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大武朝小郎君!
被安頓在國公府的一間小耳室中過夜,躺在有些膈腰的床板上,寧三凝望著漆黑的屋頂卻怎么也難以入眠。
想起了隨同在一個城郭下卻不能見面的洛嫣,想起了乖巧聽話的梨兒,還有獨居在落英小筑巧顏若兮的韓小笑……不知道他們此時都在干嘛。
也想起了那些已經有些模糊的更久遠一些的事情。
也不知道父親母親現在怎么樣了,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傷心欲絕呢?
唐藝嘉和他現在幸福嗎?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午夜夢回時有那么點傷感呢?
那個雨夜里,在箱子里將那個玉佩給自己的人又是誰呢?想來……應該已經掛了吧,畢竟當時看他受了非常重的傷……
伸手將那塊玉佩從懷里掏了出來,放在眼前仔細觀察。
玉佩長兩寸寬約寸半,質地溫潤柔滑,碧綠的主體鏤空雕刻著一只展翅欲飛的青鸞,栩栩如生,仿佛每根羽毛都清晰無比。
青鸞尖銳細喙微張處,夾著一顆渾圓的血紅色珠子,珠子的外表呈透明狀,而內里像是有閃著微光的暗色液體在緩緩流動。
把玩了一會,寧三輕聲對手中的玉佩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我來到了這里……但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謝謝你……若是沒來到這大武朝,也不會遇到洛嫣他們,要是還生活在之前的環境里,自己頂多也就是個被人拋棄了的窮光蛋吧……”
說著,寧三嘆了口氣…這時,他明顯地感到手中的玉佩突然提高了些許溫度……
沒有弄錯,絕對是在自己嘆息后這塊玉佩陡然提升了它本身的溫度…
寧三換了只手握著玉佩,明顯的感覺到玉佩自身的溫度已經明顯的超過了他手掌的溫度。
學過基礎物理的人都會知道,若手掌是發熱源的話,那玉佩應該基于手掌傳遞的熱量而勻熱,因其散熱質地原因,無論如何也不會超過發熱源的溫度才對。
寧三心中一驚,這東西竟然能自己發熱!?
將玉佩湊近眼睛借著月光細細觀察,那赤玉珠內的暗色液體的流轉速度好像也略為加速……
是自己的錯覺嗎?不會一下子再給自己傳回去吧?
想到此,寧三趕緊將玉佩扔向床尾,自己則蜷腿縮在床頭處,雙手抱著膝蓋緊張的盯著那枚神秘的玉佩。
至少有半個時辰左右,寧三見玉佩不再有任何動靜,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其拿起重新放回懷中……
深夜子時,長安城內城大明宮紫宸殿。
武穆帝上官儀剛放下批閱好的奏章,輕輕伸了伸微微酸麻雙臂,喚來內官準備沐浴就寢。
就在這時,紫宸殿外的廊道上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因是深夜,所以在空曠的大明宮里顯得尤為清晰。
上官儀停下手中的動作,龍眉微皺轉頭看向殿門方向。
片刻后,內官推門而入,來到上官儀身旁,躬身稟報:“皇上,是司天臺的監正和兩位少監前來覲見。”
“哦?他們來干什么?”上官儀有些疑惑,但同時,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渾身一顫,臉色也白了起來,向內官說道:“快宣!”
一名正三品的監正,兩名從三品的少監,此時正蜷伏在上官儀御臺下,渾身冒著冷汗一動不敢動。
上官儀威嚴的聲音傳來:“事關鸞佩?”
監正聽皇上問話,忙跪著上前一步,回道:“回皇上,就在剛剛,司天臺的窺天儀劇烈顫抖共鳴,藍焰沖天,似是出現了什么變故!”
“朕讓你們日夜尋找,你們卻毫無線索,非要待到此時才向朕稟報?你們說說,留爾等何用!”
司天臺監正宗全從未見過龍顏如此震怒,剛支起來的身子頓時一軟又趴回了地上,連聲道:“微臣該死,微臣罪該萬死……”
過了一會兒,上官儀才稍稍順了順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能如此發怒,難道是鸞佩的緣故?
“查沒查到鸞佩此時的具體位置?”穆帝上官儀問道。
宗全忙說道:“回皇上,大致的方向已經辯明,只是……”
“直說!”
“遵命,皇上,微臣查明同窺天儀所共鳴的方向,只有一座大型府邸,那就是封國公府………”宗全說完,再度趴回地面,不敢再看穆帝的臉色。
“封國公府……封國公府……”穆帝上官儀站起身子,雙手附在背后,來回的踱步,眼睛微瞇,嘴里不斷的重復著。
又過了一會兒,在司天臺監正宗全和兩位少監已經腿部酸麻僵硬的時候。
上官儀突然說道:“來人,宣太子即刻來此。”
“諾……”內官躬身而去。
此時,無論皇宮內外,還是長安城內外,均陰云密布,在那陰云之中,不知蘊含著多少的陰謀和詭計。
城外,九里坡的一處小山谷,一伙大約五十多騎的兵士與長安方向奔來的兩騎會合。
一眾騎兵中的一名身披烏甲滿臉絡腮胡子的將官迎了上去,沖著那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抱拳說道:“恭迎少主歸來!”
那人對將官微微抱拳回道:“敬德辛苦,還要在此等我。”
那將官哈哈一笑說道:“少主待俺尉遲敬德如親兄弟,這等小事還辛苦個啥,哈哈。”
被這尉遲敬德的將官喊做少主的人,正是從封國公府剛剛回來的李世民和他的副將。
李世民翻身下馬,將馬韁交于身邊兵士,向不遠處的氈皮帳篷走去,身邊的眾人也隨他翻身下馬,跟著進了帳篷。
分主次坐下后,李世民借著微弱的油燈光亮,凝視著面前的幾位武將,沉聲說道:“按照原計劃,咱們配合著上官喜行事!”
那尉遲敬德一愣,開口問道:“少主,不……不等等宮中的消息嗎?”
李世民微笑的看著自己的愛將,緩緩說道:“若沒猜錯的話,宮里的消息,今夜便可到達……”
“那我們……”隨李世民去到封國公府的那位武將問道。
李世民仍然氣定神閑,拿起囊壺,往嘴里灌了幾口水后,說道:“君集,你認為上官喜此次可以成事嗎?”
被叫君集的人聽李世民發問,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若論威望,他肯定是不夠的,僅是提供了些錢銀而已,又沒像大將軍一樣陪皇上征伐天下,是為名不正言不順,還有當今圣上仁政,在民間擁有歸心,而他和他那紈绔兒子,素來魚肉百姓慣了,惡名到是積攢了不少……但僅憑他朝中的那些墻頭草?呵呵,若我侯君集押注的話,死活也不會壓在他上官喜身上……”
聽侯君集說完,李世民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此次我建議幫助朝廷鏟除了他這一毒瘤,不僅能聊表忠心,還有可能接手上官喜此次空出來的那些零散勢力……何樂而不為呢?哈哈哈!”
正待李世民開懷大笑時,外面兵士前來稟報說道:“報少主!宮里信使前來送信!”
李世民掃了眼帳內的兩名愛將,輕聲對兵士吩咐道:“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