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安進門問:“什么好事,你們這么開心?”
孟建林跳起來說:“盧哥,我們剛才接到秦雨通知,學妹寢室經過三思之后,愿意今后同我們宿舍保持長期聯誼。”
方云臭屁說:“論南京大學男生寢室的號召力,第一非我們322莫屬,在一眾角逐者中,我們脫穎而出,獲得了學妹寢室的高度認可。”
李亦然單手吊到床上,“那是,必須認可。秦雨說了,向她們寢室發出聯誼的男生宿舍一共有30多個,最終她們選擇了我們這一家,”
劉嘉泉跟著高興:“她們不選我們還能選誰?就咱6兄弟的配置,尤其是老盧這身份一拋出去,大一的學妹們不迷得暈氣轉八?能不降服她們?再說了,李悅那種受歡迎程度,除了我們寢室,誰還有本事吃得下去啊?”
孟建林手舞足蹈:“聽說追求李悅的男生如過江之卿,隊伍都可排到玄武湖,如今可是投入了我們322懷抱,哥幾個要努把力啊,爭取把李悅拿下,那樣今后大伙走出去都倍有面子,別個一談322,那絕對豎起大拇指,戰斗力杠杠的!”
方云嘿嘿接話:“不說拿下李悅,拿下秦雨和王懿也好哇,這兩女長相身材都得到了好評,咱們可不能放過了。”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唐平問方云:“老方,你移情別戀了?你不追法學院那個董咚咚了?”
方云氣沉丹田,揮揮手大聲叫喊:“不耽誤,老婆是老婆,學妹是學妹,這就好比一組平行線,我可以到這邊看風景,也可以到那邊看風景。”
幾人說了一堆,最后孟建林對盧安說:“盧哥,下個星期五我們倆寢室聚餐唱卡拉ok,伱到時候可一定要去哈,你可是我們寢室的招牌。”
盧安拉張凳子坐下說:“招牌不是老李么,學妹寢室當初可是他談下來的。不過提前給你們打個預防針,咱可是有媳婦的人,星期五我不一定有空,到時候看吧,有時間了一定去。”
前面已經推脫了三次,他倒不好再明著推脫,總得給幾分薄面,不能跟大家太過脫節。
“322的孟建林!322的孟建林!樓下有人找”
當一眾牲口聊得熱火朝天時,樓下響起了宿管阿姨的聲音。
聞聲,322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紛紛看向孟建林。
孟建林走到方云書桌前,拿起梳子整理頭發,向5人擠眉弄眼問:“看什么?是不是沒見過這么帥的帥哥?”
方云開玩笑說:“老孟,今天最好不要出門約會,我昨晚做了個夢,你被打了。”
“放你娘的狗屁咧,誰敢打我這種帥哥?酸!你使勁酸!”孟建林嘻嘻哈哈,還伸手抹了點發蠟到頭上。
孟建林走了。
盧安5人行注目禮。
等了約摸半分鐘后,方云探頭到走廊上查看一番,然后關上寢室門,賊兮兮問:“兄弟們,咱們猜一猜,樓下的是田文靜,還是李師師?”
沒想到平時不怎么說話的唐平第一個出聲,“應該是李師師,昨天我去夫子廟玩耍,碰到了老孟和李師師。”
劉嘉泉問:“老唐,你昨天什么時候去的夫子廟?”
唐平說:“上午。”
劉嘉泉說:“晚餐我在胖姐飯店看到他和田文靜吃飯。”
聽著兩人的對話,盧安不由想起了昨晚上在外語學院看電影時的一幕,李師師生猛地騎到孟建林身上,頓時對老孟佩服得五體投地,合著一天兩女換著時間輪流來呢。真是絕。
晚上7點過,男生宿舍樓有一個勁爆消息在流傳:322的孟建林被女生打了,在宿舍大廳當著十多號人被打了,“哐哐”倆個大耳巴子!
