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哥,他們昨天晚上根本沒敢出現,估計是怕了。”茶樓里,黑仔對水房樂笑道。
“洪興?”水房樂譏諷的笑了笑。“我還以為有多威風,也不過如此嘛!”
“洪興又怎么樣?這里是澳島,就算是龍他們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另外一個馬仔一臉張揚猖狂道。
“現在澳島樂哥最大,洪興也翻不起什么風浪來!”黑仔也湊趣道。
水房樂大笑了幾聲,說道:“算他們跑的快!不過不能放松,這幾天你帶人就在葡京d場附近盯著,如果他們敢出現就動手。”
這次的事情必須要辦的干干凈凈利利索索才行。
“樂哥,只要洪興的人敢出現,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黑仔立刻拍著胸口信誓旦旦道。
“阿才,你盯好了牧羊巷那邊,如果洪興的人有動作,立刻告訴我。”水房樂又吩咐道。
阿才,就是那個一臉張揚的馬仔,立刻開口道:“不用樂哥,我就能將他們打回去。不過二百多人而已,還有不少是才收的,能有多少戰斗力啊?讓他們吆喝壯壯聲勢還行,讓他們火并……呵!”
其他幾人也笑了起來。
牧羊巷那邊,就是亞郎帶的那些人。
GS扔給他一些人手,又扔給他一筆錢,他搶了原本摩羅炳的一條街后就開始招兵買馬,聲勢不小,如今手下除了一百個洪興的打仔,也就靠撒錢招來一百多人。
畢竟摩羅炳和鄭伯雖然沒了,可號碼幫的字頭又不是死光了,大部分人都干脆自己干,或者帶人投奔剩下的幾個字頭了。
不過亞郎也不在乎,這些人里面骨干就是洪興的那一百個打仔,都是敢打敢殺的,手上還十幾把噴子。
一般的小社團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等花些時間將現在的地盤和人手穩定之后,再繼續向外擴充。
此時亞郎正聽一個馬仔說話:“亞郎哥,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附近有不少安樂和的人。”
“安樂和?我們和他們又沒什么過節,莫非他們盯上這里了?不過他們現在的目標不該是和勝義肥仔坤的人么?”亞郎有些莫名其妙。
思索一下,亞郎給d場那邊打電話。
他覺得梁笑棠可能會知道。
“笑棠哥,安樂和的人盯上我們了,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亞郎問道。
梁笑棠雖然算不上什么大的角色,手下也沒多少人馬,不過他是跟阿東的,又被大佬放在d場,掌控澳島的情況,地位顯然比他要高多了。
“不用理會他們。”梁笑棠冷笑一聲道。
亞郎心中了然,里面果然是有事,隨后又問:“笑棠哥,有沒有什么消息告訴我,不然我這心里不踏實啊。”
梁笑棠想了想道:“S哥的脾氣你還不知道?水房樂不給他面子啊!”
“要不要我動手?我手底下多少有些人馬。”亞郎立刻問道。
“不用,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S哥會安排人解決。”梁笑棠透漏一點兒消息。
“笑棠哥哪天有空,咱們去捏腳,我最近可找了個好地方。”亞郎頓時笑道。
“我歇幾天,不然身體扛不住啊!”梁笑棠笑道。
聊了幾句,亞郎將電話掛了,琢磨一下水房樂的地盤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在哪。
他當初從灣島回來,就沒少聽說關于LS的傳聞,這一趟來澳島,更是將不少事情看在眼里。
他估計水房樂這次要倒大霉。
這么大的一口肉,不咬一口不甘心。
而在上次的空置工廠之中,王建軍坐在椅子上檢查手中的槍,其他人的動作也差不多。
片刻后王建軍將彈匣推上去,將槍插在腰間,看向其他人道:“這次的任務很簡單,也是對你們的一次考驗。我不懷疑你們的能力,不過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你們有什么疑問么?”
