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曾經那么喜歡”,讓俞莞之心口起伏了下,接著陷入沉默。
近距離看著她的嘴唇、脖子、耳垂、膩白天鵝頸和極其漂亮的鎖骨,盧安剛下去的欲望又一點點升起。
在一點點不該、一點點縱情中,他情念如火地再次吻住了她。
俞莞之沒抗拒。
這個吻,前半程她沒動,后半程卻沉淪了,一直在配合他,試著跟上他的步伐。
外面漆黑如墨,格外寧靜。車內除了微弱的喘息聲外,就只剩下了偶爾的四目相視。
盧安的霸道、盧安的花樣、盧安的挑逗、盧安的浪漫、盧安的熱情和貪婪讓俞莞之身體越來越軟,臉色越來越紅。
直到某刻,情難自禁的盧安右手穿過她衣服,零距離觸碰到小腹肌膚時,俞莞之才伸手擋了一下。
就是這“擋一下”,盧安清楚了她的底線在哪。
右手摟緊她身子往自己懷里帶,一個持久又熱烈的法式紳士之吻過后,果斷松開了她。
退回到副駕駛,他目視前方問:“還往前面開嗎?”
俞莞之耷拉個眼皮靜坐在駕駛座,沒回應,顯然還沉浸在剛才的情動世界中。
很明顯,這個初吻超出了她前面29年的所有幻想,原來親吻可以這樣溫馨甜蜜,還有那么多花式,盧安給她上了生動、羞恥于口卻又難忘的一課。
這一課,注定她永生銘記。
良久,緩過神的女人用手撇了撇散亂在臉上和脖頸間的束束青絲,柔和地說:“不早了,我們回去。”
盧安打開副駕駛車門,“回去我開吧。”
俞莞之見識過他的車技,說好,同樣下了車。
換了位置,等到她系好安全帶后,盧安發動了車子,只見一個倒退,一個漂亮的打彎,虎頭奔原路返回。
奔馳走了,奧迪車的燈一亮,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沒有任何交談,盧安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俞莞之一開始是閉著眼睛在小憩,直到回了市中心,才再次睜開眼睛,偏頭靜靜地打量外面的街景,好似這個無比熟悉的城市今夜散發出了不一樣的光彩。
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她說了回途的第一句話,很簡短,就三個字:“去別墅。”
聞言,盧安無視紅路燈掉頭,右轉往別墅所在地開去。
反正這十字路口沒什么車、沒什么人,奔馳車在她名下,以她的身份這深夜的紅路燈闖了就闖了,算不到他頭上。
接下來一路暢通無阻,20分鐘不到就回了別墅區。
她說:“你家里沒換洗衣服,去我那吧。”
兩棟別墅在一個區域,相隔不到200米,盧安沒矯情,自己別墅他都還沒入住過,生活用品一樣沒有,確實不方便。
見俞小姐把盧安帶回了家,后車的陸青和副駕駛的女人互相瞧瞧,說:
“今晚別進去了,就在車里將就一下。”
副駕駛的女人對此沒任何意見,距離天亮最多還有2個小時,這點時間對她們這些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
再說了,就算現在是凌晨,她們也不會冒然進屋去打擾兩人。
剛才在郊區,兩女雖然沒看清俞小姐和盧安在車內具體做了些什么?但都不是傻子,都能根據之前的所見所聞猜到一二。
其實盧安這不是第一次進俞莞之家了,上半年就來過一次,只是那時兩人的關系還比較純粹,所以陸青她們沒那么多顧慮。
開門進到別墅,兩人都沒在一樓久呆,一前一后上了二樓。
俞莞之在前,盧安在后。
小半年沒來,二樓的布置沒什么變化,偏淡色系,簡約整潔。
俞莞之從次臥找出一套換洗衣服,遞給他:“這是我為爸爸買的,還是新的,你應該能穿。”
“嗯。”
盧安嗯一聲,沒多問,拿著衣服轉頭進了淋浴間。
他是一個天生好干凈的人,大夏天的老早就想洗澡了。
洗完澡、洗頭發加上刷牙洗臉,攏共花了20分鐘不到,堪稱急速。穿著寬大睡衣走出淋浴間時,客廳里已經看不到她的人影。
瞄一眼房門緊閉的主臥,口渴的盧安找個干凈杯子倒杯茶,一口氣喝干,隨后進了次臥,不太早了,他打算困覺。
可能是隔壁有一個絕世佳人,可能今夜車內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讓他措手不及,躺到床上的盧安根本睡不著。
不論是睜眼還是閉眼,腦海中滿是和俞莞之在一起的愉悅時光。
接吻時的俞莞之不熱情、不激烈,更談不上主動,她如水一樣默默地承受,默默地吸食盧安的挑逗和浪漫。
可就算這樣,自帶楚楚可憐和弱不禁風天然屬性的俞莞之還是對盧安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
這是俞莞之啊!絕世尤物!
