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朝思暮想的人幫自己細細披衣服,近距離聞著她的淡淡幽香,盧安很是意動。
原本松開的雙手又是一用力,面對面把她抱了個瓷瓷實實。
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溢滿相思,孟清池這次直接放棄了任何抵抗的想法,身子僵硬片刻后,隨即軟和下來。隔在兩人之間拾掇衣服的雙手也緩緩垂直放了下去,兩人一下子更近了,親密無間。
盧安在她耳邊小聲說:“清池姐,我很想你。”
孟清池仿佛沒聽到這話似的,安靜無聲。
見狀,盧安也不再說話,只是抱著她的雙手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好像要把她整個人嵌入到自己身體里一般。
孟清池依舊沒有任何動響。
直到雪越下越大,還帶著狂風時,她才抬起右手把吹在他嘴角的發絲撇開。
柔聲說:“姐有點冷了,先里。”
“嗯。”
他娘的老天爺不給面子啊,實在太冷了些,就算兩人抱在一起取暖,也擋不住北風里的陣陣寒意。
靜靜地松開她,靜靜地轉身往奧迪車走去,她靜靜地跟著。
兩人都靜靜地
回到車上,盧安并沒有急著發動車子,而是打開車載收音機,跟她說起了這小半年在南大的所見所聞。
除開有關黃婷的話題外,他把該說的都一股腦兒說了。包括那四幅畫。
包括《夜雨》賣了120萬,自己分得60萬。
包括《無題》,還包括自己開批發部掙錢的事。
事無巨細,說了大概四十分鐘才一一講完。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是讓他不想去欺騙的,那就是眼前的清池姐。
在一定程度上講,盧安對她的愛和信任蓋過了親姐盧燕。
不是他偏頗,也不是他無情,而是有時候兩姐弟在一起,除了家長里短的瑣事外,其它的就經常聊不到一塊去。
聽完他精彩的大學生活,孟清池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欣慰。
雖然他對自己有不可告人的想法,雖然自己嘗試過幾次拒絕都不起作用,但她還是為小安所取得的成績感到開心。
孟清池感慨道:“小安長大了,姐都追不上了。”
盧安伸手捉住她的手:“我們之間不要說這些生疏的話,好嗎?”
孟清池偏過頭,笑著說:“好。”
聽到這聲“好”,盧安松開她的手,開始詢問她這半年的生活、學習和工作。
作為交換,這次孟清池沒再藏著掖著,把一切都講給他聽。
話到尾聲,盧安問:“有沒有人追求清池姐?”
孟清池盯著他眼睛:“小安會讓姐談對象嗎?”
四目相視,盧安狠狠地說:“不會,誰敢接近清池姐,我就帶人打斷誰的腿!”
孟清池莞爾,轉身拿過后座的康乃馨,湊頭聞了聞花香說:
“博士畢業之前,姐不會處對象,你好好讀書,好好把心思放到畫作上,可以答應姐嗎?”
這算是她的一個承諾,目的就是不想讓他分神。
她翻過很多關于畫作的資料,每個畫家都有創作周期,周期一到就不可避免地會陷入疲軟和瓶頸,爾后需要厚積薄發,等待下一個巔峰的到來。
孟清池覺得小安如今是靈感井噴期,要是他因惦記自己感情上的事而分神,那實屬不該。
所以,她變相地給了一個承諾,就是希望他把重心放到畫畫上,乘著這股上升趨勢再接再厲,再創新高。
見他不表態,孟清池抬頭:“小安信不過姐?”
盧安搖頭,一副很后悔地樣子說:“不是信不過,你的話就算是謊言,我也會把它當圣旨。
就覺著不應該臨時改送康乃馨,應該直抒胸臆送玫瑰花多好。”
孟清池收回視線,不接話了,過了好半晌才揶揄一句:
“小安這么浪漫,姐為南大的那些漂亮女生擔憂呢。”
過去逃避的事情如今敞開了心扉說,兩人心更近了,說著聊著,氣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溫馨。
當天空飄起鵝毛大雪的時候,孟清池搖下車窗,探出手道:“有好幾年沒堆雪人了,還記得上次咱們堆雪人是什么時候么?”
盧安記得這事:“初中,初三畢業那年。”
孟清池滿是回憶:“嗯,當時我們一家子還跟雪人合了張影,現在那照片還在我的相冊里。”
盧安說:“等這場雪停了,我們到院子里堆一個。”
孟清池說好。
在江邊呆了三個多小時,后面怕大雪影響車況,兩人才回到了市區。
進到院子,她把花放屋內就說:“我去買菜,今天姐給伱做個火鍋吃。”
看到她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不再避諱自己,盧安心里很是得勁。
清池姐去附近的菜市場了,他也沒閑著,給葉潤回了個電話,說今天天氣不好,回不去了,明天再回。
睡一覺,葉潤從昨晚的驚嚇中稍微緩過神來了,扁扁嘴道:“冠冕堂皇的理由,今天回不來,明天大學封路更回不來。
我看你是陷入了溫柔窩里了吧,我就在想,孟清水那么一精明的人,你是怎么繞過她的哩?”