不一會兒,新消息再次傳來,打人的女生叫田文靜,見面一言不發就是重重兩耳光,然后說是送他的分手禮。
當消息傳進322宿舍時,盧安、唐平、李亦然、方云和劉嘉泉,有一個算一個,齊齊呆愣住了。
什么時候溫馴如鹿的田文靜這么牛逼了?
敢當面扇老孟?
還兩耳光!
5人面面相覷一陣,盧安率先有了反應,起身找出圖書借閱證說,“我好久沒去圖書館了,我去找點資料。”
唐平立馬跟上:“盧哥,等等我,一起去。”
盧安笑問:“你平時不是不去的嗎,喜歡待寢室看書,今天怎么轉性了?”
唐平不太會撒謊:“我不會安慰人。”
得,此話一出,322的牲口們集體跑路。
劉嘉泉也跟著去圖書館,李亦然去外面租房,方云去法學院找董咚咚去了。
在宿舍一樓臨分開前,方云問盧安三人:“你們哥三幾點回宿舍?”
盧安琢磨:“熄燈之前吧,10點左右。”
方云說:“那我也10點回來。”
一行三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圖書館趕去,路上誰也沒提孟建林和田文靜的事。
曾經劉嘉泉因為在宿舍提醒過一次孟建林,說一個宿舍的兩姐妹容易出事,孟建林因此有半個月沒怎么理會他。
10月中旬,7點多天還未完全黑,臺階上來往的學生比較多,到達三樓時,劉嘉泉問盧安:“老盧,你去哪個自修室?”
盧安下意識想到了李夢蘇,“我去大自修室看看,習慣了這。”
接著他問:“你們倆呢?”
劉嘉泉和唐平對視一眼,齊齊向他揮手告別,直奔左邊的小自修室而去。
看著兩人進小自修室,盧安先是去的借閱室,找了兩本想要的資料書,最后也去了一趟小自修室。
無它,301四人組怕坐一起容易開小差,每次都分開了的,蘇覓和李夢蘇在大自修室,葉潤和向秀在小自修室。
進門,盧安往左邊第一排居中位置眺望一番,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葉潤正在低頭做題。
向秀在伸懶腰,突然看到門口的他,還特意隔空搖了個招呼。
盧安走過去問:“你們來多久了?”
向秀看葉潤頭也未抬,回答:“吃完晚飯就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
說著,見旁邊已經沒了座位,她很有眼力見地站起身,“你是找潤潤有事吧,正好我要去上個廁所,你坐會。”
“哦,好,謝謝。”
盧安應聲好,準備坐。
沒想到這時葉潤跟著站了起來,對向秀說:“我也去。”
完了這小老婆還不忘奚落盧安:“你要不要一起?”
向秀掃眼兩人,捂著嘴一個勁偷笑。
葉潤的聲兒不大,但旁邊幾個女生都聽到了,頓時有兩個女生眼神不停往盧安身上瞟。
其中一個女生目光在盧安面上停留幾秒,然后寫一張紙條悄悄給同伴:快看,好像是商學院的盧安。
同伴原本在認真刷題,看到紙條后,立馬抬起了頭。
感受到旁邊幾個女生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自己,盧安知道這地沒法呆了,只得跟葉潤和向秀出了小自修室。
見外面走廊上沒什么人,盧安忽地一把攔住葉潤,對向秀說:“你先去,我跟她說句話。”
向秀知道兩人關系一直很鐵,倒也沒懷疑什么,很是痛快地去了廁所,把空間留給兩人。
葉潤要跟著前往,但盧安一句話就給她施了定身咒。
只見他小聲嘀咕:“月姨打電話來了,找你有事。”
這種情況下盧安只能搬出胡月,不然就算威脅她“敢走就要抱她、要吻她”都攔不住她,葉同志可不會輕易慣著某人。
果然,葉潤踏出去的一只腳硬是收了回來,偏頭對向他。
見狀,盧安從兜里掏出鑰匙,一把強行塞到她手里:
“你媽剛打電話到畫室,說找你有事,具體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要你盡快回個過去。”
葉潤捏著手里的鑰匙,半信半疑地盯著他眼睛。
盧安怕她了,知道她和清池姐一樣,很容易識破自己的任何謊言,于是不跟她對視,直接轉身往大自修室走去。
心想老子第一時間留個背影給你,難道你還能從背影里拆穿我的假話?
