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娟一直追問他和蘇覓的秘密,可盧安就是閉口不言。
見狀,她也不氣餒,喜笑顏開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了,就會生根發芽,我非常期待蘇覓和嫂子劇烈碰撞的那一天。”
這下子他聽明白了,這妞就恨不得天下大亂,好趁機撿點漏。
盧安氣得忍不住伸手敲她腦瓜子一下,“虧你嫂子對你那么好,你背后這樣對得起良心嗎?”
周娟退后一步,捂著頭,“好是好,我平日里對她也不差。
可姐妹歸姐妹,男人歸男人,不是一碼事哈。”
盧安咬著腮幫子說:“我要退股!”
周娟立馬不說這事了,換個話題:“哥,新街口那一家Anyi服裝店已經裝修好了,如今正在鋪貨,計劃元旦開業,伱到時候有時間不?”
盧安想了想,“應該有,不過具體的到時候再看了。”
周娟一本正經地說:“公司現在日進斗金,你作為大老板,也該出場露露頭了,別什么總是讓一個女人扛。”
盧安夸她:“你不是一般女人,我信你。”
周娟說:“不是一般女也是女人,有時候還是需要男人的撐撐場面。”
盧安問:“遇到難題了?”
周娟煩惱地說:“事業上倒沒有,但本娘娘的錢袋子和胸一樣鼓,太招眼,總有一些男人眼饞,在我屁股后面追得緊,天天不是送花就是寫情書,我又沒個男人撐腰,可如何是好呢?”
下意識喵眼她胸口,盧安對此充耳不聞,起身就走。
“哥,你去哪?”
“回校!”
“等等,我們一起。”
來時兩輛面包車,去時還是兩輛面包車。
周娟這丫頭開車賊猛,車速比他還快,每次兩輛車并排了就搖下窗戶向他吹個口哨,或者飛個吻。
偶爾還來一句:“帥哥,今晚約嗎?”
盧安干瞪白眼。
心想老子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啊,他媽的遇到了一女流氓。
不過這丫頭瘋歸瘋,進入南大就老實了,也沒想著口頭再沾點便宜,直奔南園8舍而去。
畫室。
當開門進去時,客廳里沒人,倒是廚房里有鍋鏟聲、有說話聲,還有芹菜香味飄出來。
盧安把背包放茶幾上,走到廚房門口往里一探,發現葉潤正在炒牛肉芹菜。
陳麥則雙手捧一杯熱茶,立在旁邊盯著鍋中菜,一邊陪說話一邊喝茶。
只見陳麥嘖嘖打趣葉潤:“小葉子,你這日子,比神仙還了得,跟著盧安那個土財主不愁吃不愁穿,要是將來他跟黃婷分手了,你補上位置,那就更美了。”
由于電話疏漏,陳麥已經印證了之前的猜想,盧安和葉潤關系并不簡單。
至于不簡單到哪一步,她也沒法確認,但想來兩人上床是沒有的,估計還停留在朦朧好感階段。
不過陳麥可以確信一點,盧安那個花心蘿卜對葉潤是絕對存在壞心思的。
而觀葉潤明知道盧安不安好心,卻沒有下定決心保持距離,可見她對盧安同樣有感情,只是這份感情礙于一些原因,葉潤選擇藏在心里。
同之前一樣,整個晚上,陳麥都在洞察葉潤的品質,這種品質能吸引住盧安、能讓盧安把畫室鑰匙給交她。
說實話,陳麥非常羨慕這種品質,她也想要。
論耍嘴皮子,三個葉潤也不是一個陳麥的對手,此刻臉臊得不行,但又沒點辦法,只能專心做菜。
見不得自己小老婆被欺負,盧安鉆進去說:
“嘿,陳麥不帶你這樣的,來蹭飯,還來消遣我家里人,別拿老好人當牛使,我都舍不得這樣。”
聽到他的聲音,陳麥轉頭,“真家里人?”
盧安半真半假說:“你這不是廢話么,不是一家人,我能把鑰匙交給她?”
