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劫氣 五

一個前首席第一，一個現首席第一。

前后相差不過幾年，對其他弟子而言，區區幾年變化不會太大。但對霍和白這等頂級天才來說，幾年足以拉出讓人絕望的差距。

而現在.無面劍派的當代兩大天才居然即將交手，頓時這則消息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飛快傳遍周圍所有弟子和執事，連其余的幾個長老也忍不住從住處投射出視線感應這邊。

葵靈閣樓中。

葵靈正和云辰相對盤坐喝茶，聽到麾下弟子傳來消息，兩人頓時停下動作。

“白鹿資質絕佳，天生也似乎有著元印，但比起霍晴空，資質悟性上要差不少，打肯定是打不過，但要看輸多少。”葵靈認真道。

“小師弟進展速度極快。”云辰道，“以之前的表現，應該能在大師兄放水的情況下，撐上十招吧。如果他將境界壓制到一個層次的話。”

“那你知曉白鹿什么境界？”葵靈問。

“額”云辰啞口。

她還真不知道白鹿什么層次。畢竟，修為境界這等隱秘，沒人會每日到處亂傳，一般只有發生質變，比如突破了門派某個臺階時，才會在主動登記核對時暴露出來。

畢竟上了臺階，待遇，地位，話語權和資源，全都不同。還會連帶影響親友，好處極大。

但普通的小提升，沒人會外傳。

這也是很多門派高手，平日里完全沒消息，突然某日一聲長嘯，震動本門，魚躍龍門跳上高層的事跡由來。

當然，這樣的高手是極少數，大部分其實都在沉默中消亡，悄無聲息。

“白鹿這孩子，戒備心很強，具體什么境界我也不清楚，不過我估計，就算他突破質變，也不愿意主動暴露自己。”葵靈相處這么久，多少有些了解李程頤的性格。

“畢竟，就算上報，他能獲得資源變化不大，我這里有的也都會給他用。”

“師傅說得有理。”云辰點頭，“好在之前小師弟和歲月門的人交手，已經成功豎立威名，這場就算輸也能理解。”

“.”葵靈微笑，不再說話。

她常常會在暗處偷偷觀察白鹿，所以時常從孩子眼里看出一種無所顧忌，看誰都是平等對視的態度。

就算是實力遠超他的霍晴空，白鹿也是同等態度。

這讓她越發感覺小家伙是個相當特別的孩子。

無面大殿內。

掌教圣靈道人微微睜眼，仿佛能看到外面下方的這場比試。

比起三年前，他臉上的皺紋更多更厚了，身上透著一股淡淡的暮氣。

“明聰。”他忽地出聲。

“在。”一名半邊臉是金色鱗片的丑道童，從門外迅速進來。

“你認為白鹿如何？”圣靈道人輕聲問。

明聰跟了他上千年，看似道童，實則弟子，實力極強。閱歷見解也極不凡。

“白鹿師弟.潛力很高，有長老之姿。”明聰認真思考了下，回答。

圣靈道人微微點頭。

“四小劍未來可任晴空副手，白鹿為首，倒是不錯。”

“就是看白鹿心思，多有不服，恐生波瀾。”明聰認真道。

“不急，晴空會處理好一切。”圣靈道人淡淡道。

兩人都不再出聲，感知聚集到比武現場，等待結果。

一個是上代最強，一個是現代最強，碰撞起來，能產生什么樣的變化和反應，當真讓人期待

此時比武臺上。

霍晴空身影一閃，瞬移一般出現在李程頤正前方十五米處，站定不動，右手握劍，看向這邊。

“師弟可先出手，不用留力。”他面帶微笑從容，顯然以他如今的境界，面對白鹿這個層面，實在太過輕松。

李程頤還是第一次真正直面這個未來的無面書生。

從現在來看，這位大師兄怎么看，怎么也不像能變成那種扭曲怪物的樣子。

未來必定發生了某種劇變，才導致無面書生的出現。

之前都是以隊友師弟的身份和其相處，此時以對手的角度打量。

李程頤才感覺這家伙有多變態。

比武臺上，此時的霍晴空宛如一道巨大黑洞，源源不斷的將周圍一切接近的氣息吞噬攪亂。

一些靠近一點的空氣，都隱隱有自行凝聚成劍型的詭異變化。

‘這絕對不是無面劍決和圣靈功力能做到的，甚至其余修行千面劍典的長老，也沒見過這種情況。’李程頤心中凜然，對比葵靈，他居然感覺眼前的霍晴空，比起便宜老媽更有壓迫力。