要真是這樣,他投降了,認輸了,玩不起以后不玩了。
看他真進了大自修室,葉潤遲疑兩秒,隨后快步往樓梯口走去。
沒多久,盧安再次出現在走廊上,望著下到了一樓快奔向出口的葉潤,他笑了笑,從另一側安全通道往下走。
葉潤走的是從圖書館到教師公寓的直線距離。
他怕這小老婆發現,特意繞了一條路,雖然遠了點,但還是非常成功地把葉同志堵在了畫室。
“媽,你剛剛是不是找我?”
“沒有啊,媽才從初中部回來。”
電話一接通,葉潤就知道自己被那個混蛋騙了,而稍后某人出現在門口,更是驗證了自己被騙得很慘。
胡月把語文教輔資料放一邊,問:“這是盧安畫室電話吧,他說我打電話找你?”
這時盧安已經來到了沙發旁,挨著她坐下。
葉潤稀得看他,然后起身來到單獨沙發上坐好:“他不在畫室,我剛才在沙發上睡著了,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到媽你找我。”
還沒等胡月接話,盧安湊過去,“阿姨,晚上好,你吃晚餐了沒?”
某人一出口,氣氛頓時僵住了。
葉潤緊緊咬著下嘴唇,氣得渾身發抖。
胡月先是發愣,然后問:“吃了,在學校吃了回來的,你跟潤寶吃了沒有?”
盧安伸手摁開免提:“我吃了。”
說完三個字,他對葉潤說:“阿姨問你晚餐吃了沒,你吱個聲。”
眼神像刀片一樣不停刮他,葉潤開口:“媽,你先回屋吧,明天我給你打過來。”
胡月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試著問:“你們倆怎么回事,說話不統一,是不是吵架了?”
葉潤說:“沒有。”
盧安幾乎同時出聲:“月姨,葉潤欺負我。”
聽著兩人不在一個頻道的發言,胡月笑了,一下子不擔心了。
見他惡人先告狀,葉潤氣急,氣得直接踹他一腳。
她活了20年,就沒見過這么臉皮厚的,就沒見過這么倒打一耙的。
盧安伸手拍了拍小腿肚,對著電話說:“月姨,剛才葉潤踹了我一腳,還朝我翻白眼,還、還在白”
女兒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什么性子做母親的再清楚不過,胡月頓時信了盧安的話,仿佛隔空看到了女兒在踢人、在瞪白眼。
胡月開心說:“盧安,你是男子漢,讓著她點。”
盧安委屈道:“月姨你放心,我一直讓,只是這屋子就這么大,我都快沒地方讓了。”
胡月笑容開闊了幾分,識趣地避開這個話題,轉而說:“盧安,你在寶慶出名了,大伙在報紙上看到了你的新聞報道,干得非常不錯,都為你自豪。等你寒假回來,我做好吃的給你吃。”
盧安咧嘴直笑,“謝謝月姨,就等你這句咧,我最喜歡吃你做的麻辣豬腳。”
兩人一唱一和聊了好久,不知道是怎么結束的通話,反正葉潤在旁邊基本沒搭上話,以至于后面不做聲了,直接看他表演。
等到他把聽筒放回去,葉潤掀起薄薄的嘴皮子,刻薄他:
“打啊,怎么不繼續打了?看你那討好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媽兒子呢。”
盧安直起身子,辯駁道:“葉潤同志,瞧你這話說的,也忒難聽了點。什么叫討好?什么叫兒子?