是他前世今生遇到的女人天花板!
她的不凡身份、她的高學歷、她那讓女人望塵莫及的長相和氣質、她的能力和她的才華,至少在嘴唇相接的那一刻,是屬于盧安的。
當這樣一個極品女人在他的嘴下出現呼吸困難時,被他吻得情難自禁時,盧安內心的成就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達到了頂峰!
盧安四腳八叉躺床上睡不著,此時隔壁的女人也不遑多讓。
從浴缸中出來后,一身白色浴袍的俞莞之并沒有去床上,而是坐在了書桌前。
只見她先是發了會呆,接著打開抽屜,從抽屜最里邊掏出一本全英文書籍,爾后翻到其中一頁,從里面取出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合照,有男有女,當初在美國為了慶祝畢業時拍的。
定定地望著照片上的8個人,俞莞之有些恍惚,昔日的畫面如同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一幀幀閃過,好像發生在昨日。
可是如今7年過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一場意外讓8個人驟減至4個。
回想起7年前在海邊發生的場景,她還是非常懼怕,還是難以忘懷。
大拇指一一撫摸已去世的4人,最后停在了一個男生頭像上,這男生高高的、瘦瘦的,笑起來非常陽光。
可就是這樣一個很有親和力的男生,這些年卻一直在折磨著她,一次又一次在睡夢中把她給嚇醒。
尤其是今晚,竟然出現在了墳頭,哪怕明知道那是幻覺,但俞莞之的心情依然十分復雜。
她雖然無數次拒絕過這個男生的求愛,這男生死后也無數次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出現在她的生活里,給她造成了極大困擾,不過她沒有恨意,只是覺著可惜。
可惜她真的沒法對他產生任何愛意,也可惜無法擺脫他帶來的陰影。
其實今天晚上,她被嚇到后,本想踩剎車的,卻在慌亂中踩了油門,于是有了虎頭奔撞荒土墻的一幕。
其實今天晚上,之所以選擇把初吻交給盧安,一是嚇到后被他的暖心舉動給感染了,她孤單了這么久,突然很想嘗嘗接吻是什么滋味?
二是想找個媒介把心中的恐懼驅散掉。
對,盧安就是她臨時找的媒介。
除了家世比不過,盧安在長相、氣質、藝術天分和才華方面完勝照片上的男生,俞莞之對他不反感。
或者說,盧安是為數不多讓她反感不起來的男生,即使知道他花心,依舊沒那么在乎,在她這里屬于稀有品種。
再次看眼照片上已去世的4人,俞莞之把照片放回書本,鎖進抽屜中。
她剛才突兀地生出一個念頭:想把這張照片剪掉。
但掙扎過后還是放棄了。
畢竟照片上有她曾經要好的朋友,還有一個為救她付出了生命的人。
滬市的霓虹燈閃爍不斷,夜色美不勝收,但別墅區卻是個例外,靜謐地可怕。
俞莞之挑本書看了會,發現心煩意亂看不進去,合上書本靜默幾分鐘后,起身出了臥室。
她從酒架上拿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來到次臥門口,猶豫一番問:
“盧安,睡了嗎?”
音量控制地非常精準,不大不小,很有分寸,要是他睡了不會吵醒他,要是沒睡,里面剛好能聽到。
“睡了。”
盧安正在發呆,聽到她的詢問后愣了愣,如是俏皮回答。
俞莞之跟著俏皮說:“睡了就起來陪我喝酒。”
盧安道聲好,下床穿鞋。
開門問:“你怎么了,大晚上一夜不睡?”
