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何等人物,那是跟朱元璋一樣的脾氣,說什么就是什么。
若是李逍直接提出,也許朱棣會遲疑。
可已經見識到一定效果的朱棣,又怎么可能不答應呢。
那可是連圣上都覺得好的策略!
文武百官都懵逼了。
尼瑪,玩一言堂是吧,信不信我們辭官不干了!!
朱棣自然是知道不能直接這樣改,便看向李逍道:“國師所言國考為何物啊?”
這點朱棣也是不太清楚的,這些年他都在忙遷都的事情。
才能在短短五年把都城遷到北平來。
李逍拱手:“選拔人才,應全面選之,國考考四項,分別為常識、算術、儒學、策論。
其中常識涉及歷史、天文、地理等各方各面的知識,考查的是考生的知識面。
算術顧名思義就是考算術,臣以為若是算術一竅不通,在平日里辦差,難免有多重疏漏,官吏官吏,有官有吏,若凡事都依靠通算術的吏員,被欺上瞞下的不清楚,這官有什么當頭。
臣雖然取消了科舉,但并未否定儒學存在的意義。
因此第三項考儒學,則是和之前的科舉有些類似,不過更為簡單一些,不需要用八股文去答題。
而策論則是考驗考生真正的處理事務的能力。
此四項,便能取出全才,為我大明效力,請陛下明鑒。”
李逍直接將原本北平府選拔官員的省考,改動一下,就變成了國考,用來給朝廷選拔人才。
雖然這樣改,會出現很多問題。
但是沒辦法,如果因為有問題而不去改,這套老舊的機制就會一直運行,挑選出越來越多的廢物入朝當官。
也只有自己能去改動了。
如今自己貴為國師,國公,位極人臣。
如果這都不能推動改革
毫不夸張的說,也沒有第二個人能改了。
至于之后出現的問題,出現一個解決一個就是。
話畢。
朝堂上的官員們都差點暈過去了。
這考的是什么啊,怎么還要考算術?考史?地理?
要知道,大家都是考儒學進來的,儒學為尊啊。
學那些東西的都是吏員,堂堂儒生怎么能學一些旁支末節的東西,有辱斯文,簡直是有辱斯文!
一名言官站了出來,道:“臣不同意,這國考聞所未聞,突然改變,天下文人震動,根基動搖啊!!應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李逍罵道:“動搖個毛,天下是農民的天下,不是士族專屬,文人震動?讓他震動好了,我就不信沒人愿意當官?”
一名監察御史拱手道:“決不能改啊,這樣一改,我等儒生豈不要去學習算術,地理這些東西,這些都是旁門小道,有辱斯文!這樣一來天下文人誰還愿意做官。”
李逍再罵:“虧你讀了這么多圣賢書,所謂的文人不是士族出來的文人,而應該是天下讀書的人,都可稱為文人!”
一名吏部官員走了出來,朝著李逍喊道:“國師,你年紀尚輕,先前在北平大刀闊斧的改革,的確取得了一點點的成效,不過現在這不是北平了,這是京都。容不得你放肆!”
李逍呵呵一笑:“今日我便放肆了,伱奈我何?”
李逍現在雖然為國師,但是因為剛遷都,大家都不太服他。
大部分的官員對李逍有怨言啊。
在南京呆著的官員,誰愿意遷都?
大家的家業都在南京,突然遷都遷到北平來,都是一肚子的牢騷,他們不敢遷怒朱棣,就只好遷怒李逍了。
不過玩歸玩,鬧歸鬧,這些官員都是官場老油條了。
雖然不滿李逍,來到北平后,還是第一個去拜訪李逍,想要拜入門下,獲得照顧,獲得好處。
李逍自然是全部給拒之門外,這讓大家對李逍心中更加不滿,神氣什么啊,別看你現在高高在上,飛得越高,摔得越慘不懂么??
李逍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
如今位高權重,若是還拉幫結拜,那不是找死么?