“那就得罪了。”觀察結束，李程頤握緊鼎源劍。

他在考慮要爆發出多少實力合適。

入門這是第六年，前面五年時間修行本門功法，就算再天才，也得有個基礎的搭建過程。

所以六年時間，最多不能超過六印，這還是假定他自身有個天生元印的緣故。

兩人沉寂下來。

李程頤身旁一道道慧劍浮現而出，匯聚疊加在鼎源劍上。

剎那間，他消失在原地，宛如一道青芒，劃過十五米距離，一劍刺向霍晴空軀干。

但這一劍不出所料。被輕松擋住。

一把微微泛紫的細長劍刃，精準的架住鼎源劍的劍尖。

兩把劍上疊加的慧劍一下爆開，對撞，在周圍發出嗤嗤嗤的脆響。

“厲害！再來！”李程頤將力量壓制在六印層次，揮動長劍以無面劍決的殺招，驟然使出。

踏影！

他身影一閃，繞向對方身后。

但同樣一點虛影閃爍消失，霍晴空居然也是踏影使出。

兩人急速在小小比武臺上閃爍追逐。

一秒便有十多道身影接連閃現。

同樣是踏影，李程頤的造詣居然不比霍晴空稍差。

周圍觀戰者，五印以下的連看也看不清兩人的真正位置。紛紛發出驚呼聲。

長老們倒是能看清，但也面色不再輕松。

霍晴空還好之前一戰成名，但白鹿.這個后起之秀，居然使出的踏影也毫不遜色。

這就有些夸張了。

兩人以十倍音速的恐怖速度飛速閃爍追逐后，霍晴空猛地停頓，反手一劍，擋在身后。

噹！！

兩把長劍正面相撞，炸開一圈實質氣浪波紋。

‘瞬獄！’李程頤倏然捏出劍指，腰間養劍囊一下飛出一道金色劍光。

那劍光速度極其恐怖，一現身便達到了十六倍音速，宛如金色電弧，近距離打向霍晴空。

但這一劍貼身爆發，居然也落空了。

霍晴空微微偏頭，正巧躲開金色劍光從臉側飛過的軌跡。

金劍的恐怖速度也讓他心頭一驚。

十六倍音速，已經能讓他也產生些許震動。

雖然是養劍囊中的突然爆發，但白鹿畢竟修為尚淺能蓄養出這等強度的劍刃，有點夸張了

當即，他手握劍柄，微微一震，一絲隱秘明光搖曳生出。

明光能強控對手動作甚至力量流動，以他此時的功力，使出明光便意味著以勢壓人，打算徹底結束了。

不料他剛使出明光。

李程頤便劍光一斂，驟然后退，拉開距離抱拳。

“不愧是大師兄，白鹿甘拜下風。”

場上頓時安靜下來。

李程頤的舉動有些突兀，但眾人都能看明白，一旦進入圣靈功修為的比拼，他必然會輸。

畢竟他再強，也遠不可能是早已印環了的大師兄對手。

之前純拼招數還能比比，一旦進入修為比拼。自然不用繼續了。

霍晴空也意識到這點。

他居然之前在無面劍決上，沒能從白鹿身上占到便宜，這讓他心中升起絲絲驚喜。

雖然最后那道金色劍光速度太快，但可以理解為葵靈長老為其準備的后手，倒也正常。

“這個年紀，師弟能有如此表現，堪稱驚艷了。”霍晴空贊賞的看著李程頤，他能感覺到對方絕對有底牌沒用。

但這僅僅只是一場見獵心喜的比試，不是仇敵絕殺，自然不可能動用耗費巨多的底牌。

常態實力試試就夠了。

“多謝師兄指點。哪里，距離您還有很大差距，還需努力。”李程頤認真回答道。

嘩啦。

周圍圍觀群眾們紛紛鼓掌，不知不覺四周已經聚集了上百人之多。

要不是比斗結束太快，可能還能聚集更多人過來。

李程頤不以為意，他從頭到尾表現的，都是不超出六印的實力，唯獨最后那一下養劍囊劍光爆射。

十六倍音速的劍光，就算是他自己本體爆發，也頂多只能做到這一步。

是的。

他是故意的。

借助葵靈和養劍囊之名，單單只爆發一次，是情有可原，能為所有人接受。

他只是想試試，看霍晴空能否接住剛才那一劍。

而結果，讓他心生寒意。

霍晴空很輕松的避開了金色劍光，十六倍音速的恐怖速度，在他眼里，仿佛正常速度一般，輕松便可解決。

這等速度和實力，超出了李程頤預計。

‘看來.論殺伐速度，現在的我不用花語，必然是完全處于下風。’李程頤心中判斷。

不過也能理解，他增加速度的也就兩個刻印。

后續凝聚的刻印，或者說元印，全被他提升滋養劍刃的能力了。

一道元印提升升華一次意識力滋養劍刃之力。

如今他已經能同時滋養三把劍刃。

并且滋養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

養劍囊是個非常好的法器。

它能被使用者意識力滋養，不斷提升自我品質，并且滋養的劍刃，能夠如上好弦的弓弩，在需要時只需要按下扳機，就能輕松發射而出。

這種發射，不需要消耗任何意識力和體力，它蓄養的可以是自身最巔峰一劍，也可以自由調整強度，降低威力。

這道法器，保證了無面劍派的高手，在任何時刻，任何地點，就算是重傷狀態下，都有可能留藏一記翻盤底牌。

而一般人的養劍囊只能滋養一把劍，李程頤如今卻能滋養三把，并且.滋養速度是其余人的三倍，這意味著，他能在極短時間內迅速增幅劍刃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