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市呆了一夜。
第二天,盧安就和李夢搭上了去滬市的飛機。
臨行前,盧安不顧夢姨在場,直接一把抱住孟清池,戀戀不舍地說:
“清池姐,要是真有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這話沒頭沒尾,但孟清池和李夢卻都聽懂了。
孟清池笑著說好。
接著她又說:“在學校好好上課,還兩月就暑假了,就算想姐,也不要急在一時。”
盧安口里答應地好,但心里卻在盤算著下次什么時候回來。
就算再舍不得,但飛機還是起飛了。
望著外面的藍天白云,盧安一直沒話找話地跟夢姨交談,向她介紹滬市的各種景點和美食。兩人聊著天,時間倒不難過。
兩個小時后,兩人出現在了滬市機場,孟清水接的機,俞姐的保鏢唐希給她當司機。
“媽媽,你怎么來了?”
見到親媽,孟清水面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興,伸手挽著李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直到好會,她才轉向盧安,脆生生地喊了句:“姐夫。”
盧安無語,在李夢地注視下,對其笑了笑,然后像往常那樣跟她說了會話。
此刻頭上雖然懸著一把刀,但盧安也好,孟清水也罷,都沒有刻意避諱。
因為他們明白一個道理,越逃避越會引起李夢懷疑,還不如像平日那樣表現的大大方方的。
不過兩人到底還是同過去有些不一樣了,見面少了摟抱環節,也沒表露出任何男女私情方面的東西。
兩人如火純情的演技,讓一直暗暗留心的李夢撲了一場空。
孟清水問李夢:“媽,你是想去我們學校看看,還是去別墅?”
李夢詫異:“別墅?”
孟清水解釋,“這是姐姐和姐夫的,他們平時不在,就我住那。”
李夢半信半疑地看眼盧安,沒再追問,不過心里卻暗暗記下了。
她說:“先去你學校看看吧,媽一直想見見滬市的醫科大學是什么樣?”
孟清水嗯了一聲,笑吟吟地請她上了車。
母女坐后座。
盧安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鉆了進去。
車開到半路的時候,孟清水忽然對他說,“姐夫,俞姐有事找你,等會你從伍姐的私人酒店下車吧,我帶媽媽去學校就好了。”
有些話一聽就懂,她怕帶盧安去學校會露出破綻,所以直接找了借口讓他中途下車,盧安答應了。
李夢對此倒是沒太多懷疑,畢竟小安又是畫家,又在滬市有產業,據說還投資了房地產,事情肯定多。
到私人酒店的時候,盧安對李夢說,“夢姨,我有點事先去忙,晚上一起吃飯。”
李夢點了點頭,囑咐他:“要是忙的話,你就去忙,不用管姨,有清水陪著,我會照顧好自己。”
“誒。”
盧安應一聲,把車門關上,站在馬路邊看著車子離去才轉身進私人酒店。
進門就遇到了伍丹在訓斥一個經理,盧安沒做聲,悄悄越過兩人,去了俞姐的辦公室。
可惜,俞姐壓根就沒在。
盧安想了想,掏出諾基亞給俞莞之打電話。
接通就問:“俞姐,你在哪?”
俞莞之糯糯地說:“在家里,晚點回別墅。”
她這個家里指的是俞家。
盧安意會,“成,夢姨來了,晚上一塊吃飯,我做東。”
俞莞之同意了,隨即掛斷電話。
今天她父母并不在家,她回來主要是陪陪爺爺的,但剛才一個電話,她的心瞬間飛了。
因為她腦海中此刻全是去美國的事情,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另一邊,滬市醫科大學。
母女倆先是去了一趟女生宿舍,李夢通過聊天對女兒幾個室友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總體還是比較放心,都是一些上進的姑娘。
接著兩人沿著校園散步了20來分鐘,中間李夢問:“過去兩年,小安來這里看你多不多?”
每次都有記憶,孟清水回答,“七次。”
李夢看眼女兒,遲疑半晌,臨了還是說,“伱姐和小安正式到一塊了。”
她說的比較委婉,但相信從小就是人精的小女兒能聽懂。
不是她殘忍,而是作為母親也好,還是作為孟家女主人也罷,她必須要為一些不好的事情提前打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出現兩姐妹搶男人的情況出現。
所以這樣做,她是想徹底斷了小女兒的某些念頭。
果不其然,孟清水聽懂了,眼里黯淡了許多,目光渙散地飄在前方,一時間沒出聲。
見狀,李夢嘆口氣說:“不要怪媽媽,媽也是沒辦法了,以前哎.”