只有自己跟所有官員都成為對立面,那才是最好的局面。
這就是李逍的盤算。
他只需要一個靠山,那就是朱棣。
只要明白這點,就算跟所有官員對著干,那都不會有事。
面對這些官員的反對聲,李逍直接開口:“老狗,你在狗叫什么!一群腐儒,腐朽不堪。”
李逍掃了掃鼻子,“咦,在朝堂之上都聞到一股酸臭味,這科舉我看早就要取消了,免得這么多腐儒來這里散發臭味。”
為了跟這些官員對著干,李逍直接開口罵了。
“你,滿口污言穢語。”
那名被懟的官員氣不過,大喊道:“大家快看,這國師沒讀過書,說話簡直是有辱斯文啊,這樣的人怎么能當國師?”
一名言官道:“對啊,這樣的人怎么能當國師,這一件正事不干,專門搞破壞,唯恐天下不亂。”
又一吏部官員道:“依我看,這分明就是大明戰神的翻版,大明國師,得了吧,我等不服你。”
李逍拍了拍屁股,笑道:“不服,你來咬我啊,笨蛋,我是國師,你是個屁。”
“有辱斯文.噗.”
一名年紀比較大的禮部侍郎氣吐了血,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黃老,黃老.”
官員們紛紛圍了過去,發現真的被氣暈了。
朱棣一拍龍椅,道:“都給朕閉嘴,大明國師乃是太上皇親封,你們是對太上皇有意見?”
此言一出,大殿噤若寒蟬,無人敢吭聲。
朱棣又看向李逍道:“國師,你也要自重一些,在朝堂之上,不可再做這種不雅動作了,把人氣死了可不好。”
李逍恢復正經,急忙拱手:“是,陛下。”
其實之前李逍是懶得跟這些官員費口舌。
畢竟這些腐儒說起道理來是一套一套的,自己真說不過,只能用這種方法來氣他們。
效果還是很顯著的,直接把一個人氣吐血了.
而其他官員一看,圣上就是說一句“自重,下不為例”。
就沒了???
這特么太偏心了吧!!
以往有人在殿前失儀,那都是仗責二十啊!!
“圣上.”
這時,解縉站了出來。
見狀,大家都紛紛看向了解縉。
在永樂元年,朱棣登基,解縉升任翰林侍讀。
隨后,解縉因為文采出眾,奉命總裁《太祖實錄》、《列女傳》,得到圣上賞識。
建立軍機后,解縉與黃淮、楊士奇、胡廣、金幼孜、楊榮、胡儼等進文淵閣參預機務為軍機大臣之一。
解縉深得圣上喜歡,賜其等金綺衣,與尚書地位相同。
此后軍機處進言,朱棣均虛心采納。
因此,當解縉站出來后,大家都覺得事情有轉機了。
畢竟這五年,解縉是圣上的得力助手,一直給圣上出謀劃策,還編纂了多書,深得重用。
而李逍雖然為大明國師,這些年一直在北平跟太上皇朱元璋呆在一起,按照親近關系,應該是解縉更為親近圣上一些。
也只有解縉能夠壓一壓李逍了,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圣上,臣以為.”
解縉剛開口,就被朱棣揮斷。
朱棣開口道:“別以為了,此事朕意已決,就按照國師說的辦,取消科舉,改為國考。”
話音落下。
整個朝堂都震撼了。
天哪,以往解縉出謀劃策,圣上都是仔細聆聽。
而今天,直接就被否決了???
不止是文武百官震撼,解縉本人也懵逼了。
什么情況啊,我失寵了??
這才剛遷都幾天啊?
圣上定然是被豬油蒙了心,信了李逍的鬼話!
此時,解縉的臉色呈現了豬肝色。
自圣上登基以來,多聽從軍機處的意見,可如今軍機處似乎成了擺設,那這軍機處存在的意義何在啊?
不行,為了大明江山,我必須做點什么!
