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金陵學府。
楚白坐在椅子上，看著遠方操場上打籃球的學生，一時間有些感慨，“年輕真好啊。”
“少來，”安娜潔雅躺在椅子上，眼睛上還戴著厚厚的黑色眼罩，“你不也很年輕嗎……而且，你想的話，我這邊也可以給你批個條子，讓伱去上學啊。”
“感慨一句而已，”楚白無言的瞥了一眼安小姐，翻了個白眼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我沒有記錯的話，明天應該就要繼續執行任務了吧？”
“是的，不過，明天星期四，再混一天就到了星期五的訓練日……再然后就又能休息兩天了。”談起這個，安娜潔雅就不困了。
她將眼罩推到了額前，滿臉期待的看著楚白楚卿，“這次要不要也一起出去玩？文漢？大都？東北？或者去兩廣曬太陽？”
楚卿無言的看了一眼兩者，繼續翻閱書籍。不過她現在翻的不是法家，而是道家典籍。
這是前兩天，黎云給楚竹上課時，對她的提點。
如果是真的想要變法，單純學習法家是無用的……
唯獨只有了解道儒佛等諸家知識！知道朝堂之上不同流派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才能夠最大的統合自己能統合的力量，推廣自己的政策。
無法團結朝堂他人，凝聚共識……再好的政策，推行不下去，終究也只是空中樓閣……
即便是太祖高皇帝，也同樣沒有辦法在世界上為所欲為……人心是世界上最難懂的東西。
即便是再崇拜你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因為自己的利益，因為自己的想法……或許也會成為你執行政策的絆腳石。
突然間，安娜潔雅的靈牒響了一下，剛將眼罩拉下去的安小姐，非常不滿的再度推了上去。
“休假還天天艾特我！可惡。”
嘴里雖然吐槽，安娜潔雅還是劃開了靈牒，但是看了兩眼之后，她的神色變得微妙了起來。
“……你干啥？”楚白發覺，安娜潔雅現在時不時看向自己。
“你是不是一直把靈牒，調到了靜音？”安娜潔雅小聲詢問。
“當然，除去了你們這幾個特別關心，其他的人艾特我，我也……嗯？”楚白敏銳意識到了什么。
他拿出靈牒，點進去一看，表情頓時變得極其精彩。
因為，來自論壇的各種私發，在這一刻已然突破九百九十九。要知道，論壇私發的上限就是九九九……
深吸了口氣，楚白點進去一看，發現私信全部都在問他是不是雜家書籍的撰寫者。
順手一劃，楚白進入到官方聊天室，發現群里在這一刻也炸開了鍋。
郝云：“？？？誰能夠告訴我……官方力推的這個雜家創始人，究竟……是不是我們群里的楚白？”
郝云：“說話啊……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啊！”
李珂雪：“不清楚，不了解，不明白！不敢猜。”
郝云：“？不敢猜……什么不敢猜？”
齊蘇：“你腦子里面只有一根筋嗎……如果真的是的話，那他絕對不僅僅只是雜家的創始人……”
齊蘇：“算了，那位現在還在群里呢，如果不是，討論他是在坑他。如果他是，那他萬一不想暴露，我說了暴露了，最后得怪我，我得罪不起……”
齊蘇：“我沒辦法說，這里面的水太深，只能說懂的都懂。不懂我也沒辦法。”
郝云：“？所以到底是不是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打啞謎！”
郝云越想越氣，罵罵咧咧：“姓齊的！把你的地址報給我……我給你送點好東西。”
吳天奇：“不，齊蘇說的其實已經很明確了……”
徐沖：“所以到底是啥？”
李珂雪：“……”
吳天奇：“我只能說，你們不愧是武家！”
吳天奇真的被整無語了。這暗示的還不夠明確嗎？真的是楚氏春秋作者，就代表他肯定是紫微星，肯定是那一日的純白之人啊……這尼瑪是能在群里說的嗎？
還有徐沖，你不是從頭到尾都知道小白就是純白之人嗎……那你還在這里問這干啥？你不會壓根沒把兩件事情聯系起來吧？
吳天奇想著想著，突然覺得徐沖搞不好，還真的是這種情況……他一時間沉默了。
黃海生：“太假了這……有一說一！那本雜家盛典，楚氏春秋，據說全套高達四千二百五十六萬，我們群里那位，年齡才多大？不可能是他寫的！”
黃海生：“真的是！我光著身子到街上到處屙屎！”
郝云：“？”
齊蘇：“？”
吳天奇：“狠人！截圖了。”
楚白表情也變得十分的精彩，欲言又止……但最后苦笑著搖了搖頭。
揉了揉眉心，楚白思考片刻后，意識到了什么，內心掀起波瀾。
