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片刻,孟清池松開雙手:“小安,姐今天練車累了,我們回家。”
“好。”
晚餐沒去外面吃,兩人一起做的飯。
今兒雖然得到了清池姐的允諾,但盧安也知其被自己逼到了絕地邊緣,彼此需要挪轉空間。
于是他收回了自己過去一年的進攻態勢。
孟清池立馬輕松了,兩人愉快地度過了這個晚上。
第二天,孟清池回了寶慶。
盧安則乘坐飛機到了羊城,準備匯合俞莞之拜師。
“俞姐。”
“陳叔。”
走出機場,盧安一眼就看到了接機的俞莞之。
旁邊還跟著陳泉、以及形影不離的保鏢陸青。
“來了。”
三人站著聊了會,陳泉跟陸青進了后面的車。
盧安和俞莞之坐前車。
駕駛座的俞莞之弱弱地打趣問他:“長市的新房怎么樣?”
盧安汗顏,“你不會監督我吧?”
俞莞之發動車子,飽含深意地說:“猜的。”
盧安嘴角抽抽,這些人一個個的,咋就都這么聰明呢?
開出一段路,她忽然問:“拜關老為師,你確定了?”
盧安用肯定地語氣嗯了一聲。
趙少昂和關山月雖然都是嶺南畫派的杰出代表。可前者一手絕活大部分體現在花鳥上面,盧安在國畫方面擅長的是山水畫和人物畫。
而關老的人脈廣,影響力甚大,這才是他目前迫切需要的東西。
關老所居住的地方十分幽靜,進門后,發現里頭此時有十多二十人正在品茶聊天。
其中有幾個他前生面熟,都是關老的弟子。
尤其是那在電影圈闖蕩過的金毛獅王徐同志,更是打眼。
見到俞莞之、盧安和陳泉一行三人進來,屋里瞬間變得安靜,隨后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跟俞莞之打招呼,跟陳泉打招呼,暗暗觀察盧安。
大家都知曉關老爺子今天召集大家齊聚一堂所謂何事,所以對盧安那是相當好奇。
好奇關老為什么會收一個前些日子在圈內名聲大振的油畫畫家為徒?
好奇盧安到底是個什么樣?是不是有三頭六臂?為何年紀輕輕就能創作出《永恒》和《無題》這樣的開山之作?
還好奇盧安和俞莞之的關系,后者為了拜師這件事,曾三次來羊城同關老會談。
經過俞莞之的介紹,盧安一一同現場的人握手、攀談。
比如關老的女兒、侄子,比如六個徒弟。
盧安看著青澀,為人處世卻極其老道,加上他的才華和俞莞之的背景,沒人敢拿大,都是客客氣氣一副很親熱的樣子。
就在大家品茶聊得熱切時,關老來了,大家再度紛紛起身相迎,口里含著不同的稱呼。
慈祥地同眾人打完招呼,關老徑直走到盧安跟前,細細打量一番后,連著說了兩個“好”字,對他的形象氣質非常滿意。
有俞莞之在,且盧安在外頭的名氣不小,又是不可言說的利益關系,拜師很順利。
只是過程從簡。
就在二十多雙眼睛的注視下,關老坐在正首位置,盧安敬獻了一杯“拜師”茶,叫一聲師傅。
關老喝口茶后,送出了一份禮物,是一副山水畫,畫的《青松》,寓意是極其好的了。
看著這副畫,看著畫上的關老印章,盧安感嘆不虛此行啊,如獲至寶。
拜師禮完成后,盧安在羊城待了三天。
前兩天抽空給清水、孟家、大姐和葉潤打了電話,之后大部分時間都在同關老他們聯系感情,交流經驗和社會雜談。
期間收了一大堆名片。
金毛獅王.徐在給盧安發名片時,還玩笑說:“看到你的長相,讓我想起了尊龍和古天樂他們,有沒有興趣來香江演藝圈發展?”
現在是93年,古天樂還沒曬黑,被后人稱為“白古”,正處于顏值巔峰。
白古的顏值還是很耐打的,在香江影壇十大神顏男星里面登頂,排在第一位。
就算在古裝造型扮相里,也有南焦北古的說法,下面才輪到所謂的天涯四美。
盧安跟著笑問:“我去真能混出名頭?”
金毛獅王.徐說:“能,演藝圈不缺帥哥,但缺伱們這種帥哥。”
這人長相相對豪放了點,但盧安對其很有好感,兩人都是話溜子,一聊就開闊了,足足聊了快三個小時才散場。
分別前,金毛獅王.徐說:“來香江的話,記得call我,我帶你找好吃的。”
盧安答應地很響亮。
沒人的地方,關老女兒悄悄問他:“小師弟怎么樣?”