難道你沒聽過“一個女婿半個兒”么,我跟月姨親近怎么了?你是她女兒還能吃醋不成?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
“你是誰女婿!誰跟你是個家!混蛋!”
葉潤發現越看他越礙眼,干脆大長腿往地上一放,起身開溜。
盧安也沒挽留,一直在暗暗留意她手里的鑰匙,直到她習慣性把鑰匙帶出了門,才心滿意足地翹起了二郎腿,瞇起了眼睛。
不管怎么樣,這回行騙初步目的總算達到了,雙方關系有所緩和不說,最關鍵的是畫室鑰匙無形中又回到了她手上。
至于更深一步的和解,那暫時算了吧,他就算再急再急,也曉得現在不是時候。
葉潤一開始沒注意,直到離開教師公寓百來米才發覺手心還握著一串鑰匙。
低頭瞅著手心的鑰匙扣跟幾個門房鑰匙,她收腳停在原地,掙扎許久過后,右腳跺了跺,把鑰匙收進了包中。
一前一后,兩人再次回到了圖書館。
葉潤在前。
盧安遠遠吊在后面,主要是為了保護她安全,不然都這個點了,他都不想來了。
上到三樓,在跨出最后一個臺階時,葉潤趁隙快速瞥了后面那個壞蛋玩意兒一眼,嘴角勾了勾,往小自修室行去。
這次盧安沒再去小自修室,而是直接進了大自修室。
此時正是看書做題的最佳時間段,自修室雖然一排排過去全是擠滿擠滿的人頭,但非常安靜。
盧安懶得找座位了,哪都沒去,而是直奔記憶中的位置。
果然,李夢蘇和蘇覓還在原來的老地方,原來的角落。
李夢蘇旁邊還占有一個空位置。
就連周邊的人都幾乎沒有什么變化,一眼望過去,全是熟面孔。
這不,那個掌握著這個角落話語權的胖姐還在桌對面。
也不知道“胖姐”這個稱號怎么來的,反正跟她一起來的幾個女生都是這么叫她,于是盧安就順手推舟,把印象中的“胖妞”改成了“胖姐”,以示對熟人的尊重。
驟然見到盧安過來,李夢蘇眼里全是驚喜,看向他的兩只眼睛像月亮一般,里頭全是光,全是他的倒影。
等她把椅子上的書本拿開,盧安坐下說:“夢蘇同志,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李夢蘇嫣然一笑,快速幫他整理起了臺面上的書本。
盧安又同抬頭望過來的蘇覓打招呼:“蘇覓同志,好巧,咱又見面了。”
昨天傍晚時分才見的面,相隔就20多個小時,可不是“又”。
蘇覓溫潤如水,淺個笑容算是回了禮。
很是平靜的角落突然發出聲響,這讓沉浸在書海中的胖姐感到甚是生氣,仿佛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一般,用力握了握筆,用非常具有壓迫感的眼神直逼盧安和李夢蘇兩人。
蘇覓沒說話,胖姐自動過濾她。
李夢蘇自知理虧,不敢和積威已久的胖姐對視,低頭繼續做題。
還別說,一年過去,這胖姐沒怎么瘦,也沒怎么胖,體型保持挺好的,盧安這般想著的時候,胖姐旁邊一個女生悄悄寫了一張紙條給她。
紙條上的內容是:胖姐請收神功,這人可能是你喜歡的八月半。
胖姐額頭紋擰巴在一起,在紙條上回復:有沒有搞錯?這小白臉是神秘歌手?
女生瞄眼盧安,寫:我不是很確定,昨天在寢室窗戶看到的人有點像他。
胖姐人如其名,直截了當地撕一張新紙條寫“你是不是八月半”,然后遞給盧安。
胖姐這一舉動,引起了這個角落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蘇覓和李夢蘇。
沒辦法啊,稱王稱霸一年之久的胖姐今天的舉動太過反常,傳聞不是說她喜歡精壯漢子嗎,會踢足球有加分,今兒怎么寫紙條給一個小白臉?