他迅速退出了群，然后進入到了論壇……發現論壇上果然炸開了鍋！很多序列者發出了各種各樣的報紙照片……
金陵日報，文漢日報，大同周報，大同商業報……
這些著名報紙，在這一刻全部都開始刊登有關此事的報道。而且，這群報紙吹的都賊離譜。
像什么……
《讓活佛破防的解放佛學，究竟為何？》
《夫子稱贊：現代詩的創造者會是詩詞家第四人！》
《眾多詩人，詞大家，皆表示愿意拜現代詩創造者為師》
《武道第一人評價：他改變了整個武術界！》
《破天荒！天順帝上朝后，公開表露，自己昨晚本來只是隨便看看，但看過雜家政論篇，夜不能寐，通宵讀完了這一篇章……感觸頗深！》
《工部侍郎坦言：雜家工業篇透露出的思路，領先當前世界三十年！每一個工部官員，以及未來有志于考工部的人，都必須要好好的讀一讀雜家工業篇》
《陳海金：和平武器篇！所衍生出來的現代化軍事篇！進而衍生出來的核戰略威懾平衡！地理決定戰爭論！都是極其驚人的戰略構想……
不，有很多我們已經確確實實施行過，但只有楚先生真正將其提煉成了理論！》
《陳海金：海權篇令我茅塞頓開！可惜現在海洋太過危險，天災遍布……
如果海權篇的海權論，出現在一百多年以前！或許會徹徹底底的改變國朝對海洋的認知！
不，或許會真正意義上的，讓我們明白，當年的太祖高皇帝究竟在想什么！
海權篇的締造者，是真正了解太祖皇帝戰略構想的！可惜……他的出世晚了一百年。》
楚白：“……”
楚白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表情。可以說，有太多太多的知名人士，在這一刻公開發聲……
有很多，甚至是楚白從小聽到大的著名人物。
例如號稱小詩仙的王清憲，在報紙上對于現代詩，或許說對楚白的推崇，已經到了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地步……甚至，可以說是諂媚……
要知道，王清憲是何等人物？那是他外公都十分崇拜的人物……是的，這個名字，楚白可以說是從小聽到大。
楚白點進了討論區。
“發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一覺醒來！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你們說話啊……我是不是一覺睡了幾十年？”
“我記得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好像還是上……咳咳，我的意思是，上一次這種熱度好像還是紫金山事件。”
“我人他媽都看傻了！這群大佬……都瘋了嗎？這么整齊劃一的去吹這樣一個人？”
“媽的！老子看了個標題就進評論區了……你們怎么都不罵？
這些不都全部都是標題黨嗎……以往標題黨，我也就認了，但是現在居然都扯到活佛，夫子，天師，武尊他們頭上了……
這還得了？這些報紙不封，等著過年嗎？”
“所以你就只看了個標題！二逼！這次雖然看上去就震驚體……但尼瑪還真的不是震驚體。”
“確實……你仔細看就能發現上面甚至還有拍攝的那些大佬的照片，這是正兒八經的采訪，不是造謠……他們是真的盛贊。”
“……啊？！！”
“這簡直他媽離譜……尤其是工部，兵部，戶部那幾位大佬的那些評價……我很懷疑，接下來，是不是各大學校的教材都要進行全面革新？”
“大概率吧！太可怕了……至少工部侍郎的話，已經非常明確了，未來三十年的工業建設……你不了解這個，不了解未來三十年的走向，那你還想去當官？”
“所以說……這書到底什么時候發行啊？”有人實在按耐不住了，畢竟這吹的實在是太離譜了，雖然心里犯嘀咕，但必然會產生好奇心，“我去買個全套？”
“上面的你買個錘子！四千多萬字……你考慮過那是多少本書嗎？”
“別想了，我有個親戚在文漢，是能夠上早朝的……他之前跟我聊天的時候，就說過，真正的雜家全篇，不可能全部都泄露出來……估計最后能放出來的也就一千多萬字？”
楚白眉頭挑了一下，倒沒有意外……或者說憤怒！
準確的說，他把書上交上去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有很多篇章是不可能傳出來的……
大同文集都被刪的只剩下了三篇，他何德何能？就算是人們猜到了，他就是那一日的純白之人……那又怎么樣？純白之人也不可能和整個官場的意志相抗衡……
除非他愿意提刀大殺特殺……不過先別提，他現在還沒那個能力！就算有，那么搞還不如重新打一遍天下呢……
“不過對我來說也無所謂就是了。”楚白很平靜。他關注的只是雜家創始人這個名號能不能被廣為人知，能不能被廣泛的認可……