金毛獅王.徐回答:“我對他印象挺不錯,口才好,知識淵博,我好幾次都沒跟上。”
關老女兒把這些記在心上,囑咐:“有時間多多聯系,照顧好他。”
金毛獅王.徐知道盧安不一般,而且背后還站著俞莞之和陳泉,誰也不敢小覷,自然起了結交的心思。
離開關老居住之地,陳泉走了,趕時間回了滬市。
俞莞之則親自帶著他拜訪了一些朋友和名人,目的是為他將來鋪路。
1993年,正月十八。
也即陽歷2月9號。
晚上,結束一天行程的俞莞之顯得有些累了,回到住處后,她問:
“這幾天感覺如何?”
三天下來,接觸的人、做過的事,都是他前生接觸不到的高端圈子,感慨十分良多。
他誠摯地開口:“俞姐,謝謝你。”
俞莞之一笑,道:“真謝我?”
盧安眨巴眼,拍拍胸口。
俞莞之把桌上的鑰匙給他,“你來開車,帶我去珠江沿岸兜兜風。”
這姐們真是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兜風啊,盧安真是服了:
“你不是累了么?要不改天?”
俞莞之右手食指勾了勾耳際細發束,“明天得回滬市,那邊有一點事。”
聽聞,盧安接過鑰匙率先走出了門。
前生在羊城工作了一輩子,他對這座城市非常熟悉,要不是怕露出破綻,準保抄近道一下子就能到珠江。
珠江邊還沒有后世的繁華,可能是太晚的緣故,幾乎見不到什么人。
這正合了俞莞之的意。
她憑欄遠眺,問:“孟清池會開車了?”
身側的盧安閉著眼睛感受夜風:“求求你做個好人吧,換個話題。”
第一次聽到這種俏皮話,她轉頭盯著他的臉蛋瞧會,隨后又看向遠方:
“海博拍賣會定在5月1號,到時候你留出時間。”
盧安說沒問題。
沿著珠江緩緩地開,直到見著了中山大學的北門才停住。
他搖下車窗玻璃:“早知道要拜關老為師的話,我就來這學校了。”
俞莞之搖頭:“南大離滬市近些,我找你方便。”
如此一想,盧安頓時釋然。不來這座城市還好,一來就勾起了滿滿回憶,要不是能抱住這根大腿,某一刻,他真心覺著遺憾。
就在兩人如同老朋友一般,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時,BB機響了。
俞莞之下意識瞅眼表,1:03
盧安掏出BB機一看,竟然是黃婷家的座機號碼。
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俞莞之從包里拿出大哥大遞給他,人卻沒下車,因為外邊落雨了。
沒客氣,接過大哥大就開始撥號。
電話響一聲就通。
黃婷在電話里有些驚訝:“盧安,你怎么打過來了?”
盧安關心問:“這個點call我,沒事吧?”
黃婷瞄一眼小姑臥室方向,壓抑著聲音:“沒事呢,我就是有些想你了,才call你,沒想著你真回電話。”
接著她疑惑問:“你在哪?你怎么回電話這么快?”
盧安避開俞莞之那水霧一般的迷人眼睛,“我說我在外面辦事,你信不?”
黃婷愣了一下,抬頭望眼墻上的鬧鐘,慢聲道:“我信你。”
盧安說:“有些事情我沒法向你解釋,等過個一年半載,你就知道了。”
黃婷嬌嗔試探著問一句:“我現在能知道嘛?”
盧安說:“我現在相當于出來播撒種子,等待秋天豐收,”
“嗯。”
黃婷知道問不出什么來了,嗯一聲,把左手的聽筒換到右手:“辛苦你了,什么時候忙完?”
盧安回答:“快了,事辦完了,準備回去休息。”
碎碎叨叨說了幾分鐘狗,黃婷最后一問:“你哪天回學校?”
盧安告訴道:“明天。”
然后問她:“你呢?”
黃婷思念說:“我也明天吧,我想盡快見你。”
“好,那明晚見。”
“嗯嗯,明晚見,在外邊注意安全。”
結束通話,聽著聽筒里面傳來的一陣陣嘟嘟聲,黃婷對著電話發呆。
她不喜歡胡思亂想的自己,可又控制不住,從相見的第一眼后,她就對這個男人徹底沉淪了。
打電話這么快,是用那個奔馳女人的大哥大嗎?
還是他恰巧就在座機旁邊?
不過不管是哪種,黃婷都選擇信任他。
理由很簡單,如果奔馳女人就是他心里藏著的那個人,那避著自己還來不及呢,怎么會用對方的大哥大聯系自己嘛…
自己喜歡的男人可不是傻子,要是個傻子,自己也不會愛上。
思緒兜轉一番,黃婷腦海中的雜念全去除掉了,整個人沒來由一陣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