念及至此,解縉毅然決然道:“圣上,臣反對,取消科舉,于國不利!”
朱棣微微皺眉道:“解卿家,有事我們私下再談。”
解縉道:“沒什么好談的,此事沒有回旋的余地!”
朱棣不悅道:“你當真要跟朕作對?”
以往,解縉有什么事情,都會私下談論,今天是怎么了,吃了槍藥??
解縉道:“圣上,你當真是要取消科舉?”
朱棣道:“此乃國策。”
“圣上糊涂啊。”
解縉看向李逍,狠狠瞪了一眼。
旋即悲憤道:“朝有權臣亂事,事到如今,臣只能辭官明志!陛下請準!”
李逍一愣,居然玩著一套,直接拍手叫好:“雙喜臨門!”
這一舉動,直接差點讓解縉吐血三升。
解縉哼了一聲,起身將烏紗帽取下,跪在地上,將烏紗帽放在胸前。
“臣請辭!”他大聲道。
此等壯舉,讓人朝堂上的官員紛紛佩服不已。
這才是解縉啊,天下文人的榜樣,大義也!
“請陛下三思!”
隨后,無數官員紛紛走了出來,取下烏紗帽,跪在地上。
“你們要威脅朕?爾等以為辭官就能讓朕改變意見么?”
朱棣面若冰霜,直接道:“還有誰要辭官的,一并滾蛋!”
很快,不但殿內不少人站了出來,連殿外的官員們也紛紛取下烏紗帽。
圣上你玩一言堂,就別怪我們不奉陪了.
整個朝堂接近有一半的人要辭官。
剩下的一半,多數是寒門子弟,不敢辭官,怕餓死啊。
而那些大家士族的官員,則是沒什么顧慮。
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通通滾蛋!”
朱棣猛地起身,“朕倒要看看,你們能堅持多久,有本事別回來!”
說罷,轉身就走。
“退朝!”
太監高呼一聲,隨后跟了過去。
隨著一聲退朝,百官告退。
李逍昂首挺胸的率先走出奉天大殿。
大家都盯著李逍,不過沒人敢說什么,畢竟這家伙聽說武藝高強,腦子也不太好,萬一突然打人,那可不妙了。
等李逍走的沒影了后,一個個就站了起來。
“呸!狗東西,有本事別走啊,打斷你的腿。”
“剛才要不是張大人你攔著我,我就要一腳踹飛他。”
“大明國師,狗屁,我們都撂攤子不干,看你使喚誰干活?”
一群人都紛紛的喊罵道。
楊士奇有些看不過去,道:“剛才人家在你面前走過,也沒看到你踹他一腳啊,全身硬的就只剩下一張嘴了。”
聞言,大家都把怒火轉移,看向了楊士奇。
“大家快看,楊士奇此人就是大明國師的門下走狗,文人之恥。”
“楊士奇老狗,根本就沒考上進士,當初你能進入軍機處都是走的后門,走的國師的后門。”
“不然憑借你,也配跟我們同朝為官,狗東西打他!”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打他。
一群官員就握著拳頭朝著楊士奇沖去。
“打他,打他,他是國師門下走狗!”
官員們義憤填膺的大喊。
“哎哎哎,君子動手不動腳啊。”
楊榮、楊溥兩個好友立馬就攔住了,順便給楊士奇使眼色,讓他快溜。
楊士奇頓感不妙,只不過說了一句話,你們就要打我,我擦,還是趕緊跑吧.
楊士奇溜得賊快,轉眼不見了蹤影。
“可惡,讓這老賊跑了!”
“我們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辭官!”
“對,辭官,大不了不干了!”
就如此,無數官員紛紛回了家,義憤填膺的寫了請辭。
隨后遞交給了吏部。
出乎意料的事,吏部一一批準了。
不但批準了,還免費發放了一張回南京的火車票。
意思是轉鋪蓋滾蛋。
想來是受了國師的蠱惑。
如此一來,辭了官的人感覺有些不妙。
若是此事不了了之,那不是白辭了?