聞言,陳麥盯著葉潤瞧,直到葉潤臉色更紅了幾分后,輕笑出了聲,卻也沒再說這個話題。
這時葉潤撇他眼,“下個菜咸蛋黃土豆絲,你來做。”
盧安像小雞仔地點點頭,“好的好的。”
芹菜牛肉出鍋后,盧安接管了廚房。
葉潤則幫著切菜洗菜,有時候看他忙不過來時,還會把小勺子里的水裝滿,以方便他隨手就可以拿起小勺子倒水入鍋。
中間盧安不小心弄了幾滴水到油鍋,油鍋瞬間爆裂開,好多油點子濺射到了盧安衣服上。
此時此景下,葉潤也顧不得什么了,趕忙解下自己身上的圍裙給他系上,嘴里還不忘嘮叨刻薄他:
“虧你長這么大一坨肉,真是沒點用,做個菜都不省心。”
盧安樂呵呵地連連說了兩個“是”,這一幕,讓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前生兩人在廚房的畫面,也總是這樣小拌嘴,也總是這樣快樂。
這溫馨一幕,把靠著廚房門的陳麥給看沉默了。
以前他總是把黃婷和孟清水當做最大的假想敵,現在才猛然發現,于無聲處聽驚雷的葉潤才是最有威脅的。
可兩人是好姐妹,雖然她一開始接近葉潤的目的不純,好吧!現在也目的不純,但她卻對葉潤是實打實地當姐們相處的。
這么說吧,在南大,能讓陳麥真心當朋友的只有兩個半,孫茜算一個,葉潤算一個,而向秀只能算半個。
可現在好朋友卻變成了潛在情敵,陳麥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是一個性格鮮明的人,像黃婷這種,她可以下狠手、下死手,將來不排除采取一切手段跟對方搶男人。
可面對葉潤,她踟躕了。
陳麥離開了廚房,隨后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一邊看,一邊想事情。
見兇妞離開,盧安小聲問:“你豬腦子啊,怎么把她給招來了?”
葉潤說:“麥子說找你有事。”
盧安問:“你信嗎?”
葉潤勾勾嘴,“信與不信重要嗎?你這塊肥肉這么香,遲早要有這么一回的。”
盧安怔怔地望著她,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問:“她接近你目的不純,所以你干脆以退為進、順勢引導,最終做到反客為主,讓她放棄從你這里入手的幻想?”
葉潤剜他眼。
盧安追著說:“想要她放棄從你這里入手,就得暴露你自己的感情。”
葉潤白他眼,低頭洗手里的菜。
這個白眼太可愛了。
盧安愛死這個白眼了,情不自禁走過去:“這么講,你是承認對我有感情了咯?”
葉潤薄薄地嘴皮子一掀:“別瞎說,誰對你有感情?狗才對你有感情。”
盧安開心笑了,無意識地、像前生那樣很自然地一把抱住她說:“厲害!我小老婆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葉潤一驚,嚇得趕緊看眼廚房門口,爾后掙扎著低吼:
“你瘋了嗎,陳麥就在外面,你快放開我。”
盧安也沒想到會出于本能地抱住她,但既然這樣了,松開是不可能的,反而抱得更緊了。
看她還要鬧,盧安在她耳邊呢喃:“別吵,讓我抱一下,我很想你。”
他是真的想,每次跟她在廚房一起做菜拌嘴,就會勾起前生的很多畫面,很幸福很快樂很有味道。
見他忽然降低了分貝,見他的聲音忽然軟和下來,見他突然前所未有的溫柔,見他忽然表白,葉潤愣了愣,那高高筑死的心里防線瞬間被沖垮。
隨后她劇烈掙扎的身子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廚房頓時變得寂靜無聲。
不過她不敢放松,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盯著廚房門口,生怕陳麥冷不丁鉆出來了。
十來秒后,盧安把懷里的女人翻轉過來,然后細心地伸手幫她邊了邊耳跡發絲。
隨即在她懵逼地注視下,湊頭親了她嘴角一口,接著松開了她,回到了鐵鍋前,重新點燃火、拿起鏟子忙碌了起來。
葉潤全程像個木頭一般,整個人都是呆滯的、通紅的,就那樣蒙蒙地、傻傻地看著他。
直到…!
直到許久過后!
她才驟然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就極其不情愿地連著“呸呸”兩口,緊接著用衣袖子來回擦拭嘴角,挽尊地刻薄他:
“呸呸!你是十年八年沒見過女人了嗎,你是得了女人癆嗎?在廚房里你都敢亂來”
聽到這話,盧安假裝很無辜地打斷她,“我錯了,下次不到廚房了,咱換個地方。”
葉潤氣得跺腳,“重點是這個嗎!誰跟你下次?沒下次了!下次親你的孟清池去,下次親你的黃婷去,下次親你的孟清水去,下次親你的蘇覓去,下次、下次親你的小老婆去.”