俞莞之說:“睡不著。”
隨后她問:“伱呢,這么久怎么還沒睡?”
盧安道:“我本來睡著了的,被你給吵醒了。”
俞莞之神神秘秘地瞥他眼,轉身往沙發行去,嘴里還不忘出聲:“我在這屋子里,你今晚真睡得著?”
視線跟著她的背影移動而移動,盧安咧嘴直樂呵:“你怎么比我還自戀。”
俞莞之淡淡地講:“事實勝于雄辯,我曾提醒過你,在我面前談魅力,你會很沒面子的。”
好吧,跟這種聰明人相處他懶得撒謊了,剛才在床上確實一直在雜七雜八地想著今夜發生的事情,想著她。
他主動略個這話題,看向她手里的紅酒問:“睡不著怎么不喝白酒?那樣更容易睡個好覺。”
“白酒沒菜喝不下。”說話間,俞莞之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他。
盧安接過酒,跟她碰一下說,“來,干杯!慶祝一下。”
俞莞之問:“慶祝什么?”
盧安道:“慶祝我完成了一副夢幻之作《心境》。”
俞莞之認真說:“這個確實值得干杯。”
兩人坐在沙發上,連著喝了兩口后,默默相視一會,杯子又碰到了一塊。
俞莞之笑問:“這回干杯的理由是什么?”
盧安道:“還是慶祝。”
俞莞之問:“還有喜事?”
盧安道:“慶祝你今夜終于把“初吻”這個累贅給甩出去了。”
俞莞之古怪地瞧著他,“累贅?你是嫌我老?”
盧安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清池姐和你一樣大。”
俞莞之徐徐轉動手里的紅酒杯,繼續發難:“在一個漂亮的女人面前談另一個女人?”
盧安笑著道:“你跟我掰扯這個沒意義。一,我不敢真的對你下手;二,我又不是個好人,遠離道德君子。”
俞莞之上下打量一番他,糯糯地開口:“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有些男人壞起來比不壞更有吸引力,你就屬于這一種。”
盧安問:“難道我規規矩矩,你就把我當路人了?”
俞莞之輕甩下頭發,“路人倒不會,不過我會有心里負擔。”
這是大實話。
如果盧安是個規規矩矩的人,那車內接吻的事情就根本不會發生。
因為俞莞之知道自身的魅力,事后不想去傷害他,更不想將來被癡情的他給纏住。
她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
喝完第二杯,她把酒杯放到面前的茶幾上,好奇問:“你這么早就跟黃婷談上戀愛了,以后怎么辦?
是畢業分手去追求孟清池,還是跟黃婷結婚?”
沒直面回答,盧安盯著杯子里的紅色酒液,忽然來一句:“你相信命運嗎?”
“命運?”
俞莞之反問:“你信這個?”
盧安搖晃著杯中酒,悠悠地道:“自然信。每個人的命運都有自己的軌跡,到點了誰該上?誰該下?都是天注定的,我不會去庸人自擾。”
俞莞之沉默,沒反駁。
這席話讓她聯想到了自身。從中學階段起,就陸陸續續不間斷地有無數男生向她表達好感和愛意,有的委婉含蓄,有的大膽直白,有的轟轟烈烈,有的默默陪伴,甚至有的為她生為她死,可這些都敵不過時間流逝,敵不過她的淡漠。
現在回頭看看,曾經那些為她不顧一切的男人,在她這里始終得不到回應后,基本都死心了,基本都成家立業了,分散在了世界各地。
而命運卻似乎跟她開了個玩笑,把一個小8歲的盧安送到了跟前,還腦子一熱就跟他發生了親密接觸。
這可是自己珍藏了快30年的寶貴初吻,就這樣毫無跡象地、稀里糊涂地給了他。
難道這就是命運軌跡嗎?
一句“命運”,讓沉悶的兩人各自想著心事,不過手中的杯子倒沒停歇,一杯接一杯,一口接一口,一瓶柏圖斯很快就見底了。
喝完最后一滴,俞莞之問他:“你還喝不喝?”
盧安問:“你醉了沒?能不能躺下就睡?”
聞言,俞莞之臉上浮現出優雅的笑意,起身拿酒去了。
Ps: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