到時候吃虧的豈不是自己?
必須要將事情鬧大,所有人一起辭官。
于是乎,辭了官的人又開始煽動沒辭官的人去辭官,于是這朝廷的官員越來越少
東宮。
自朱棣登基以后,這朱高熾就直接從皇太孫晉升為皇太子了,這時朱元璋退位前直接任命的,誰都沒法改。
“這這國考推行不下去啊.頭疼”
正處于養心殿批改奏疏的太子朱高熾,一頭的包。
這姐夫和老爺子倒是省事。
動動屁股,一腦門就把國策給定了。
剩下的爛攤子,還得自己去收拾。
官員辭官信如雪花一樣飄來,已經有一半以上的官員要辭官了。
人走了,但政務還是要處理啊。
本來人員調動的事情,歸吏部管,可吏部的尚書胡廣也跑了。
朱高熾只能自己頂上,還得安排其他的官員頂上。
如果一個衙門的人都走空了,還得調遣其他衙門的人去這里頂替,還需要衡量此人能不能勝任。
于是乎出現了一人身兼多職的情況。
剩下的官員們也叫苦連天。
“愁,太愁了就連解縉都跑了。”
“這東宮只剩下幾個屬官辦事.”
“這樣下去,朝廷該不會癱瘓了吧??”
朱高熾批改奏疏的毛筆,都快冒煙了。
“爹,爹!”
這時,剛從大本堂上完學的朱瞻基走了進來,“爹,你怎么滿頭大汗啊。”
朱瞻基已經有五歲了,長得十分機靈,一笑就有兩顆小虎牙露出來。
“爹熱啊,給爹扇扇風。”
朱高熾拿著汗巾,擦了擦汗水。
朱瞻基乖巧的很,拿起扇子對著朱高熾扇風。
“哎,乖兒子,今天在大本堂學的怎么樣啊?”
朱高熾打算放松一下,抱著兒子問道。
“還不是老樣子唄,每次夫子一提問,孩兒輸給了那個李無憂了”
朱瞻基嘿嘿一笑,露出一個小酒窩來。
這遷都以后,北平皇宮也設有大本堂,里面都是皇子皇孫,還有一些勛貴子弟,朱元璋偶爾還會去看看。
這李無憂,也就是五年前李逍收的義女,如今五歲,跟朱瞻基同年,也在其中學習,品學兼優遠超所有皇子皇孫。
“那可不行啊,你得加倍努力,你要超過李無憂,可不能輸給她。”見對方還在笑,朱高熾沒好氣道:“虧你還笑得出來。”
“嘿嘿嘿。”
朱瞻基嘿嘿一笑道:“爹,孩兒有個法子。”
朱高熾道:“什么法子?”
朱瞻基小聲道:“我要李無憂當我的夫人,不就萬事大吉了?”
朱高熾愣住了,無法超越,就得到是吧?
你這路走歪了啊!
念及至此,朱高熾敲了敲朱瞻基的腦袋,道:“誰教你的?你才五歲怎么能想著成親的事,還早著!”
朱瞻基不服氣道:“不早了,現在不下手就晚了,二叔的兒子朱瞻壑,每天都給李無憂帶早點,這小子沒憋好屁,肯定是想追李無憂,那不行,李無憂必須當我的夫人!”
朱高熾:“.”
“小小年紀,腦子里裝的什么!好啊!爹平日太忙,沒好好管教你,今日就管教管教。”
朱高熾有些頭疼,一把抓住朱瞻基,脫下褲子,要抽他屁股,年紀輕輕不學好,就想著男女之事,將來如何了得?
“娘啊——”
朱瞻基眼淚汪汪,放聲大喊。
張氏立馬就蹬蹬蹬的跑來了,心疼道:“你這是干嘛,孩子這么小,縱然是有千般不是,也不能打他啊!”