說白了，他只是想凝聚道源。是不是真的全天下的人全部都熟讀……他無所謂。
更不用說……
“禁的這么嚴！反而有可能會讓很多人升起好奇心啊。”
楚白嘆氣。這群人還是不懂人性的逆反心理啊……明明，他在雜家之中寫過了心理篇。把前世的一大堆看過的心理知識都塞進去了……
“……也正常。”楚白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四千多萬字……全部都啃下來！而且全部都消化完？這幾乎不可能……
而且看那些人談論的，也只是自己有關行業的篇章……
搖了搖頭，楚白繼續看下去。
“這個我也知道！里面有很多非常非常犯忌諱的東西……不可能全部都放出來的。”
“也不好說……這么多人物集體背書！說不定最后就是全篇放出來呢……”
“這個也是！不到事情真正發生的那一刻……誰也不清楚最后會是什么情況。”
“有小道消息，我是說小道消息……
文漢的那位，好像是想把這玩意兒扣下來，變成皇家專用書籍！不允許外泄……要徹徹底底的封殺。
但是三十年不上朝的夫子，死活不愿意！和天師，一同聯名上書，這才……”
“上面的，你深得流量密碼……皇帝，夫子，天師……還有矛盾與碰撞！絕，太絕了。一直潛水的我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臥槽，這么夸張？我記得上一個這待遇的好像是大同文集……”
“那玩意兒可比大同文集兇多了……我不是對太祖高皇帝不敬！我說的是實話，大同文集講述的是打破枷鎖，人人平等，以及如何去實操……
可是，雜家的政論篇，討論的可是每個不同層次的官，在各種情況下會怎么做，在想什么……
嚴格來說，楚先生的政論篇只有冷血以及冰冷！和大同文集完全是兩種極端……”
“？？臥槽，這已經不是離譜可以說得的了！”
“兄弟們……我快嚇尿了！這玩意兒是能夠寫出來的？”
“報紙上雖然沒有刊登！但我爹在文漢任職……是戶部的……他親自聽他們戶部尚書說：半本政論篇可治天下！整本政論篇，論透了大同天下與官場！”
“？我操，這么牛逼？楚白大佬永遠的神！”
“我懷疑你們在騙我，但我沒有證據！”
“一個人這么說我會懷疑……大家都這么討論！除了相信還有什么辦法？”
“媽的，刊登在報紙上，我半信半疑……但私底下你們傳的這些小道消息！我越聽越像是真的……頭皮發麻。”
“？寫這本書的那位楚白先生……應該是個超級大佬！會不會是因為……他人脈遍布天下，所以才能讓這么多人力推？會不會這本書，其實沒你們說的那么玄乎……”
“我也這么想！這太夸張了……越聽越覺得浮夸！除非那本書出現在我面前，我親自翻一遍……要不然我絕對不信。”
“上面的，你打的算盤珠子崩到我臉上來了！”
“作者肯定是超級大佬……要不然就算寫出來，也不可能這么整齊劃一的推廣……但這本書牛逼也肯定是真牛逼！”
“肯定牛逼啊……要不然，最多只會進行推廣……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大人物，親自出來背書討論？”
“確實，再頂天的人脈也不可能讓這些人出來用自己的名聲來鋪地……只能是這本書真的道盡天下！”
“有一說一，如果不是大佬……我懷疑光天順帝對政論篇的評價！此人就是已有取死之道。”
“太真實了……畢竟那位可不看才學，只看威脅度……這種評價，威脅度簡直……”
“慎言！”
“我不信，再牛逼還能比太宗大典牛逼？”
“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當初太宗大典出世的時候都一堆質疑的！這本沒有……只能說細品。”
“emmm……這么弔，壞了，之前我還質疑過……我好害怕！我說壞話，不會被抓起來吧……”
“所以說……寫這本書的到底是誰呀？楚白是誰……”
“我們六扇門也有個楚白……有沒有可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剛剛私信問了……還沒回答！”
“四千多萬字的書，一個人寫出來……你們心里是真的沒點逼數是吧？我這么說吧，但凡這個人年齡低于一百歲……我倒立拉那啥……”
“確實，而且這位肯定是官場巨佬……不過納了悶兒了，歷代尚書，還有內閣閣老，沒有一個叫做楚白的……”
“有沒有可能是化名……”
“？？？上面的你有病吧……這種奇書！你還搞化名？你真的是閑的沒事找事做是吧？要是我……誰敢讓我用化名寫到作者名上，我當場給他兩個巴掌。”
“確實！”
“可能！是大乾朝留下來的巨頭……”
“看不透！啊啊啊，大哥大姐們……誰能夠給我發個文件包！我想看四千萬字的原版。”