以前她還是挺看好盧安和清水在一塊的,甚至還親自用玩笑似地語氣拉過郎配,只是可惜事與愿違,兩人沒成。
反倒是清池和小安走在了一起,這讓她始料未及。
對于親媽過去對自己的偏袒,孟清水心中有數。
對于親媽上次用痛哭逼迫自己退出,孟清水心中同樣有數。
因此,孟清水對母親的心情比較復雜,抱怨過,也感激過,但一加一減過后,她站在了原點。
要說她有多甘心,那肯定未必。
只是情敵是姐姐,情敵還有俞姐這樣的強敵,現階段她沒辦法罷了。
見母親定定地望著自己,孟清水說:“他和姐姐走到一起,總歸還是孟家人,我會送上祝福。”
聞言,李夢松了好大一口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接下來沒再提盧安和清池的事。
傍晚時分,盧安、李夢、孟清池和俞莞之在別墅匯聚,隨后一起去伍丹的別墅吃完飯。
本來盧安想做東的,可被死活不讓的伍丹搶了去。
這女人說:“我這廚師和食材都是現成的,你跟我爭個什么勁?”
聽到這話,盧安到其廚房溜達一圈,看到那些名貴豐盛的食材,他突然覺得人家說的太他媽的有道理了。
可能是把所有心思放在了自家兩個女兒身上,李夢一直沒發現盧安和俞莞之的不同尋常。
就算俞莞之中間孕吐了一次,李夢看出來她懷了孕,卻沒往盧安身上想,以為是別個的孩子。
李夢這么想的理由非常簡單:因為按她的想法,俞家太過強大,找女婿自然得找個門當戶對的。
孟清水和伍丹縱使心知肚明,卻也不會說出來,裝著不知情的樣子同大家聊天吃飯。
伍丹酒量好。
李夢也愛喝紅酒,一不小心多喝了半杯,導致飯吃完就頭暈暈地回屋休息去了。
把親媽安置好,離開臥室的孟清水出門就直奔盧安而去,只是在距離他三步遠的時候停住了,咬著下嘴唇,眼神復雜地看著他。
面面相覷,盧安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孟清水輕抿嘴,“以后我是不是都要喊你姐夫?”
這話看似極力平淡,卻難掩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盧安聽不得,心都快碎了,起身急猛走兩步,卻在第三步時又驟然停了下來。
他前腳才跟清池姐耳鬢廝磨,后腳就對清水動手動腳,縱使他是個老渣男了,但心境一時半會也轉不過來。
更何況,夢姨就在隔壁臥室,他還是有所顧忌。
見他伸出的右手又緩緩垂落下去,見他在第三步止住,孟清水眼眶中有眼珠子在打轉,相視兩分鐘后,她再也抑制不住了,一把撲入他懷中,雙手抱著他,無聲地哽咽。
如此幾分鐘后,盧安心化了,再也做不到無動無衷了,垂落的雙手再次升了起來,緊緊攬著她腰腹,右手在她背上緩緩撫摸,以安撫她的情緒。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孟清水再抬頭時,已經成了一個淚人。
她說:“媽媽可能沒睡著,你也早點休息吧。”
盧安下意識瞄眼房門緊閉的臥室,心里也是有點打鼓。
按道理來講,夢姨可不是馬大哈,在只有小安和清水的環境下,不會這么就醉的不省人事的,但其酒量確實也不太好,弄得兩人一時間判斷不出李夢是真醉了?還是裝醉?
心里猜測歸猜測,但盧安不愿當著夢姨的臉去做些難堪的事,當即說:“好,你也早點睡。”
孟清水沒吭聲,松開了他,猶豫兩秒后,轉身去了淋浴間。
盧安在二樓客廳站了會,隨后下到了一樓。
聽到腳步聲走遠,門后偷聽的李夢這回是真的放心了,于半醉半醒間,再次回到床上,等到小女兒洗漱完陪同她睡一塊時,慢慢放松睡了過去。
經歷了這么多事的盧安睡不著,先是在外邊院子里溜達了一會,后來見二樓的電燈全部熄滅后,他沉思片刻,然后離開院子,去了隔壁別墅。
俞莞之還沒睡,正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突然出現,沒有任何意外,彷佛就在等著他一般。
“來了。”她招呼。
“嗯。”
盧安嗯一聲,走過去坐在她側邊的單獨沙發上。
俞莞之靜靜打量一番他,忽地問:“面對清水的綿綿情意,是不是很難為情?”