說著,就把朱瞻基給拉了回來,“瞻基,你出去玩,別在你爹面前晃悠,你看他一天天的忙的跟什么似的.”
“娘,我走了。”朱瞻基立馬開溜。
等朱瞻基走后,張氏這才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出來:“一點好處都撈不到。”
“夫人,你這”朱高熾無奈。
“什么這啊,那啊。”
張氏沒好氣道:“你看看你,都累病了,你再看看你爹,你姐夫,你二弟,一個個多逍遙快活,你啥也撈不到,就是個苦賣力的。”
朱高熾無奈道:“夫人,你這話就見外了,這不是職責所在么。”
張氏憋著嘴道:“你就看你那個二弟吧,現在不知道有多神氣,雖說封在了云南,可他這些年在北平可賺大發了,誰不知道他手里握著北平幾個廠子的股份,每天手里拿一把金豆子,那些女官不知道多喜歡他。”
朱高熾笑道:“我也想每天抓一把金豆子給人家,可我沒有啊,你就消停點吧,我教育兒子你也管。”
“你就是笨,蠢。”
張氏好聲好氣道:“那李無憂小丫頭多好啊,又聰明又伶俐,美人胚子,你兒子喜歡不好么?咱家跟李家攀親戚不好么?你還打他,你咋這么笨呢。”
朱高熾一愣,恍然大悟道:“感情都是你指示的啊!”
“哼,不然呢?”張氏道:“你想啊,你二弟這么有錢,哪來的?靠的誰?”
朱高熾道:“靠的姐夫。”
張氏:“那不就得了?”
朱高熾道:“可這.李無憂是瞻基的堂妹啊。”
張氏道:“什么堂妹,你看過永安公主懷上了么?那是收養的,沒有血緣關系,這不得從小培養感情啊?”
說著,她皺眉道:“這老二早就先下手為強了,天天讓他兒子給李無憂帶早點,獻殷情,到時候兩家結親,我看你這太子當的也不穩當你說這老二也是的,封了云南,為何還不去啊.”
朱高熾自然知道父皇的心思。
不就是想讓二弟幫他練兵打仗么。
不過他也沒有挑明,感覺念念叨叨的很煩,不耐煩道:“女人家家的不懂,別問了。”
張氏話鋒一轉,道:“說個正事。”
朱高熾道:“你有啥正事?”
張氏道:“最近不是許多官員辭官么?朝廷都沒人干活了?”
朱高熾一愣:“你有辦法?”
張氏笑道:“就是我那個弟弟張克儉嘛,現在空缺出這么多位置,你也給安排一下。”
“.”朱高熾有些無語,起身朝著門外走去,不做搭理,玩狗去了。
“一說正事你就裝死。”
張氏氣的牙癢癢,“我那弟弟哪里差了,你是太子,你這個當姐夫的,安排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么”
朱高熾走的更遠了。
小白狗被張氏踢得到處亂跑。
朱高熾額頭滲汗:
“哎哎哎,說話就說話,別踢狗啊.”
皇宮,洪武宮。
這個宮殿是專門修給給朱元璋養老的地方。
宮殿里面花花草草各異,還有個菜園子,朱元璋每日都在這里種種菜,養養花,過得很是自在。
下了朝之后,李逍就來到了洪武宮,給朱元璋煎養生藥,泡養生茶,給他按摩穴位。
而朱高煦也常常跟著姐夫往這里跑,陪著朱元璋打打羽毛球,拉伸身子,活動筋骨。
朱元璋今日興致大起,想要打麻將。
三缺一,就將朱棣給喊來了。
“二餅!”
“碰!杠!”
朱元璋碰了朱棣的二餅,隨后扛了一只牌,一看胡牌了,將牌一推,哈哈笑道:“杠上開花,給錢!”
李逍等人紛紛給錢,一百兩的大明寶鈔,上面畫著朱元璋的頭像,朱棣點炮給的更多.