這個嘴誤的“小老婆”一出,她把眼睛睜到了額頭上,立馬閉嘴了。
見她氣得語無倫次的樣子,盧安差點笑瘋,把頭伸過去,“別氣了,氣壞了不好看,要不你親回來。”
瞅著眼前的豬頭,葉潤恨不得把灶臺上的芹菜牛肉扣他臉上,不過這個想法雖然強烈,但最終還是沒下得去手。
等了會,沒等到她的動作,盧安忍不住抬頭看過去,卻發現了極其精彩的一幕:只見她雙手在他腦袋上方比劃比劃,好像手持兩把菜刀剁菜一樣,嘴里還無聲無息地在碎碎念。
見他望過來,葉潤臉紅紅地收回雙手,腳尖踢在他腿肚子上,兇他:“看什么看!沒見剁豬頭啊!”
盧安眨眨眼,把頭猛地探過去。
這回葉潤不呆板了,反應極其迅速,右手隨手抓一個紅辣椒塞他嘴里,然后咬嘴忍著笑。
辣椒塞得好深,盧安用手拔出來,隨即郁悶地吐槽:“不可愛,沒情調,男人怎么能吃辣椒呢,這不是女人的活么?”
葉潤聽前面還好好的,可聽到后面就變味了,不自然地罵他:“死性!臭流氓!”
罵著罵著,當看到鍋里的一塊毛肚掉出來時,她重新回到灶臺邊:“不要到這礙事,一個大男人毛手毛腳的,把菜鏟給我,出去當你的老爺去。”
菜鏟被奪走了,盧安也不動身,只是原地嘀咕:“我不出去,外面有個兇妞。”
這話忽地引爆了葉潤的笑點,低頭小聲笑了起來。
自顧自笑了會后,她開始奚落人:“她這么好看,不是正合你意么,你怎么會怕她?”
盧安靠著灶臺,“好看和兇不掛鉤。”
“哦,原來某人喜歡溫柔的。”
“那倒也不全是,我小老婆就不怎么溫柔,但我很喜歡。”
葉潤聽得嘴都歪了,菜鏟狠狠鏟了下鐵鍋邊沿,以示不滿。
等她做好三合湯后,盧安突地想起什么,質問:“你把陳麥招來畫室,不會是想報復黃婷吧?”
“不會說話就住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不提黃婷還好,一提黃婷,她腦海中就自動跳出這混蛋摟著人家激吻的畫面,心里沒來由涌現出一股酸澀。
在她兇狠目光地逼視下,盧安戰略性地舉手投降,但這個想法就愈演愈烈。
別看人家是“小老婆”,但你要是把小老婆不當老婆,那就得吃大虧呼。
菜好了,攏共5個碗。
芹菜牛肉、咸蛋黃土豆絲、三合湯,酸辣雞雜,還有一個三鮮湯。
所謂的三鮮就是豆腐、黃花和香菇。
而三合湯是由牛肉片、牛血和毛肚做成的,特辣特香特下飯。
陳麥和葉潤端菜。
盧安也不閑著,裝三碗飯放桌上,問兩女:“菜這么好,要喝點酒不?”
陳麥問:“你家里有什么酒?”
盧安說:“啥酒也沒有,就只有幾瓶沒喝完的啤酒。”
陳麥看向葉潤:“一人一瓶。”
“好呀。”葉潤爽快地同意了。
陳麥是第一次吃葉潤做的菜,先是每個菜夾一口,大呼好吃。
但她最喜歡的還是三合湯,連吃好幾塊后評價道:“最開始我還以為這個菜最不好吃,可現在我停不下來,以后誰要是娶了葉潤,真是太幸福了。”
聞言,盧安掃眼葉潤,用腳在桌下踢了踢她。
沒想到葉潤根本不慣著他,直接踢了回來。
一下子,桌上三人談笑風生,桌下兩只腳卻在來回踢,像有癮,玩得不亦樂乎。
喝完半瓶啤酒,盧安問陳麥:“你今天來找我應該是有事吧?”
陳麥說:“受人之托。”
盧安問:“你別說,讓我猜猜,是不是學生會主席王安?”
