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大嘴將子羽毅吐了出來。
子羽毅有些迷茫的睜開了眼睛，“我……我怎么了？”
一片混沌的大腦，漸漸清醒了過來。子羽毅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瞳孔豁然睜大，下意識看向楚白，隨后又嚇得將眼睛移開。
“這位，這位大人……非常抱歉！我并沒有冒犯您的想法。”子羽毅頗有些語無倫次，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只是，我的重瞳，擁有著窺破世間萬法之力。而且，因為我的重瞳等級，遠遠高于我現在的實力，所以我不能好好的控制它。”
“剛才情緒激動之下，重瞳不受我控制的啟動……然后，然后就冒犯了您！這是不可饒恕的死罪，我，我懇請您饒恕我的性命，我是大商皇朝的姬族嫡子，我的兄長，是大商皇朝的當代皇主。”
“待我回去之后，我一定，一定獻上諸多神藏，為您開啟神靈祭祀……以祈求您的饒恕。”
隨著敘述，子羽毅也漸漸冷靜下來了，他雖然仍然不敢看向楚白，但是聲音十分誠懇，“您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更加崇高偉岸，您的力量，比星空還要更加深邃不可測……您，應當能夠看出我是否在欺瞞您？”
“當然，您能看出，歸您能看出……我也會在這里許下誓言，保證我所言皆為真實！保證我確實會為您祭祀！”
深吸了一口氣，子羽毅神色變得莊嚴而肅穆，他雙手合十，“我，姬族子氏，羽字輩，第三子，子羽毅！以我姬姜諸多先祖之名，發誓我之前所言皆為真實，發誓我之承諾亦為真實！”
“如若欺騙，我當被革出姬族子氏族譜，死后不入祖墳，天人共棄之！”
楚白：“……”
有一說一，他還真的能夠看出，對面這小子說的是實話。他的確是有這種權柄的……
實際上，他如果想，甚至能夠模糊地感應到對方的想法。類似于讀心術？不過，不必要的情況之下，楚白也不會干出這種事。必要的尊重還是要給別人的。
而且……
“重瞳？有點意思。”楚白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子羽毅的那雙眸子，他在心中自語，“而且，姬，姜……商朝……還有金丹這個稱呼……有趣，越來越有趣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如同我想的那般。”
李素珍：“？？？”
王詢文：“……？”
兩者全部都懵了。
他們或是沉思，或是蹙眉苦想。
大商皇朝……這是什么東西？！
當今天下格局，以神州大同為尊，以海外分封諸國為輔。同時還有，一百多年前，被大同太祖驅趕著，跨越南昆侖神山，到達山南之地建立萬妖王朝的大乾王朝遺脈。
這些國度，即便是萬妖王朝這種與人族擁有血海深仇的……其國家的政策，文化的脈絡，語言和文字，也都是一脈相傳的。
這些國家的民眾，甚至可以直接用語言交流。
除了由李見雪打造的神州諸國體系以外，在極西之地，亦有強國林立。不過西方諸國，他們的文化體制，和神州完全不是一回事，雙方雖然有過交流，有過通商，甚至曾經有過爭鋒，但總的來說還是不怎么能玩到一起。
但是，任憑二者，如何思考。也無法從東西方找出一個叫做大商的國度……
而且，大商皇朝這個名字明顯是東方國度風格……但是，矛盾的地方在于，在東方，皇朝這兩個字，不是誰都能叫的。
只有大同才敢叫皇朝！
大同的君主，才能叫做皇帝！
其余的國度，最多只能自稱為王，否則便是逾越，李太祖當時斬白馬為誓，敢違背白馬誓言者，天下共擊之。
就算是最不服氣的前朝遺妖，萬妖王朝，那也不敢直接繼承使用大乾皇帝的道統……只敢暗搓搓地，不服氣的用天子這個戰國時期流傳于世的稱呼，表明他對中原不是完全服氣。
因為攻打代價太大，所以大同的皇帝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隨你便吧，只要你不逾越到用皇帝！天子就天子吧。
天子統治的是分裂的戰國，底下的人聽調不聽宣……皇帝，是始皇帝統一神州之后，自己捏造創立的新的稱呼，象征的是集權制，說一不二。雙方相似，但在知情人眼里，卻不完全相同。
“可。”楚白微微點頭，吐出了一個字。
當即，子羽毅松了一口氣，但是隨后，他臉上又浮現出糾結之色，想要抬頭看，但又不敢看。
楚白十分坦然的開口，“你們看到的我，應該都是截然不同的人。”
楚白沒什么隱瞞的想法，他給自己加這個buff，除了提高一點逼格以外，最主要的就是不讓自己的身份泄露。反正有他之前大場面的舉動打底，不需要太過在意一言一行。
這就體現出了楚白剛才來了一波大的得重要性。看到那一幕的他們，就算是覺得楚白行動有些地方矛盾，也會自己腦補，覺得是超脫者自由灑脫，不受約束什么的。
“我游歷諸界時，曾有人稱呼我為千變萬化之主。”楚白微笑著道。同時吐槽，是啊，雖然只穿越了前世，今世兩個世界，但兩個世界就不是諸界了嗎？千變萬化之主，現代人上網，可不就靠一張鍵盤，讓自己的身份千變萬化嗎？
嗯，說的都是實話。
李素珍呼吸屏住了，她下意識的抬頭凝視著楚白，“您……您的意思是？”
“是啊，”楚白指的指自己的臉，“你們看到的我，不是取決于我，而是取決于你們自己。”
王詢文呼吸一窒，眸中閃過一抹明悟。難怪，這樣就全部都能解釋了……
“……原來是這樣。”子羽毅也徹底釋然了，同時內心還帶上了些許自嘲。果然啊，兄長說的對，碰上越大的事，越要冷靜觀察，不可出頭沖動，否則必有災殃。他還是太年輕了……
“這位大人，請問我們該如何稱呼您呢？千變萬化之主嗎？”李素珍小聲詢問道。
“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楚白突然停頓了一下。他凝視著純白的遠方，腦海中思緒閃爍，漸漸的有了頭緒。他平和的笑了笑，緩緩轉頭看向三者，悠然道，“純白，或者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