“沒有!”其他人抬頭,一個有些陽光的青年笑道:“以前是為了國家打仗,現在該為了自己了。我現在就想賺點兒錢回去蓋房子,然后娶老婆,阿容等了我好多年了。”
這話一說,眾人頓時哄笑。
這個青年16歲就當兵,17歲上的戰場,退伍后就回家務農,家里還有生病的爹娘。
這種情況在這批人里并不罕見。
“反正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打死他們也是為民除害了。”另外一個青年道。
“一共二十三個地方,所有人分為十五個班,到時同時行動。”王建軍拿出一張地圖,叫來十幾個人安排。
稍晚一些,梁笑棠帶著兩個馬仔開車來到廠房。
梁笑棠拎了個箱子下車,而兩個馬仔則是從車上拿下準備好的飯菜。
“S哥讓我給你們的。”梁笑棠將箱子遞給王建軍,王建軍接過去頓時感覺有些重。
當即將箱子打開,只見里面是一塊塊嶄新的手表。
“哇,都是新的,給我們的?”幾個青年頓時湊過來打量,其他人聽到后也都湊過來。
“一人拿一塊。”王建軍揮揮手道。
那些青年頓時一人拿了一塊,愛不釋手。
“還是雙獅手表!”有人驚喜道。
“雙獅是什么?”
“雙獅島國的手表牌子啊,好貴的!”
都是全鋼的手表,一塊好幾百,在國內一年工資都未必能買得起一塊。
不過對于GS來說,也就是幾萬塊,用來收買人心倒是適合,而且做事不得有個手表看時間啊?
北邊現在最讓人羨慕的就是戴塊純鋼機械表,表鏈都亮錚錚的,再騎個二八自行車,穿著喇叭褲,有的還要帶個蛤蟆鏡。
若是自行車后座再放個錄音機,簡直就是人群中心了。
將手表都發下去,時間都調好,吃完飯眾人又休息片刻。
梁笑棠這才離開,半路找個電話亭停車,隨后打給治安局:“澳島機場有炸彈,一共六個,一個小時后就會引爆。”
說完之后,他就將電話掛掉。
隨后整個澳島的警員都飛快動了起來。
晚上八點,十幾輛車開進工廠,隨后再一輛輛消失在夜幕的車流之中。
黑仔蹲在葡京酒店附近的馬路牙子上,一只手拿著汽水瓶,一只手拿著煙。
“看樣他們今天也不會來了。”黑仔對身邊的馬仔說道。
“我們這么多人在這里,他們怎么敢來?”身邊的馬仔笑道。
“昨天那個叫什么笑棠的那么囂張,我還以為洪興有多叼,也就這樣嘛。”黑仔不屑道,隨后起身抻了個懶腰,對身邊的馬仔道:
“媽的,等的我渾身都疼,這里交給你們,我找地方去做個馬殺雞!如果有事就CALL我。”
“能有什么事啊?放心交給我們好了。”
幾人說話之間,一輛面包車在旁邊停下,車門拉開,黑仔立刻雙眼瞪大,一股寒意從心底冒起。
只見車內幾把槍口正對著自己。
“我……”
砰砰砰!
一連串槍聲響起,黑仔和身邊的六七個馬仔身上都迸開血霧,隨后噗通一聲栽倒在地,身體不時抽動一下。
d場附近進出的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與混亂。
面包車直接拉上車門就開走。
這時周圍和安樂的其他馬仔才敢朝著黑仔所在的位置跑過去。
一間賭檔里煙霧彌漫,同時一片喧囂沸騰。
此時正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
“大,大,大!”