陳麥舉起啤酒瓶,跟他碰一下:“他許諾我要是能請到你,就全力幫我競選學生會主席位置。”
盧安問:“那你為什么來了這么久,也不提正事。”
陳麥看眼葉潤,十分光棍地說:“學生會主席位置算個什么正事,本小姐只是想光明正大來你這畫室看看。”
這話就相當直白了,學生會主席位置算什么東西?上不上元旦晚會她壓根不在乎,在乎的是想趁機來畫室看一眼。
她就差明說了,我在乎的是和你接觸的機會,在乎的是你這個人。
得咧,兇妞到底是兇妞,原以為她離開廚房是心里動搖了。
現在看來,是他想得太過天真了些,就如周娟說的,姐妹是姐妹,愛情是愛情,陳麥有她自己鮮明的立場。
葉潤假裝沒聽懂,跟陳麥頻頻碰杯。
陳麥對待葉潤的態度同別人不一樣,用剛才的話回擊了葉潤的用意后,怕進一步刺激到葉潤,后面就不再提及某人,一時間兩女你來我往地喝著酒,說著體己話,關系好極了。
這頓飯吃得很熱鬧,不過熱鬧是屬于兩女的,盧安一直很頭疼。
陳麥說到做到,全程沒提元旦晚會的事情,吃完飯就麻溜走了,沒有任何不舍,沒有任何停留。
可能是今天在桌子底下把某人踢恨了,葉潤感受到了危險,嚇得跟著走了。
只是出門前,葉潤還不忘回頭白了某人一眼,挑釁味甚濃。
盧安蹙了蹙眉,望著一桌子碗筷甚是煩惱。
隨后來到茶幾上,開始寫信。
給葉潤寫信,大致意思是:我堂堂一畫家,雙手何其寶貴,洗碗是不可能洗碗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洗碗的,思你心切,望速回洗碗。
寫完,盧安從電視柜下面的抽屜中找出信封和郵票,有模有樣貼好,然后就出門去了。
他沒去郵局,而是找到財會1班收發信件的團支書,讓她轉交給葉潤。
沒多久,信就到了葉潤手中。
她開始還好奇,誰會給寄信?
等到一拆開,看到某人熟悉的字跡、熟悉的口吻,差點沒忍住吐口老血。
一旁的向秀偷看完后,禁不住大笑,一個勁重復說“洗碗是不可能洗碗的,一輩子都不可能洗碗的”,說盧安好可愛。
陳瑩好奇,“潤潤,信能不能給我看看?”
葉潤很無辜,替某人臉都丟盡了,見信中沒什么曖昧的內容后,見向秀已經知道了后,沒小氣巴拉的,索性把信遞了出去。
沒一會兒,信紙就在301全寢室過了一遍,大家忍俊不禁,紛紛見識到了盧安的另一面。
陳瑩還拿這事調侃李夢蘇:“夢蘇,盧安如今正缺一名洗碗工,你可以去應聘試試。”
反正自己喜愛盧安的事已經不是秘密,李夢蘇倒也沒以前那么拘著了,大大方過說:“好啊,我寒假回家就學洗碗。”
洗碗的事情引發了一個話題,幾人紛紛詢問彼此,有誰會做家務?有誰會做飯菜。
結果偌大的301寢室,就葉潤和蘇覓能獨立做出飯菜。
而肖雅婷算半個,會淘米煮飯,會一些簡單的菜品,比如煎雞蛋,比如水煮豆腐之類的,更復雜的就不會了。就算豆腐改煮為煎的話,也是不會了。
像其她李夢蘇、向秀和陳瑩,都是家里的小寶貝,從小嬌生慣養不沾陽春水的,就別說做飯了,連廚房都很少進。
葉潤會做飯,大家都能理解,畢竟她是單親家庭出生,家里條件并不好,還是小地方出來的。
可氣質天成的蘇覓會做菜,會燒得一手淮揚菜,就讓眾人驚詫不已,誰也不傻,誰都看得出她家里條件是最好的,誰都能從她的一舉一動感受到什么才叫真正的修養,但就這樣一個美得冒泡的女生會做菜,真是驚掉了下巴,讓她們羨慕死了。
肖雅婷忍不住說:“覓覓,你這樣漂亮,男人娶回家都恨不得把你當祖宗一樣供起來,誰還舍得讓你進廚房啊。”
向秀也跟著附和:“就是,要我是男人,我就舍不得讓你占冷水。”
蘇覓視線從手里的書本上移開,微微一笑,“夫妻生活平淡才是真,愛情只是調味劑,相夫教子方可白頭偕老。”
陳瑩說:“覓覓這話是真諦,我看你們啊,是電視劇看太多了。就拿我們家來說吧,我爸媽結婚前,我爸把我媽一直當寶,但現在,呵,回家就是土皇帝,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媽都快成保姆了。”
向秀問:“那你媽沒怨言嗎?”