哎喲,如今要撒個謊咋就這么難呢?
他奶奶個熊的,都太熟悉了。
不想提這事,逗她玩:“胡姨有沒有問到我?有沒有問我為什么沒跟你一起回家吃飯?”
葉潤勾嘴回:“問了,我說你在金陵談了個女朋友,準備做上門女婿,今年不回家過年。”
盧安要暈了,“胡姨不是一直想要我給她當女婿么,聽到這個不得傷心死?”
這話她親媽雖然沒親自說出口,但高考結束后曾暗示過一次,葉潤被踩到了痛腳,尷尬地直接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他不由笑了笑,之所以知道胡姨有這心思,還是前生兩人大學畢業后,這姨曾撮合過。
繼續給曾子芊打電話。
她告訴說,由于天氣原因,飛機無法乘坐,李冬今早上了火車,估計明天清晨可以到長市。
記下這個時間點,盧安結束了通話。
他本來還想給清水打個電話的,但想想算了,同在一個城市,容易穿幫。
付完錢,離開公話間,盧安雙手攏在袖子里,彎腰哼著小調,像樟鼠一樣在雪地里快速躥行。
午餐是牛肉冬筍火鍋,各種青菜燙下去,就著一碟花生米,嚼吧一粒滋口燒酒,這生活不談了,美得冒泡。
下午,孟清池去了學校。
臨出門前,盧安把這棟房子的鑰匙交給了她,示意她以后搬過來住。
接受到他殷切地眼神,考慮到自己現在的住房很吵鬧,考慮到離醫院很近又安全,孟清池沒有矯情,同意了。
她從包里拿出一把鑰匙遞過來:“你先去把小白接過來,中午沒喂東西,估計餓壞了它。”
“好咧。”
當再次見到小白時,這家伙竟然還認識他,一骨碌翻滾到腳下,然后躺好揚起四肢,意思讓他摸。
盧安臉一黑。
尼瑪!這一年過去了,模樣沒變大,卻更加好色,簡直叔可忍,嬸不可忍,也不知道那高瑤是怎么調教出來的這狗東西?
說到高瑤,傍晚時分他還特意問過。
孟清池說:“她在美國進修,要明年夏天才能回來。”
盧安問:“那還回寶慶人民醫院么,還是另外換工作?”
孟清池說:“她應該會進湘雅,她家里有這方面的關系。”
盧安道:“那挺好,到時候你們有個伴。”
孟清池也是這么想的,信中也是這么勸慰高瑤的。
晚餐過后,孟清池回了舅舅李龍家,盧安親自開車送到距離雅禮中學150米遠的地方。
臨下車前,盧安說:“清池姐,你有時間去弄個駕照,這車我就留在長市,不開走。”
孟清池瞬間猜到了他的心思,靜默不言。
盧安不死心,繼續慫恿:“你要是學會了開車,那真是好處多多呢。
比如以后可以救個急啊,還可以來機場火車站接我。”
聞言,孟清池語重心長地說:“小安,以后不許中途逃課回來長市。”
盧安眨巴眼:“不會,那樣是費力不討好的事,說不得你又要給我上教育課了,這買賣不劃算,我不干。”
孟清池聽笑了,想了想說:“那姐考慮下。”
盧安說:“別考慮了,我手把手教你,幾天就會。”
孟清池面帶淡淡笑意撇他眼,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開門下車走了。
目送背影進了樓道,躲在拐角處的盧安一路奔回了車內,啥也不說,高興地開車又溜達了一圈。
晚點時分,他給老家打了個電話,大姐竟然還沒回家,只得打到裁縫鋪。
這次盧燕總算有空了,跟他說了10多分鐘。
盧安問:“小妹哪天放假?”
大姐說:“后天考試,大后天就回家了。”
那就是臘月十八九,盧安說:“那成,到時候我去一中接她。”
晚上9點過,孟文杰傳回來消息,李冬媽媽的事情可以疏通關系,不過花費可能不小。
盧安問:“這不是問題,大概需要多少?”
孟文杰說:“請客吃飯,差不多2000左右。”
2000就相當于這年頭一個普通家庭一年下來的存款,難怪說不小。
不過也分人,對于他來講,就是毛毛雨噻,懶得跟李冬商量了,就這么拍板定了:“好,這事拜托文杰哥,等李冬回來我讓他去找你。”
孟文杰滿口應承,又聊幾分鐘后,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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