“誰不想看？來點資源！”
“別說了……四千多萬字，光轉錄進入靈牒就得花費多長時間……更別說還有這么多大人物矚目！這誰敢亂搞啊。”
“慢慢等發行吧！”
“拉幾把倒吧……真不是我小瞧你們！就算真的四千多萬字的原版發出來，你們有幾個能全盤看？撐死了只會挑其中幾篇自己感興趣的看……”
“這個也確實！”
楚白在短暫沉默后，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戒指。
他敏銳感受到，戒指中的書籍，在這一刻，似有似無的有了一種奇異的氣息。這應該就是天地眷顧？
不過太淺薄了……
“如此大范圍的推廣，仍然……嗯？”楚白想到了什么，“應該是時間問題……”
“而且，就算按這種推廣力度，撐死了，也只有城里的人能夠看到……農村的人……”
楚白抿了抿嘴。
大同十萬萬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是農村農民……他們活下去就已經很難了，更不用說天天訂報紙……
而且，城里的那些零零七的工人們，也同樣沒有精力去看報紙，看大佬們吹噓……
“我錯了！單純掀起輿論，絕對不夠……必須得要用，更加不動腦子，更加愿意讓他們接受的信息方式，讓他們接受到，我是雜家創始人這個信息……”
楚白眼眸微垂。
他在這一刻，想到了前世白頭鷹的操控世界輿論的方式……不得不說，白頭鷹是真正的信息霸權國度……
至少在信息的領域，他是真的能夠把黑的說成白的，把壞的說成好的……而且，還能讓一堆人相信他口中說的雙標至極，完全違背邏輯的事……
“娛樂。”楚白腦海中閃過了兩個字。
白頭鷹植入信息，最主要的方式，是電影電視劇這一類不動腦子的作品……所以……
楚白：“……”
楚白沉默了。所以說，為了推廣信息，他首先需要普及電力，讓即便是農村的人都能用上電。
他需要搞大規模的大生產，讓各種各樣的電器普及，甚至是下鄉……
然后，他還要拍攝各種各樣的，植入自己雜家創始人的身份的電視劇，電影……強行把這種信息塞入觀眾的腦海之中，讓他們認同！
這尼瑪……楚白想到這里頭皮發麻。
這一波造下來！他姐姐要干的事情，豈不是都被他干完了？不，這已經不是變法不變法的問題了……
這簡直就是，重走了一遍，前世改開三十年……
“不過想想，應該還是要做的。”
楚白目光一凝，腦海中思緒流轉。不僅僅是雜家創始人的問題……
楚白沒有忘記。他想要讓每一個序列定格成型……也同樣要成為這些行業，世界公認的天下第一……
除非是亂世，真正的像陳康或者李見雪，用一雙拳頭殺出來。把所有的敵對者全部都打掉……以無可匹敵之勢登頂世界絕巔……
否則想要成為公認天下第一，在不用暴力的情況之下……只能用這種白頭鷹大成狀態的輿論霸權，積年累月的強行灌輸……
“算了，這個當未來的支線任務。也說不定，還有其他更容易處理的方法……”楚白頭疼的揉了揉眉。
而且他如果真的要搞這一切，前提就是，還必須要搞掉這種大信息傳播方式帶來的污染問題……
不知道，純白空間現在，或者說未來……有沒有處理方式？
突然間……
楚白感覺身邊有人的目光不對。
短暫沉默后，他緩緩轉過頭來，然后發現，楚卿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你干啥。”楚白渾身不自在。
楚卿直接上前去，牢牢的握住了楚白的手，一字一頓，“拜托了……請讓我觀看你寫的楚氏春秋。”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安娜潔雅也在旁邊起哄。或者說，但凡看完了那些討論……就不可能不對，這本被眾多大佬盛贊到無法言說地步的書，產生興趣……
雖然沒人明著對比，但是太宗大典出世八十年，都沒有掀起過這樣的討論熱潮……都沒有讓這么眾多的大佬出來背書……
甚至可以說，太宗大典剛出來的時候，一堆大佬冷嘲熱諷！
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而且太宗皇帝……上位終究不光彩！
僅憑這些大佬們鮮明的態度就能看出……
大佬們對太宗大典的態度是……讓我上，享受國朝的那種資源傾斜，我也行……
但是對于楚氏春秋那就是，寫不來，打死我也寫不來……作者到底他媽是怎么寫出這本書的……無法理解？！
正是因為這種各行各業大佬都極度推崇的態度……
所以，即便這本書還未曾真正發行……很多知道這信息的人都已經稱其為，大同，甚至是世界第一奇書……
“四千萬字！你要看什么？”楚白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前兩者。