如今大明寶鈔算是推廣成功了,但是只限于北平,所有的政策出不了北平,這才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朱元璋一邊收錢,一邊笑道:“老四啊,你今天一幅心神不寧的樣子,失了魂?”
此時的朱元璋頭發完全花白了,滿臉的皺紋,歲月無情,英雄也會遲暮。
不過在李逍的調理下,精神倒是很不錯,還能打麻將。
朱棣無奈道:“哎,這改新國策,難啊,幾日前,孩兒在朝堂上表現出強硬的態度,結果下面的臣子全部撂挑子不干了,如今已有一半的官員辭了官,想逼孩兒妥協,可惡!”
朱元璋一拍桌子,惱怒道:“這幫讀書人真是反了天了,這天下是咱打出來的,咱給他們幫忙治理,是施恩,他們不但不感恩戴德,還敢如此脅迫,殺了,全殺了!”
“大哥,消消氣,咱犯不上跟那些腐儒置氣。”
李逍摸出一根香煙,啪嗒一聲,給朱元璋點上。
養生能延壽,不能讓朱元璋長生不死。
雖然有些不利于健康,現在不是快走到生命盡頭了么,快活一天是一天。
朱元璋吞云吐霧,很是快活,氣也消了,揮手道:“繼續,繼續。”
隨后幾人繼續打麻將。
朱棣看向朱元璋,又看向李逍道:“給你爺爺弄得啥玩意,給我也試試。”
李逍否定道:“岳父您就算了,不利于健康.”
朱棣:“.”
又打了幾圈麻將,朱棣忍不住問道:“賢婿,雖說這幫人可惡,可朝廷也不能少了這些人干活啊,真讓他們辭官了,空缺處這么多位置,拿誰頂上?”
李逍笑道:“朝廷少了誰都能轉,怕啥。”
根據歷史記載,明朝有個奇葩皇帝叫掛機皇帝,萬歷皇帝朱翊鈞。
他不理朝政,已經到達了史無前例的地步。
萬歷一朝,出現了這么一種狀況:缺官不補。
朝廷里的官員們會老會死,舊的官員退休死亡,新的官員會接替補上。
無論是什么朝代,都是如此。
這樣才能維持一個朝廷的運轉。
但在萬歷一朝,只有退休,沒有接替。
只有吐故,絕不納新.
人事任免工作直接停擺了。
官員們無論是死是活,是留是走,都沒關系。
但皇帝絕不會讓新人補上。
因為朱翊鈞已經擺爛到連任命狀都不下發了。
到了萬歷二十九年,明朝南北兩京,缺三個尚書,十個侍郎。
九十四名監察官,天下三個省沒有巡撫,二十五個府沒有知府,布政使省級高官缺六十六人。
萬歷三十年,天下十三道御史只剩下四個。
萬歷三十一年,地方官已經空缺一半。
萬歷三十四年,內閣大學士李延機上任,清查后發現,朝廷的高級崗位只剩下七個人。
朝廷,基本上已經進入了半癱瘓狀態。
內閣只有一個人
而這時候,朝廷的六部只有一個刑部有尚書。
禮部、戶部、工部只有一個侍郎。
中央六科中,五個科沒有主官。
九大衙門:六部和督察院、大理寺、通政司,全部沒有主官。
作為督察院因為長期無人,連官印都給弄丟了。
李逍嘿嘿一笑就這種情況,萬歷都沒亡國,怕個毛啊
當然了,話雖然這么說,這種情況還是最好不要發生。
因為真的會出大問題,萬歷年間缺少官員管制,也就是土地兼并最嚴重的時候,為后面亡國埋下了隱患。
聞言,朱元璋應和道:“李逍說的沒錯。讓他們折騰,愛去哪去哪,不當官餓不死他們,他們還能去拉黃包車。”
李逍豎起大拇指:“大哥說得對。”
朱元璋現在退休了,跟李逍的關系越發的好。
平日里李逍都喊他大哥,就問問這個牌面足不足吧!