盧安長吁了一口氣,心中的郁結減緩不少。
俞莞之勾勾手指,打趣說:“孩兒爸,你坐過來,讓你妻子聞聞,看有沒有偷吃。”
盧安無語,坐著沒動。
俞莞之側頭看了會他,漸漸收斂玩笑,緊緊蹙眉:“小男人,你真沒忍住?”
盧安搖頭,“清水哭了。”
俞莞之視線集中在他胸口,糯糯地開口:“你進門我就注意到了,在你懷里哭的吧,衣服都還沒干。”
正是因為注意到了,她才有剛才的試探,想看看小男人愿不愿意就清水的問題跟她說實話。
要擱平時,她是特別相信盧安的。
可只要關系到清水,這份信任得打折扣。
不是盧安變了,也不是她變了,更不是兩人的關系變了,而是涉及到敏感而又不道德的男女感情時,絕大部分人都會下意識隱藏起來,這包括盧安。
相視良久,俞莞之櫻唇輕啟,“伍丹剛剛才離開,她之前還擔心你和清水來著,以她喝酒觀人心的豐富經驗來看,你那夢姨十有八九沒完全醉過去。”
這和清水的猜測吻合。
或者說,這壓根就不難猜,李夢來滬市是為了什么?
目的是阻止清水跟他好。
帶著這種目的的對方,怎么可能輕易醉過去?
見他不說話,俞莞之問,“你和孟清池走到哪一步了?怎么會把清水媽媽招惹過來?”
盧安這回開了,實誠道:“在長市沒忍住。”
一句沒忍住的含義可太多了,俞莞之自是聽懂了。她心頭忽地有些煩悶,但沒有明著表現出來。
她先是給自己倒一杯水,然后拿到手中也不喝,就那么不徐不疾地轉動著,一直轉。
過了許久,她調控好情緒問:“你的“夢”不是說在國慶應驗嗎?怎么提前了?”
當著一個女人談另一個女人,而且雙方還是情敵,盧安一萬個不想繼續這話題。
可他明白,如今這個節口,根本避不過,他措辭道:“清池姐認為宿命就應該水到渠成,不應該刻意。”
宿命論直接擊中了俞莞之的內心柔軟,因為經歷了兩次生死的她,也是一個宿命論者信奉者。
現在她、盧安和孟清池都在一條線上,都在等“夢”,用“夢”中的龍鳳胎來驗證宿命是否真的存在?
俞莞之沉吟片刻問:“清池的生理期是哪天?”
盧安回答:“按平時的日子,還有5天。”
聽到只有5天,俞莞之心里難受歸難受,卻沒再抓著不放。畢竟那么多天都忍耐過來了,也不在乎多個幾天。
假若沒懷龍鳳胎,假若宿命沒應驗,她會第一次出手,會第一次對盧安身邊的紅顏知己進行干預。
其實她有時候也挺矛盾的,既希望宿命的存在,又害怕宿命的存在。
希望是,那樣可以解釋小男人是她命中注定的人,可以給彼此找個借口,不用那么算計和心累。
害怕是,她就算生在富貴之家,就算自身條件已經到了頂格,可她終究是一個女人,內心深處是比較排斥他的紅顏知己的,是非常不愿意接受其她女人在他身邊的。
見她這樣的神情,盧安站起身說,“時間有些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早我得趕回金陵。”
俞莞之抬頭問:“你夢姨會不會跟你去金陵?”
盧安搖頭,“邀請過她了,她拒絕了,在滬市呆兩天后就直接回長市。”
俞莞之聽得笑了笑,“看來她對你和孟清池走到一起,還是有成見的,心里藏有諸多不滿。”
盧安無奈道:“能理解,確實是我做的不對。”
俞莞之跟著站起身,來到他身前,深情地注視地著他,“小男人,你的貪心負了所有人。”
盧安心頭沒來由地有些沉悶,歉疚開口:“對不起。”
俞莞之抱了抱他,隨即松開,“本想留你過夜的,這些日子我也確實非常思念你,可、唉、算了,你先回去吧,等到月中來趟滬市,我有些話對你說。”
知道她有潔癖,自己才在長市和清池姐睡過,她不愿意跟自己親昵,所以今夜的盧安一直比較規矩,沒有像過去那樣同她有親密動作,“好,回金陵后,我會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干凈,到時候爭取多空些時間出來。”
俞莞之微微頷首,親自送他大門處。
不過她沒有離開別墅,就是防著200米開外的李夢沒真睡,這時段,她還不想給小男人過多帶去麻煩,一切等過些時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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