舜突然道了一聲。
“真的成宇宙之光了。”
炎昊亦是跟著點了點頭。
通過對真靈之力的運用，他們很輕松感覺到了李牝心靈深處照耀出來的那陣璀璨光芒。
真靈之光。
宙光之所以被稱之為宇宙之光，一方面是指他們已經真正脫離了“溫床”階段，徹底登上了宇宙舞臺，以強者姿態和其他種族的同境界高手爭斗廝殺，盡顯人族之光。
另一方面，便是指真靈逸散出來的光芒。
這陣真靈之光就是衡量一個修煉者是否成宙光的具體標準。
至于他的真靈和其他真靈有何不同……
這就相當于確認一個人的性別后還不甘心，非得親身體驗一下。
沒有誰會做到這種地步。
在對方未曾同意的情況下，那已經不是冒昧和挑釁了，而是結下生死大仇，不死不休。
“宙光啊。”
莫玄口中念叨著這兩個字，好一會兒，長長的感慨了一聲：“好快。”
“破了人道圣殿記錄了吧？”
姬舜看了莫玄一眼，笑著道：“人道圣殿這些年來雖然培養了不少宙光，并且有宙光搖籃的稱號，但千年內的宙光……一只手都數得過來，而兩百年內的宙光，怕是一個都沒有。”
“何止是破了記錄，他已經將記錄直接拉到后來者難以超越的地步。”
莫玄點了點頭：“而且，不止修煉時間這個記錄，他破除的記錄多了去了，比如至高階梯的記錄，比如入學不到百年，導師們尚未悉心教導就直接成宙光畢業的記錄，以及星火榜、燎原榜、耀世榜的攀升記錄等等……”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起來：“不對，這幾個榜單的記錄不能算破，因為，這幾個榜單更新的速度沒有他修煉的速度快，榜單還沒來得及更新，他就修成宙光，從人道圣殿結業了。”
“說到星火榜、燎原榜和耀世榜更新跟不上……黑榜似乎也是如此？”
姬舜道：“幾十年前神族才發布黑榜，將他列在第九，現在呢？都不適合再在黑榜待下去了吧？”
“誰讓他們更新太慢呢？”
炎昊亦是笑著說道。
“是的，不止更新慢，還瘋狂注水，誰說李牝只是黑榜第九的？黑榜第一都名副其實！神族就將他排第九……水分太大了。”
莫玄亦是跟著道。
幾人交流速度極快。
思維流轉間已經進行了大量信息交換。
而這個時候，李牝才剛剛踏上至高階梯八十一階。
這一幕，再度讓幾位天帝動容：“還闖第八十一階？好魄力！”
如果說先前的他們還是懷疑李牝是君主保底，大概率圣皇……
那么現在，保底已經提升到圣皇級，成就天帝的概率也直線攀升。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他沒有和黑淵主宰那一層關系，他們心中也沒有半分小覷。
“前途無量啊。”
炎昊由衷感慨了一聲。
緊接著轉向莫玄：“你統轄的人道圣殿這一紀，相當于交出了一張完美的答卷。”
“完美的答卷……”
莫玄嚼著這幾個字，片刻后才有些自嘲道：“可惜，這張答卷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功勞，反而……差點起了反作用。”
炎昊聽了，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目光重新轉向了至高階梯。
“如果他還能闖過八十一階，就證明他真正具備了拖得一尊君主同歸于盡的能力，這么短的時間獲得這種成就……天賦之高，縱是圣皇……怕也不在話下了。”
相較于僅僅攻擊力暴漲的君主，圣皇掌握空間之力后，生存能力將大幅度提升。
如果說幾十個君主都不見得有一人能成圣皇的話，那三五個圣皇中，必然能有一人成就天帝。
這就是保命能力帶來的差異。
哪怕境界突破難度上并沒有顯著性區別。
“圣皇……”
莫玄說著，亦是轉過目光：“看著吧，幾天、幾個月、幾個星年而已，我們等得起。”
盡管他們每一個都相當于薪火圣殿各部門的一把手，無時無刻需要有大量事情處理。
但……
事分輕重緩急。
此時此刻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他們只想知道，李牝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至高階梯模擬的世界內。
這一次，呈現在李牝面前的乃是一片宇宙規則幾近于無的地帶。
“淵墟。”
李牝道了一聲。
他靜靜感受著那種“虛無”之感：“難怪說，只有君主及其以上的宙光們才能坐鎮淵墟，沒有掌握宇宙衍變的手段，在這種規則不存的淵墟地帶，強如宙光，十成實力都發揮不出一成。”