“媽祖保佑,雙邊,雙邊,雙邊……”
一個個賭客紅著眼睛站在賭桌邊,d場里充滿了癲狂和燥熱的氛圍。
有人狂喜大笑,有人傾家蕩產失去理智。
一些人松開自己衣領的的扣子,喉頭不時聳動。
就在此時,一群人沖進來,直接朝著站在一邊的兩個看場子的和安樂成員開槍,兩人直接倒地。
d場里先是一靜,隨后所有人都抱頭蹲下。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也不是最后一次,一些賭客都很有經驗了。
“誰是和安樂的人?”一個青年槍口指著人群緩慢轉動,開口問道。
不少人頓時看向角落的一人。
那人起身就想跑,然而槍的速度更快。
“還有嗎?”青年笑道。
d場里幾個人小心翼翼的移動位置。
然而不過幾分鐘就被揪了出來,隨后便是一聲聲槍響。
數分鐘后,這群人離開賭檔,上了一輛面包車后消失在車流之中。
一處酒吧,一群人正在里面喝酒跳舞,一個青年趁女伴不注意,將一粒藥丸放進女伴的酒中。
角落里,幾個人捻起一小撮藥末,隨后吸了進去,整個人都恍惚、亢奮起來。
至于和安樂的在酒吧的一些人,對這些事情早就司空見慣,根本就不在意。
酒吧門突然被人撞開,守在門外的兩個馬仔直接被人踹翻撞進酒吧里。
“什么人?”和安樂的馬仔一個個拍桌子起身,一些人直接抄起酒瓶子。
就看到外面進來了幾個青年,氣質有些古怪,一眼看去就不是澳島人。
其中一個青年沖著和安樂的人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臉上還帶著兩個酒窩。
“看來就是你們了!”
然后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
其他人也做出同樣的動作。
砰砰砰!
隨著一陣雜亂的槍聲,酒瓶崩碎,酒水四濺,玻璃杯炸開,一些和安樂的馬仔身上冒出血花,一頭撞翻桌子。
隨著槍聲停下,和安樂的人已經全都倒在地上,酒吧里一片混亂。
一些客人尖叫著縮到桌子底下。
只剩下幾個癮君子茫然的坐在角落里,似乎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對不起,打擾了。祝你們玩的愉快!”那個青年很禮貌的沖著酒吧里眾人笑了笑,轉身與其他人離開。
“好帥啊……”一個抱頭蹲著的少女突然腦子里冒出這個念頭。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這個念頭自然而然的就冒出來了。
一處茶餐廳,幾個馬仔正在看雜志,還有幾人在打牌。
門被人推開,一個馬仔聽到聲音后頭也不抬道:“不營業。”
話音落下,沒聽到其他聲音,門也沒被人關上。
他有些不耐煩的抬頭,只見幾個青年將手從懷中抽出來,手中都握著一把槍。
接著又是一陣雜亂的槍聲。
賭檔,茶樓,酒吧,洗浴,餐廳,和安樂的產業幾乎在同一時間被人掃了一遍。
幾乎所有和安樂的產業都有槍手出現,二話不說就直接開槍。
和安樂瞬間就被打懵了。
很多和安樂的馬仔得到消息后都不敢冒頭。
正在牧羊巷附近盯著亞郎人馬的阿才,得到消息后匆匆下了茶樓,然而剛剛下樓就看到茶樓門口停著的一輛面包車,車門打開,車內幾把槍正對著自己。
砰砰砰砰!