就這外面那些官員還敢跟李逍斗,真不知道李逍的靠山是誰啊?
朱棣看向李逍,沒好氣道:“你這左一口大哥,左一口大哥的,叫的比我都親熱,那我該叫你啥?”
李逍笑道:“咱們各論各的,我還是叫你岳父大人,您叫我小婿就行了。”
“瞧把你得意的.”
朱棣無奈搖頭道:“話雖然如此,就是苦了高熾了,這段時間可把他給忙壞了。”
朱高煦嘿嘿一笑道:“老爺子,您就放心吧,姐夫既然提出問題,早就想好了策略了,您還擔心什么?當年他再北平就干過一次,不也干成了么。”
朱棣反應過來,笑著看向李逍道:“你當年是如何做的?如何取消的科舉?”
李逍道:“當年我是喊高煦幫忙做的。”
朱高煦自豪道:“當年,我直接派兵,把所有反對的士族全部壓入大牢,痛打一頓,打到求饒為止。”
朱棣:“????”
朱棣看向李逍。
李逍點了點頭。
朱棣:“.”
原來這兩小子,當年這么胡來的?
就這還能干成?怎么沒人來京城告御狀??
朱棣有些懵逼。
李逍笑著解釋道:“岳父大人,當年是當年,現在肯定不能這么干了,之前只不過是一府之地,現在涉及全國。”
朱棣呵呵一笑:“你知道就好。”
李逍道:“當務之急,是把那些請辭的官員給請回來,不然這事情沒人干,的確是個大麻煩。”
朱棣:“朕是不會去的,要去你去。”
李逍道:“早就有安排了,您就瞧好了,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哭著喊著要回來。”
朱棣不信道:“主動回來?”
李逍解釋道:“岳父大人,前不久咱們不是商量什么來著,讓朝廷的官員,跟北平府現有官員的待遇同步么是時候事實啦,另外也可以分房子了,就是要”
李逍搓了搓手指,意思就是要花錢。
朱棣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只要現在加俸祿,分房子。
這些官員那還不得屁顛屁顛的回來???
朱棣為難道:“可朝廷國庫銀子不多了啊,北平現在每年的稅收是很多,有四千萬兩,加上其他地方的稅收,共計一億兩白銀,去年修了條鐵路,就花費了五千萬兩白銀,花費太多了。”
李逍看向朱元璋道,笑道:“有贊助了。”
朱元璋微微頷首。
朱棣驚訝的看向朱元璋,道:“爹,您贊助?”
朱元璋道:“咱是有些銀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在北平城買了一整個小區,你拿去分去吧,就是便宜了那些人。”
原來,李逍在跟朱元璋說這事的時候,早就商量好了對策。
沒辦法,有時候皇帝想要辦成事,也需要拉攏大部分人。
特別是這種大改革,取消科舉,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
朱棣萬分驚訝:“爹,您哪來這么多銀子?買了一整個小區?那得幾百萬兩吧。”
北平現在的房價可不便宜,隨著經濟的繁榮,房價不停攀升,特別是遷都之后,房價長勢更是嚇人。
一套普通的院子,現在起碼要二千兩白銀,三層高的花園小洋房便宜一些也得三五百兩,買下整個小區那得百萬兩往上了。
朱高煦道:“爹,您還不知道吧,咱爺爺投資高手啊,當年投資一千兩,現在獲得了千達地產的一半股份,有錢的很吶!”
朱棣:“????”
朱棣突然意識到什么。
這父皇在北平呆了這么久,有錢
那朱高煦也應該不少吧?
念及至此,朱棣看向朱高煦,道:“你小子,也很有錢吧?”
朱高煦眼神躲閃,“我我沒”
他心道,完了,以后沒銀子,該不會問我要吧
不用等以后了,現在朱棣就笑著開口:“這次北伐的軍費,就你來籌錢吧,學你大哥,也為爹分憂分憂。”
朱高煦麻了,苦笑道:“爹,孩兒哪有這個能耐啊”
朱棣:“云南應該很不錯,聽說風景很好.”