陳瑩說:“有啊,怎么可能沒有?但我爸會哄啊,經常是一翻一哄,我媽就沒脾氣了,一會兒兩人好的跟一個似的,一起洗腳,一起鉆被窩,經常熱鬧到很晚才睡”
這話讓李夢蘇想起了自己父母,如同一撤。
葉潤從小父親就去世了,對這種夫妻生活聽得津津有味,只是聽著聽著,她就不自覺想到了某人,那混蛋也經常招惹她,但她事后從不會真正的放在心上,斗會氣后就又回到了他身邊,可惱地是,這小爐子不哄人啊,沒哄過她。
就知道一直小老婆小老婆叫著,煩死了。
聊了好久,快要熄燈時,肖雅婷問葉潤:“潤潤,我特想知道,你會回去洗碗不?”
葉潤回答地斬釘截鐵:“不去,不慣他毛病。”
嘴里說著不慣著某人的葉潤,第二天回畫室收報紙時到廚房走了一趟,果真發現那些碗筷還在洗碗池里東倒西歪地躺著。
快把她氣暈了,最終只得擼起袖子把碗洗干凈,把灶臺擦拭敞亮,順帶還里里外外把家里搞了一遍衛生。
中間想到什么,她走進主臥,拿起被褥聞了聞,心想著這人倒是愛干凈,沒什么味,不過也有一個月沒換洗了,她最后又把被套換了新,舊的丟進了洗衣機,開始了一系列的晾曬工作。
葉潤在畫室搞衛生,盧安在外面搗騰。
先是開著他心愛的小面包去了一趟山西路,對步步升在金陵的第三家超市進行了實地勘察。
人流量雖然比不上新街口,但足夠支撐起一個超市,至于旁邊不遠處的百貨大樓,他選擇了無視。
不是看不起它,是真的看不起它。
步步升超市從管理、到員工培訓、到顧客服務、到內部現代化裝飾,全是按照后世的嚴苛標準進行的,全身上下透著濃濃的未來風,而百貨大樓就像一只守舊的大蟲,死而不僵,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維度的,只要步步升超市一旦建成,那就是全方位的吊打。
興許有些市民會有懷舊的消費習慣,可在物美價廉面前,這些都不堪一擊,錢,省錢,這些才是刻在百姓骨子里的東西。
從山西路回來后,先是叫上了李冬,路過東南大學時,又把吳英喊了出來,三人吃了頓飯。
一見面,李冬就呼呼地抱怨:“兄弟,你怎么把老曾弄到蘇州去了,害我半個月都見不到她一次。”
有吳英在場,盧安沒好點破他的小心思,只是默默地掏出200元放李冬跟前,意思是:拿去嫖吧。
李冬憤怒當場,伸手叫一打啤酒,說要跟他拼老命。
拼酒?誰怕誰啊,老子還不知道你那點酒量?
沒有任何意外,3瓶啤酒下肚,李冬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連飯菜都沒好好碰幾口。
吳英一直在給兩人倒酒,偶爾陪著喝小半杯,沒怎么說話,直到此時才有機會插口:“盧安,你真厲害,步步升超市聲勢那么大,我十分佩服你。”
盧安跟她小碰一下,開玩笑說:“我看你也別佩服了,要不畢業來步步升超市工作吧。”
吳英想了想開口,“老同學,這話我記住了啊,要是工作分配不如意的話,我到時候就真投奔你了。”
盧安痛快說:“沒問題,步步升超市永遠為你敞開大門,到時候要來說一聲就成。”
這話聽得吳英有些開心,女人都是慕強的,而盧安是她們這一屆目前最有出息的風云人物,說的話自然分量極重。
把一瓶酒喝完,吳英問他,“聽說清水來了趟南大?”
盧安點頭。
吳英替他擔心:“有沒有見過黃婷?”