盧安也是一臉懵,等看完紙條上的字后,想了想回復:如果你說唱歌的那個,那應該是我。
他沒撒謊,因為撒謊沒什么意義,學校就這么大,遲早一天會知道的。
對著紙條怔神一會,胖姐再次出手,寫:唱歌唱得這么好,有時間多唱幾首,愛聽。
盧安看笑了,真是夠直接夠霸氣的啊,回:好。
如同傳聞,胖姐果真只對壯漢感興趣,得到回復后,沒再打擾他。
接下來盧安一直在安靜看書,直到9點過,自修室開始陸續有人離開時,李夢蘇才在本子上寫:今天你怎么來了?
看完,盧安執筆回:有段時間沒來圖書館了,來看看你和蘇覓。
接著他主動寫:還是熟悉的位置坐著舒適,謝謝你幫我占座。
李夢蘇回:不用謝,我們是朋友。
盧安略過這個話題:昨天傍晚在榴園那邊唱《鴛鴦戲》的是你嗎?
李夢蘇有些不好意思地瞅他眼,回復:你聽到了?
盧安寫:那時我和黃婷在散步,剛好經過那,你唱得很動聽,我們倆一直等你唱完才離開。
看到“黃婷”字眼,李夢蘇沒再回,兩人的交流自然而然中斷。
半個小時后,三人聯袂離開了自修室,離開了圖書館。
盧安看看時間,對兩女說:“時間還早,要不一起吃個夜宵?”
李夢蘇有些意動,但沒一口答應,而是看向了蘇覓,征求閨蜜意見。
察覺到閨蜜眼里的期待,蘇覓巧笑著點頭,選擇成全她。
有人的地方就有夜生活,像南大這種高校,外面基本有一條所謂的小吃街。
越過馬路,三人沒有去飯店,只是沿途挑挑選選,最后選擇了一家燒烤攤。
三人商量一番,點了羊肉串、雞腿、茄子、魷魚串、土豆片、韭菜,還有一個豬腰子。
豬腰子只要了一個,她倆不吃。
點好單,李夢蘇對盧安說:“我今天不能喝酒,讓覓覓陪你喝點。”
盧安同蘇覓默默相視一眼,沒開口問她能不能喝,向老板要了兩瓶,然后說:“我們一起喝,能喝多少算多少。”
蘇覓說好。
“來,我們先喝一杯潤潤口。”等菜期間,盧安倒了兩杯酒,一杯給蘇覓,一杯自己拿手上。
蘇覓恬靜笑笑,舉起杯子同他輕輕碰一下,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看著兩人喝酒,李夢蘇欠得很,跑到隔壁小賣部買了一瓶飲料過來,“以飲料代酒,我陪你們一起喝。”
“歡迎歡迎。”
三個人邊喝邊聊,很是熱鬧。
等菜上來了,突然想起什么的李夢蘇問他:“昨晚開始的,有個關于你的緋聞一直在女生宿舍傳,你想不想聽?”
盧安猜到了什么:“是不是和陳麥有關?”
李夢蘇掩口笑:“是,好多人都說陳麥喜歡你,和黃婷在爭奪你。”
盧安咬一口雞腿肉,含糊道:“胡咧咧,她們在瞎說的,你別信。”
沒想到李夢蘇說:“我信。”
盧安嘴里的雞肉頓時不香了,“不是,我們這交情,你不信我,信那些造謠生事的陌生人?”
李夢蘇開口就是王炸:“有好事者跑409宿舍去問過陳麥,傳言陳麥親口承認在等你和黃婷分手。”
盧安無語,轉頭問蘇覓:“你信這話嗎?”