“政論篇，法制篇！還有……”楚卿突然有些糾結。
楚白拿出了幾本書，當然不是原版，是復刻版。
“政論，法治，大國崛起篇……槍炮，病菌和鋼鐵……這些你都可以看看。”
大國崛起篇，自然是講述前世，各個世界大國崛起的故事。英法美……甚至是中。
不過，畢竟這個世界和前世不一樣，所以他在大國崛起篇的開頭就撰寫了，以下純屬虛構，如有相同，純屬巧合……
在普通人眼中，大國崛起篇可能是一篇。但是在真正大佬的眼中，在那些朝廷大臣眼中，大國崛起講述的是國家運行的本質……
槍炮，病菌和鋼鐵，以及很多被抄出來的書都同上……
“好。”楚卿滿臉認真的接過了他們。
“……那你呢。想看啥？”楚白轉頭看著安娜潔雅。
“……”安娜潔雅陷入沉思。
她，好像沒啥感興趣的？但是現在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她說自己只是單純起哄，會不會太尷尬？
眼眸轉悠了一下，安娜潔雅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靦腆開口。
“有沒有關于女性化妝的部分……或者提高女性魅力的部分？或者讓我知道，其他的那些可愛的女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天地良心，安娜潔雅只是準備攪個渾水，就這么打諢把話題越過去……畢竟被這么吹的書，怎么可能會有這種畫風一看就對不上的……額？嗯？！！
安娜潔雅呆若木雞的看著楚白遞過來的，女性心理學……以及講述如何研制化妝品的化妝品工藝學……如何研制香水的香水起源……
“化妝，這個其實我不太懂！但化妝品制作，我還是懂那么一點點的。”楚白面無表情道。
好吧，他其實也很懷疑，自己前世，真的看過這些稀奇古怪的書嗎……
他沒印象。
但純白空間就是給他具現出來了……
只能說他確實看過，但大概忘了。
想來想去，楚白只能感慨，純白空間真的牛批……
不過，楚白也琢磨……他這么搞了，基本上已經徹底的把后來人的路給堵死了吧。
下一個穿越者估計看了……他前面四個穿越者的抄法……再看了一眼他這喪心病狂的，挖地掘根的抄法……
“太祖爺在上。”
楚白內心浮起些許憐憫。
不過……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祝下一位穿越者好運了……
突然間，安娜潔雅的靈牒又響了一下，她有些疑惑的瞥了一眼，看向楚白道，“……黎老頭叫我們。”
“你們去吧。”楚卿眼睛緊盯書籍，“我沒時間。”
“行吧。”安娜潔雅也沒有強求，牽起了楚白的手，在前方蹦蹦跳跳。
等到兩者的身影徹底消失，楚卿翻書的動作頓住了。
“你也察覺到了吧？”老師帶著些許嘆息的聲音響起。
“嗯……”楚卿看著書籍的目光，帶上了復雜，她輕輕的翻動著，卻不像之前那般廢寢忘食，而帶上了憂慮，“如果這些信息是從未來帶過來的，一切都可以進行解釋……”
“可是，這么多的書，這么龐大的信息量……他全部都背下來，并且抄了一遍的話……未來的他，究竟在那個絕望的未來待了多少年？”
“他又是怎樣的絕望……他才會一點點的將所有的書，將各行各類所有分類的書……全部都記下……”
楚卿已經說不下去了。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只手緊緊的攥握住……
“只有一種情況！”老師冷靜道，“可能，那個未來……世界上死的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只有一個絕對孤獨，一個絕對絕望，但是卻又絕對堅韌的人……才會有足夠的理由，足夠的覺悟，足夠的時間，將所有人類文明的知識……”
“將那些，不管自己能否用上的所有的知識……全部都背下！”
“我能夠理解那樣子的他……”
“他想要成為人類歷史的最后的豐碑，他想要成為人類的墓志銘……”
“實際上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他，真的是非常成功的，人類文明最后的余暉……”
“……我無法想象那樣的大白，”楚卿輕輕撫摸著書頁，像是對自己老師敘述，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比誰都痛苦，比誰都孤獨……但卻又比誰都堅強……”
現場突然沉默了。
再然后，楚卿再沒有在和老師說些什么。
她輕輕的揉了揉自己有些泛紅的眼圈，深吸了一口氣，神色變得堅定，安靜的繼續翻閱著。
(本章完)