茶樓樓梯上木屑橫飛,阿才和幾個馬仔渾身抽搐著倒地。
水房樂正在情婦那里,電話突然響起。
“什么事?”水房樂接起電話。
“樂哥,我們的場子都被人掃了!”電話另一端的馬仔慌亂道。
“我們的場子被人掃了?誰干的?情況怎么樣了?”水房樂冷聲問道。
“不知道,到處都是槍手,沖進去就開槍,我們的人被干掉了好多!”那個馬仔飛快說道。
“槍手?有多少個?都哪個場子被掃了?”水房樂心里一沉,一般搶地盤都是用刀用鐵棍。
動了槍手的,顯然不是尋常的尋仇或者搶地盤。
“不知道,起碼上百個,我們的場子幾乎同時都被掃了……”那個馬仔說完,突然聽到門響,整個人都是一抖,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青年沖他笑了笑,然后抬手開槍。
“別殺……”
“喂?喂?”聽著電話里最后的求饒和槍聲,水房樂先是暴怒,隨后渾身發寒。
上百個槍手,直接掃了自己所有地盤,這根本不是一般勢力能做到的。
不是拿了槍就是槍手。
“洪興!LS!”水房樂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沒想到洪興竟然這么狠,竟然直接派出上百個槍手橫掃了他的場子。
要知道一般社團可不是這種玩法,都是先談,談不攏再曬馬,然后開打,一般不會用槍手。
動用槍手也就是幾個,像摩羅炳手底下有十幾個槍手,已經是實力很強了。
這次洪興一動就是上百個槍手……這種狠辣作風簡直讓人心寒。
水房樂深吸一口氣將電話掛了,心里抱著一線期望,想要打電話給其他人問問情況。
結果電話剛掛斷便再次響起:“樂哥,黑仔哥和才哥被人干掉了……”
“艸!”阿樂差點兒將電話砸了。
“樂哥,怎么了?”一個年輕女子擔憂道。
“沒事,你回房間去,我一會兒有事要辦。”水房樂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和寒意道。
水房樂心中琢磨一下,自己得回去主持大局,如果這種時候自己不出面收攏人馬,別人還以為自己躲起來了,手下的人心就散了。
至于危險,對方出動那么多槍手,肯定驚動了治安司,等自己到的時候,反倒沒太多危險了。
琢磨一下,水房樂拿起一邊掛著的衣服穿上就離開。
走在地下停車場,水房樂邊走便拿出鑰匙,突然看到前面的柱子后面轉過來個穿著黑風衣的男子。
隨后身后也有腳步聲響起。
水房樂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兩個穿著牛仔褲、燈芯絨外套的青年堵在自己身后。
“洪興的人?”水房樂先是問道,隨后突然從腰間拔槍。
然而王建軍的動作更快,直接抽出三棱刺朝著水房樂扔過來。
“啊!”水房樂捂著肩膀慘叫一聲。
王建軍快跑幾步后直接跳起,先是一腳蹬在水房樂胸口,接著轉身又是一腳將水房樂踹飛出去。
隨后走到水房樂面前,一只腳踩住他,抽出三棱刺后朝著他咽喉一扎。
“不要……”水房樂伸手捂住喉嚨。
王建軍抽出三棱刺,在水房樂身上將血跡擦干凈,帶人轉身離開。
之前抓了個水房樂的馬仔,知道水房樂在這里,只是不知道是那一戶,王建軍便帶人在這等著。
好在沒白等。
“解決了!水房樂死了。”王建軍站在電話亭里,一臉平靜的說道。
而從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是女子嬌笑的聲音。
“船給你們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就回來吧。”GS說道,既然水房樂死了,王建軍他們就沒必要留在那了。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想必足夠賀信老實一些了。
“媽的,總有一堆麻煩。”GS罵罵咧咧的將大哥大扔到一邊。
總有些人不開眼,給他找麻煩。
GS想來想去,看來還是自己的名聲不夠響,總有人以為自己好拿捏,打自己的主意。
“果然,不當龍頭,誰都小瞧你啊。一個話事人頂什么用?”
梁笑棠看著王建軍等人上船,轉身回到車上還覺得有些咋舌。
這一晚上這些人做了什么,他都清清楚楚。
這些人根本不是古惑仔能比的。
也不知道S哥是在哪弄來這么一批人。
這一晚上,很多人都睡不著。
上百個槍手直接掃平了和安樂,水房樂和他手下的幾個重要人物全都掛了。
和安樂剩下的人也都躲著不敢出來。
這種兇殘手段,讓很多人都睡不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