蘇覓點頭微笑:“信。”
好吧,盧安更無語了。
他覺著很操蛋,“蘇覓你怎么能信呢,這讒言明顯不安好心。”
蘇覓對此含笑不語,靜靜地又陪他喝一個。
夜宵吃了足足半個小時有多,但兩女一直就“信”這個問題打謎語,很明顯知道一些什么內幕,可就是不告訴他,讓他長吁短嘆了好一陣。
回到宿舍,李夢蘇一直在哼唱《鴛鴦戲》:
哎喲小情郎你莫愁
此生只為你挽紅袖
三巡酒過月上枝頭我心悠悠
哎喲小娘子你莫憂
待到春來又雪滿樓
蘇覓原本想看會文學書,可聽到閨蜜樂此不疲地哼唱,不知道怎么的,忽地一下子不想看書了,就坐在床頭安靜地聽。
另一邊。
當盧安趕回322時,除了孟建林外,其他人都回來了。
盧安問唐平:“老唐,老孟還沒回來?”
唐平說:“之前老孟回來了一趟,然后拿點東西又出去了。”
盧安聽了沒再問。
這個晚上,孟建林沒回寢室。
接下來三天,孟建林都沒去上課,以至于有個別任課老師公開講:你們通知下孟建林,這個學期叫他不用考試了,讓他準備補考。
星期四,孟建林來了,跟李師師一起來的,這一幕讓整個管理2班驚訝又不驚訝。
黃婷在他耳邊小聲說:“文靜向學校申請換宿舍,但輔導員沒同意。”
盧安問:“那天是誰陪文靜一起去的男生宿舍樓?”
黃婷說:“阿娟陪著去的,等我們知道消息趕過去時,孟建林已經被打了。”
盧安明白了,田文靜敢打孟建林,估計周娟在其中出力不小,這樣就意味著周娟徹底站隊田文靜這邊了,317寢室進一步走向分裂。
提完田文靜的事,黃婷冷不丁開口:“聽說你們宿舍明晚要和李悅她們寢室聯誼?”
盧安蒙圈,倒也沒蠢到去撒謊,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別問我怎么知道,我就想問你去不去?”黃婷意味深長地問。
盧安說:“我聽老婆的。”
黃婷笑瞇瞇地擼起袖子。
盧安果斷表明立場:“不去!”
這一天,他時不時在思忖:是誰在背后告秘?
直到晚上,孫龍跑進322宿舍,捧起卵包夸張地問:“李亦然你個公豬玀,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還想碰李悅,林思潔有沒有把你的卵子閹割掉!”
李亦然勃然大怒:“我艸!我就說是誰告訴學姐的,感情是你這個王八蛋!我艸!我今天非你弄死你不可!”
李亦然跳下床,從床上順一個衣架追了出去。
孟建林也追去了,看樣子李師師同樣知道了。
稍后反應過來的方云抄起一個熱水壺,一路大喊大叫“孫龍,我草你老母,你別跑”。
寢室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盧安發問:“誰告訴孫龍的?”
唐平說:“老孟和老方這幾天一直在別個宿舍嘚瑟,吹噓我們322是南大第一寢室,李悅是我們322的。”
劉嘉泉問:“老盧,黃婷是不是也知道了。”
盧安點頭。
劉嘉泉說:“樂樂也問過我這事。”
322的牲口們同學妹寢室聯誼有沒有成?盧安不知情,反正星期五一整天他都被黃婷纏住了,從早到晚,甚至在床上她都不安分。
“相公,還能動不?”
“你不累?”
“你娘子休息好了。”
“先睡覺,明早再說。”
“你不是說梨尖是鐵打的嘛。”
嚯!盧安翻身而上,兩人整晚都在斷斷續續唱歌,直到天明。
辛苦是辛苦了點,但戰果是鮮明的,以至于姜晚第二天中午來租房找人時,才發現黃婷還賴在被窩中一動不動。
姜晚好笑問:“盧安都在外面活蹦亂跳一整天了,你怎么還沒起?”