盧安說:“見過了。”
吳英問:“兩人沒鬧?”
盧安說:“鬧過了,但后面還有得鬧。”
吳英無語,過了好會才開口:“正月里靜姨來了趟我家,特意問起了你和劉薈的事。”
盧安睜大眼睛,“問了什么?”
吳英反問:“這該是我問你的吧,你對劉薈做了什么?為什么她媽媽會特意上我家來問我?”
盧安說:“和劉薈一起逛街,被她爸爸發現了。”
吳英一副看傻子似地表情盯著他:“你使勁編。靜姨好歹也是機關單位工作的人,心眼沒那么小,女兒和一個男同學逛街是多正常的事啊,還犯不著單獨跑我家一趟。”
“好吧。”
盧安攤開手:“分開前,我和她抱了抱。”
吳英半信半疑,“就這?”
盧安說:“當然。”
吳英追問:“就單純地抱?就沒有接過吻?或者開過房?”
盧安身子略微前傾:“不是,瞧你這話說的,我在你眼里是這樣的人?”
吳英說:“以前高中還不好說,現在就算有人突然告訴我你睡了姐妹花、睡了女老師,我都得先信一半。”
盧安眼皮跳跳:“你既然不信我,也得信劉薈。”
聽到這話,吳英忽然沉默了好久,最后嘆口氣說:“愛情能使人變得盲目,我就是個例子,劉薈說不得就犯傻了。”
盧安問:“你還沒忘掉男少卿?”
吳英沮喪道:“正月里我去了一趟你們鎮的學堂灣村。”
盧安問:“你一個人去的?”
吳英搖頭:“還有劉薈,她陪的我。”
盧安問:“那遇到了男少卿沒?”
吳英說:“隔老遠看到了,他正陪孫麗娜在曬谷坪曬太陽,我沒敢走近去打招呼。”
盧安聽得唏噓:“寶慶到前鎮快200里了,這么遠的路,那你不是白跑了一趟?”
吳英說:“也不算白跑吧,去參觀了魏源故居。”
話到這,兩人突然沒說話了,彼此吃飯吃菜,硬是把一桌子好菜吃完才罷休。
要分開前,吳英回頭說:“盧安,劉薈蠻喜歡你的,你不如跟黃婷分了,好好跟劉薈過日子吧,她肯定能做個好妻子。”
盧安模棱兩可回答:“劉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并不是因為黃婷和清水。”
吳英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盧安擺擺手,隨即鉆進了面包車,走了。
12月23號。
步步升超市位于蘇南四鎮的四家分店同時動工,步步升超市正式邁出擴張的步伐。
同一天動工的還有位于金陵山西路的第三家超市,面積大約4400平,和相關政府辦好一系列手續后,正式進入裝修階段。
不過這時運營主管李仁軍、后勤倉儲劉韜、初見和財務楊雪聯袂找到他,商議下一步建立倉儲物流中心和運輸車隊的事情。
剛見面,劉韜就拿出一張地圖匯報情況,“老板,我已經踩過點了,倉儲中心建立在這里是最合適的。”
盧安湊過頭,發現劉韜指的地方是金陵和鎮江搭界的交通要道上,這里四通發達,蘇南四鎮都位于配送半徑上,周邊環境好,沒有污染源。
盧安覺得這個地方確實不錯,問:“規劃多大面積?”
劉韜說:“5萬平米。”
他娘的這是個大工程啊,盧安頓覺錢袋子又不夠用了,不由看向財物楊雪,楊雪點了點頭,表示超市現在的收益能夠承擔。
既如此,盧安不廢話,當即同意了。
接著他對劉韜和初見說:“運輸車隊負責人你們物色好了沒?”
聞言,幾人紛紛把目光放到了初見身上。
見盧安看過來,初見嘿然,拍拍胸口保證:“哥,你放心,我過去一年天天帶著幾個老兄弟跑運輸,這東西我在行。”
盧安說:“此運輸非彼運輸,你要有個把握。”
初見眉毛上揚,“都一樣,只要哥你把寶慶來的那幾個老兄弟給我,保準干得漂漂亮亮。”
看他這么有信心,盧安沒再說什么,公司草創階段,不能什么都太嚴苛了,有個忠心能用的人已經是奢侈。
他鄭重說:“行,那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干,不懂就多向劉主管學習。”
“放心吧,哥,一定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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