朱高煦:“爹,此事包在孩兒身上!”
夜色如水,繁星點綴。
永樂國公府。
深夜,還有不少下人在府內忙碌著,打掃衛生,燒火煮飯
足以見得,國公府的經濟實力有多強。
現在可不比以前了,以前沒有土地的佃戶,只能去當仆人,人力成本非常低。
現在不同了,在北平沒有戶籍的約束,人人都可以去打工尋一份活計,誰愿意伺候別人啊?
所以現在請仆人花費的銀子,等同于工人的俸祿才能請到人,能住這么大院子請這么多仆人,是真的有實力。
“家主。”
忙碌的一天,回到府邸,立馬有丫鬟過來迎接,一丫鬟道:“今日又有許多人前來送禮,趕都趕不走,這些禮是他們硬要留下來的,有戶部主薄張強送的”
李逍擺擺斷,“扔了,都扔了出去。”
這時,張翠翠走了來,道:“聽家主的,都扔了。以后這種事情不要讓家主開口了。”
張翠翠知道,這些丫鬟肯定是收了好處,才會提上一嘴的。
丫鬟們點頭,這才將禮物都往外扔。
同時心痛啊,這些都是好東西.
李逍微微點頭,看向翠翠道:“翠翠,這么晚了還在忙活呢?”
如今張翠翠使用了祛疤膏,身上的傷勢也好的七七八八了,這些年跟李雄志還生了孩子,生活美滿,李逍還是蠻欣慰的。
張翠翠道:“見過家主,是朱允炆和王健臨求見,正在會客廳等候。”
李逍點點頭,“知道了去跟夫人說一聲,我晚點回屋。”
張翠翠道:“是,家主。”
李逍又問道:“李雄志那小子沒欺負你吧?要是有什么,跟我說,我去收拾他。”
張翠翠急忙擺手道:“沒有家主,他對奴婢很好的。”
李逍笑道:“那就好。”
這才朝著會客廳走去。
十年過去了,張翠翠也成了老姑娘了。
李逍感慨,若是以后這些人一個一個從身邊老去、死亡,其實也是一件難過的事情。
不止是自己會難受,恐怕凝云心中也更不好受吧。
哎,歲月無情啊,只能對身邊的人好一些,讓以后遺憾少一些吧
國公府外。
遠遠的一群官員,躲在樹木后面,看到李逍回府后,一個個全神貫注的盯著,看看李逍有沒有收禮。
“可惡啊,國師把我們送的禮給扔了回來。”
“這簡直是侮辱人啊,我等想緩和一下關系,他卻毫不領情。”
“這這.居然把貴重的禮物給當破爛扔了!”
這群官員是遞交了請辭信,隨后被秒批后,整個人都懵了。
好歹也挽留一下啊,要知道之前辭官是很難的,特別是在洪武時期,想要辭官幾乎不可能,得朱元璋點頭。
怎么特么就秒批了呢??
這不,后悔了,想要找李逍求情,想要送禮,李逍把禮給扔了,這把這群人給氣得哇哇亂叫。
這時,有人在國公府門前撿東西
“大家伙,不好了,有人去撿了,咱要不要去拿回來.”
一個吏部的主薄,看著遠方道。
“拿個屁,送出去的禮被人當垃圾丟了,我們去撿,這臉面還要不要啊”
另外一個戶部的官員說道。
還沒等他說完,另外一個人就沖了過去,“我送的文房四寶價值一百兩啊,你們不去,我去.我舍不得”
說著,他就朝著國公府門口跑去。
“虧你還是讀書人,錢財乃糞土”
戶部官員話沒說完,其他人蹭蹭蹭的都跑去了,生怕晚了,自己送的那禮就被人給撿跑了。
“可惡,等等我!”
那戶部官員氣的蹬了蹬腳,也追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