難怪在外界有一段戲稱，將淵墟中的宙光稱之為平民，君主稱之為士兵，圣皇稱之為有戴甲的士兵，并將天帝稱為裝備齊全、經驗豐富的老兵。
宙光……
盡管生命本質和君主、圣皇、天帝一樣，可終究沒有殺生、見血，亦沒有接受專業訓練，來到淵墟就相當于上了戰場……
炮灰的命運。
“也是因為如此，修煉者如果沒有特殊原因，踏入宙光境界后，往往會被要求前往異族戰場……”
李牝思忖著，精神感知卻已被激發到了極致。
然而……
一無所覺。
他將精神感知激發到極致仍然沒有察覺到敵人半分蹤跡。
很快，他已經意識到了什么：“淵墟，什么規則、介質，都不存在，就連精神、感知這些概念性手段同樣難以蔓延，唯一能夠蔓延的，唯有規則……”
一念至此，李牝猛然虛手一點。
規則之力開始坍塌形成一個奇點，并在下一刻爆發開來，仿佛宇宙爆發一樣，演繹出浩瀚璀璨的星河。
只是，和以往演繹星河時那種浩浩蕩蕩的毀滅不同，這一次，星河呈現出來的光輝居然極其艱難、黯淡。
僅僅照耀了以李牝為中心的方圓萬米。
淵墟中根本沒有“萬米”這個概念。
上下四方的概念都被混淆、模糊。
他所謂的“萬米”完全是以他自身作為參照物得出的結論。
而也就是在李牝演繹宇宙之變時，波動、漣漪，源源不斷擴散向四面八方。
在這陣漣漪、波動，和光芒的照射下，李牝赫然發現，一道身影居然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身前“百米”之地。
當他看到這道身形時，這道身形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波動。
下一刻，他的身形仿佛一道水流，沿著他衍化宇宙中呈現出來的漣漪，就這么順流而上，剎那間欺至他身前。
一種切割一切，撕裂虛空的鋒銳籠罩李牝的身形。
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這種手段……
“虛空族！”
李牝瞬間辨認出了這個對手的來歷。
虛空族。
宇宙九大至尊種族之一。
天生的空間行者。
關鍵是，虛空族，對虛空、虛無的理解，遠超任何一個種族。
如果說，星靈族最契合的戰場是高能恒星、黑洞，那么，淵墟，便是虛空族的主場。
他們在這里具備的優勢，僅次于虛無生命。
靠著環境的加持，這一階的難度，直接飆升到了至高階梯第八十二階，乃至八十三階的地步。
換成其他心心念念想要沖上更高階的人，這個時候或許會選擇避其鋒芒，退出至高階梯，換個和環境不那么契合的對手再來。
但李牝……
拔劍，出劍。
質點劍意在若夕劍跨時空般的攻擊下，剎那間點至這尊虛空族君主的身前。
質點崩塌，宇宙衍化，近乎一氣呵成。
可就在他這一劍點中這尊虛空族君主所在時，他的身形突然消失了。
就像浮出水面的魚兒，一個卷，消失無蹤。
李牝竭力感知下竟是察覺不到半分。
聯想到虛空族的強大，李牝以最快的速度暴退，拉開自身和虛空族君主剛才驚鴻一現所在位置的距離。
與此同時，心靈深處，無盡的光輝彌漫而出。
四周的時間陷入凝滯。
李牝觀摩四方，他甚至能夠“看”到在質點劍意下，崩塌的奇點一點一點釋放能量，構建宇宙，并因無法完美掌握宇宙的平衡而再度崩塌，釋放出毀滅之光的過程。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洞察不到那尊虛空族君主所在。
對方仿佛直接在他感知的世界中消失了。
物質、能量、空間、時間……
一切的一切，找不出他的任何痕跡。
“驚人的手段。”
李牝由衷道。
不過，他不信他和君主的差距會如此之大。
在近乎時間凝滯的情況下仍然無法將他找出來。
除非對方的力量對他形成了碾壓，否則，這種狀況幾乎不可能發生。
但形成碾壓……
別說君主了，就連圣皇、天帝，也休想在物質、能量、時間、空間層面碾壓悟透至高法第四層變化的他。
除非……
“心靈！”
李牝頓時領悟。
心靈之力頓時以他為中心一圈圈蔓延，不斷的蔓延向四面八方。
一次、兩次、三次……
足足六次，李牝才察覺到了一絲瑕疵。
沿著這一絲瑕疵，他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一尊仿佛和空間融為一體，近乎透明的虛影出現在他的感知中。
“找到了。”
先補兩章，渡過這段劇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