黃婷拉了拉被子,蓋住頭:“他昨晚沒在這睡。”
姜晚瞅眼垃圾簍里堆滿的白色紙巾,“是嗎?這些紙巾你怎么用掉的?感冒了?”
黃婷一時做吭聲,老半天才甕聲甕氣道:“阿晚,不許嘲笑我!”
姜晚無奈,退出臥室說:“趕緊起來吧,我給你帶了飯過來。”
吃飯的時候,姜晚問:“這燒鵝味道怎么樣?外面有一個廣東廚師新開了一家飯館,我從那里打來的。”
“好吃。”黃婷吃得滿嘴流油。
姜晚戲謔問:“和盧安比呢?”
黃婷鼓起腮幫子說:“你沒男人,不懂男人的好,盧安更好吃。”
得,這是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輪到姜晚尷尬了。
月中,盧安等了幾天也沒等到清水的信,這讓他空虛了好半天,最后回一封信過去,把自己在學校的瑣事告訴了她。
但孟清水沒任何反響,沒回信。
月末,孟清水的信來了。
同以往比,三頁信紙變成了兩頁,信里的內容只談學習和生活,這方面事無巨細地全部跟他分享,卻只字不提她對某人的感情,不提過去常有的“思念”之情。
10月如此,11月同樣如此,月中沒信,月末才收到清水的信件。
姜晚拿到孟清水的信件時,暗暗為閨蜜高興,半月信變成了“月信”,她覺得這是一種好的變化,局勢對黃婷有利。
10月,自從被騙后,葉潤再也沒踏足畫室。
11月,某人告訴她,要她幫忙收報紙,葉潤猶豫過后,像往常那樣每個星期二、星期四和星期天會幫他收報紙。
但每次去之前都會事先偵查一番,挑他有課、或者他忙碌的時間去,以確保不讓他堵在畫室。
這兩月,俞莞之只同盧安通過一次電話。
這電話還是盧安10月份快要結束時主動打的,向她要人,要信得過的財會人員。
俞莞之仔細思考一番后,從海博拍賣行挑了一個比較可靠的派給他。
11月29日,一大清早盧安就給俞莞之去了電話:
“俞姐,12月1號步步高超市開業,你有時間來捧場不?”
聞言,俞莞之拿過茶幾上的日歷,看眼“10月12”這個圈圈,又看眼“12月12日”這個圈圈,顯得有些猶豫。
見電話那邊沒動靜,盧安又說了句:“我翻過日歷了,12月2號是你生日,過來吧,到時候午夜我帶你去溜街,讓你體驗一回不同的生日慶祝。”
午夜、車內、溜街、生日.
幾個字眼在腦海中不斷閃現,俞莞之心頭不知不覺生出了一股久違的禁忌感,右手往后捋了捋耳跡發絲,臨了摸著耳釘、沉默半晌說:“我考慮一下。”
“嗯,好,我先去給你定個蛋糕。”
盧安如是說,說完就掛斷電話,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把聽筒放回去,他在思慮一個問題,自己如今到底是哪根神經搭得不對?竟然對俞莞之用上了渣男大法?
擱過去,他是絕對不敢這樣的。
思來想去良久,他覺得應該是俞莞之媽媽和伍丹的那通電話刺激到了他,讓他覺醒了新的神通。
無跡可尋的誘惑最誘人,這兩月俞莞之都快忘記車內那事了,沒想到這通突襲電話把她平靜的心湖徹底攪亂了。
突襲!對就是突襲,小男人就這么隨意輕輕撩撥一下,她整個人就如同炸藥桶一般點燃了,好似沉寂的越久,就爆炸得越猛烈。
“小男人”
久久無法平息的俞莞之給自己倒一杯紅酒,站在《無題》油畫跟前,一邊欣賞,一邊小口小口品了起來。
Ps:因為身體的事,在醫院耽擱了時間,更新遲了一些,抱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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